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没错。"萨贝里安微笑了一下说："我之前的那枚坠饰在与一个偷学了一些黑魔法的人类法师的战斗中弄丢了，为了战胜他我用尽了一切手段，最终用那枚龙牙戳进了他的眼窝里拔都拔不出来，那个又瞎又瘸的蠢东西不顾一切地仓皇逃窜，然后带着我的龙牙坠饰跌进了虚空被撕成一团黑色的烂肉，真是可惜。"
"因此在我出发之前，莫格霍尔督军又吩咐工匠为我制造了一枚这样的勋章以取得地狱火堡垒的信任，这就是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新的一样。"
"这确实是一头巨龙的牙齿，货真价实。"加戈玛的态度一下子变了许多，他转身望向城墙上大吼道："有龙喉的高阶术士来了，他们带来了卡拉波的消息，通知卡加斯·刃拳大酋长！"
"跟我来。"
加戈玛说着往城墙上走去，杰斯瞄着旁边的黑龙，深吸了一口气把快要憋不住的笑咽了回去。"别得意，小畜生，它很快就能再长出来，比你想象得还快。"萨贝里安低声嘟囔道。
第1326章 战争使者之环
【战争使者之环位于地狱火城墙副本群的破碎大厅】
地狱火堡垒的规模比杰斯印象里的大得多，无论是毁灭前还是毁灭后，不过至少城墙之上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
穿过一个被邪兽人卫士们严密看守着的门洞便进入了城墙的主体部分，在堡垒主体已经坍塌了一部分的当下，规模巨大的宽阔城墙也成了兵营的一部分，到处都是杂乱铺设的帐篷，箱子，简易地用废弃建筑材料搭起来的兽栏。
许多看起来地位不高的邪兽人步兵和苦工都居住在这里，其中有些苦工看起来除了皮肤变成了红色，整体的形象与绿皮兽人差别很小。毫无疑问能喝下多少玛瑟里顿之血也取决于你在部落里的地位。
除了这些浑身散发着恶魔臭味的邪兽人以外，其实最让杰斯惊讶的是那些座狼。
这些座狼既没有喝下毁灭者玛诺洛斯的血，也没有喝下玛瑟里顿的血，他们仍然是恶魔降临德拉诺之前的模样。可能因为受到邪能和暗影的影响之后变得比过去更凶残和嗜血，但他们完全没有改变对主人们的忠诚，无论主人们变成了绿色还是红色。
靠近那些座狼的时候杰斯有点担心它们会闻出伪装的不对劲，但萨贝里安却凑过去毫不在乎地用兽人语逗这些恶兽。尽管他有说有笑，那些座狼没有一个敢作声，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随着逐渐来到城墙高处，杰斯往远处的城墙段和堡垒里望去，光是这一眼就能看到数百上千的邪兽人来回搬运东西，进行战斗的训练，进食休息等等。
这会儿堡垒里正传来一声声的欢呼和大声高喝，里面居住的兽人肯定远比外面能看到的多得多，人数上万也不是没可能。
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连萨贝里安的眼神都稍微严肃了一些，他大概也没想到德拉诺被撕裂，联盟被迫放弃占领地狱火堡垒之后，卡加斯·刃拳能在短时间内纠集起这么多还愿意跟随他的兽人返回这里。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为了集结兵力，卡加斯甚至去了一趟加拉达尔寻找那里的玛格汉兽人。虽然最后算是碰了一鼻子灰，但这本身就说明了他想要重建部落的决心了。
如果燃烧军团真的打算发起总攻，而卡加斯又选择忠于基尔加丹，到时候有恶魔军团的帮助，恐怕不仅荣耀堡会承受恐怖的压力，连奥蕾莉亚要塞都难以对这边进行支援。
"你们为什么不骑着你们的红龙来，耐霍加尔和奈加格。"前面的加戈玛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可能不知道南边的情况，加戈玛督军，如果是这样反倒是容易引来联盟和黑龙的追杀。"杰斯说："红龙的目标太大了，如果他们真的能飞过来，祖鲁希德酋长就会派两位碎天者来传达消息，而不是我们两个术士。"
加戈玛侧着脑袋说："我听说有些强大的红龙可以顶着破碎虚空的吸引力飞行，远超我见过的任何魔法兽。"
"我必须纠正，只有黑龙才能做到。"萨贝里安在身旁跟着说："红龙太弱小了，当然，这也是为什么祖鲁希德用死亡之翼留下的龙蛋培育新龙种。他相信这种被虚空之力催熟的龙类拥有在扭曲虚空中翱翔的力量，愿他计划顺利！"
"所以你们确实有自己的红龙坐骑，只是还留在龙喉要塞。"加戈玛说。
"这是当然。"萨贝里安颇为得意地说："我骑的那头名叫雷拳，他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暴躁又善变。"
