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地下室中，一只被绳索紧缚住的地狱野猪正朝着对面的术士发出疯狂的吼声。这吼声不像是一紧般野猪的嘶叫，甚至比要塞城墙外面的那些地狱野猪还要沙哑和狂暴的多。
因为它已经中了撒厄诺的语言诅咒，说出来的东西都是连它自己都不明白的意义不明的，支离破碎的恶魔语，夹杂着因为嗓子的灼烧而痛苦的尖叫。
黑暗形态之下，如同一团魔鬼阴影的杰斯正用"吞噬暗影"咒试着从它身上剥离语言诅咒的魔法，不过却是无用功。
毕竟语言诅咒最终还是一种恶魔的邪能魔法，他只用吞噬暗影抽离了一些感染了地狱野猪身上的暗影腐蚀转化为自己的法力，但语言诅咒的效果并没有被撼动多少，几乎是纹丝未动。
经过这几天的尝试，杰斯确定了这个咒语只能拆解暗影之力，别说奥术或者元素的祝福了，就算是邪能也不行。
不过，他也通过这段时间的尝试将这个咒语运用得更熟练了，接下来要面对龙喉要塞里的术士和恶魔，这个咒语可能会派上用场。
野猪的嚎叫愈发烦人，杰斯便给了个手势示意让魅魔搞定它。
莫洛菲尔将手放在地狱野猪的头顶上，这头狂躁暴怒的魔化野兽当即像是中了一记头槌一样昏了过去，摔在地上嘴角流出口水。
杰斯皱了皱眉说："我被你催眠的时候也这副蠢样吗？"
"至少你长得比它漂亮多了，亲爱的。"莫洛菲尔拍了拍野猪的肥肉说。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杰斯白了她一眼，这时身后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杰斯？"
"索拉？"
杰斯回过头来，绿龙正站在门口。
"你在忙。"
"没事，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我是想要跟你聊聊，关于那天我们在泰罗卡遇到黑龙的事。"索拉说着礼貌地向魅魔和小鬼倾了倾身子，莫洛菲尔也微笑着低头致意。
杰斯将身上的暗影形态驱散，把法杖放到一边问："你是说格尔洛里奥？"
"不，是关于针焰。"索拉说："你还记得那个小家伙吧。"
"当然记得。"
杰斯带着索拉离开地下室来到走廊里，回过头来说："她往我脸上喷的那一口烟呛的要命，我可不希望之后一起袭击龙喉要塞的全是那样的幼龙。"
"我想跟你聊的不是她的作战能力，而是她的‘力量’。"索拉说："我觉得她跟一般的黑龙很不一样，你能察觉到情绪，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德拉诺的黑龙整体都变得很不一样，包括格尔洛里奥，这大概跟他们远离了艾泽拉斯有关。"杰斯说。
"是的。"索拉说："龙族的领袖们都差不多清楚黑龙的问题所在……虽然有些还不愿意相信。但是针焰与格尔洛里奥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想这也是萨贝里安这么重视她的原因。"
"别忘了黑翼与我们这一族不同，他们是极为重视肉体力量的种群，像我，或者针焰那样不擅长战斗的幼龙绝不会在他们当中受到青睐。他们在背叛我们之前是这样，万年来一直如此，来到德拉诺也不会有太多变化。别忘了，即使是针焰也盼望着成为一位战士。"
杰斯点了点头，索拉接着道："那天格尔洛里奥提到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针焰是黑龙来到德拉诺之后才培养出来的新一代，而且也没有受到古尔丹之颅这样邪恶魔器的污染，所以我在想……"
"你是想说针焰很可能没有受到他们的父辈那样的污染。"杰斯说。
"很有可能。"索拉说。
"那她的母亲呢？"杰斯问："或许她已经受到了母亲的影响。"
