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确实不理解，我只看到一个颇具天赋的强大施法者被一些毫无意义且浪费时间的可笑理由一次次地束缚手脚。"萨贝里安面色狰狞地往下面探了探头说："你怀疑萨格拉斯权杖是基尔加丹的诱饵……颇有道理，我也承认。但奥金顿那些早已经被恶魔腐化的扭曲灵魂，又怎么值得你前瞻后顾了？"
"想想你跟你的兄弟。"杰斯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奈法利安也是为了你的族群，你也为了你族群的延续，但你不同意他的做法。你冒着与残余的恶魔和戈隆们拼杀的危险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德拉诺，黑龙从离开艾泽拉斯开始到现在所做的一切也绝不是白费力气。"
听着杰斯的话，萨贝里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的黑色手指不住地在刻画着龙鳞的扶手上敲打着，同时深深地喘了口气，双眼的火焰越来越亮。
"我不敢说自己比你更了解暗影的影响，萨贝里安王子。"杰斯说："所以你肯定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座上的黑龙沉默了许久。坐姿虽然没有改变，但感觉上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那般懒散随意了。最后他的手指又敲打了两下扶手，低声问："那么接下来呢，杰斯·塞索？"
"去奥金顿。"杰斯说："帮我的忙。"
"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黑龙说。
"那么到了出发的时候，我会来告诉你。"杰斯说。
黑龙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像是融化进了那座黑色的龙爪石座，只剩下两个虚无缥缈的鬼火。离开洞口的时候，一头黑色幼龙一下子降落在旁边，并在一片吹起的沙石中化为一个矮小的人形。
这一定是针焰，除了她以外整个蛮锤要塞没有这么小的黑龙能够变形。
果然，这个邋遢的小女孩从灰尘里一下子扑出来抓住杰斯的外衣，紧咬着牙低吼道："让我去。"
"去干什么？"杰斯问。
"奥金顿，我都听到了。"针焰瞪着黄澄澄的眼睛抬着头说："我早就想就进去瞧瞧了，杰斯·塞索。而且你上回答应我的，这次一定会带我出去。"
杰斯往旁边那头庞大的幼龙那里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但幼龙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只是耷拉着脑袋，他又往洞穴里看了看，萨贝里安也明显没有出来插手的意思。
"小东西，这次跟你想得可能不一样……"
"是不是打架？"针焰打断他问道。
"不……"杰斯皱了一下眉说："算是，但……"
"是不是‘下次’？"针焰又问。
"是。"杰斯无奈地承认。
"我可以变成兽人。"针焰说着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略显矮小的女兽人，牙齿像是没发育好一样满嘴乱长，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而且连续的两下变形让她一下子就显得像是用尽了法力，只能可怜兮兮地喘了两口气，然后用兽人语说："你答应我的，杰斯·塞索，那天你跟我说好的。"
这个小家伙还真不是吹牛，她的兽人语确实已经学得像模像样了。
针焰虽然是一头小幼龙，但也不是一般兽人士兵能对付的了的。而且现在莫洛菲尔因为《邪名之书》的力量在燃烧军团恶魔的眼中太过于显眼，也不方便跟着他们进入暗影迷宫，所以这群人里缺少一个能干杂活的角色，矮小敏捷的针焰刚好能填上这个空缺。
"去问你的父亲吧。"杰斯说："我不能做这个决定。"
"我现在就去问！"针焰说着狂奔进了山洞，好像体力又一下子就被充满了似的。
看着她已经无比稳健的脚步和迅捷的速度，杰斯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象她这段时间为了适应凡人形态做出的努力了。
第1341章 虚灵技术
杰斯没多少兴趣站在这个黑漆漆的洞穴门口等待里面的父女争出一个长短，他知道如果针焰有办法说服她的父亲，肯定会第一时间像老鹰扑兔子似的在蛮锤要塞的任何一个角落飞到自己脸上。
下来山崖后，杰斯便朝着要塞大厅去了。图拉扬说虚灵的技术员们正在里面休息，他们来的不算慢，看来节点亲王哈拉迈德对这件事还挺积极的。
杰斯能感觉得出来，虚灵们对于自己那项二十年计划也不是十分的自信。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群燃烧军团的恶魔，天知道二十年之后德拉诺会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模样，当杰斯提出一个可行的逃离军团结界的方案时，向这边投注是合理选择。