"有意思的名字，那你的呢，奈加格？"加戈玛问向另一个术士。
"火玛瑙。"杰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的内心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勇敢且热情。"
"可惜在一次战斗中失去了一条手臂，还好捡回了一条命。"
萨贝里安听到这才回过味来，本来瞄着杰斯的眼神一下愣住，杰斯也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
这时一个邪兽人传令兵从一个通道门里跑出来，赶到加戈玛面前用拳头捶了捶胸口说："卡加斯大酋长正在竞技场里，巡视者，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他才能给你回应。"
"带我去见大酋长。"加戈玛说完回过头来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没问题，加戈玛督军。"萨贝里安回应道。
说完黑龙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邪兽人，确定他们要么在训练，要么在喂食座狼，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才看向杰斯说："真诚，对我族很有善意，而且说到做到。一个人在面对父亲与女儿的时候怎么会分别摆出如此天差地别的两副面孔呢，我亲爱的奈加格。"
杰斯冷声说："怎么，对你这样一个昨天还有上百尺长，现在却转换成这副模样的变形怪来说很难想象吗？"
萨贝里安耸动着肩膀嗤笑了两声说："好了好了，停战了。我们即将要见的卡加斯·刃拳大酋长可不是加戈玛这种脑子被德莱尼的水晶战锤敲过的蠢蛋，他很懂得观察人。"
"同意了。"杰斯语气随意地道，一边拽了拽自己的斗篷。
黑龙王子微笑着斜着眼睛观察了一下这个术士，没过多久，门那边又传来一声声铿锵的金属战靴砸地的动静。那是一个单手被改造成刃拳的碎手军官，他的另一只手还是完好的。
"卡加斯大酋长允许你们两位龙喉的使者进入破碎大厅竞技场观看战斗表演，请跟我来吧。"碎手军官说。
"没想到还有斗技表演。"萨贝里安瞄着走进通道里去的兽人军官，歪过脑袋来轻声问："你对这个有兴趣吗？"
"一般。"杰斯说。
"你回去之后的对手奈法利安很喜欢这样的地方。"萨贝里安说："说不定你能从这些表演中稍微地体会一下他的性格和习惯。"
"确实，他在黑石塔里给自己搭了个竞技场，让兽人和黑铁矮人俘虏天天打架给他看。"杰斯说。
"我不意外。"萨贝里安小声道。
两个人跟在这位碎手军官的身后进入破碎大厅，走过一道道挤满了兽人士兵，汗味，尿味熏天的阴暗走廊，最后穿过一条如同下水道一般恶臭的狭窄通道，最终爬上楼梯，进入了一个相当宏伟的圆形大厅。
数不清的兽人军官拥挤在这里高声欢呼着，其中大部分是碎手的战士，但也有一些术士，还有其他氏族的人，例如血环。
杰斯一下子注意到了一个挖去了右眼的兽人术士正端坐在对面看着这边，他是约林·死眼提到过的那位表兄吗？
杰斯对这里还有些印象，当他看到坐在高处放声大笑的那个双头食人魔后便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欢迎来到战争使者之环，两位龙喉来的使者！"双头食人魔敲打着自己面前的钢铁围栏说：
"快看看我们的大酋长吧！"
圆形斗技场的中央，一个赤裸着血红上身的兽人正盯着面前一个跟他差不多高大的金毛怪兽，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甚至没有手……只有两个金属圈护腕紧束在手臂的末端。
那就是卡加斯·刃拳本人，即使是后来的萨尔也无比尊重的碎手领袖。
在他对面的那个金毛怪兽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手持一把血淋淋的战斧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不是恶魔，也不是食人魔或者杰斯见过的任何一种生物，当他跟卡加斯缓缓地周旋着直到面朝这边的时候，杰斯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家伙居然长着一张大猫般的面目。
这竟然是一个刃牙虎人？
杰斯没想到竟然能在此时的德拉诺见到这个按理说已经灭绝的种族，但这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虎人。
