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一位游侠回答道："沙塔斯城陷落之后，先知维伦似乎带领许多追随者和难民前往北方避难了，图拉扬元帅，但即使是留在奥金顿的德莱尼也不知道他具体的下落。"
杰斯知道，这位先知维伦其实是另一个封锁降下的原因。
万年前艾瑞达人还没有被腐化的时候，阿克蒙德，基尔加丹和维伦共同统治着他们的故乡阿古斯。在另外两个人选择与无数艾瑞达人一起接受萨格拉斯的无上力量时，维伦选择带着一群不甘魔化的追随者逃离了阿古斯，他们自称"德莱尼"也就是流亡者，基尔加丹从未放弃对他们的追杀。
图拉扬说的没错，先知维伦很可能知道一些杰斯都不知道的信息。
"我们要派出一支足够精锐的小队前往法兰伦的肯瑞瓦村联系瓦格斯大师，同时打听那位德莱尼领袖的消息。"图拉扬一边说一边盯着地图上法兰伦的位置，眼中满是担忧。
这里的法师们都多多少少受了伤，卡德加的法师塔因为储存了大量法器和符石而遭到重创，鬼知道居住着上百位法师的肯瑞瓦村会遭到什么样可怕的灾难。
"我们可以去。"温蕾萨立刻说："我们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图拉扬元帅。"
"不，你们必须留在这里。"图拉扬看向温蕾萨说："当下蛮锤要塞位于最前线，我们面对着卡拉波，数不清的恶魔士兵可能正在几百里外集结……如果这座要塞有什么闪失，奥蕾莉亚要塞就只能孤军奋战，而荣耀堡很快就会腹背受敌……杰斯和他的仆从们掌控着那些恶魔领主的弱点，所以绝不能远离这里前往北方。"
一位游侠队长向温蕾萨敬了个礼说："我们可以完成这一重要使命，游侠领主，请相信我们吧。"
"我知道……"温蕾萨看了看这个队长，眼神里好像还不太适应自己此时在这里的远行者们当中的领袖位置。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不少游侠过去都是她的长辈，甚至是老师。
图拉扬也道："是的，我们这里的许多优秀的远行者都去过戈尔隆德和法兰伦，他们比你们更适合去执行进一步的搜寻和侦察任务，温蕾萨。这绝不是不信任你们的能力，但蛮锤要塞此时正需要足够坚实的战斗力。"
"我明白了，元帅。"温蕾萨说着望向杰斯，杰斯也点了点头。
图拉扬说的没错，对于刀锋山此时的情况他们几个一无所知。杰斯即使是熟悉游戏里的地图，对那个乱七八糟的迷宫一样的山崖深谷也不敢说一定认得清路线，更别说复杂的多的现实情况了。
更何况一旦到了刀锋山，他们这一队伍的最大优势——飞的极快的索拉也不再是优势了。
如果说在纳格兰时不时出现的戈隆对她是个相当大的威胁，那么满是巨大尖刺，到处都是戈隆领主，甚至还居住着戈隆之王的刀锋山对她来说就是绝对的地狱了。
相对体形小得多，敏捷得多的狮鹫和龙鹰更合适在那里旅行。
"其实，我想事情还没到最绝望的地步。"图拉扬看着库德兰说："另一边的卡德加还没有消息，或许他们与肯瑞托能找到办法重建传送通道。"
"我没你那么乐观，图拉扬。"库德兰摇摇头说："想想为什么燃烧军团要等卡德加回去才弄出这阵仗来吧！他们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大法师回去是打算着什么了，如果这样肯瑞托还能轻易把所有人都带回去，那恶魔们也不会崇拜地称呼他们的主子欺诈者了！"
矮人王拍了拍桌子说："要我说，我们必须做好长期在这里对抗恶魔的准备。如果基尔加丹认为他可以把栏围起来捉鸡，那我们就要让他瞧瞧我们这只公鸡到底有多好斗！"
"没有人敢质疑蛮锤的勇敢和武力，库德兰。"图拉扬说："但是我们也不能放弃另一边的希望。"
"这也是你们不能离开蛮锤要塞的另一个原因，温蕾萨，杰斯。刚才我听杰斯说你们仍然能与艾泽拉斯那边用仪式沟通，没错吧？"
"是。"杰斯说："只是需要消耗更多法力和施法材料。"
图拉扬点点头说："我们可以帮你准备施法材料，你要尽量留在要塞里，不能离开太远，这样能通过仪式经常联系另一边。我想卡德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现在这种情况，你那位仆从的沟通能力有多么关键。"
"我明白了，元帅。"杰斯说。
