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杰斯将自己的兜帽盖上，同时敏锐地抓住了这团企图干扰自己变形状态的暗影法力的情绪，一股明显的，高昂的傲慢与破坏欲……接着他调整自己的情绪，试着将这魔法拖拽到另一个方向去导致它减弱甚至失效……
他试着紧抓住心里一股卑微的，恐惧的，退缩的情绪，尽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接着又将危险中企图保护自己亲人和同伴的冲动，从一次次冒险的回忆中调动出来轰击那股猛烈的破坏欲望，果然……这卷轴上的法力很快就被拽远了。
萨贝里安隐隐察觉到了杰斯情绪上的小动作，微微向这边瞥来。眼前正在施法的兽人术士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说不好哪里不对劲，只是继续念诵，直到将整个咒语念完……
三头变形的龙没有任何变化，但杰斯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变身魔法好像因为操纵暗影之力而出了些问题，只是被斗篷遮着还不太明显。
兽人术士念完卷轴像是也感觉到了杰斯的一点异样，他放下卷轴，稍微侧了侧头往这边瞥了一眼，针焰立刻抓住他的法袍拽到眼前怒吼道："我对你们的不敬已经快到极限了，你们这群灰皮的劣种！"
这时奥金顿中央的广场一片沙尘吹过，灌进衣袖和兜帽，萨贝里安走到身前挡在杰斯和兽人之间，顺手用手掌将杰斯推到一边。
就这一推，杰斯就感觉浑身的肌肉又不自然地重新长回，将法袍，束带全都撑了起来。"这越来越像是一场玩笑般的羞辱了。"萨贝里安面朝着秘教团的兽人低声道。
"滚开！"针焰大吼着一把将术士推到一边，术士狼狈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放行，通报里面的人。
萨贝里安厌恶地牵了牵斗篷，大步朝着一片断墙下的门洞走去，索拉和杰斯也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众人便在术士和其他兽人卫士的注视下走进了黑暗的通道。
"谢谢，杰斯，多亏了有你处理那个咒语。"索拉凑到这边轻声道："我差点以为这趟任务要在门口就出岔子了。"
"我必须得这么干。"杰斯说着稍微地松了口气。
"倒也不是必须这样炫耀这类小伎俩，杰斯·塞索。"萨贝里安轻哼了一声说："毕竟这里的几位要么是你的狂热崇拜者，要么已经很清楚你的实力了……其实，就算让那个咒语把我们的真实形态全部揭露，说不定一切还更简单一些。你不会觉得我们对付不了这群乌合之众吧，嗯？多亏了你，又让我们浪费了一大段时间。"
杰斯说："强行攻陷这里会让玛瑟里顿立刻知道我们正在打奥金顿灵魂的主意，你没听到他已经在想办法遥控这里的情况了吗？"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和针焰及时帮我打掩护。"
"不用谢，杰斯·塞索。"前面的针焰回头了一下头道。
"怎么说呢。"萨贝里安摊了摊手，然后笑着说："我得承认，刚才那两下还是有点意思的。"
第1346章 秘教内部问题？
从奥金顿废墟中间的广场上一直到深入奥术圣殿大厅，通道里到处都有兽人卫士经过，有暗蓝色的火盆照明。
针焰与一个带路的秘教团卫士从最前面领引，杰斯，萨贝里安则与索拉跟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到一群巡逻兵与他们擦肩而过后，萨贝里安观察了一下前后通道的明暗处，确定没有其他兽人，又看向前面针焰的方向。
这时那个略矮的女兽人像是感觉到了黑龙王子的眼神似的向后看了一眼，便主动找那个引路的兽人卫士聊起了什么。
杰斯能看得出来，这些黑龙同族之间是真的像他之前猜测的一样，有某种心灵沟通的能力。等那个卫士对针焰的话题认真起来后，萨贝里安便往这边靠了靠。