还没等杰斯好好观察虎人已经闷声扑了上去，尽管他的动作显得极其有力，挥出的战斧却被卡加斯轻易地用手腕撞开。
几乎是同时，兽人大酋长的另一个手腕已经狠砸在虎人的面部……刹那间战斗已经结束，虎人已经昏厥在了自己的鼻子和口腔里涌出来的鲜血里。
整个战争使者之环爆发出兴奋的狂吼，但卡加斯却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同时望着自己的手下败将，跟上来拖他的兽人轻声说了些什么。
"伟大的战士，不是吗，奈加格？"萨贝里安轻声说。
杰斯点点头。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斜对面拥挤着欢呼的兽人和食人魔之间，一个颇为奇怪的身影就沉默着站在那，被衬托的极其突兀。
他突兀的原因不止是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雀跃，也因为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比兽人略矮，且身形消瘦得多的怪人，体形更像是人类或者精灵。他浑身捆绑着符文布条，布条的缝隙间微微闪烁着魔光……
一个虚灵？！
第1327章 大酋长
之前在纳格兰的食人魔那里听说虚灵已经与他们交流后，再见到一个真正的虚灵，按理来说杰斯应该不会过于惊讶。但亲眼见到这种奇异的星界生物带来的震撼，绝不亚于杰斯第一次在黑暗之门前见到艾瑞达人的感受。
尽管在上辈子喜欢戏称这群家伙为"绷带人"，因为他们一打眼看过去的模样真的像一个浑身捆满了绷带的重伤员。但一个活生生的虚灵站在不远处的时候，杰斯却很难把他们身上那些靠着奇怪魔力悬浮着的符文布条与死死缠在身上的绷带联系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虚灵生活在一个名为卡雷什的星球上，在对抗强大的虚空领主"诸界吞噬者"迪门修斯的战争中，虚灵们的灵魂被奥术能量灌注成了不需要血肉躯体也能存续的事物。这些符文布条就是他们用来束缚自身能量，不至于在实体位面里溃散的。
而在这些布条外面，虚灵们仍然穿着他们过去还有血肉时习惯穿戴的外衣，尽可能地保留过去的生活风格。
就像是眼前这个符文缝隙间冒着暗蓝色魔光的虚灵，他穿着一身漂亮的几乎一尘不染的金褐色的雕文外衣，仿佛燃烧的火焰，在一众碎手兽人军官之间尤其显眼。
杰斯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地狱火堡垒里会有一个虚灵，但考虑到造访外域的虚灵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当中有以报复虚空领主为名，几乎变成了虚空军阀的复仇军；有反对复仇军行事风格的维序派；同时也有由一群商人，海盗和走私者组成的以牟利为目标的松散财团，也是杰斯和大部分玩家最熟悉的星界财团
每个派别都有自己与兽人接触的动机，毕竟兽人对联盟是入侵了家园的仇敌，但对看惯了黑暗虚空里千奇百怪世界的虚灵们来说，也只不过是又一群荒凉废土上的土著罢了。
"我们该走了，杰斯，卡加斯像是想要与我们单独谈谈。"萨贝里安望着离开圆形斗技场的大酋长背影说。
杰斯点了点头，再望向刚刚虚灵所站的地方，那里已经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奥术余光了。
在一位碎手卫士的引领下，杰斯跟萨贝里安再次通过一条下水道般的通道，与一个漂浮着的基尔罗格之眼相错而过，最终被引到一个阴暗干燥的黑色窄厅。
卡加斯·刃拳正斜坐在窄厅尽头的一个铁铸的宝座上，观察着自己手腕上的虎人之血。杰斯感觉如果就这个距离，这位大酋长如果突然暴起冲上来给他一拳，他甚至可能连一道窒息术都来不及施放。
而拔剑的话，他可不想跟部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角斗士拼斗技。
不过萨贝里安看起来倒是神色淡定，他看了看杰斯，又望向卡加斯说："大酋长，很荣幸你愿意接见我们，我想我们跟加戈玛督军讲述的……"
"是的。"卡加斯打断他的话，瞄着自己的手腕说："他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耐霍加尔。
"我知道祖鲁希德酋长在暗示什么，我也知道他认为什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拯救龙喉要塞……萨格拉斯权杖，他是觉得我能帮他找到这个被诅咒的东西？"