"不过库德兰，你说的也很对。即使是这样，我们也必须做好长期与燃烧军团对抗的准备。"图拉扬望向所有人说："一方面是为了给肯瑞托们争取寻找解决办法的时间，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让恶魔们知道，他们连我们都无法打败，至于进攻艾泽拉斯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们都知道欺诈者在盘算着什么，德拉诺只不过是一个进攻艾泽拉斯的跳板。我们的家园就是这些恶魔的最终目标，我们在这里多坚持一天，就意味着我们的亲人和朋友能远离这些恶魔一分。"
"说的没错，图拉扬元帅，为了艾泽拉斯！"
"为了联盟！"
大厅里的领袖，军官和法师们一齐斗志昂扬地喊出口号，连那些精灵们都无比坚定，几乎已经抹去了杰斯熟悉的奎尔多雷的许多刻板印象。
图拉扬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说："德莱尼人虽然每个都拥有非凡的智慧和武力，但他们毕竟数量太少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更多盟友。"
"或许可以争取纳格兰的兽人。"温蕾萨说。
"你确定吗，游侠领主？"库德兰说："虽然我知道有些没喝下魔血的兽人跟我们熟悉的兽人不太一样，但你……确定吗？"
"这场灾难封锁了整个德拉诺，大领主，当然也包括他们，如果我们失败了那里的兽人也会跟着遭殃。"温蕾萨说："总之，纳格兰没办法偏安一隅，如果玛格汉不想帮助恶魔，就只能站在我们这边，他们没有选择。"
库德兰正有些犹豫的时候，杰斯说："玛格汉那个年轻的血环酋长曾经跟我说过希望与联盟建立友好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拒绝远征军的使者前往跟他们商量这件事，图拉扬元帅。"
"那我会派遣一位法师和一位白银之手骑士作为使者去纳格兰。"图拉扬说："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诸位？"
"或许我们可以联系一下那些黑龙。"杰斯说。
"黑龙？"一时间大厅内的军官们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毕竟杰斯知道外域的黑龙在摆脱了艾泽拉斯上古之神的阴影，又被死亡之翼抛弃后逐渐恢复了自己的意志，但这里的远征军们其实并不清楚。
他们只是知道黑龙目前好像对远征军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恶意，但大概也是因为恶魔带来的压力更大罢了。
黑龙现在还没有经历长达十数年与戈隆领主们的血腥战斗，数量还相当庞大。在十几年后70级的版本中，泰罗卡和影月谷的黑龙已经基本绝迹，刀锋山上的成年黑龙也所剩无几。
伊利丹麾下的龙喉军团在灵翼浮岛和龙喉要塞储存了数量庞大的被虚空化的黑龙蛋，用以培养虚空龙军团担任龙喉空军的坐骑，而黑龙之母甚至都要跑到他们那里去寻求合作。
对比当下，黑龙们竟然还能组织起一支部队正面冲击龙喉要塞，企图抢走里面的龙蛋，这足以说明黑龙绝对是比兽人们庞大的多的一支战力。
如果他们能在燃烧军团的压力之下暂时站到联盟这边，事情肯定会轻松许多。
"好小子，我还想着跟血环氏族合作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呢。"库德兰抱起双臂说："这下可好，你的提议一下就让我觉得连兽人都一个个变得可爱起来了。"
"这能行吗，杰斯？"温蕾萨说："你可别忘了……我们害死了他们的父亲。"
"但是在德拉诺的黑龙不一定知道这件事。"图拉扬看看温蕾萨，然后说："而且现在恶魔和兽人正在屠杀和污染他们未出生的子嗣，这些好不容易从艾泽拉斯运送来的龙蛋对黑龙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对死亡之翼来说也是一样。所以就算黑龙已经知道了，我想孰轻孰重他们应该很清楚。
"慢着，也就是说你也支持杰斯的说法，图拉扬？！"库德兰瞪大了眼睛说："我他娘的没听错吧？"
"我们可以与恶毒的戈隆结盟对付死亡之翼，自然也可以临时与黑龙结盟对付恶魔。"图拉扬说："杰斯的提议很现实，库德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对付燃烧军团，送所有人活着回去艾泽拉斯，其他的至少我都可以妥协。"
