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你们完全可以等仪式结束之后再吵架。"杰斯说："现在说正事，接下来我要尝试着传输一段虚灵咒语到另一边，然后这边的虚灵和法师们会帮我计算法力的消耗，你要准备好向卡德加复述我所说的东西。"
"这个无能的法师说他虽然能听懂虚灵的语言，但没有能力短时间内将听到的深渊语符文刻写到卷轴上。"恶魔领主说。
"没关系，告诉他这只是一次试验，目的是让虚灵帮我计算出传输所有的过程需要消耗的法力。"杰斯说："至于如何从你们那边写出来……"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用恶魔语说道："让卡德加大师联系军情七处，卡尔勒兹，他们知道匕首会的存在。那是一个藏匿在暴风城的术士组织，目前与国王有合作，但不被大部分市民所知。"
"你是说那些人类掌握能转写深渊语符文的能力？"卡尔勒兹问。
"这个我现在不敢确定。"杰斯说："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在他们的地下室里召唤了一个虚空领主，名为加奥赛罗斯，他虽然没有成长到能吞噬法师区乃至整个暴风城，但他完全有能力转写深渊符文，肯定也能在你们寻找泰洛古斯裂隙的具体位置的时候帮上忙。"
过了一小会儿卡尔勒兹说："卡德加想要问你，是不是在进入德拉诺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去，所以才想办法召唤了那个虚空领主。"
听大法师这么一问，杰斯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天在蓝色隐士酒馆，摩根·拉迪摩尔找到自己，希望让他帮忙拿回家传之剑阿契厄斯。
再到后来的乌鸦岭墓穴，达尔坎的质问和情绪失控……
接下来与奎尔萨拉斯的沟通，符文石的线索，再到最后斯坦索姆的地底隐藏的蛛魔地宫，疯狂的黑曜石破坏者。
泰洛古斯卷轴，暗影议会传送坐标，召唤虚空领主……
好像只要失去了其中任何一环，自己都可能无法来到德拉诺，就算是来到德拉诺，也找不到任何回去的办法。
卡德加这么无意的一个提醒，让他竟然觉得有些背脊发紧，本来因为完全熟练而无比稳定的沟通仪式法阵也跟着微微地闪动。
他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法阵，说："我也只是在用现有的手段想办法，卡德加大师，就像你用古尔丹之颅摧毁黑暗之门，只能说是有限条件下的选择。"
"事情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也不打算向你隐瞒了。泰洛古斯裂隙本来是我和匕首会的人寻找来准备当作我们的新庇护所的。我知道这违反了肯瑞托和洛丹伦联盟一大堆关于扭曲虚空的规定，但我希望你和肯瑞托看在我和匕首会在整件事里扮演的角色上，过去之后就不要再追究了。"
"允许匕首会在泰洛古斯上的存在，这对肯瑞托也有好处。比如以后再召唤恶魔，不会将他直接带进艾泽拉斯。"
虚空的另一边沉寂了许久，杰斯微微地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下法阵里快要烧毁的灵魂碎片说："再加灵魂碎片，撒厄诺，用普通的那种。"
"带着我再去一次那个奥术圣殿，我的主人，在这里丢掉的灵魂碎片必须从暗影议会那里补回来。"小鬼一边提着两个普通的灵魂碎片摆在法阵上，一边抬起头来说。
"首先，是我的灵魂碎片，不是你的。"杰斯说："其次，会带你去的。"
"哈！"小鬼回头朝着莫洛菲尔敬了一个远征军军礼，莫洛菲尔则不爽地白了它一眼。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要挟，卡德加这么说。"法阵里的恶魔领主声音说着，将杰斯重新拉回了仪式的维持中。
"我跟肯瑞托关系一向不好。"杰斯用恶魔语向法阵说："如果肯瑞托拒绝，打算追究到底，我当然不会为此葬送整个远征军的活路，但一旦回到艾泽拉斯，我就要重新考虑跟我们的关系了。"
