作者：又一个鱼雷
"在他看来整个世界都无聊又死板。"图拉扬倚坐在一旁的桌沿上，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将酒杯轻轻放在一边说："麦迪文是他的老师，他在卡拉赞里生活过几年。从那种地方出来之后，还能指望在外面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杰斯也一口将啤酒喝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白银之手的领袖解释自己的担忧。
他想了想，然后说："卡尔勒兹，也就是那个为我们开启传送门的恶魔，他过去是燃烧军团的高层。他曾经跟我说过，德拉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封锁了一样，很多本应该能通过的传送方式都不再起效了。他在打开传送裂缝的时候，也比预想的困难很多。"
"卡德加也说过类似的话。"图拉扬说："但你们还是最终突破了限制。"
杰斯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实际上是想要让图拉扬明白此时的德拉诺有多么不对劲——不知所终的圣光军团，毫无音信的阿达尔和风暴要塞舰队。比起日后的那个外域，这里似乎熄灭了太多本该出现的希望。
但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些东西找个合适的方式说清楚。
"在黑暗之门被关闭前，我们设法让狮鹫骑士将麦迪文之书和达拉然之眼送回了肯瑞托那边。"图拉扬安慰他道："别忘了这两样神器在萨格拉斯权杖的毁灭法力中发挥的作用，杰斯。当然，还有古尔丹之颅……卡德加一定会找到办法利用那些神器，帮助我们返回艾泽拉斯，安东尼达斯大师和整个肯瑞托也一定会倾心尽力帮助他。"
说完，圣骑士抓起旁边的盘子里一把淡绿色半透明外壳的球形坚果递给杰斯，说："你们前往纳格兰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一群，呃……身上绑着绷带……"
"听食人魔提起过。"杰斯点了点头。
"我们也有外出的猎人和探路队伍遇到过他们。"图拉扬说："他们自称卡雷希，卡德加则给他们起了个更容易记的名字——虚灵。虽然他们不是非常友善，但也是可以交流的智慧种族，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不过最重要的是，这群人也是像你们一样，在德拉诺毁灭后的近几年才来到这里的。"
听圣骑士说完，杰斯也跟着微微睁大了眼睛。是啊，这群虚灵是怎么从燃烧军团的魔爪缝隙里漏进来的？
当然，虚灵的星界旅行水平也不是艾泽拉斯的土著们能比的，但这多少说明了燃烧军团的"封锁"绝不是没有缺口，纳鲁的飞船进不来不意味着其他人进不来。图拉扬的这两句话确实让杰斯心里敞开了不少。
如果卡德加那边情况不顺利，说不定也可以去虚灵那里取经。远征军们对虚灵几乎一无所知，但他可不是一无所知。
杰斯一边想着，一边将一个绿皮坚果扔进嘴里，图拉扬立刻说："唔，这个要去壳……"
"噢唔。"杰斯连忙吐出来，学着图拉扬的样子掰开一个，将里面的白色豆子一样的东西扔进嘴里，淡淡的甜味，吃起来还不错。
"对了，卡德加大师送回达拉然的传送坐标里有没有蛮锤要塞的？"
"没有。"图拉扬回答道："但是有一个德莱尼村镇的，安波里，离这里不远，之前被一个名为奥摩尔的燃烧军团恶魔占据着。大灾难之后，那个坐标大概往我们这边偏移了一点，之前我们已经占据了那个无人的高地，派遣了几位哨兵驻扎，以备要是肯瑞托真的想到了办法过来却找不到我们。"
杰斯点了点头，这时温蕾萨突然出现在面前，伸过手来问："一起吗，杰斯？"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圣骑士说："今晚不是严肃的时候，没错吧两位？"
"说得不错。"杰斯牵住她的手，看着身边的圣骑士说："那么我先告辞了。"
"快去吧。"图拉扬微笑着道。
