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还以为是不那么‘恶魔’的原因。"杰斯说："卡德加大师有什么消息吗？"
"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卡尔勒兹说。
"他来了？"杰斯惊讶地问。
"是的。"恶魔低声说："肯瑞托的法师正在与你的国王商议在石堡建立一个能与达拉然联通的分部，以支持与你们那边的紧密沟通。卡德加希望我告诉你，他们已经在石堡建立起了一个传送点，由几个巫师圣殿的人类法师支撑，高阶巫师安多玛斯也参与了这一计划。"
"所以肯瑞托知道伊尔加拉之塔里的情况了，六人议会知道你一个埃雷杜因领主就站在止水湖畔？"
虚空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恶魔才回应道："卡德加已经向肯瑞托的议会说明了情况，他说他使用《邪名之书》里的力量得知了我的真名，在这座塔里利用塔拉尔夫辛水晶的法力封印了我，逼迫我充当艾泽拉斯与远征军的传声筒……"
"放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灰毛法师……我明白，但你这是在羞辱……"
"卡尔勒兹！"杰斯说："你到底想不想在艾泽拉斯呆下去了？达拉然封印的恶魔可不只一个，有的已经在里面被关禁了两千年了，他们不需要杀掉你也可以让你痛不欲生。所以就按他说的办！"
"如果这是你的命令，杰斯·塞索。"恶魔领主的声音里仍然带着一丝怒意。"现在周围还有其他的法师吗？"杰斯问。
"还有艾米·马林，还有两个从达拉然来的法师。"恶魔回答道。"让那两位大师离开，我有事要跟卡德加大师谈。"杰斯说。
那边沉默了一段时间，杰斯感觉到支撑沟通法阵的几枚灵魂碎片一个接着一个烧干。
小鬼老老实实地将灵魂碎片搬到法阵上，杰斯试着将法阵再次与新的灵魂碎片联通，继续维持法阵，这会儿，那边终于来了声音。
"现在这里只有卡德加和艾米·马林了，我的主人。"恶魔的声音说："他希望你多告诉他一些关于黑龙的事，他对于萨贝里安被兽人关起来这件事有很多的疑问，龙喉兽人禁锢他的方法，还有龙喉兽人到底在到处都是水晶的山里盘算着什么。"
"这正是我要告诉他的。"杰斯稍微思虑了一下，说："萨格拉斯权杖，萨格拉斯权杖还在德拉诺。"
"什么？"卡尔勒兹的声音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的底气，"你是说……权杖。"
"把我的话老老实实告诉卡德加。"杰斯强调道。
"是，主人。"恶魔低声道。
过了一会儿，卡尔勒兹说："卡德加想要让我告诉你，他觉得很多事情都能够说得通了，从龙喉军团的动向，到恶魔的动向，甚至还有封锁了整个德拉诺的结界。"
"是的，萨贝里安也是这么猜的。"杰斯说："他觉得这道封锁也是萨格拉斯权杖完成的，除了它以外没有什么能做到。你呢，卡尔勒兹，你觉得呢？"
"萨格拉斯权杖是能够扭曲空间的可怕事物……没有谁能断定它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的主人。"卡尔勒兹说。
"卡德加说他在德拉诺的一切关于权杖的研究都位于法师塔第二层靠东边的那两个标记了‘艾瑞达’的褐色书架上，还有旁边一个锁起来的箱子。他觉得一旦你从燃烧军团手里拿到了那柄权杖，无论如今隔开艾泽拉斯和德拉诺的屏障是谁施加的，都不能阻挡权杖的力量。"
"他说就算是这柄魔器不能像他猜测的那样顺利将所有人传送回来，等它撕破了封锁，到时候肯瑞托也可以依托达拉然之眼和麦迪文之书的力量直接靠传送坐标撑起一个奥术传送通道联通两边，完成一切工作。"
卡尔勒兹用恶魔语转述卡德加的话的时候，就算是他的语气平静又冷漠，杰斯也能从他的用词之间感觉出卡德加眉飞色舞的神态，还有激动难耐的心情。
是啊，这原本就是他的计划，甚至从察觉到耐奥祖打算用萨格拉斯权杖发动那毁灭了半个德拉诺的仪式的时候就开始了——抢夺权杖拯救所有人。
还有什么比发觉自己已经失去的机会突然又出现在面前更让人激动呢。
"更不用说你是一位即使是与暗影议会当中极具暗影天赋的术士相比都优秀得多的人，杰斯·塞索，他是这么说的。他觉得你更适合拿权杖完成他的研究和计划，等到那时萨格拉斯权杖返回艾泽拉斯，燃烧军团策划了八百年的入侵计划就再次落空了……除了他无法亲眼见证那一时刻，一切都称得上是完美。"
杰斯沉默了一会儿，注意力稍微从法阵上转移了一些，轰然一声两枚灵魂碎片被烧成灰烬，小鬼吓了一跳连忙说："主人，别分心！我们剩下的灵魂碎片不多了！"