"目前玛瑟里顿似乎找到了办法与奥金顿进行沟通，所以知道了我们之前的动向，从结盟到龙喉要塞失陷。要是这里的兽人再与黑暗神殿沟通，然后问出我们的问题来，你打算怎么应对？"
"让我想想。"杰斯低声道。
"是你想的好主意，杰斯·塞索。"萨贝里安低声抱怨道："如果最开始按照我说的以卡加斯·刃拳大酋长的名义来到这里，估计就没有这些额外的麻烦了，顶多是多圆一圈谎。"
索拉在身后小声道："那如果听了你的，来到这里后发现暗影议会能通过仪式与地狱火堡垒的术士和恶魔仆从沟通呢，萨贝里安王子？我们没办法预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选择一个更合理的借口很正常。"
杰斯点点头说："而且，就算是卡加斯·刃拳也不能违背玛瑟里顿的命令，暗影议会无论如何也都会把我们伪造的理由报告给卡拉波。"
萨贝里安斜着血红色的兽人眼睛盯了身后的一男一女两个邪兽人，最后无语地摩擦了一下嘴唇和尖牙。
"我们先确定他们是以什么方式进行交流的。"杰斯说："传令兵，还是沟通仪式……我想应该是沟通仪式。在奥蕾莉亚和远行者们的封锁下，兽人不太可能这么轻松越过泰罗卡森林抵达奥金顿。"
"更何况这里还有我的族群巡逻。"萨贝里安补充道。
"是，所以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杰斯稍微呼出一口气说："无论如何都要看看那个沟通仪式，看看有没有漏洞可钻。可能应该跟我与艾泽拉斯联系的恶魔仪式类似，用一个法阵连接这里与卡拉波，消耗灵魂之力进行对话。"
"你是打算破坏这个法阵？"索拉问。
"合理的破坏。"杰斯说："但是我们刚到这里法阵就失效了……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于明显了？"
"总比让玛瑟里顿直接把我们的伪装戳破要好一点。"萨贝里安说着，然后盯住了前面越走越近的另一个秘教巡逻队。
跟着针焰和领路的兽人卫士经过一个拐角，绕过一个石座的蓝火火盆，前面的大厅里传来一阵阵食人魔的高声诵读。
他在用恶魔语像朗诵诗歌一般有节奏地宣讲着什么，包括什么黑暗主宰的降临，所有的世界都将被彻底改造，燃烧军团正在严格贯彻着这位黑暗主宰的意志。
这很像是煽动者布莱卡特的声音，杰斯已经比较熟悉他的声音了。
乍一听，其提到的黑暗主宰是指的基尔加丹的主人黑暗泰坦萨格拉斯，但杰斯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好像他的语气里正在暗示引导燃烧军团毁灭无穷世界的另有其人，即使是萨格拉斯也在其大计划之内运转似的。
进入大厅之后，之前来到这里时遍地躺着的，睡着的秘教团成员，数不清的小鬼和魅魔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个高大的恶魔卫士在廊柱附近观察着这边。
领路的兽人卫士指着大厅深处，布莱卡特洪亮饱满的声音的来源方向，也就是奥术圣殿的最深处，暗影迷宫的讲厅所在。
上次杰斯虽然在这里睡了一晚，但始终没有真正进入那座讲堂里面看看。
来到讲堂的大门口往里看去，里面虽然宽敞，却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众多的兽人和破碎者奴仆，再加上恶魔，大概有数百近千人之众，快要超过杰斯对这个暗影迷宫藏匿人数的估计了。
也就是说，除了在外面巡逻和值班的秘教成员，整个奥金顿里的兽人大概都挤在这里了。
他们尽数或跪或蹲坐地站在讲堂里，听着煽动者布莱卡特讲述关于扭曲虚空，所谓黑暗主人的计划，光与影，明与暗，一连串玄之又玄的东西。
食人魔的两个脑袋都在说话，时而齐声作为强调，时而互相肯定和补充。
下面的兽人和恶魔就这么恭敬地聆听着，即使是那些曾经信仰过圣光的破碎者脸上也都是崇拜和迷信的神色。
萨贝里安眯着眼睛盯着上面的挥舞着双手滔滔不绝的双头食人魔，瞥向旁边的兽人卫士说："我觉得玛瑟里顿主人要我们见的应该是这位煽动者，而不是沃匹尔大师了。"
"沃匹尔大师才是我们的领袖，即使是煽动者也认同这一点，耐霍加尔大师。"兽人卫士说。