"她的母亲实际上是阿莱克斯塔萨女王，杰斯！"索拉说："别忘了这一大批龙蛋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是死亡之翼与塔隆·血魔商议，以帮他盗取三个神器为交换，委托他从艾泽拉斯偷运出来的众多龙蛋里的一个，这些龙蛋大部分都来自格瑞姆巴托！"
"他之所以将萨贝里安认成父亲，不是因为她是萨贝里安和某个黑龙配偶的后代，而是因为她是受到萨贝里安照顾破壳并成长的一头小龙。就像是阿莱克斯塔萨女王交给玛里苟斯大人的那些诞生出蓝龙的龙蛋一样！"
"这些红龙女王诞下的龙蛋在未受污染的情况下被带到了戈尔隆德，在黑龙照看下成为黑龙蛋，所以诞下的雏龙才如此……单纯。所以格尔洛里奥是对的，这批新生的幼崽对黑龙来说确实意义重大，对所有的龙来说也一样重大。"
原来是这样，杰斯这才稍微明白过来。
另一个时间线，由于在德拉诺降生的黑雏龙都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被杀，失踪……所以没有人去仔细查看这些雏龙到底跟艾泽拉斯的同族有什么区别。
索拉稍微收拾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说："如果我们真的将萨贝里安救出来，希望你能问问他，能不能让我们带回一只像针焰那样的年轻黑龙回到艾泽拉斯去，让我们交给阿莱克斯塔萨女王培养照顾……"
"你知道这些黑龙多看重自己的子嗣。"杰斯说。
"我知道。"索拉叹了口气说："但是到那时候我们已经救了他的命！况且，他不想有一天艾泽拉斯所有的黑龙都能像德拉诺的黑龙一样摆脱控制，获得新生吗？如果萨贝里安看重像针焰这样的年轻孩子就是我猜的原因，那他应该不会拒绝，毕竟我们又不是要献祭这些雏龙的生命，他们在红龙那里不一定活得比在德拉诺差。"
"而阿莱克斯塔萨女王不只是红龙的女王，她是所有龙族的母亲和姐妹，因此就算是格尔洛里奥提到她的名讳时也充满尊敬。同时我想这应该也是阿莱克斯塔萨女王一直以来的愿望。"
"我答应。"杰斯说："我会跟他提这件事的。"
"太好了，杰斯。"索拉激动地攥起手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答应。"
"这没什么。"杰斯说："跟我们结盟本来也是黑龙想要活下去最好的选择，我们还要帮黑龙把他们的王子救出来，这几乎就是让他们白占便宜。更何况这对黑龙来说也不是个坏提议。"
"不仅是这一点。"索拉说："我听格瑞德说过你在格瑞姆巴托的事，关于死亡之翼如何入侵你的梦境，用很多可怕的幻象威胁你，恐吓你，再加上格瑞姆巴托里的……"
她瞄了一眼杰斯手臂上已经几乎看不清楚的疤印继续道："……那个恐怖的印记。黑龙对你和你的族人做过这么多可怕的事，你还愿意帮助他们。"
"你不也是一样？"杰斯说："尽管黑龙对你的族群犯下过许多罪行，你看到黑龙有了可以被拯救的机会，仍然紧抓着不愿意放过。"
"无论如何他们都算是我们的表亲，就像……黑铁对蛮锤一样。"索拉低了低眉说："无论如何，杰斯，我很感谢。"
"不管我如何看待黑龙，只要是你，格瑞德和温蕾萨提出来的，我都会尽全力帮忙。"杰斯说"更别说是这样有意义的事了。唔，只要你到了阿莱克斯塔萨女王面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看看她还有什么好东西能送给我们之类的……"
"当然。"索拉立刻点头说："我会牢牢记住的。"
"那要是莫洛菲尔提出的要求呢，主人？"身后门里面传来一声幽怨的疑问。
杰斯咳嗽了两声闷着没有回答，索拉偷笑了一下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杰斯。"
"哎，我今天没打算要跟她干什么……"
杰斯连忙解释，索拉已经一溜烟逃没影儿了。
