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黑龙呲了呲牙低吼道："我不认路！凡人的要塞太麻烦了。"
"中间只有一个操场。"杰斯用大拇指戳了戳那个方向，说："一下子就飞过去了，到那边你能看到一个圣光符号，还是说你们这些邪恶的黑龙都天生惧怕圣光。"
"我的父亲说你每天晚上都跟一个没长翅膀的恶魔领主交配，他让我离你远点。"黑龙嗤笑了一声说："连你都敢踏进那里面去，我为什么不敢？"
"呵，你那个不懂感恩的老爹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嗯？"
杰斯说着转身就要走，黑龙看到他要走又一下张开翅膀晃到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先别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萨贝里安教给你怎么惹人生气，没教给你怎么察言观色吗？"
"是你先骂我的。"
黑龙的语气竟然还有点委屈了，杰斯听到都差点没兜住脸上故意摆出来的发怒表情。
"那我向你道歉，小东西。"杰斯无奈地说："不要绕圈子了，告诉我你想找索拉到底想干什么。"
"她叫索拉？"黑龙问。
"索麦莉尔。"杰斯说："这是她的全名。"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伊瑟拉女王一定很爱她，而且让她这么年轻就掌握变形。"针焰低着头琢磨了片刻，然后说："我也想要像她一样学会变形，杰斯·塞索，你让她教我吧？"
"虽然我不是个龙类专家，这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你父母该做的吗？"杰斯问。
"父亲说黑翼天生就应该学会变形，他从蛋壳里出来的时候就能变成其他野兽的模样，凡人的形态也可以。"针焰垂头丧气地说："但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还说如果我天生不会，那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学会做一个优秀的战士，不要想其他的了。"
萨贝里安作为死亡之翼的亲儿子当然跟其他龙不一样，雏龙的时候就学会变形也根本没什么奇怪的。但跟自己的孩子在血统方面逞能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毕竟这个严格来说应该怪他的力量比不上他老爸才对。
"真是个好爹。"杰斯挠了挠胡渣感叹道，然后说："但是提前说好，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我没当过龙，所以我不保证她能‘教会’你变形，针焰。"
"那你是愿意带我去见索麦莉尔姐姐了。"针焰兴奋得眼里的琥珀色光芒都亮起来了。"有个条件。"杰斯抬起一根手指说。
"什么，你说。"针焰说。
"算了，没有条件了。"杰斯摆摆手道："跟我来吧，小鬼头。"
第1319章 把握你真正的力量
时间到了夜里，教会这边相当安静。
杰斯走进救助所，注视着高处悬挂着的，刻上了圣光符号的那块银白色的鸢形盾总觉得有些刺眼。
伤者和病患大都已经睡着了，负责在晚上值班看护的一位年长的牧师提醒了一下身旁的索拉。索拉抬起头注意到这边的术士，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杰斯，是找我吗？"
"严格来说不是我找你。"杰斯轻声说："我们出去聊。"
绿龙点点头，两人来到外面的走廊里，索拉问："你是想知道温蕾萨的情况吗？"
"啊，对，她……"杰斯挠了挠头发说："怎么样了？"
"在自然魔法方面我可能算不上个合适的老师，杰斯。"索拉说："但我知道，无论是森林还是草原，我所见到的一切自然的事物都爱着温蕾萨，而她也很享受这种保护，只是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或许将来回到艾泽拉斯，她可以去阿斯特兰纳的大祭司泰兰德·语风那里寻求指导。泰兰德祭司一直很想要见你们一面，只是之前我一提到她的名字……蕾萨就不太高兴的转聊其他话题了。"
"一点都不意外。"杰斯说："要想扭转这些精灵，甚至说这些精灵贵族对卡利姆多同胞的态度实在是不容易，更别说让她去求教了。"
索拉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问："你来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是黑龙的事。"杰斯解释道："上次我跟萨贝里安简单聊了聊，他态度很坚决，不肯把针焰或者其他在这里出生的黑龙交给我们带回去。"
"他不信任我们。"索拉说。
杰斯琢磨了片刻说："很难说他是信不过我们，还是信不过自己的那两个兄妹。不过我把针焰带来了，是她想要找你。"
"找我干什么？"索拉惊讶地问。
"想找你学习变换形态的魔法。"杰斯说。
