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要塞大厅里，图拉杨，库德兰，奥蕾莉亚，除了达纳斯·托尔贝恩因为邪兽人的时不时骚扰已经返回了荣耀堡，远征军的领袖已经齐聚在此。
在旁边的萨贝里安，这边的温蕾萨，格瑞德和索拉也已经都来到了，他们都已经听说了杰斯和黑龙王子与星界财团的接触，知道了杰斯带着一个逃亡的方案来到这里，所以每个人的眼神都颇为期待和兴奋。
杰斯也是一样，他刚刚结束了沟通仪式就忍不住想要快点把这件事跟要塞里的所有人分享了。
从艾泽拉斯到泰洛古斯裂隙，从达拉然的神器链接奥金顿的灵魂之力，这一切已经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即使是卡德加也给不出什么需要反驳的地方了。
如果能够利用起奥金顿的灵魂之力，说不定将虚灵的方案传送给艾泽拉斯都变得简单了许多。他完全可以在暗影议会的地盘里建立第二个恶魔沟通法阵，然后当着那些兽人的面与他们想要召唤的恶魔领主进行交流……
杰斯把与虚灵商量好的方案跟大厅里的所有人交代完之后，每个人都很是振奋。
毕竟能有一个萨格拉斯权杖之外的解决方案，不必非要去跟恶魔重重包围的堡垒硬拼当然再好不过，只是有些奎尔萨拉斯的精灵法师脸上还有些疑虑。
杰斯知道那些法师们在担忧什么，于是喘了口气说："这边的关键就在于奥金顿，法师们。"
"那些兽人们一直打算利用奥金顿的力量召唤一位恶魔领主来到德拉诺，帮助他们消灭奥金顿里残余的德莱尼，而我将满足他们的愿望。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即将建造的，被灵魂之力支撑起来的传送门的另一端是什么。"
"到时候我会在传送仪式上做一些手脚，让其直接联通泰洛古斯裂隙，等到卡德加大师和肯瑞托的法师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绝妙至极，杰斯·塞索！"萨贝里安大笑了几声说："我早就想要灭掉那群暗影议会的杂种了，你们能在离开之前顺手帮我这么一个忙，实在是万分感激。"
"到时候必须再次麻烦你帮我进行伪装了，萨贝里安王子。"杰斯说。
"当然。"萨贝里安说："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的，我绝不可能错过那些愚蠢兽人脸上的惊愕神情，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召唤来了什么！"
这下精灵法师们一个个互相低声交流了起来，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大概还是颇为认同奥金顿的灵魂能量强度的。
然而，包括图拉杨在内的众多圣骑士和牧师都失去了刚才兴奋的神色，一个个面色沉重地面面相觑。
这边温蕾萨和索拉也在用颇为异样的眼神望着杰斯和萨贝里安，格瑞德咳嗽了一声悄悄凑近了问："你确定吗，杰斯？用那些德莱尼的灵魂，你忘了在奥金顿里的时候，他们还领我们的路呢。"
杰斯还没张口回答他，图拉杨这时说："我觉得这件事还是需要稍微考虑一下，杰斯，我是说关于奥金顿的事。"
"考虑什么？"萨贝里安问："这已经是唯一的机会了，而且能够一同剿灭奥金顿里那些死灵法师和恶魔术士，这不是你们这些圣光的信徒最乐于做的事吗？"
"萨贝里安说得不错，整个德拉诺的能量源差不多都已经随着那场灾难破碎了，图拉杨元帅。"杰斯说："我们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依靠……"
"依靠灵魂？"一个牧师问："杰斯·塞索大师，在进攻被部落占据的奥金顿圣墓的时候，德莱尼人帮了我们许多。"
"杰斯……"奥蕾莉亚说："他说得不错，而且接下来要面对燃烧军团，德莱尼人也是重要的盟友，想想那些德莱尼知道我们打算像部落一样夺取他们的圣地，抽取他们的灵魂会是什么反应。"
"那我们跟古尔丹有什么区别？"另一个牧师说。
"真是有意思。"萨贝里安看着众人冷笑道："你们都要全都死在这里了，然后德莱尼的圣地也会被燃烧军团彻底捣毁！如果这些灵魂为了所谓的纯洁不愿意帮你们逃脱，最关键的是，阻止他们自己的后代逃脱，让他们好不容易从阿古斯上救出来的这最后几个幸存者彻底灭种……那就真的成了整个扭曲虚空里最大的笑话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杰斯·塞索！"黑龙望向杰斯道。
一个女牧师转身离开了要塞大厅，一个奎尔萨拉斯的魔导师试着说："我们还没有尝试夺取萨格拉斯权杖，诸位，如果真的无法成功，可以再考虑这个备选方案。"
图拉杨的一位副官说："别忘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的……是为了阻止兽人和恶魔继续荼毒其他世界。现在我们摧毁了黑暗之门，夺走了他们用来入侵其他世界的工具，只剩下一柄萨格拉斯权杖了。不要到了最后一刻，反而变成了恶魔。"
库德兰叹了口气说："我可以一直在这里战斗到死……也不想像暗影议会一样掠取那些巨人的灵魂。"