第1289章 邪恶异动
与卡尔勒兹沟通的仪式比杰斯预想还要困难，如果想要经常询问伊尔加拉之塔那边的情况，就需要更多的施法材料。
只是由于燃烧军团整体向卡拉波方向的后撤，导致想要猎取真正的恶魔血没有那么容易了。卡德加储藏在法师塔里做研究用的恶魔血肯定也会很快用完，杰斯自己召唤恶魔同样远不足以供给持续不断的消耗。
所以，卡德加成功抵达艾泽拉斯不意味着杰斯他们就可以躲在蛮锤要塞里坐等好消息了，他必须比之前更勤快地外出，在城墙之外猎杀躲藏在森林和山谷里的魔化野兽。
一位精灵附魔师向导带着他和温蕾萨靠近影月谷边缘的地带，强烈的地震比燃烧平原还频繁，地缝里时不时喷射出邪能的火焰，喷到高处很快就会被不停回荡在崖壁与山丘间的暗影狂风吹散。
这是经过严重恶魔化的，只需要靠吞噬邪能熔岩就能存活的魔火双帆龙生存的地方。
魔火双帆龙是一种类似于居住在灼热峡谷地底的熏火龙的巨型爬行动物，它们浑身覆盖着邪绿的鳞片，像鳄鱼一般趴在熔岩河岸边，甚至肆意地在其中畅游。
这种体形可以轻易达到十米甚至更长的巨怪几乎不惧怕火焰，厚实的鳞片能轻易抵挡矮人火枪的子弹，甚至连跃迁兽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所以蛮锤要塞的猎手们也很少来到这边打他们的主意。
别说蛮锤要塞的猎手们，就是温蕾萨，也不敢打包票能用要塞里带出来的远征军箭矢稳稳杀穿这种魔怪的防御。
不过，这种怪物的强壮和严重魔化同时也意味着更有力量的魔血，更强的灵魂碎片。
而且既然这些野兽根本不在乎什么潜伏，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招摇晃动着背上的那几面亮黄色的巨帆，温蕾萨也不必为了掩藏行迹准备普通箭矢了。
眼前正横贯着一条熔岩河，黑漆漆的焦土间，亮绿色的流淌魔火显得极其刺眼，不过也能把那些慵懒地在附近游荡的巨兽照的十分清晰。
温蕾萨挑了一条落单的，动作颇为迟缓的老迈魔火龙慢慢靠近，这头老龙好像对附近逼到眼前的致命威胁毫无防备。
直到温蕾萨端起弓，还没来得及拉弦召唤出发亮的梦境箭矢时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瞄向更远的地方。
"有人在那边。"她放下弓轻声道。
杰斯往她瞄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黑漆漆的一片，大概是附近魔火之河的亮度干扰了他的观察。
不过认真盯了一会儿，他就注意到了两个晃动着的暗红色影子在另一个方向朝着岸边的双帆龙们靠近，那两个影子在那里徘徊了一会儿，似乎也是在寻找机会捕猎。
"那好像是兽人，游侠领主。"身边的法师学徒说。
"所以那就是图拉扬他们提到过的邪兽人？"温蕾萨眉头微皱，她往南边瞥了一眼说："这里距离蛮锤要塞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脚程了，巡逻的狮鹫骑士们没有察觉这些怪物靠的这么近了吗？"
法师摇了摇头说："上次有兽人的消息还是一个多月前，在奥蕾莉亚要塞通往这边的半路上，我们的巡逻队遭遇了邪兽人的小队，要塞附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兽人的踪迹了。"
"瞧他们。"杰斯指着那边说："他们不是来猎食魔火龙肉的。"
两个兽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一头魔火龙杀死，在附近魔火龙愤怒的吼声中，那两个家伙在那头龙的脑袋上捣鼓了一番就着急地转身离开了。
"我们跟上去。"杰斯说："他们要的是魔火龙的眼睛，这是一种施法材料，或许有暗影议会的兽人术士就在附近。"
温蕾萨点了点头，三个人便绕了个路，从枯萎的树林间摸了过去。
他们随着两个兽人一路来到了一个明显被废弃的兽人村庄。这儿已经十分靠近影月谷边缘了，裂隙中轰隆隆地冒出可怕的巨响，邪火的灰尘遮蔽视野。村庄有一大半都毁在了地缝和崩塌的巨石中，现在只剩下了两三座大小不一，勉强还算完整的圆形屋舍，以及一排残损的木墙。