"据龙喉的情报萨格拉斯权杖不在卡拉波，所以祖鲁希德酋长认为大酋长很可能会知道其下落……"萨贝里安试探地道。
"萨格拉斯权杖确实不在卡拉波。"卡加斯说："恶魔的名册失窃了，基尔加丹很难信任玛瑟里顿能看住那柄权杖。"
"我不意外。"萨贝里安说。
"那它在哪，大酋长？"杰斯问。
"至少不在地狱火堡垒。"卡加斯抬起一边黑色的眉毛，用他血红的眼睛注视着杰斯问："在我们的谈话继续下去之前回答我这个问题：祖鲁希德是想成为第二个耐奥祖吗？"
"耐奥祖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尊敬的大酋长。"萨贝里安扬起头说："作为影月氏族的领袖，他甚至从来都没有真正进入暗影议会……我不是在为古尔丹的背叛行为洗涮什么，但是加入暗影议会意味着真正拥抱恶魔与虚空的力量，同时意味着拥有掌控萨格拉斯权杖的力量与意志。耐奥祖靠着他的权力和威信驱使塔隆戈尔帮助他找到权杖，又通过阴谋诡计从死亡之翼的儿子那里夺走了它，但这不等于他就能掌控它，但是那时候整个部落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疯狂计划了。"
"说得没错，耐霍加尔。"卡加斯调整着自己的护腕说："但那又如何呢，祖鲁希德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暗影议会。甚至据我所知，即使是在格瑞姆巴托统治着红龙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有与那些已经背离我们的灵魂与元素划清界限，始终不肯按照古尔丹的意思追寻暗影与恶魔之道。他比耐奥祖还要保守，更要固执己见，那么你又如何相信他能够掌控萨格拉斯权杖呢？"
"萨格罗尔库就是最直接证据。"萨贝里安说："祖鲁希德的黑暗天赋简直是无与伦比，我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使用萨格拉斯权杖，引导虚空之力灌注进入黑龙蛋，将那个脆弱的雏龙一步步催生为一头无法阻挡的虚空魔龙……如此精妙的魔法，如此准确的操纵，堪称艺术。"
见到卡加斯若有所思，黑龙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的大酋长，除了祖鲁希德酋长之外你还能信任谁呢，信任奥金顿的沃匹尔，布莱卡特和他们的秘教团，还是信任已经在悬槌堡的大爆炸中溃散的死影教团？暗影议会不仅已经支离破碎，而且即使是古尔丹已死，这些恶魔走狗对部落的忠诚也已经禁不住推敲了。"
"小心你的用词，耐霍加尔。"杰斯斜着眼睛提醒道。"你明白我想表达什么，奈加格。"萨贝里安说。
卡加斯看着杰斯，斜倚着靠背哼笑了一声说："我们这里有一位燃烧军团的忠实信徒。"
萨贝里安和杰斯两人对视了一下，看来此时卡加斯大酋长对燃烧军团的忠诚不能说一点没有，但也基本是聊胜于无了。
"我的意思是，大酋长。"杰斯说："如果不是玛瑟里顿的恶魔军团，恐怕远征军和黑龙早已经在我们来到地狱火堡垒前就对龙喉要塞动手了。更不用说当下萨格拉斯权杖已经被燃烧军团拿了回去。要能在短时间内为地狱火堡垒提供一支强大的飞行坐骑部队，我们必须依靠恶魔……"
"我想你太过于看轻部落了，奈加格。"萨贝里安打断他说："祖鲁希德酋长把希望寄托在卡加斯大酋长身上，而不是让我们去找玛瑟里顿求助，我想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意思了。现在《邪名之书》已经到了洛萨之子的手里，你难道看不出恶魔的颓势与畏缩？看不出燃烧军团此时有多么虚弱？"
"虚弱……谁都无法忤逆欺诈者，耐霍加尔。"杰斯盯着萨贝里安说。
"是吗？"萨贝里安略显嚣张地说："那么欺诈者在哪呢？在天上，还是在地下？他去不了艾泽拉斯，更来不了德拉诺，如果他能亲自降临这里，那么他早就来亲手主持一切了。"
"那么古尔丹呢？"杰斯说："古尔丹背叛了欺诈者，现在他的尸体只剩下了一颗被人传来递去的脑袋。耐奥祖想要背叛欺诈者，现在萨格拉斯权杖回来了，你可以尽情地地想象他落得了什么样的下场。"
"古尔丹是个背叛了所有人的独行者。"萨贝里安说："而耐奥祖是个企图抛下所有忠诚于他的人的懦夫！但是现在，搞明白状况，我亲爱的奈加格大师，现在不是我们向军团之主基尔加丹效忠，而是他有求于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