"行，既然圣骑士的头子都那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库德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反正我是不会跟黑龙打交道，你们谁更擅长谁就去找他们吧！我只能保证到时候一旦跟燃烧军团打起来，我的锤子不慎对准了那些会飞的黑色大蜥蜴的时候会记得稍微偏离几分……"
第1293章 最不合适的使者
要塞大厅里的众人虽然基本同意面对燃烧军团可以临时跟黑龙结盟，但要让谁去与黑龙见面，怎么找到黑龙同时还能开展友好的对话，还都是问题。
魔法灾难的救助工作还没有彻底结束，城墙的外围也可能随时面临恶魔的骚扰，所以对于这几个没办法快速得出解答的问题，洛萨之子的两位领袖决定先搁置之后再慢慢商量。
会后来到大厅门外的走廊，图拉扬把杰斯叫住说："我觉得要去跟黑龙谈判，杰斯，恐怕还是只能由你去。"
不远处，温蕾萨正和其他的远行者们紧张地交换着意见。看得出来尽管她没有坚持要前往北方，但还是想要尽可能地了解情况。
图拉扬的视线在她与互相交谈着离开的法师和军官们身上扫过来，然后低声跟杰斯说："自从德拉诺崩毁之后，我们确实没有跟死亡之翼的子嗣们再产生过任何冲突，在刚刚来到外域的那段时间可完全不一样。尽管这里每个人都知道黑龙已经与恶魔反目，但冲突还没有过去几年。"
"最重要的是，杰斯，只有你能弄清楚黑龙到底打算干什么，心里盘算着什么，表面和背后是否如一。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位术士，拥有着谁都不具备的能力。"
杰斯点了点头，他明白图拉扬是想要自己多利用暗影与情绪的优势。
他不意外图拉扬对术士有这样的了解，毕竟他们从艾泽拉斯到德拉诺一直在与暗影议会进行持续的斗智斗勇。
"但去面对黑龙，就意味着可能要冒着他们已经得知另一面消息的风险。"图拉扬严肃地说："虽然我敢保证他们几乎没有渠道获得从艾泽拉斯来的消息，但卡德加曾经跟我说过，龙族与他们的长辈之间拥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超然联系，他们很可能会通过某种精神层面的渠道了解到一些东西。"
"我愿意冒这个险，这个意见是我提出的。"杰斯说："就算是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但如果要是成功了，我们获得胜利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对我们来说你的生命安全已经是个很难冒的风险了。"图拉扬的喉咙轻轻动了一下，说："卡德加已经被隔在了外面，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
说完他半开玩笑地道："更重要的是，我可不想奥蕾莉亚的小妹这么年轻就失去自己的挚爱。"
这位白银之手的指挥官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情绪出乎杰斯预料的复杂，刚刚在要塞大厅里面对众人时那副超然的坚定已经不剩多少了。
最初杰斯还忍不住想要吐槽——不愿意年轻的时候失去挚爱，难道老了就可以了吗？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图拉扬正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另一个时间线的图拉扬被纳鲁祝福，获得了近乎无限的寿命，但在这个时间线他并没有遇到圣光军团，这就意味着他只是个凡人，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而奥蕾莉亚……
"相信我，图拉扬。"杰斯说："我面对黑龙的经验可能比你想象还多，我会小心的。"
图拉扬的眉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甩掉了脸上那一点不易察觉的阴霾，然后笑了一下说："我不会怀疑这一点，杰斯，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建议。"