萨贝里安和杰斯，索拉交换了一下眼神，谁都看得出来，那位沃匹尔大师快要掌握不住局势了这时，布莱卡特注意到了厅堂入口处的几个邪兽人使者，不过他并没有中断自己的演说。
他不愿意干扰自己讲到的小高潮——包括扭曲虚空里隐藏的危机与一个即将扭转一切危机的力量，又讲到了暗影议会，讲到了这个在萨格拉斯权杖的毁灭力量中幸存下来的秘教团体应该在这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连杰斯听着都忍不住去猜测他到底想要描绘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了，更别说下面这些秘教的成员，更是舍不得错过其中哪怕一个字词。
不过，杰斯同时也从这个食人魔其中一个脑袋那感受到了一丝厌恶。
这个明面上向燃烧军团效忠的食人魔对卡拉波派来的使者竟然没有什么好感，这又是怎么回事？
黑龙王子抱着双臂微微地拨弄着自己下巴生出来的恶魔犄角，索拉四处打量着这个厅堂的角落，杰斯知道他们两个跟自己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到底是谁在接受玛瑟里顿主人的命令。
"快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领袖吧，我们下次再来聆听煽动者的真言。"杰斯沉着声音跟旁边的兽人卫士说道。
这个兽人已经听得入了迷，被杰斯这么一提醒才点了点头说："跟我来，几位大师。"
邪兽人们在卫士的引领下绕过整个宣讲台，从旁边一个走廊里继续向这座宫殿里面前进，很快布莱卡特的声音就越来越模糊了。
其实与其说是它的声音变模糊了，倒不如说持续不断的轰鸣声从空荡荡的廊厅深处，墙壁之后传来。
这是摩摩尔的声音吗？杰斯觉得不好判断，但感觉也差不多了。
如果按照游戏里暗影议会禁锢摩摩尔的位置来看，这里已经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了。
杰斯一行人被引领到了一个长长的宽阔廊厅里，这个空荡荡的地方与刚才聚集了一大批人的讲厅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
廊厅尽头的一座祭台上，沃匹尔正远远地站在一个漂浮着的水晶宝珠前，手捧着一本血红色的魔典引导着什么，听到这边的声音就放下了手。
那个漂浮的水晶宝珠就是与黑暗神殿联系的工具吗？
杰斯细细地观察着那个东西，一边看了萨贝里安一眼，萨贝里安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那个。"
"为了军团，沃匹尔大师。"兽人卫士走上前半跪在地上说："我把玛瑟里顿主人的使者耐霍加尔大师和奈加格大师带来了。"
听到兽人的喊声，沃匹尔迟疑了一会儿才用恶魔语说："没想到布莱卡特真的从玛瑟里顿主人那里招来了支援，秘教的斥候察觉到了奥蕾莉亚要塞游侠的异常动向，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追击食人魔。"
"不管怎么样，真心欢迎你们的到来。"
等等，所以难道这沟通仪式是布莱卡特的手笔？而且他正巧跟卡拉波请求过支援？这不是正好给了他们这一伙人掉包援军的机会？
不过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单纯，杰斯望向旁边的萨贝里安，能看得出来这个黑龙王子也有些意外。
杰斯大概感觉得到，他应该也看出了之前布莱卡特对这群邪兽人使者的一丝不明显的厌恶之情。
所以这就产生了矛盾。如果是布莱卡特施法向玛瑟里顿沟通的，而且还请求过援军，为什么看到有人突破了联盟远征军的重重包围来到这里却不太高兴？
从进入奥金顿废墟到现在所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在杰斯的脑海中搅到一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他心中泛起。