不过正在杰斯考虑着待会儿要怎么让那些虚灵帮忙计划沟通法阵的能量消耗时，不远处一阵阵野兽嘶叫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兽栏里，两个德莱尼正在查看一个焦躁雷象的状况，其中一个正是先知维伦。杰斯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维伦也几乎同时注意到了他这边的眼神。
"先知。"
杰斯来到兽栏前，维伦跟旁边的同伴点头道别，走到兽栏门口。
他的走路方式并不像寻常的德莱尼那般骄傲又挺拔，长袍遮住了那对恶魔般的羊蹄之后，更接近一位人类或者精灵的老者，而不是一群异界生物的领袖。
当然，几乎快要赶上食人魔的夸张身高也很难让杰斯将他视为同类人型生物。"你顺利回来了。"维伦用通用语说："希望灵魂没有为难你。"
"他们想要让我杀掉大主教玛拉达尔。"杰斯说："还有暗影议会的领袖，才肯帮我。"让自己杀进奥金顿干掉里面所有的领袖，这很难说得上是为难或者不为难。
尤其是考虑到那个大主教说话时带着的一丝不信任与讥讽，甚至是有一股"谅你也没办法"的嘲笑。
只不过在寻找出路的问题上，杰斯和远征军已经来来回回折腾了太多，能够靠简简单单地干掉几个对手就能解决的困境已经足够清晰了。
"从奥金顿逃出来的祭司们说得没错。"维伦低声说："那里的灵魂早已经被恶魔的力量改变，很抱歉把你引向了一个危险的地方。"
"没关系，先知，我已经习惯冒险了。"杰斯说："或者说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我也是一样。"维伦说："对我来说，相信那些梦中的幻象或是无视它们，很难说哪个更危险。"
"不过还好在迷茫的当下，我们还有自己的一份力量对抗燃烧军团。"先知这句话说的并不坚定，杰斯能感觉得出来。
但是这种不坚定并非他想要欺瞒什么，而是一种尘埃未落般的飘忽。
"还没有结束，对吗？"杰斯说："我要做的不只是得到那些德莱尼灵魂的许诺。"
"没有结束，杰斯·塞索。"维伦说："但是要到哪里结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此时的我已经没办法看得更远了。"
杰斯点点头，说："谢谢你，先知。谢谢你告诉我的，还有你和你的族人们愿意给出的帮助。"
"这也是在拯救我们自己。"维伦说。杰斯确实知道该从哪里结束。
萨格拉斯权杖，那个他一直不想要面对，却离着越来越近的东西。
要塞大厅的一间侧室里，杰斯刚来到外面的走廊里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进入之后，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由虚灵通讯器投射出来的淡紫色的立体影像，影像正是一个中年人类法师的样貌。
"杰斯，你来晚了一会儿。"温蕾萨说："怎么，那个黑龙王子那边不顺利吗？"
"不，他愿意合作，我是遇到了先知。"杰斯说。
温蕾萨意味深长地吸了口气，但也没有说什么，这时那个立体影像微微地晃动了一下。
"我可以看得到你们，我可以看得到……"法师的投影说："这位一定就是杰斯·塞索，没错吧？"
"他就是大法师瓦格斯，杰斯，我想你们这就算是见面了。"库德兰大领主跟刚走进来的杰斯说。
"大法师。"杰斯走到前面说："我在巫师圣殿学习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
"这是我的荣幸，塞索先生。"淡紫色的奥术影像微笑着眯起眼睛，连脸上的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奇妙了，杰斯，你看。"格瑞德指着下面的圆盘说。
"确实奇妙，尊敬的雷拳领主。"瓦格斯的影像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虚灵们的存在形式以及他们的奥术魔法技巧，以尝试改良肯瑞托的幻象魔法。他们绝对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在燃烧的远征版本里，瓦格斯始终都以一个影像的方式现身与玩家对话，而展示这个影像的则是他拥有的一根幻象法杖。
那个幻象确实跟虚灵的立体投影有类似之处，不过杰斯玩游戏的时候倒是没有将这二者联系起来。
难道在凯尔萨斯摧毁肯瑞瓦村之前，那里的法师们跟虚灵也交流过这方面的知识？
他当然没机会弄清楚另一个时间线的事了，但这一会儿，游戏与现实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呼应也让他从目前的压抑中稍稍出戏，心情也算是略微放松了一些。
格瑞德凑到旁边悄声道："将来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也得给卡利姆多送一个这东西过去，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跟莫萨‘面对面’的交谈了！"