"我们一起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杰斯。"奥蕾莉亚关心地道："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毕竟虚灵还没有来。"
杰斯明白为什么自己跟卡德加提出奥金顿计划的时候，对面沉默不语了。卡德加不是找不到这个计划的纰漏，而是他也在犹豫。
就像现在桌子前紧皱着眉头的图拉杨一样，在拿起萨格拉斯权杖与奥金顿的灵魂之间抉择……无论哪个都没法下手。
这算什么，某种斯坦索姆吗？
杰斯禁不住自嘲，真的要全都来一套吗？
但至少让他牺牲的不是活人，他这么想着。这样看，他比将来的阿尔萨斯王子处境可轻松了不少。
只是毫无疑问，自己也确实是在这条路上走得有些远了。
依靠在墙角的乌萨勒斯发出一阵阵的邪笑，他饿了，等不及想要在奥金顿的灵魂之力里分一杯羹。
一旦抽取了那里的力量，到时候即使是摧毁萨格拉斯权杖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萨格拉斯权杖不是一把武器，而是一个传送器，由成百上千的艾瑞达巫师用无数强大的恶魔领主之魂锻造而成，而我专门收割灵魂……萨格拉斯亲手将我铸成，而燃烧军团也注定由我来毁灭，杰斯·塞索，别告诉我到了这个时刻，你反而犹豫了……
奥金顿……奥金顿……奥金顿……
教会的救助所里，杰斯斜躺在椅子上望着墙上的那面画着圣光符记的盾牌。那符号有些刺眼，尽管如此，杰斯还是一直凝望着它。
"格瑞德和索拉不敢来跟你说话，杰斯。"温蕾萨说着坐在了旁边，望着杰斯瞄过去的方向瞧了瞧，调侃道："几天不见，现在你都开始向圣光祈愿了？"
"没准圣光会给我什么启示。"杰斯说："还记得在龙喉要塞里面吗，那个斯托姆加德的圣骑士，他连祷词都记不熟，但他的圣光之力比我见过的绝大部分牧师都强大得多，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圣光老师不检查背咒文。"温蕾萨抖了一下长长眉毛道。
杰斯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再次盯住那个符号。"我是不是个恶魔，温？"
"不。"温蕾萨低了低头，悄悄抹了一下眼角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最勇敢的人，杰 斯·塞索，一直都是。"
"游侠领主。"
救助所门口传来一声喊，一位远行者站在门口望着这边，看到杰斯后说："抱歉，塞索大师，温蕾萨领主。远行者的搜寻队回来了，带着德莱尼的先知。"
"我知道了。"温蕾萨起身说："要不要离开这道门，跟我们出去瞧瞧那个先知长什么样子，杰斯？"
杰斯看了一眼那个远行者背光的影子，又看了看身后高墙上的圣光符记。
"走。"
第1337章 维伦
从几天前的那次要塞大厅的会议之后，杰斯一直穿着那件暗影短袍没有换。今天要见德莱尼的领袖了，也得换件干净的，正常点的衣服了。
虽然在蛮锤要塞，远征军们几乎不在意什么穿戴方面的礼节。图拉杨一直是一件皱巴巴的掉色的浅蓝衬衣来来回回，蛮锤矮人们更是有什么穿什么。甚至连许多精灵都穿的很随便，尤其是那些远行者们。
但杰斯总觉得这次还是应该稍微整理一下，顺便刮刮胡子什么的。等他从通道里出来，温蕾萨正在外面等着。
游侠抬起眼睛微微打量着他说："上次见你这么仔细，大概还是去参加我的晋升仪式的时候。"
杰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说："你没有去见那些远行者们。"
"有奥蕾莉亚队长的嘉奖还不够吗？"温蕾萨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银发，"我觉得你更需要我，杰斯。"
蛮锤要塞的兽栏里多了几头雷象，一路上遇到的矮人们都在讨论不久前来到要塞大厅的那个德莱尼。
虽然蛮锤要塞不像奥蕾莉亚要塞经常有德莱尼在那里寻求庇护，但这里的士兵也早已经见过了许多了，按理说不会对德莱尼人的外貌有太多惊讶，但他们确实大都在讨论那位先知的样貌，高大，严肃，甚至还有些颇为奇怪的形容。
杰斯很难去仔细聆听矮人们的讨论，他心里总是隐隐觉得，维伦来到蛮锤要塞的这个档口就像是被"设定"过的一样。
虽然按理来说远行者已经在赞加海到刀锋山搜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也该有些结果了。但他不久前才刚刚提出要将奥金顿的灵魂作为传送门的能源，没过几天的时间维伦就抵达了蛮锤要塞，怎么看都像是某种兴师问罪。
因为维伦的先知称号不是敬称，他是一位真的能预见未来的智者。
不过比起一位先知的强行干预，他更想要把这当成是圣光的启示，或者说是回应。
在与许多牧师的交流中杰斯知道，圣光不会像一个能够交流对话的人一样给予你明确的指点和解释，但它总会以某种方式给予你支持，例如一个能够给予帮助的人。
但如果维伦的到来真的是圣光给予他的回应……这是不是也太明确了一点？
他不禁地微笑了一下，自己上辈子多少算是个无神论者，即使是来到艾泽拉斯也跟圣光没打什么交道。
