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第1290章 虚空注视
三个人一路赶回要塞，幸好地震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是好像整个影月谷上空的浓云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的翻滚起来。
蛮锤要塞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只是这里的所有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少士兵们正在忙碌地进进出出，天上的狮鹫骑士一个借着一个地急忙返回。
天上狮鹫兽们焦躁的叫声让杰斯不禁的担心格瑞德的情况，他就算是不在奥蕾莉亚要塞停留全速返回也应该还要四到五天。
温蕾萨抓住一个正在维持秩序的军官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也不知道，游侠领主！"矮人军官敬了个礼说："许多法师，精灵都受了伤，有些还很重，外面的哨岗也有差不多的情况……有些救助所里的魔法器出了问题，有的爆炸，有的不受控制，不仅法师，很多战士也都受了伤，所以库德兰大领主要求我们立刻把所有还有魔力的魔法物品先隔离出来！"
"图拉扬元帅呢？"杰斯问。
"我们的狮鹫骑士已经去前线找他了，大师。"军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杰斯点点头，他转身望向东面和北面的坡地和平原，确定没有任何恶魔或者兽人的军团出现，天空中也没有末日守卫扑天盖日的景象才稍微放心，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恶魔准备发动总攻的前兆。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跟燃烧军团有关吗？
所有的魔法物品……流冰之晶呢？
杰斯摸了摸腰间，至少这枚水晶在小盒里还安静地摆着，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迹象。这时，他把视线转向要塞旁边伫立着的法师塔。
"你先去帮忙，温，我去找莫洛菲尔问问情况。"杰斯说。
"好。"温蕾萨看了看救助所的方向，说："一切小心，杰斯。"
杰斯"嗯"了一声，提着法杖穿过中间的广场，躲过来回的士兵们朝着要塞跑过去。
高处，天空中裂开的黑云之间，若隐若现的紫蓝色异象仿佛蜘蛛网一般清晰，笼罩着大地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震动时强时弱，大地随之发出断断续续的嗡响。尽管蛮锤矮人打造的宏伟要塞稳稳地倚坐在山崖间，但是城墙上，楼前楼后，街道间忙碌的人们却跟着摇摇晃晃，在这未知的，足以撼动地面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就在即将进入要塞门口的时候，杰斯注意到头顶法师塔的顶端，卡德加画满了防护符文的房间闪烁出一阵不详的亮光，他的心脏仿佛停了一拍。
耳鸣般的嗡响炸开，法师塔的顶端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炸的粉碎，一股扭曲了空气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大片的碎石如同子弹一般散射出来！
杰斯被这股迎面而来的力量掀翻在地，一时间惨叫声，叫骂声响遍整个要塞，人们奔逃着躲进地堡，将蒸汽坦克作为掩体，碎石乱瓦到处倾泻着混乱魔法的怒火，附近不少塔楼和木制的屋舍都被这股力量击溃跟着倒塌……
是那枚达拉然的魔法水晶吗……
正当他思绪被炸的一片混乱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突然驱散了所有的邪火焦臭味，迅速包裹并净化了他的内心，一阵阵星光伴随着如同某种奇异旋律的悦耳响声一同升腾。
操场中央，索拉正单手高举统御法杖引导一股强大的宁静魔法，伊瑟拉的耳坠在她的胸口释放着梦境的炫彩。一时间，整个要塞里弥漫着的惊慌，愤怒和无助的情绪全部沉稳下来。
宁静持续着，杰斯也重新振奋精神和体力爬起身，他望向远处的索拉，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索拉也安心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放松持续引导的强大自然魔法。
再转过头去，眼前的法师塔已经被那股不稳定的魔力炸成一把炸膛的矮人手炮，只剩下了残破歪斜的下半部分。
如果卡德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或许正是因为卡德加不在这里了，才启动了这一切。
当这个想法从杰斯心中冒出来时，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立刻冲上脑际。
法师塔顶端爆炸的力量没能毁掉足够坚实的底部，毕竟这里是这座要塞主体堡垒的一部分。杰斯一路来到地下室，莫洛菲尔正在这里清除所有的碎石，试图重新整理好整个房间。