索拉稍微皱了皱眉问："不会是你打算从她身上入手，拿学习变形作为交换，让她跟我们回去吧？"
"这就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吗，索拉？"杰斯问："糊弄小孩子？"
"别忘了去暗炉城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杰斯。你怎么要那些兽人和矮人，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索拉微笑着说。
"好吧，我本来确实是这么想过。"杰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但……最后觉得还是单纯地教她吧，索拉。"
"那头幼龙脾气不太好，同时又很敏感。就算是她因为想要学习变形，答应了我们将来一起回到艾泽拉斯，如果到时候她又不高兴，觉得是我诓骗了她，这就相当于埋下了一颗不稳定的种子，足够慢慢扭曲她的心智。"
"更何况她说到底是一头黑龙，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兽或者凡人，在艾泽拉斯肯定还有一些暗中的事物想要利用她内心的不满。我更希望有一天她能主动愿意跟你去找阿莱克丝塔萨，而不是听从父亲的命令，或者顺从答应我的条件等等。所以，尽量还是别提起你想要带她回到艾泽拉斯的事了。"
听完这些，索拉瞄了一下杰斯的眼睛说："我记住了，杰斯，就听你的。"
就算是如今远征军已经与黑龙成为盟友，也不能让这些黑色的怪兽在教会的建筑附近横冲直撞，所以进来找索拉之前，杰斯就让针焰在外面等着了。
这会儿正头黑龙正蹲在一座兽人的古老墙壁下面，黄澄澄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漂浮着的鬼火。
刚看到索拉，她就像是一头警觉起来的掠食巨蜥一般收着双翼爬到身边，探过头来轻轻地嗅探着这位绿龙女士的脖颈间和双手。
"索麦莉尔姐姐……你的变形让我几乎感觉不到一点梦境龙族的气息，你是怎么做到的，连我的父亲都不行。"
"你的父辈们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索拉说："我们变身是为了方便我们隐秘地行动，进入狭窄的空间，要么是进入凡人的社会里观察他们的行踪，了解他们的文化。所以，隐蔽自己的任何气息本来就是最重要的一环。只有你们黑龙纯粹是为了便于自己彰显威能，从而奴役其他的种族。"
"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旦你能学会变形，不能利用这一能力作恶……"
"我答应。"针焰几乎是立刻答应道。
"毫无诚意。"杰斯说。
"我也这么觉得。"索拉无奈地说。
"不过要等她能做什么恶估计还要个几百年呐。"杰斯靠在旁边的墙上说："教她算了，不管学不学得会，都别让她烦我们了。反正能变成凡人的模样满世界捣乱的黑龙也不少她一个。"
索拉瞥了杰斯一眼，针焰已经来回扫荡着长尾，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了。
"对很多龙来说变形是一种天生就能学会的能力，针焰。"索拉说："如果你一直没能掌握，大概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你自己。"
针焰说："父亲说在毁灭之后的德拉诺我们应该更容易变形。在更北方的群山里，我许多在艾泽拉斯做不到这个的更年长的同族，德拉诺毁灭之后都掌握了变形的能力，他们可以变形成鸦人，甚至食人魔，或者兽人。"
"因为无穷的暗影之力借着萨格拉斯权杖的力量灌了进来，这算是帮了你们一把。"索拉说："现在，我试着仔细地转换形态，你看看能不能从里面看出什么。"
"好。"针焰兴奋地说。
索拉先是在一团迷雾中恢复了龙的外貌，虽然都是类似幼龙的外形，但是她这样跟针焰一对比，感觉足足有她两个那么长，将被遮在龙翼之下的针焰衬的无比羸弱。
迷雾还未散去，绿龙的双翼，长尾和龙角再次像是吹散的蒲公英一般飞扬到雾中，身躯再次融化一般的缩小成精灵的样貌。
不过，连续的变形明显让她的精力被严重地消耗，整个身形看起来疲惫了许多。
"我感觉不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对……"针焰说："但无论怎么尝试，就是没办法成功。"
"你尝试一下，让索拉看看哪里不对。"杰斯动了动手指说。
针焰上下摆动了一下脑袋，像个凡人似的点头，然后倒退了几步，撑开双翼。
杰斯几乎是很快就察觉到了她内心刻意的情绪变化，这头幼龙竟然也能转换自己的情绪来掌控暗影……当然。黑龙确实都是天生的暗影操纵者，萨贝里安亲自照顾的孩子当然也不一般。
不过，尽管针焰咬紧了牙，低吼着将暗影的力量团结在周围，自身体内的激烈情绪也早已经激化出了翻腾的暗影浪潮，甚至连杰斯都忍不住放下抱着的双手。但是，她似乎还是把握不到那个变形的关键点。