"他和肯瑞托在意的不是一个虚空里的碎片，或者一群研究兽人和暗影魔法的隐居者。"恶魔按照杰斯的命令，一字一句地老实转达道："卡德加希望在远征军成功返回之后，摧毁泰洛古斯的那座传送门。他觉得以你的角度也说得通，泰洛古斯裂隙是你的成果，而那座传送门将由肯瑞托的法师们和达拉然宝库里的神器打造，所以交给肯瑞托来处理也算是合情合理。"
从卡尔勒兹的转达里杰斯感觉不到卡德加的情绪，但字里行间他也能读出那种严肃。杰斯这一伙术士与肯瑞托之间的间隙是不可能避而不谈的。
不过现在连前往泰洛古斯的传送通道还没有开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这让现在出现分歧的肯瑞托和匕首会就像讨论着万一中了五百万大奖该怎么花而吵起架来的夫妻。荒唐，又有些无奈。
但杰斯还是觉得，现在把话说明白，总比一直惦记着肯瑞托的敌意走接下来的路，甚至好不容易回到艾泽拉斯再突然激化出矛盾这些，要好上十倍。
"我同意。"杰斯说："只要你能代表肯瑞托。"
"那你能代表那个匕首会吗？法师想知道。"恶魔说。
"只要你能让出泰洛古斯裂隙，其他的条件他们都可以答应，我可以确定。"杰斯说。"法师觉得很不错。"恶魔领主说。
杰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说："那么我就要试着改用深渊语了。"
"我已经做好转述的准备了。"卡尔勒兹说。
对于燃烧军团里负责虚空投送和看守传送门的埃雷杜因恶魔来说，杰斯并不怀疑他复述虚空语言的本事，反倒是他自己这个临时抱佛脚的水平更值得担忧。
更重要的是，他也从来没有在沟通仪式里说过恶魔语以外的语言，包括通用语和兽人语。
杰斯给了身旁的莫洛菲尔一个眼神，莫洛菲尔望向身后等待着的两位虚灵技术员说："可以开始了。"
"明白了，女士。"
虚灵们说着打开了一个像是一个透明玻璃柱的仪器，里面的奥术能量开始随着灵魂碎片的燃烧而一起在明暗之间晃动。
小鬼按照杰斯的意思换上又一枚德莱尼的灵魂碎片，于是测试正式开始了。
"泰，米亚格。"杰斯按照之前虚灵教给他的，念诵着这陌生的语言，然后很快就感觉到了这语言与恶魔仪式产生的违和感，灵魂碎片的燃烧也跟着剧烈了起来。
"伊拉，伊奥加弗斯，阿尔，贝克……"
杰斯很清楚，能够突破军团结界，跨越艾泽拉斯与德拉诺遥远距离传递过去的事物绝不只是单纯的声音，而是一些触及灵魂，与他和卡尔勒兹签订的"契约"紧密相连的东西。
所以，从恶魔语改用深渊语对话带来的变化也没有在寻常情况下中换一个方式对话那么简单。他感觉接下来的虚空道路愈发地泥泞，走在上面也跟着越来越颠簸，尽管深渊语也是来自虚空位面的事物……
"苏，阿格，伊斯泰阿克，都，玛尔，昂，西尔……"
这是十分简单的一句虚灵语，大概意思是询问对方能不能听到这边的消息，但杰斯感觉在仪式当中念出来却好像比再召唤一个魅魔出来还要困难很多。
"重复我刚才说的，卡尔勒兹。"杰斯说。
恶魔立刻开始念诵刚才杰斯所说的那句话，模仿的几乎准确无误，至少以杰斯的感觉来说是这样。
德莱尼的灵魂碎片被烧的黯淡了一些，小鬼立刻将它拿了下来放到一边，仪式也跟着突然冒出黑色的烟尘，像是即将崩溃了。
"就到这吧，卡尔勒兹。"杰斯说。
随着对面一阵咕咕哝哝听不清楚的回应，仪式中断了，整个房屋里弥漫着一股恶魔的焦臭味。
其中一个虚灵拿起那枚透明管，看了看其中的能量波动说："要将我们要传递的符文全部送过去，大概需要三十五到四十枚这样能量强大的灵魂碎片，杰斯·塞索。"
"一旦有了肯瑞瓦村的语言药水，能改善多少？"杰斯问。
"还是要经过实际测试。"另一个虚灵说："但根据我们对类似咒语的认识，不会降低超过一半。"
"那我只能尽量了。"杰斯用手指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看着莫洛菲尔说："跟我去到奥金顿深处或者附近，找一个不会被暗影议会察觉到的隐秘位置。我们在那里用恶魔血建立一个沟通法阵，方便我随时找到灵魂碎片进行传输。"
"是，主人。"莫洛菲尔应道。
"哎哎不对吧。"小鬼跳到桌子上来说："主人，你是说暗影议会里找到的灵魂碎片？你刚刚才答应我，要用那些兽人的灵魂碎片弥补我这段时间的损失！"