杰斯来不及跟她询问情况，立刻动手用储存在这里的魔血修补沟通法阵，念诵咒语启动仪式，抛下灵魂碎片为法阵注入能量。
一枚，一枚，一枚……
他一边念着，一边感觉到后颈越来越紧绷，直到卡尔勒兹的低沉嗓音从耳边响起，一下子他感觉自己好像得救了一样整个人几乎瘫了下来。
"怎么回事，卡尔勒兹？"
"传送……裂缝，主人，不再……"大恶魔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难以听清。"传送失效了？！"
杰斯喊出这几个字就感觉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脚下的法阵也跟着迅速燃烧，还没等对面的末日领主给出回应，仅剩的几个灵魂碎片就坚持不下去了。
此时他已经满头是汗，过于强大的来自扭曲虚空的暗影之能轰击着意识。他实在是太想要多说几句弄清楚情况了，以至于忽视了这个沟通法阵已经被他强化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也忽视了其反噬过来的痛苦。
但是杰斯很清楚，不管现在这个法阵的启动多么艰难，至少还是可以沟通的，只是需要更多的法力，更多的灵魂和魔血……
他摸了摸身上，又望向角落里装着黏稠魔血的黑桶。不行，现在正是要冷静下来的时候，暗影激化了他的躁动，他必须控制情绪，恢复理智。
喘了几口气后，耳边传来莫洛菲尔的声音。"主人……"
她那燃烧着的双眼正凝视着自己，魅魔没有再说什么，但杰斯从灵魂里知道，她跟自己想的一样。
离开法师塔来到外面，持续的地震消失了，外面的不明嗡响声似乎也逐渐告一段落。杰斯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遍布邪火与裂缝的地狱也可以这么的安静，安静的就像是死透了一样。
这个破碎世界的"封锁"加强了，或者说，直到这一刻，杰斯才确认自己一直猜测的封锁是真实存在的。
他抬起头望向暗色的天空，墨一般的浓云正在重新混合，影月谷恢复了以往的邪恶与阴沉。是你吗，基尔加丹？
第十四卷
第1291章 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
魔法的混乱尘埃落定，没有受伤的士兵们都纷纷加入了救援。
蛮锤要塞不愧是鹰巢山最精锐的一批矮人们依山打造出来的坚固堡垒，除去因为魔力储存太多而爆炸的卡德加的法师塔，以及附近的几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屋矮房以外，整体都没有在这次震荡中受损多少。
不过杰斯也很清楚，无论是不是基尔加丹在背后操纵了这一次灾祸，目标都不是为了摧毁这些建筑，而是更加彻底地阻断德拉诺与外界的联系。
过去是奥术传送，现在连卡尔勒兹的恶魔传送都被阻断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杰斯不知道像基尔加丹，或者阿克蒙德这样层次的艾瑞达之王能否完成这样规模的魔法仪式，但他知道，如今怕是破碎的外域不足以支撑传送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位来到这个世界。
否则，日后基尔加丹怀疑伊利丹·怒风和部下们即将背叛自己自立为王的时候，他也不会只勉强投过一个影子来震慑他们了。
杰斯正帮着士兵们从碎石瓦砾地拯救被困者，趁着喘口气的功夫他心中忍不住想，基尔加丹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制造这一座足以覆盖整个破碎世界的帷幕。
首先，卡德加刚离开只有三四天的时间，这道封锁便紧接着降下，这几乎不可能是巧合。
或许是燃烧军团忌惮卡德加的力量，担心他有能力破坏整盘计划，才等他离开之后再将剩下的所有人关在其中。
其次，现在距离悬槌堡倒塌已经有两三周的时间了，基尔加丹大概已经与巴塔斯的魔魂沟通过了，得知了乌萨勒斯的消息，而这道帷幕，或许就是一次有力的回应。
但这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杰斯刚来到德拉诺的时候，就隐隐地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被阻断过了。
就算是阿达尔和他的风暴要塞舰队可能在另一个时间线，此时此刻也没有降临德拉诺，那么圣光军团本该在德拉诺崩裂的时刻就把奥蕾莉亚和图拉扬夫妇接走，加入"千年之战"了。
再加上此时此刻德拉诺面临的可怖魔法封锁……杰斯很清楚自己在奥蕾莉亚要塞的那天晚上感受到的那股来自夜空中的阴沉的压力不是错觉，也不是对未知的恐惧，而是实实在在的。
也就是说，这道魔法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到现在，才在某个扭曲虚空中窥视着这里的存在的命令下真正成形。
基尔加丹是在等着自己吗？
杰斯不愿意去考虑这一点，这样一想，自己在艾泽拉斯准备了这么久，隐瞒了这么长时间的计划，简直就像是字面意义上的自投罗网。
但这又是不得不考虑的一种可能性……这难道是卡尔勒兹为了将功赎罪，早早地向基尔加丹暗中透露了自己的整盘计划？
那燃烧军团岂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拥有了乌萨勒斯？