"把那枚没有烧完的德莱尼灵魂碎片拿来。"杰斯冷静地说。
"好吧，主人，好吧，主人！"小鬼跳上桌子把那个残余的碎片抛到这边，杰斯接住后将其放在法阵上，虚空之间的沟通再次趋于稳定。
"所以你是希望我们去寻找这柄权杖，卡德加大师？"杰斯低声问道："我不敢做这个决定，而且整个远征军都在等你的意见。"
"卡德加说远征军的法师们都知道他的想法，就算是一个名叫瓦格斯的人类法师在的话也会支持他。"卡尔勒兹说。
"那你呢，卡尔勒兹？"杰斯问。
恶魔领主迟疑了片刻说："你真的要去抢夺萨格拉斯权杖吗，我的主人？确实，德拉诺的恶魔名册在你的手上，一个新的恶魔领主降临德拉诺之前，这确实是个完美的空档期。但我相信基尔加丹不可能让你这么简单的得手……或许会有其他难以想象的陷阱在路上等着你，记住我的话吧。"
"我知道，卡尔勒兹，我知道。"
这时暗影的联系稍微淡化了一些，恢复了视力的杰斯望了一眼前面燃烧的法阵，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
这时他注意到那枚德莱尼的灵魂碎片也即将烧尽了，不过他也没多少话要说了。
他重新将意识投进虚空，说："奥蕾莉亚队长和达纳斯·托尔贝恩将军很快就要来到蛮锤要塞了，卡德加大师。不过我觉得他们就算是来到了，也会更倾向于听从你的意见。现在有了你的肯定，我就算是安下心来了。那么，就到这里吧，我会去查阅关于萨格拉斯权杖的资料。"
正当杰斯举起手打算将屏障驱散的时候，卡尔勒兹突然又道："稍等，主人。"
"什么？"
"卡德加说他想要听听你的看法，他觉得你有不同意见。"
"再拿几枚灵魂碎片。"杰斯说。
"哎哟，主人。"小鬼难受地哼哼道。"快点！"杰斯喝道。
小鬼无奈地从抱起两块灵魂碎片来到法阵前，摆着一副苦瓜脸将碎片放下，法阵再次燃烧起来，然而恶魔之血已经快要烧干了。
"你觉得这是基尔加丹引你去的吗？"卡尔勒兹冷声问。"这是你想问，还是卡德加大师想问。"杰斯问。
"是他的问题。"卡尔勒兹说："现在也是我的问题了，主人。"
果然，这就是为什么基尔加丹非要等卡德加返回艾泽拉斯才降下这一封锁。卡德加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可不是个穿越者，他不知道阿尔萨斯的故事，但是他听说过无数扭曲虚空里的传说。关于基尔加丹如何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诓骗各个世界最优秀的巫师和勇士成为他的引路人，让一个又一个世界被恶魔的铁蹄踏平……
要想让这个计划成型，必须把这个极其碍事的家伙送走。
所以看起来基尔加丹对自己的谋算相当自信，但还是有漏洞的。
他大概知道杰斯通过某种手段建立了一个连接艾泽拉斯与德拉诺之间的传送门，但他大概率不知道杰斯到现在还有办法与艾泽拉斯进行通讯。
玛瑟里顿派来的那些噬骨术士虽然能用基尔罗格之眼探查蛮锤要塞的情况，通过观察远征军的动向判断卡德加已经返回了艾泽拉斯，但他不知道杰斯还能与卡德加进行对话。
还是说他觉得就算是卡德加能勉强给予杰斯建议，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主导德拉诺远征军的走向？
是啊，在这一伙人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传送，抵达德拉诺，又摧毁了悬槌堡，在地底击败虚空龙救出黑龙王子之后，杰斯已经在远征军这里建立了足够的威信了。
接下来再接手卡德加的研究寻找萨格拉斯权杖……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再加上这残存的沟通渠道除了杰斯之外谁都听不到，他说卡德加说了什么那就是说了什么，整个远征军谁也没办法去否认。
想到这里，杰斯甚至不敢说基尔加丹到底是低估了自己，还是高估自己了。卡尔勒兹说："卡德加觉得他和你想到一起去了。"
"差不多。"杰斯冷声道。
"他说能认识你很荣幸，主人。"卡尔勒兹说。
"告诉他我也是。"杰斯做了个深呼吸，说："但我还是必须去寻找萨格拉斯权杖。"
"是。"卡尔勒兹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他和肯瑞托会尽一切可能协助你的‘备用’打算。另外，他希望你能原谅他刚才的失态。"
"我看不到他的失态。"杰斯严肃地说："现在我的眼前只有黑暗。"
"他希望我传达他的笑声，我拒绝了。"卡尔勒兹说。
杰斯也笑了两声，小鬼提醒道："笑也消耗法力的，主人……"