"是我的损失，不是你的损失。"杰斯指着它的鼻子强调道："帮我保证传输的成功，撒厄诺，到时候我会用能带回去的灵魂碎片，让卡尔勒兹给你做几个糖吃。要是你跟我瞎搞，我就把你留给基尔加丹。"
一听到基尔加丹的名字，小鬼立刻高举双手道："哎，别……这就已经让我无比的满足啦，我伟大的主人！"
第1343章 撤离计划
比起跟杰斯和洛萨之子们的几位领袖，虚灵们跟蛮锤要塞里的侏儒工程师们更有共同语言。
他们打算一起设计一套能够保证通讯器在要塞里稳定运行的设备，用肯瑞托法师们制造的法力水晶代替那种法力晶格给通讯器供能。毕竟蛮锤要塞里没有制造法力晶格的技术。
虚灵很擅长利用每个星球上本地的法力源去给他们自己的东西供能，包括法力晶格本身也不是他们自己的技术，而是德莱尼从古老的纳鲁飞船上学习来的法力储存方法。
虚灵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法力晶格与他们自己的设备相连，用远征军法师们制造的魔法水晶应该也不难。
后来凯尔萨斯·逐日者夺取了纳鲁舰队风暴要塞，让他的日怒军团也掌握了这个技术，并在破碎的法兰伦上修建了数个法力熔炉用来制造和运输这种法力晶格。
正是这个过程，将此时还残余了相当一大片森林原野的残破平原彻底变成了可怖的紫色废土。
不过当下风暴要塞并没有降临德拉诺，这片土地上的纳鲁飞船仅有一艘早已经废弃了的"沃舒古"。军团结界的存在也让日后伊利丹，凯尔萨斯和瓦斯琪的军团轻易传送到这里变成了不可能。
等萨格拉斯权杖被摧毁，如果萨贝里安有本事利用邪兽人和燃烧军团之间的矛盾间隙生存下来，甚至利用邪兽人在日后的刀锋山争霸中战胜格鲁尔，成为新任"外域之王"，或许法兰伦的生命能一直保持如今的状态，而不是像另一个时间线一样，在星界财团建造的"生态圆顶"里苟延残喘。
杰斯一直想踏上那片神秘的魔法土地，看看那里未被完全焚毁前的原貌。刚来到德拉诺的时候，他以为法兰伦早已经变成了游戏里的虚空风暴，但在技术员贾巴尔的展示下，那片悬崖上的密林就像是一下子唤醒了他上辈子对这个未知土地的遗憾。
但这也只是他的一点私心罢了，等远征军返回艾泽拉斯，失去了萨格拉斯权杖的燃烧军团无力再在德拉诺的顶上撑起一个结界，等当下的封锁法力衰退，没准还有机会返回这里弥补这个遗憾。
"目前我们的法力桥还在验证阶段，虽然理论上可以连接不同的浮岛，直到连接刀锋山与法兰伦，但彻底可以通行还需要数年的时间。"虚灵技术员向要塞大厅里的所有人介绍道。
"奥术传送在萨格拉斯权杖撕裂了德拉诺之后就不可行了，更别说现在。"瓦格斯的影像说道"我们的狮鹫骑士也不可能像黑龙一样突破虚空里的暗影风暴……"库德兰大领主看着图拉扬低声道。
"好了，好了。"萨贝里安不耐烦地抬了抬双手说："我明白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早已经向图拉扬元帅承诺过这件事了，现在只需要一个时间。"
"在你们同杰斯进入奥金顿的时候就应该行动了。"图拉扬说："在你们与暗影议会的兽人沟通如何与奥金尼的死灵法师作战的时候，我们这边必须把肯瑞瓦村的法师们运抵奥蕾莉亚要塞，这样更方便协助杰斯用恶魔仪式随时输送虚灵的咒语。"
"同时也方便我们随时支援奥金顿里可能发生的变化。"大法师瓦格斯的影像说。"是的。"奥蕾莉亚说："杰斯和索拉女士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真是令人伤心。"萨贝里安低声道。
"我觉得你的安危轮不着远征军来操心，萨博迈恩男爵。"奥蕾莉亚冷冷地道。
"这倒是实话。"萨贝里安快速地微笑了一下说："我可以保证肯瑞瓦村幸存下来的百十个人可以隐秘地运送到泰罗卡森林，但荣耀堡的两千多人的转送可能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制造出不小的动静，不可能隐瞒地狱火堡垒。"
"这件事我已经与达纳斯将军沟通过了。"图拉扬说："我们的打算是先把荣耀堡一部分不适合战斗或者快速机动的人员向奥蕾莉亚要塞的方向偷偷地，小规模地分批转移，靠荣耀堡剩下的士兵们吸引邪兽人部落的注意力，当传送门完成的时候，黑龙再帮忙将荣耀堡的所有人接走。"