这听起来也不太合理。《邪名之书》的看守者巴塔斯领主明显对此一无所知，打了半天才因为认出了乌萨勒斯的力量，甚至不惜抛弃悬槌堡和《邪名之书》，冒着血肉被撕裂的风险主动投进扭曲虚空，也不想被把魔魂抽走。
奥金顿里那个靠着暗影议会吸食魔魂的眼魔领主甚至连认都认不出乌萨勒斯，直到魔魂被抽走好像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卡尔勒兹这头力量强大的高阶恶魔如今还稳稳地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占据了他一大部分意志精力，导致他召唤地狱犬和小鬼以外的恶魔都颇为费力。
杰斯相信他有可能因为某种意外获得的帮助或者力量突然摆脱控制，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控制还在，那个恶魔不可能在契约魔法存在的情况下强行违反命令去效忠其他"主人"。
恶魔就是这种事物，否则杰斯也不会对龙喉督军耐克鲁斯那个看起来颇为骇人的恶魔变形毫无兴趣了。
总之，这些事件似乎互相冲突，但好像又隐隐的有所联系，杰斯一时间没办法理出来一个能够把一切都弄清楚的解释，越想越觉得思绪有些混乱。
最关键的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从燃烧军团的恶魔那里听到一点与这一系列事情相关的风声，消息。基尔加丹也没有像死亡之翼那样直接通过梦境或者幻象警告他，或者诱惑他，甚至威吓他，以至于杰斯即使是梳理了这么多事情，都没办法百分之百这到底是不是基尔加丹主导的。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已经确认了，燃烧军团没有因为完全撤退而放弃对蛮锤要塞的侦察，那些兽人潜藏在远征军的巡逻兵很少前往的地方偷偷地用仪式探测这边的情况，卡德加的离开应该也在他们的掌握之内。
卡德加对此也早就防备了，否则也不会等杰斯这群人拿到《邪名之书》后才放心离开。只是他以为燃烧军团很可能会趁他不在立刻发动总攻，而没有猜到恶魔们竟然玩了这么一手。
城墙上吹起号角声，是图拉扬回来了。
灰头土脸的库德兰·蛮锤从废墟里扬起身子，他望向这边说"杰斯，温蕾萨，走，跟我们一起去要塞。索拉女士，拜托帮我们照顾好这些受伤的倒霉蛋们！我必须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没问题，库德兰大领主。"索拉点头说。
要塞的领袖们聚集在要塞大厅，图拉扬急急忙忙地走进来，连铠甲都没来得及脱，库德兰一看到他就着急地问："我们的岗哨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几位法师受了伤。"图拉扬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人能说得明白？为什么所有跟魔法有关系的东西都在出问题。"
"卡德加大师说的‘封锁’似乎被加强了。"杰斯坦白道："在法师塔顶爆炸之后，我尝试联系了另一边负责传送门的恶魔，他告诉我传送裂缝已经没办法再开启了。"
"什么？传送失效了？"
"没办法回去了？"
"怎么可能……"
"这才是这次灾难的真正目的吗？难道那些魔法器的破坏只是‘副作用’？"
"他们打算把我们堵在这里决战是吧，那他妈的就让那群恶魔来，让玛瑟里顿来！"
"没错，我早就做好跟恶魔和兽人死拼到底的准备了，现在至少我们把卡德加大师救回去了，比之前要好得多！"
"大家先安静……"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待稍微安静了一会儿后，图拉扬看向这边问："所以你到底还知道什么隐情，杰斯？那天的晚餐，你的担心是有什么实质的来由吗？你好像对德拉诺与外界之间的阻碍非常的在意。"
第1292章 这盟友更是重量级
听到元帅这么说，要塞内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朝这边看过来，看来现在必须得给出一个差不多的说法了。
杰斯捏了捏眉心，说："我们去纳格兰的时候路过沙塔斯城，碰到了守护着那里的一群祭司，他们自称奥尔多。"
"我知道那群德莱尼。"库德兰说："我们那时候一起与食人魔和暗影议会打过仗。"
"是，他们一直在沙塔斯城里尝试呼唤纳鲁的援助。"杰斯说："但是，纳鲁却没有回应他们，这似乎很不寻常。一位德莱尼祭司告诉我他们一直将纳鲁视为导师和引路人，如果纳鲁不再回应他们的求助，这意味着封锁可能比简单的奥术通道关闭还要强大得多……但那时候我也只是觉得自己在多余担心。"
库德兰·蛮锤说："或许那些灰蓝色的巨人本来就是在迷信一群传说中的东西，卡德加都怀疑所谓的纳鲁是否真的存在！"
"请容我说一句，尊敬的大领主，德莱尼人的智慧和理性超过你我的想象。"旁边一位人类少校说："如果一两个德莱尼怀着不切实际的妄想还可能，但所有德莱尼人都坚信某种东西……那么它至少不是空无根据的。兽人们知道纳格兰的灵魂之山数百年前载着德莱尼人从天而降，从里面出来的德莱尼人有很多现在还活着，他们都知道那就是纳鲁人的虚空飞船。"
"不管纳鲁是否真的存在，德莱尼们确实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事。"图拉扬望着远处的远行者们说："奥蕾莉亚队长知不知道那位德莱尼人的先知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