木墙附近有一个兽人看守与他们交谈对话，这些兽人都是红色的皮肤，离得稍微近了一下之后，杰斯注意到他们的脸上，肩膀上，到处都是外露的黑色恶魔尖刺，背脊上的竖排尖刺一根根地尤其吓人，因此这些家伙的铠甲和外衣都从后面被扯开，让这些尖刺暴露出来。
他们的眼睛是可怖的血红色，獠牙像是深渊领主的巨型獠牙一样高高翘起。杰斯十分确定在这个距离上观察玛格汉兽人的獠牙是几乎看不清楚的。
在游戏里，他从来没这么仔细地观察过这种邪兽人，现在他更加深切地理解了为什么玛格汉兽人不愿意跟这群所谓的亲戚继续来往了。
待两个兽人猎人进入院墙后，温蕾萨指着断墙后面一个像是马厩一样的兽栏说："看到了吗，那里坐着几个装备不错的士兵，杰斯，但是那间最大屋子里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杰斯试着用恶魔侦测扫视了一下整个村子，指着兽栏旁边一间屋子里一抹阴影说："里面有一个人形恶魔，大概是恶魔卫士，但不怎么强，可能只是一个被一般的术士召唤出来的恶魔仆从。"
"把那个兽栏点着稍微制造点麻烦，杰斯。"温蕾萨说："我们一起干掉这群兽人，看看他们在里面偷偷搞什么勾当。"
"在这里元素恐怕很难帮助我，温。"杰斯说："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先把那个看门的兽人干掉。"
"这个营地可能不止这一个哨兵，杰斯。"温蕾萨说："杀掉这个很可能会立刻暴露我们的位置。"
"我只需要这点时间。"杰斯将法杖抓在手里说。
温蕾萨点点头，抽出一支箭矢搭弓瞄准了一会儿，然后问："我应该瞄哪里，脑袋还是心脏？
"他们还不是真正的恶魔，游侠领主。"附魔师低声说："即使射中心脏也很难立即杀掉他们。"温蕾萨听罢一箭射进了那个邪兽人的鼻子贯进脑干，那个卫士一声不吭地跌坐在身后的墙上，
两只手哆嗦着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杰斯立刻提着乌萨勒斯从树林间现身来到木墙前，盯紧了断墙后面的那座兽栏，里面坐着吃东西的兽人士兵们似乎还没察觉什么，一团团暗影黑雾已经在空中如同黑蛇般迅速聚集起来。
一句兽人语的咒骂自旁边的废墟间响起，温蕾萨立刻凝聚起一支梦境之失射了过去。
梦境能量的爆炸激起一片碎石，那个兽人喊了几声没能现身，这时兽栏里的兽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个捡起武器想要起身外出看情况，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不间断的裂缝和峡谷间的可怖轰响掩盖了杰斯已经引导起来的古尔丹之手，一道黑暗流星拖拽着暗影之火和灵魂的吼叫声在乌萨勒斯的指引下狠狠砸进墙后，爆炸掀起一片紫色的魔焰和亮光，冲击波掀翻了一大片木墙和木柱。
兽栏后面的一座本就摇摇欲坠的被掀飞了半面墙当场坍塌，邪兽人士兵们吼叫着被炸成碎石和黑色的血浆四散开来，连灵魂都被轰成了碎裂的灵魂残屑飘散入虚空，乌萨勒斯甚至都懒得费力去抓取它们。
可怖的暗影烈焰迅速烧遍半个村庄，然而幸存下来的邪兽人并没有任何惧怕，一时间就有四五个还能战斗的士兵嚎叫着举起黑色的战斧和长矛朝着墙外的杰斯冲来。
然而他们的魔铁铠甲和恶魔皮肤根本不能抵挡温蕾萨的箭矢，平坦的坡地上一个个像是活靶子一样被轻松射倒。
杰斯迈过这些兽人的身躯化为一片暗影窜进断墙，借着黑龙披风的遮挡越过自己点燃的暗影火墙率先来到那座屋前。
同时，一条地狱猎犬随着他的召唤从虚空裂缝中现身，跳过地上的明焰来到主人身前，前面响起一阵阵铿锵的铁靴踏地的动静，那个恶魔卫士出来了。
恶魔卫士手持一把长柄锯刀朝着他冲来，杰斯刚刚用一道窒息术拖住他的动作，这个恶魔突然在一团邪能烈火中燃烧成灰烬，只剩下几块烧毁的铠甲和武器掉在地上。
他是被自己的主人牺牲了。
屋内的术士毫无疑问已经知道外面对手的强大了，打算牺牲自己的仆从转化为某种强大的恶魔之力跟自己拼死一搏？