"整个过程到底能做得多隐秘，就要看达纳斯·托尔贝恩将军的本事了。"奥蕾莉亚说："他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了，在兽人战争之前也带领着一支精锐的雇佣军队伍与阿拉希的森林巨魔斗争了数十年，我相信他能做得到。"
"邪部落不见得会全力阻拦远征军撤离荣耀堡。"杰斯说："我们之前跟卡加斯·刃拳见过面，看起来他更乐于早点让远征军离开这，然后夺取萨格拉斯权杖与燃烧军团作对。"
"我可以作证。"黑龙王子说："如果不是你演得实在是太像真的，杰斯·塞索，差点让他真的害怕了欺诈者，他对抗燃烧军团的决心没准会更坚定呢。"
"他内心对被奴役的憎恨比什么感情都强烈。"杰斯说："所以他本来就更愿意相信你的话，不必担心。"
"哈，你还真是了解这位大酋长啊。"萨贝里安轻声揶揄道。
"希望那位大酋长确实是这么想的，这样会让我们的行动方便许多。"图拉扬点点头说："如果邪兽人与恶魔之间有贰心，那么对蛮锤要塞这边的撤退也有好处，毕竟外面前线已经几乎全都换成兽人了。"
库德兰抬起头看了一眼要塞屋顶的横梁，说："在这里奋战了数年……击退了兽人和恶魔的一波波进攻，说实在的，我已经与这座堡垒有相当深厚的感情了，各位，就要这么说再见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会跟你一起在这座城堡战斗到最后一刻，为我们的勇士们争取撤退的时间的，大领主。"格瑞德说。
"我知道。"库德兰拍了拍格瑞德的肩膀说："雷拳家族一直都是蛮锤当中最勇猛的一群高贵的勇士，从铁炉堡到格瑞姆巴托，再到鹰巢山，如今在影月谷也是一样！"
大法师瓦格斯的影像闪烁了一下，说："那么我们的希望都放在那座传送门上了，只要奥金顿的行动顺利，只要那些灵魂不会背信弃义……"
众人的目光都向杰斯这边投来，杰斯也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选择背叛他们与我们的约定。"萨贝里安说："老实说，诸位，作为‘死亡之翼’的儿子我也略通一点死灵咒语，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大厅里的军官和法师们都点了点头，这回连教会的牧师和白银之手骑士们也都没有明确表达反对，只有几个牧师隐隐地动了动嘴唇，就好像想要请求圣光的宽恕似的。
实际上不只是萨贝里安这么想，如果这些被暗影扭曲的仇恨之灵真的失去理智发了疯玩花样……
……尤其是等远征军们全都集结到奥金顿附近，传送门已经搭建完成，面对恶魔的追杀退无可退的时候，他的乌萨勒斯也绝不会口下留情。
"为了让奥金顿里的暗影议会更容易相信杰斯他们，我觉得远行者也可以帮帮忙。"温蕾萨说："我们可以试着佯装追击这一伙伪装的兽人，让他们相信这些兽人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突破了联盟的防线进入奥金顿。"
"有道理。"奥蕾莉亚说："我来做这件事。到时候你带着几位优秀的远行者尝试袭击奥金尼祭司在白骨荒野上躲藏的墓穴，让那些暗影议会的探子感觉到联盟似乎想要跟大主教玛拉达尔起冲突。给暗影议会一个统一奥金顿的‘良机’。"
"要是他不肯上当呢？"温蕾萨问。
"你担心的太多了，游侠领主。"萨贝里安冷笑了两声，然后道："你的小情人会让他上当的，放心吧。想想他跟你说的那些情话多有说服力，你就不会怀疑这一点了。"
温蕾萨不爽地低了低头没搭话，格瑞德干脆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然而除了他以外整个大厅就没有其他动静了，于是矮人又咳嗽了两声把嘴闭上。
没想到他刚压住笑声，库德兰和后面的法师们倒是忍不住一个个悄悄地哼笑几声，图拉扬和奥蕾莉亚的脸上也禁不住露出笑容。
要塞大厅里的气氛明显比起会议刚开始的时候轻松了许多。毕竟大家明确了目标，明确了要做的事，接下来就是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