最终她还是没能如愿，像是脱了力似的咳了几声，喷出几口焦炭和火苗，身形往下软了一大截，双翼也耷拉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索拉说："你是不是跟其他的黑龙学习过？"
"就是那个跟你们一起进入龙喉要塞的女士。"针焰有些丧气地说："我是不是天生就像我父亲说得那样，根本无法学会变形，索麦莉尔姐姐？"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针焰。"索拉安慰她道："随着你的年龄增长，或许突然某一天你就掌握了诀窍，你比其他的龙长得都快，这一天也会很快到来的。"
"但是，不如那头虚空龙长得快……"针焰轻声道。杰斯皱了皱眉，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你本就不该像其他黑龙一样依赖暗影之力变形，不如试着让火元素和大地元素帮忙。"
"是的，杰斯说得没错。"索拉的眼神也随之一亮，"你是在德拉诺降生的，针焰。"
黑龙的爬虫眼睛滴溜溜地来回看了看眼前的两人，虽然她没有说话，但仍然低下了头，神态越来越认真和严肃。
她的鼻孔喷出火苗，脚下的地面跟着颤抖，气流裹挟着沙尘飘荡起来。一个经过的矮人卫士感觉到不对劲往这边瞥了一眼，杰斯回头跟他点头示意，矮人才转身往其他方向离开了。
然而当杰斯转过头来时，针焰已经被一团燃烧着的热土包围，这力量不像格尔洛里奥或者萨贝里安变形的时候满是阴沉的暗影包裹，而是几乎纯粹的元素旋风，非要说有什么暗影的话，也是黑龙心里愈发膨胀起来的激动和骄傲催生出来的……
当这片热土散去，一个满是活力的人类少女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她穿着一身方便行动的紧束便服，一对黑褐色的皮靴，披着一件跟她的矮小个头相比显得有些沉重的黑灰斗篷。她皮肤是略深的小麦色，两眼释放着幽幽的黄色魔光。那一嘴乱七八糟的白牙，再加上颇为健康的结实身材，整体看起来就像个毛还没长齐就跑出家门当了土匪山贼的小坏蛋。
"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索麦莉尔姐姐！"
她大叫着踉跄了两步，激动地直接扑进索拉的怀里，声音竟然还有些幼龙般的沙哑。索拉抚摸着她浓黑色的凌乱头发说："你应该谢他，而不是谢我。"
针焰偷瞥了杰斯一眼，还有些不熟练地一步步走近，学着远征军领袖们开会时的模样认真地伸出手来，态度严肃地说："谢谢你的建议，杰斯·塞索，我为自己之前说你总是跟恶魔交配的事道歉。"
杰斯被呛的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心虚地看了一眼艰难忍笑的绿龙，然后跟她颇为正式地握了握手，说："尾巴露出来了。"
第1320章 有所松动
之后的几天，蛮锤要塞的操场上便经常能看到一个披着暗灰色斗篷的小孩子时不时地奔跑着横穿过去。
这里不像奥蕾莉亚要塞，有那么多在这里降生的孩童玩耍喧闹，因此突然冒出一个孩子来，无论是法师，士兵还是教会的牧师们看着都觉得有些新奇。
连居住在山崖上面的那些黑龙和红龙也都好奇地冒出脑袋来观察下面这个奇怪的小家伙。当然在他们看来，这个小家伙可爱不可爱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身上还带着一点雏龙的稚气竟然就学会了变形，这就算是比龙王们亲自照顾的孩子也差不了太多了。
正好这段时间在龙喉要塞的战斗中受伤比较轻的矮人骑士和法师们也都纷纷出院，索拉的工作轻了许多，于是就多了很多时间来照看，或者说看管这个小不点。现在她就正站在救助所的门口往那边看着。
针焰正朝着狮鹫巢狂奔过去，里面正休息的狮鹫感觉到一阵不对劲纷纷抬起翅膀不安地嚎叫，想要将危险喝退，杰斯正盘算着要不要过去阻拦以免弄出乱子，旁边一个更明显的"危险"接近，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知道你打算干什么。"萨贝里安缓缓走到身边，说："她不是个传统的黑翼，你想要利用她的好心，一点点获取她的信任，最后让她出于对来源处的好奇，或者被你刻意养成的依赖所控制，跟随你返回艾泽拉斯……"
"你心里清楚她比艾泽拉斯的绝大部分黑龙都要传统得多。"杰斯说。
萨贝里安微微一怔，狮鹫巢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哎哟的动静，是针焰摔倒了。
那个孩子好像还控制不好人类的腿脚，摔了个四脚朝天。萨贝里安听到声音瞬间转过头去盯紧了那边，就像是一头猛然警惕的猎鹰。
也就是这一瞬间，杰斯才清晰地把眼前这个略显傲慢的黑发男人与在龙喉要塞深处遇见的那头黑龙完全联系起来。
这头老龙就这么一直紧皱着眉头，直到针焰爬起来拍了拍手，又开心地往狮鹫巢那边跑去才稍微放松。当然，狮鹫们是彻底放松不了了。
"你知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马上就要变成泰罗卡蛛母的点心了吗？"杰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