"奥蕾莉亚要塞的斥候在靠近斯克提斯群峰的那片森林探查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有幼龙捕猎巨型的虫类。你可以试着先与那些猎手接触，不用直接跟奥金顿附近的黑龙领袖泰里布斯见面，这样可以先试探一下黑龙的态度，你觉得呢？"
"确实是个好主意。"杰斯说："我会按你说的那么办的，等格瑞德·雷拳返回要塞，我就准备出发。"
图拉扬拍了拍杰斯的肩膀说："那么我必须出发赶往北边的哨站查看受损情况了，杰斯，愿圣光能看护着这里的每个人。"
"一路顺利。"杰斯点点头道。
等温蕾萨与那些游侠商谈完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要塞，杰斯把图拉扬的意思跟温蕾萨交代了一下，一位披着肯瑞托紫外袍的巫师攥着一个小包裹迎面走了过来。
"塞索先生，我这里有几枚卡德加大师从暗影议会那里缴获的灵魂碎片，在炼金房里储存了很久都派不上用场，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杰斯打开包裹后，注意到里面的五枚灵魂碎片品质都令人惊讶的优秀，这很可能是在兽人入侵艾泽拉斯初期，恶魔们用德莱尼的灵魂制造的。
"这些碎片的力量很强大，谢谢。"杰斯说，巫师便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
拿着这些灵魂碎片，两个人立刻赶回卡德加的法师塔的地下室。这会儿，莫洛菲尔已经重新将地上的魔血法阵补齐完整了。
"辛苦了，莫洛菲尔。"杰斯看着眼前比他还略微高出一些的恶魔点了点头。
"不客气。"莫洛菲尔眯了眯眼睛，倚在墙上瞄向眼前的两人说："你们和那些凡人士兵有什么打算吗？"
"很简单，继续打下去。"温蕾萨说，杰斯也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已经弄清楚了呢，主人。"莫洛菲尔问："你们知道自己可能在面对什么吗？"
"欺诈者基尔加丹，或者污染者阿克蒙德。"杰斯说着将一枚灵魂碎片放在地上。
他感觉到单单是这一枚好像就足以支撑一次他在地震时勉强施放的仪式了，这里面的德莱尼灵魂尽管破碎，但也比完整的魔化野兽灵魂强不知道多少。
"不可能是污染者。"莫洛菲尔冷声说："如果是他的话，这座城堡早已经被抹平，你我也不复存在了。阿克蒙德喜欢目视着企图阻挡他的一切事物绝望地化为灰烬，他不屑于任何浪费时间的‘前戏’。"
"但基尔加丹是更难对付的敌人，我可爱的主人，他会给出比瞬间的湮灭痛苦得多的结局，我猜你们还不知道他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是吗。"温蕾萨问："你怕了？"
"我只是不喜欢盲目的乐观。"莫洛菲尔说。
她那微微透明，甚至能瞥见一点魔血流淌与肌肉纹理的脸上，美貌到让人心里发寒的五官之间没有丝毫笑意。但也确实没有什么恐惧，只有……如同旁观者一般的平淡。
"当下我们确实有些‘盲目’。"游侠平静地说："这是难免的，莫洛菲尔，毕竟我们现在算是来到了明处，敌人却躲进了暗处。但另一方面，我们也绝称不上乐观。"
"你不必担心我们，只要尽可能多地猎杀燃烧军团恶魔，其他的我也不做奢望。"
"猎杀恶魔，与军团对抗，几乎就是我的一切，温蕾萨女士。"莫洛菲尔说。
"很好。"温蕾萨迅速地微笑了一下说："那么我们就达成共识了。"
莫洛菲尔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歪了歪头，杰斯知道对于她来说这就已经是相当认真的表态了。
杰斯看着温蕾萨点了点头，来到法阵中间开始咒语的念诵。
他借着德莱尼灵魂碎片的力量在无尽的虚空中摸索着卡尔勒兹的魔魂，冷静下来之后搭建沟通之桥的难度不但没有变简单，甚至还显得更艰难了。
那张可怖的"军团之网"让杰斯感觉自己像是扑进了渔网的海兽一般绝望，挣扎着逐渐窒息……
突然另一边像是有了回应，末日领主像是用他的魔爪狠狠攥住了杰斯的意识，硬生生地拖到了伊尔加拉之塔，杰斯感觉自己几乎好像能看到对方圆睁着俯视自己的邪火之眼了似的。
"卡尔勒兹……卡德加在你那里吗？"他用恶魔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