没想到走到今天，竟然开始像个真正的神棍一样胡乱臆测所谓的指点了。他看了看身旁的游侠，干脆抛开了这些胡思乱想。
进入要塞大厅的时候，大厅里的许多人都朝着他和温蕾萨看过来。
杰斯本以为他们会因为之前自己提出的那个意见而投来鄙视，甚至是仇视的目光，但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即使是之前那个与自己的意见针锋相对的牧师，甚至是提前离开的那位女牧师都在这里，他们投过来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敌意，甚至是有些许的歉意。
四个德莱尼人正站在图拉杨一旁，他们的个头和肤色即使是在昏沉的火光下也难以忽视，一进来就看清楚了。
中间的那个年迈的德莱尼个头也最高，杰斯感觉他好像比利维休斯还要高一些，真的像是个巨人一般。
这下杰斯知道为什么整个蛮锤要塞的士兵都在小声念叨着他的长相了，这个老者比起一般的德莱尼倒更像是个面目狰狞的艾瑞达领主，就算是巴塔斯跟他一比仿佛都没那么正统了。
尽管如此，却让人产生不了任何的敌意和警惕。
他须发皆白，厚重的长须与下巴上四根粗壮的触须躺在一起。其灰白的外袍样式并不复杂，至少比起游戏里他那身华丽的祭司穿戴要简单得多，倒更像是一个逃难者。
不过他手中的那柄无比华美的紫色水晶法杖说不了谎，他就是先知维伦。
当然，杰斯还是像以前一样习惯性地恶魔侦测视界仔细瞄了一眼，毕竟基尔加丹伪装成幻象欺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然而在维伦身上的光芒却照的他稍微眨了眨眼，让他想起大教堂里那些刺眼的符号。而与此同时，维伦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
"杰斯·塞索。"
杰斯稍微地一怔，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是图拉杨元帅告诉我的。"维伦微笑了一下，他面容上的皱裂皮肤就像是紫色的树皮，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如此。
杰斯稍微地放松了一下心情，他还以为维伦连他的名字和长相都预知到了。见识过约林·死眼的本事之后，杰斯可不敢对这类预言放松警惕了。
"我是杰斯·塞索。"杰斯说："很荣幸见到你，先知。"
"维伦。"德莱尼的领袖说："我也是一样，杰斯·塞索。"
"我们正在讨论萨格拉斯权杖的情况，杰斯。"图拉杨说："德莱尼们也知道萨格拉斯权杖就在德拉诺。而且他们已经确定那柄权杖不在泰罗卡和刀锋山……"
"那么综合我们得到的情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奥蕾莉亚说："基尔加丹王座。"
尽管这是萨贝里安和杰斯从地狱火堡垒里找来的情报，但那个黑龙王子此时却一言不发地盯着桌上的地图，完全没有参与到讨论里来。
远征军的领袖们和几位德莱尼的守备官讨论着如何靠蛮锤要塞这边的动向吸引燃烧军团的注意力，库德兰·蛮锤说最好能靠荣耀堡吸引一批基尔加丹王座上的恶魔驻军下山，支援地狱火堡垒。与此同时，派遣一支精锐的小队前往基尔加丹王座直接从恶魔手中抢夺萨格拉斯权杖。
当提到抢夺萨格拉斯权杖的时候，远征军们还是都赞同让杰斯前往，认为只有他是能够拿起权杖的那个人，并没有因为之前奥金顿的事而对他产生怀疑。
杰斯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提起，抬头看了看厅里的人，然后就意识到全程没有发言的除了自己，黑龙王子之外，就是先知本人了。
这时先知却说："我想要单独跟杰斯·塞索谈谈，诸位。"
"当然，先知。"图拉杨说。
远征军的所有人都听说过德莱尼人的领袖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老者，曾经拒绝了黑暗泰坦亲自给出的条件……所以即使是许多人第一次见到他，也愿意给予足够的尊重。
只是图拉杨说完后特意看了一眼这边，弄得杰斯反倒是有些心虚。所以最后还是要兴师问罪吗？
三位德莱尼守备官跟维伦低声讨论了两句什么，接着与其他人一起离开大厅，格瑞德喘了口气来到杰斯身边悄声提醒道："别提那件事，杰斯。"
"我知道。"杰斯说。
周围安静下来之后，火盆的照明下，先知维伦的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他这个有一米九个子的人类都觉得有些发怵了。
而且不仅是他，甚至连外面肆虐整个影月谷的风暴轰响似乎都减弱了，像是不敢侵扰这位圣光信徒的宁静。
"非常抱歉。"维伦用相当柔和的艾瑞达语开口道："很久以前我就希望与远征军结盟，但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走到这里。其中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行动不便，不止是因为兽人和恶魔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