这时温蕾萨也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她率先冲进屋内，杰斯和地狱犬也跟着追了进去。这件屋是一个典型的兽人村中心，穿过一条弯曲的走廊便来到中间的破败石厅。
石厅中央，一个穿着灰色法袍，浑身燃烧着邪火护体的黑皮肤兽人术士站在魔血画成的法阵中间引导着魔法，温蕾萨刚刚现身，一团绿火便朝着她猛扑过去。
绿火的烧尽被她勉强躲过墙后避开，烈焰顺着墙壁爬高点燃了房顶，术士立刻开始引导第二道烧尽魔法，只不过第二道还没发动出来，温蕾萨的速度比他还快。
她抓准机会从墙后探出身朝着兽人射了一箭，梦境箭矢正撞在缠绕着他的邪能火上引起灼眼的爆炸，虽然没能射穿，但却把这个兽人打了个踉跄中断了施法。
这个护盾大概就是那个恶魔卫士牺牲而成的，杰斯的地狱犬窜出走廊门猛扑上去撕扯着护体的火焰，眼见着他周围的邪恶法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
温蕾萨紧接而至的第二箭利落地贯穿护体魔法轰碎了术士的胸口，兽人像一团破布一样被撞飞在地上，胸口几乎完全离断只留下了一片残破的皮肤还黏连着，整个身体以一个不好想象的角度扭曲地乱摆成一团，下巴只哆嗦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这个术士死的太快，杰斯刚跟进来还没来得及引导吸取灵魂制作碎片。
大厅已经烧了起来，邪火四处蔓延，地狱犬到处啃噬着蔓延的火势但也无济于事，他们必须尽快离开了。
刚刚追进来的附魔师看了一眼地上的法阵和桌上摆放的血淋淋的，在邪火的照样下泛着湿润光芒的各种野兽眼球，皱了皱眉说："没错了，这确实是基尔罗格之眼的施法仪式。"
"先离开这。"杰斯说。
几个人穿过逐渐燃烧起来的走廊，温蕾萨说："但是我们在外面没有看到漂浮的魔眼。"温蕾萨说。
"这说明这个兽人的仪式不是用来保护这个村子的。"杰斯说。
"是的，大师。"附魔师一边走一边说："他们可能在利用这种魔法侦察要塞的情况，我们必须回去向库德兰·蛮锤报告……"
嗡嗡……
屋外传来一阵阵空灵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这声音就像是从扭曲虚空深处传来的一样，随之走廊开始微微地颤动起来。
又地震了？
这座兽人大厅已经快要倒塌了，要是被燃烧的木石房顶埋在里面可不好玩，他们立刻加快脚步冲出走廊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这个废弃的村庄已经被暗影的烈焰和魔火包围，大地不断地振颤着，身后的大厅也跟着逐渐坍塌，杰斯望向远处的虚空，那些碎裂的黑色浮岛缓慢地旋转着，天空浓厚的黑云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浮现出一道道模糊的，旋转着的魔法暗光，让他想起了悬槌堡。
这里不会也要开始坍塌了吧？杰斯可不想再来一次绝命大逃亡。
虽然大地的震颤远没有悬槌堡那次那么剧烈，只是微微地抖动，但天空中的异象也绝不能忽视。
法师也注意到了天空中的不对劲，他念诵了一个咒语，一道淡青色的奥术符文自他的额头上显现。杰斯在巫师圣殿见过这个魔法，这是强化魔法感知的魔法增效咒，他肯定是想要借着这个咒语观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咒语还没完成，符文就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样消散，精灵法师痛苦地皱了皱眉呕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温蕾萨问。
附魔师咳嗽了几声说："不，我不知道……"
"你还能走吗？"杰斯问。
"可以。"附魔师点点头。
这时，腰间的包裹开始剧烈的颤动，杰斯翻找了一番后才注意到是自己带出来的两瓶次级法力药水，其中的药液正冒着气泡。
他果断将所有的法力药水扔掉说："先回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