这下，要是等哪天索拉成为伊瑟拉女王和伊兰尼库斯亲王座下的梦境卫士，他在阿塔哈卡神庙里打造绿龙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也要随着一起崩塌了。
第1303章 像上次一样出发
进攻的那天到来的时候，影月谷极其的不平静，邪风肆虐，远处只能看到一点点魔光的火山"古尔丹之手"也躁动不安起来。
空气中的焦臭味变得无比恶劣难闻，尽管已经做好准备出发的狮鹫骑士们大笑着互相鼓励打气，但也不乏对这鬼天气的辱骂声。
不过，很难说到底是平静和混乱哪种预示更不详，更何况影月谷也不是第一次这副嘴脸了。
站在城墙上的杰斯数了数包里的药水瓶，从德拉诺版本的暗影防护药水到法力药水，还有毁灭药水一应俱全，而且保护的牢牢稳稳。
他记得游戏里的祖鲁希德会一种威力非常强大的火雨魔法，尽管自己凭借着肉体与法袍，斗篷的保护已经不怎么惧怕一般的烈焰了，但他还是带了一瓶火焰防护药水以防万一。
这时全副武装的格瑞德走到面前，除去他那件从暴风城传来的斗篷，整个人看来都像是一位联盟远征军的成员了。
"还记得上次我载着你飞进战场是什么时候吗，杰斯·塞索。"
"守望堡。"杰斯回答。
"是的，守望堡。一样的黑漆漆，一样的恶臭，好像要跟恶魔战斗就一定要在这种鬼地方似的。"格瑞德望向远处黑色的地平线，眯着眼睛说："你那时候就像个手忙脚乱的小公鸡，现在看起来真的像个斗士，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个头带来的影响。"
"从你这看来应该不是个头的问题。"杰斯说。
格瑞德呛笑了一声说："莫洛菲尔呢？如果她不和你一起跟我的狮鹫走，那么……"
"她会跟着远行者们行动，在黑龙和你们狮鹫骑士的掩护下，由索拉带着直接突袭城墙。"杰斯指着身后稳坐在城墙上的绿龙说："到时候你也要记得把我送过去。"
"记得了，库德兰大领主已经跟我说过几万遍了。"格瑞德整了整腰带说："非常奇怪的是，杰斯，虽然我们现在被困在德拉诺，而且面对无穷无尽的恶魔，看起来好像随时可能都会完蛋。"
他抬起头来看着杰斯说："但是我却不觉得有什么慌张，反而觉得很安心。"
"为什么。"杰斯问。
"大概是因为就像图拉扬说的。"矮人说："我在这里每多杀一个恶魔，多杀一个兽人，将来就意味着我的乡亲，尤其是莫萨……和她的族人们，可以少对付一个，我觉得在这里战斗很有价值。"
杰斯点点头，格瑞德继续道："也可能是因为我心底里大概觉得此时此刻，这里和艾泽拉斯……不一定谁才是我的家。"
"呵。"杰斯笑了一声说：1"因为这里叫蛮锤要塞吗？"
"哈！"格瑞德抬手拍了一下杰斯的胸口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更关键的是，你和小精灵，还有那头会飞的蜥蜴就是我的家人，杰斯，你们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至于那个粉红色的羊角恶魔和嘴贱的黄色小怪物就算了吧，抱歉，杰斯，现在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把恶魔看成是家人。"
矮人嘟嘟囔囔地数落着这两天撒厄诺又怎么笑话他了，好像想要赶紧将自己吐露心声的尴尬给驱散开。杰斯则忍不住捏了捏鼻子，用力地把快要失去控制的一股情绪压回胸膛里去。
"那莫萨呢，她在的地方算不算你的家。"他问。
"当然算，毕竟即使是你这个穷鬼在暴风城也不止一个住处！"格瑞德用手指狠狠戳了戳杰斯的胸膛，这时温蕾萨也来到身边。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我错过什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杰斯刚想开口，格瑞德立刻大吼一声说："我们在讨论即将来临的战斗，小精灵！怎么样，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们不会一起行动，至少在战斗的初期不是这样，所以很难给你们什么建议。"温蕾萨说："不过等我们击碎了外围的防御，我会去及时去找你们的，杰斯。"