"好了。"杰斯说："那么就到这里了，卡尔勒兹，感谢你的帮忙。"
"愿意效劳，尊敬的主人。"
杰斯收起笑容猛地一挥手，法阵在烈焰中迅速散灭，只剩一片黑灰。
第1318章 老爸和女儿
从法师塔里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
龙喉要塞的胜利过后，照顾伤者，加强巡逻……高强度的日常工作把要塞里的每一个人都压得喘不过气。就算是所有人都怀着满满的激情去忙碌，但体力是没法说谎的。
一到晚上，除了偶尔的值夜班的狮鹫骑士飞过的翅膀扇动声，整个要塞就到处都是持续不断的矮人呼噜声。
刚才坚持了那么长时间的虚空法阵，杰斯这会儿也觉得有些累了。
杰斯本来担心达拉然那边会出意外，将来一边要在这里对付基尔加丹和他的燃烧军团，另一边还一团乱麻，那就太糟糕了。
但现在看起来卡德加已经把肯瑞托搞定了，而且顺便还按照自己控制卡尔勒兹的方式安到他头上，给伊尔加拉之塔"正了名"。
想想这期间达拉然与暴风王国，还有巫师圣殿之间的各种争论，沟通，来来往往的乱七八糟……
……还有艾米在这期间的尴尬与折磨。即使不是由他来承担这些问题，也足够让他头皮发麻了。
幸好这些都不存在了，现在他只需要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德拉诺就可以了。
突然，一阵猛然靠近的黑暗之息轰上了他的脑门，杰斯下意识地紧抓住腰间的剑柄，然而下一秒就意识到了这团黑影到底是什么……
一头幼龙，一头黑色的幼龙。
趁着杰斯这一阵松懈，这怪物一下扑到他的脸上把他撞翻在地。虽然这头幼龙不算大，但也比杰斯体形大得多，她喘了几口粗气翻过身来，展开双翼，张了张紫红色的嘴巴，露出她那在黑暗的小巷里相当显眼的，惨白的尖牙。
"针焰。"杰斯扶着墙站起身来说："我们又见面了。"
"你能认出我来。"黑龙操着沙哑的嗓音说："我以为你早就把我的样子忘了，杰斯·塞索。"
"像你这么小还这么嚣张的幼龙放在艾泽拉斯也不多见。"杰斯观察了一下她的爪子和脖子，问"你偷袭我干什么？你不会以为这样能伤得了我吧？"
"我不是要偷袭你。"
针焰收起双翼，像一头体形夸张的黑漆漆的蛇头大猫一样缩在旁边的墙角，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天空。杰斯明显感觉到她的气息慢慢地收缩起来，逐渐变得连他都不太好察觉了。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她压着声音说："谢谢你救了我的父亲，你真的说到做到。"
"那你这道谢的方式还是挺特别的。"杰斯说："一般人都是给钱，请我吃顿饭，或者送个礼物之类的。当然我不指望你这个小东西做得这么实在，但也不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定没什么地方出血。
针焰坦白道："格尔洛里奥大人不希望我们这些不会变形的幼龙进入城墙内，干扰人类，但我还是想要亲口向你和那个梦境里来的姐姐道谢。所以我是偷偷溜进来的，那些狮鹫骑士察觉不到我。"
"大概是懒得‘察觉’你。"杰斯微笑着说："我可没听说图拉杨元帅有命令不让黑龙进城墙，毕竟现在我们可是盟友了。"
黑龙不高兴地吐出一口焦灰，然后说："我听说在龙喉兽人的要塞里有一头被虚空化的巨龙，而且年纪跟我差不多，你杀了她。"
"是。"杰斯说："我必须那么做，她阻碍着你父亲的自由，而且她已经完全是兽人的奴隶了。"
"是兽人用虚空魔法让她长得那么大的吗？"针焰问。
杰斯这下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问起这件事，于是说："有萨贝里安的照顾，你已经比大多数同龄的龙族长得都快了，针焰。还是说你想变成一个虽然拥有强大力量，但是没有自己意志，被人掌控的傀儡。"
针焰的脑袋像是稍微抖动了一下，用略哑的声音呢喃道："我不想。"杰斯感觉到她好像还隐藏着什么没说。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针焰，我觉得你不单单是来找我道谢的吧。"
"那个梦里来的姐姐呢？"黑龙歪了歪头问。
"大概在那边的矮人……"杰斯指了指那边，才想到自己回去拿灵魂碎片的时候没看到索拉，然后又指向教会的救助所说："应该在那边，飞过去找她吧。"
"你带我去。"黑龙说。
杰斯露出一副带着一点挑衅的笑，问："黑龙也怕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