"莫萨最好能找到一个月亮井作为能量源。"温蕾萨盯着传送器旁边堆放着的法力晶格说："毕竟牛头人恐怕没办法培养出太多法师让你们随时随地‘面对面’。"
"别太傲慢，精灵。"格瑞德低声道。
"目前的能源还算稳定，诸位。"旁边一个虚灵技术员说："不过考虑到目前德拉诺的不稳定法力，还有这里与肯瑞瓦村之间的遥远距离，我们最好还是趁着能源充足，连接状况良好的时候商量节点亲王哈拉迈德给我们布置的重要任务吧。"
"这是当然，虚灵先生。"格瑞德清了清嗓子道。
"我们刚才已经跟大法师介绍了你的计划，杰斯。"温蕾萨说："也就是将虚灵的进入泰罗古斯的方法通过恶魔仪式传递给艾泽拉斯，你说过这方面需要肯瑞瓦村的帮助。"
"是。"杰斯说："目前这个恶魔仪式只有我能完成，瓦格斯大师，要传送虚灵们的咒语我必须学会他们的语言，至少要念的足够准确。但当下我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将一门完全陌生的语言学到熟练了，所以想要依托语言方面的魔法来降低消耗，提高准确率。"
"你指的是他们改造的那种深渊语。"瓦格斯的影像说。
"是。"杰斯说。
大法师的影像盘算了好一会儿，跟旁边的什么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后才说："应该可行，我可以试着利用法兰伦现有的魔法材料进行提炼，熬制一种语言药水，让我们的新盟友带回蛮锤要塞。"
"很高兴听到你们仍然能进行魔法实验，大法师。"库德兰说："我以为之前的魔法灾难可能把你们的整个村子都给炸飞了。"
"炸飞还不至于，尊敬的大领主。"瓦格斯的影像微笑了一下说："但也没有你看到的这么乐观。"
"现在肯瑞瓦村还有多少残余下来的灵魂碎片，大师？"杰斯问："这个恶魔仪式可能需要消耗相当多的法力。"
"所剩无几。"影像说："毕竟这些碎片都是从兽人术士手里夺来的，我们没有太多使用它们的技巧。之前我和我的学生们一起研究如何利用其中的法力自救，有了一些成果，但大部分都被浪费了。如果早知道黑龙愿意跟你们合作，我们也不需要费这些功夫了。卡德加大师没什么好主意吗，现在他知道你们的计划了吗？"
"他已经知道了，只是还需要确认一些细节。"杰斯看着旁边的虚灵技术员说："接下来我就要试着跟他进行沟通，同时也一起测试一下将虚灵的咒语尽数告诉另一边到底有多困难。"
他看着旁边的虚灵说："等等你们教我两句你们的语言，然后看看这到底会消耗多少法力。"温蕾萨问道："你们既然知道如何利用法力晶格储存奥术能量，应该也知道许多计算法力消耗的方法吧？"
"当然。"虚灵说："我们几乎没有测量过恶魔魔法的消耗，游侠领主，但我们可以试试。"
"不知道格里比那里有没有能降低精力消耗的药水可以用。"门口一位精灵奥术师说。
"提到格里比。"瓦格斯的幻象说："这段时间我们又找到了一些虚空花。你可以去炼金房找格里比，塞索先生，问他这种被虚空能量摧毁的法兰伦才有的特殊草药能做什么……"
"是那种毁灭药水？"杰斯问。
"是的，原来你知道，就是毁灭药水。"大法师瓦格斯的影像语气严肃地说："现在我们手上的虚空花应该足够制作两瓶。当你的传送门建造完成的时候，无论往其中灌注什么样的法力启动它，都不可能瞒得过欺诈者，到时候我们会需要这种药水的。"
萨格拉斯权杖也需要一瓶，杰斯想着，那个东西值得一瓶。
第1342章 传输潜入两不误
"卡尔勒兹。"
"我的主人，法师卡德加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声音。"
"我知道。"杰斯用恶魔语说道："而且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告诉他，远行者部队已经找到了德莱尼人的先知，现在我们已经站到了一起。有越来越多的德莱尼来到蛮锤要塞和奥蕾莉亚要塞了，让他放心。"
"他说他很难放心。"恶魔说。
"图拉扬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计划。"杰斯说："我相信只要他能同意，其他洛萨之子的领袖也会同意的。"
虚空的另一边沉寂了片刻，卡尔勒兹说："他看起来满意了，但是我仍然不明白。德莱尼与你的计划之间的关系，你们的这些盟友也甘愿被榨取灵魂用来向奥金顿的传送门注入力量吗？"
"要说服一头黑龙理解我们的选择已经接近我能力的极限了，卡尔勒兹领主。"杰斯用恶魔语没好气地说："我就不指望你也能理解了。"
"如果你们都觉得可行，我也没有必要追问到底。"卡尔勒兹说。
恶魔沉默了片刻突然说："现在你觉得我追究卡扎克的死活还有任何意义吗，法师？一旦杰斯·塞索被基尔加丹抓住，我实质上的背叛行为也会立刻被知晓！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别以为你是麦迪文的徒弟就可以蔑视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