"没问题。"杰斯拿出远行者们绘制的龙喉要塞简易地图又看了看，这段时间他已经仔细地看过这张地图了，虽然因为绘制和侦察的难度这张图并不怎么详细，不过其还是足够说明游戏里"灵翼浮岛"的大部分此时还不是浮岛。
游戏里的龙喉要塞是几座孤零零的城墙外加一些兽穴，兵营和哨塔，附近就是一片坠入扭曲虚空的断崖，然后对面是虚空龙声望日常的所在地灵翼浮岛。
但是在这里，很明显龙喉要塞还有峡谷中的一条陆路能进入东南方的矿区和一座远征军不知道名字的，邪兽人建造的小镇，那里应该就是后来的灵翼矿洞了。
上次在悬槌堡险些被炸进扭曲虚空的事还历历在目，这回杰斯心想总不会还要再面临一次同样的灾难吧。
但是与悬槌堡地下存在一个魔网节点不同，影月谷东边的魔网节点就在卡拉波神殿之下。所以灵翼浮岛的断离应该只是自然的脱落，而不是什么重大事件的影响，所以至少近期应该还算结实。
比起远征军或者燃烧军团，杰斯更倾向于灵翼浮岛的脱落可能跟后来伊利达雷征服卡拉波神殿，击败玛瑟里顿的艰苦战斗有关。
"那些黑龙怎么还没来消息，还是说那些龙喉兽人根本不上当？"格瑞德不耐烦地说："再不出发我的战斗热情就要熄火了！"
"如果龙喉兽人不上当，那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坐等那些幼龙随意地烧杀兽人的物资和运送护卫。"温蕾萨说："那不是也挺好的？"
"要是那是我‘烧杀’的，可以算得上挺好。"格瑞德埋怨道。
这时，一头体形庞大的黑色幼龙从高处的黑云中现身，迅速俯冲到蛮锤要塞附近，这个家伙刚刚出现就引起所有的狮鹫们激烈地尖叫示威，蛮锤矮人们大吼着压制他们的愤怒和仇恨才好不容易平静了事态。
不过这头幼龙却对这些狮鹫毫不在乎，他望着绿龙看了一会儿，然后恭敬地低头，张开血盆大口对城墙上的所有人用通用语吼道："有一支精锐的龙喉碎天者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要塞前往西边追杀我的兄妹了。格尔洛里奥大人希望你们立刻出发，因为我的兄妹不会跟那些碎天者过多缠斗，时间的窗口已经到来了。"
"很好，黑龙！"库德兰跳上狮鹫斯凯雷，朝着城墙上的所有人大吼道："是时候出发了，洛萨之子们，是时候让那些邪兽人和恶魔知道知道我们的长矛依然锋利，剑刃依旧闪亮了！如果恶魔打算把德拉诺变成一个封闭的圆形竞技场，那现在就是让对方知道知道这个竞技场将会多么血腥，多么痛苦，多么残忍！用我们的雷霆与怒火通知他们，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洛萨之子，为了联盟！"
狮鹫骑士们载着肯瑞托法师和白银之手的骑士们高喊着从城墙上跃入空中。牧师与守城骑士的祈祷声中，温蕾萨跟杰斯轻吻，然后转身穿过城墙爬上索拉的背，带着一众精锐游侠和龙鹰骑士们一齐出发。
这时，格瑞德和杰斯也跳上了一旁的暗绿色狮鹫。矮人回过头来说："还记得在辛特兰吗，杰斯，这头狮鹫没准是那个发疯畜生的表弟呐！"
"最好别是。"杰斯低声道。
格瑞德大笑了几声用矮人语大声催促着坐下的狮鹫出发，伴随着一阵熟悉的突然失重感，气流和焦躁的邪臭味腾卷起来，周围的一切突然向后撤去，他们已经扑进了影月谷的高处。
滚动着绿芒的黑邪天空中已经到处都是白色，黄色和暗色的小点了。他们虽然各自分散，但又保持着一种杰斯没法准确理解，但又颇具条理的大致队形。同时，尽管战斗的狂热与激情席卷着杰斯的感知世界，但所有人的飞行速度又稳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