这里的秘教团，或者说食人魔布莱卡特很可能根本没有联系到燃烧军团，至少没有联系到卡拉波！
这个煽动者只是用某种方式欺骗了沃匹尔与秘教团里的所有人，并借着能够与燃烧军团的领主沟通而在崇拜恶魔的这个团体里取得了比沃匹尔本人还高的威望！
所以布莱卡特在见到真正见到支援的时候，才禁不住面露难色，他可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真正"的邪兽人来到奥金顿。
之所以杰斯这么快联想到这个可能性，是因为这几乎就是他本人在洛萨之子队伍中的一个翻版，一个虚假的版本。
不过这个猜测还有疑点，比如布莱卡特对黑龙和远征军方面情报的掌控。杰斯看着走下台阶来的黑衣术士沃匹尔，他知道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
第1347章 左和右
"自从耐奥祖背叛了部落，同时抛下了暗影议会，我们虽然努力夺回了奥金顿，但一直没能真正联系上卡拉波。"沃匹尔双手抱着法杖，缓缓地一步步走到一众邪兽人面前说："玛瑟里顿主人的鲜血赐福实在是令人惊叹，你们比那些只喝过一次血的绿皮族人更接近恶魔的本质……"
"请把卡拉波之主的命令传达给我吧，两位大师。"
说完沃匹尔稍微低了低头，杰斯看了看抱着战刃站在一旁的针焰说："先不急着传达玛瑟里顿主人的命令。我有些问题还想要问，沃匹尔大师。"
"请讲，奈加格大师。"沃匹尔恭敬地说。
他的兽人语说得与其他兽人饱含着热情乃至一点暴戾的语气很不一样，就像是一个慢条斯理的老恶魔。
杰斯观察了他一眼，又抬头扫视了一下昏暗的厅堂穹顶说："从卡拉波一路旅行到这里，躲过狮鹫骑士和远行者游侠的追捕无比危险，所以花费的时间可能有些长了，沃匹尔大师。"
"如果能被允许，我想要通过你们的魔法仪式与主人再进行一次联系。以确认我们成功抵达了奥金顿，并寻求接下来的指示。"
萨贝里安一听到杰斯想要直接跟玛瑟里顿说话，有些意外地抬起眉头。针焰和索拉在旁边也紧张地多往这边瞥了瞥，杰斯趁着这段话的档口，也只能用眼神给他们一个淡定的暗示。
"我绝不能阻拦德拉诺之王的使者与他本人交谈。"沃匹尔微微弯腰鞠躬，然后说："但是布莱卡特声称只有他能够完成这个仪式，其他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两位大师。所以，如果你们想要去召唤玛瑟里顿主人的声音，就要等布莱卡特的宣讲完成，让他亲自帮忙。"
杰斯当然不意外。只是这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才更深切地意识到，要能依赖这样一个有自己意识的"传声筒"到底需要多么强烈的信任。
沃匹尔明显已经在字句之间有点怀疑布莱卡特了，而图拉杨和远征军的士兵们却无比相信杰斯从艾泽拉斯传达回来的消息。这其中或许可能有温蕾萨与奥蕾莉亚的关系起作用，但远征军们对自己的绝对信任也是没法忽视的。
"那么，我们就在讲厅外面等候吧。"杰斯说。
沃匹尔大师微微低头，然后返回刚刚那座祭坛继续引导那本红色魔典里的法力。他像是在尝试某种新的咒语，但这边的几个邪兽人已经没兴趣关心了。
来到这座廊厅外面的漆黑通道，等那个秘教卫士离开，几个邪兽人一路慢吞吞地往讲厅方向走去。
"你要直接跟玛瑟里顿交谈？"萨贝里安问："你是打算自投罗网，还是……有什么怀疑？"
"是的，我怀疑布莱卡特与燃烧军团之间的沟通仪式是假的。"杰斯说。
"怪不得。"萨贝里安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靠龙喉氏族的显形咒语来检查进入奥金顿的外来者，这种办法怎么都不像是玛瑟里顿那头安尼赫兰纯种猪能想出来的主意。"
"可我们要怎么确定？"索拉说："如果布莱卡特真的有什么办法联系到卡拉波，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