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离开大厅来到外面，杰斯就觉得旁边一阵旋风突然扑了上来，还没等着做出反应一个黑影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来回疯狂地晃了两下。
"他答应了！杰斯·塞索！我的父亲他……"
针焰朝着杰斯的脸上大叫着，一股股煤灰的味道伴随着哼哧哼哧的笑声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杰斯皱了皱眉，然而这个小女孩话还没说完却愣在原地了。
她立刻松开手望向杰斯身后低了低头，杰斯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萨贝里安刚走出来。"王子殿下。"她用龙语说完立刻溜没了影。
萨贝里安来到身边，杰斯问："你竟然答应让她去了？"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黑龙王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阿莱克斯塔萨或者诺兹多姆会去凡人当中做间谍吗？哪怕是考雷斯特拉兹那个家伙去达拉然也得给自己弄一个‘导师’的幌子。因为这种脏活大都是年轻一辈该做的事。"
"那你和奥妮克希亚呢？"杰斯问。
"这属于个人爱好的范畴。"萨贝里安语气随意地说："就像你喜欢跟恶魔……"
"行了行了。"杰斯打断了他，偷瞥了一眼不远处正跟姐姐交谈的温蕾萨。
第1344章 地狱火堡垒，还是卡拉波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群精灵游侠追着逃跑。"
已经变成邪兽人的萨贝里安手持拐杖，跨过一团矮灌木说："为了能够帮你们离开德拉诺，我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万一摧毁萨格拉斯权杖还不能阻止燃烧军团继续入侵这个世界……
"你好像完全不怀疑我的法杖有能力摧毁萨格拉斯权杖。"杰斯说："为什么，因为你过去曾经把持着那个神器，知道它有几斤几两？"
"我确实曾经持有萨格拉斯权杖，但这让我更加怀疑它到底能不能被摧毁。"萨贝里安说："但在帮助塔隆·血魔盗窃达拉然之眼的时候，我的父亲曾经潜入肯瑞托的宝库，搜寻了前任守护者艾格文对于萨格拉斯权杖的绝密记录。"
"他不止是想要进一步确定萨格拉斯权杖的真实位置，毕竟不能完全相信那些兽人的一面之词，另外，他也是想要找到摧毁它的方法。我的父亲对于自己不能掌控且不能摧毁的事物带有无法消除的怀疑。"
"艾格文没有能力摧毁萨格拉斯权杖，她尝试了许多种方法。但是她也提到了一些非常有可能做到的猜测，其中她最看好的就是动用乌萨勒斯，这柄黑暗泰坦的灵魂收割者。我承认她比我强大得多，即使是我的父亲也忌惮她的存在，所以我选择相信她。"
"你把法杖的事告诉了萨贝里安王子，杰斯？"索拉跟在后面问道。
她已经按照噬骨兽人的模样转换了形态。她手持着长杖跟在前面的三个邪兽人后面，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暗红色的秃鹫。
"他告诉我了，怎么样？这说明这位塞索比你们这些睡迷糊了的小家伙更明白当下应该依靠谁。"黑龙王子一边走一边看着前面用龙语问："你说呢，针焰？"
"是，王子殿下。"针焰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她变成的邪兽人看起来就像个发了疯就不顾一切的狂战士，但这会儿却低声下气地不敢多说话，这样形成的反差感也是颇有意思。
"那么，艾格文是怎么想到乌萨勒斯的？"杰斯问。
萨贝里安解释道："她的老师，在她之前的那位守护者，斯卡维尔，从一个恶魔手里夺走了乌萨勒斯，并将它藏到了一个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甚至传承守护者之力的时候这部分记忆也被他封存或者毁掉，至少艾格文也没有获知其具体的位置。"
"但艾格文确信乌萨勒斯能够摧毁权杖，不过很明显她那时过于害怕权杖的力量，所以没有敢找寻太久，就将其封印进了无尽之海的深处，也就是古尔丹所认定的萨格拉斯之墓。"
"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黑龙王子看过来说："别告诉我你是单纯靠运气找到了那个藏匿之所，破解了斯卡维尔的秘密封印。"
"当然不是靠运气，但也没必要跟你透露什么。"索拉严肃地用沙哑的兽人嗓音说："我只知道如果换成是你，萨贝里安王子，就算是把那座秘库摆在你的面前，你也找不到办法把它拿在手里。"
"哈！"萨贝里安飞快地瞥了一眼索拉说："想不到你对一个凡人能有这么深厚的信赖，索麦莉尔女士。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结识的，伊瑟拉女王为什么肯放你出来，据我所知离开翡翠梦境的绿龙要么是没有能力返回，要么……本来就是被逐出去的。"
索拉被这段话问的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闷了声音不开口了。
"伊瑟拉女王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离开翡翠梦境，萨贝里安。"杰斯说："作为曾经为‘深埋在艾泽拉斯之底的黑暗’效忠的一分子，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翡翠梦境里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个，萨贝里安脸上本来略有些戏谑的神色也消掉了一大半。他看了看杰斯，又看向索拉，然后说："你被梦魇纠缠过。"
"不止纠缠。"索拉说："我……"
"这不可能。"龙王子语气严肃地说。
"我确实遭到了腐化，杰斯他们救了我，萨贝里安王子。"索拉说："而且，我相信如果不是杰斯一直引导我摆脱暗影的影响，我没办法支撑到现在。伊瑟拉女王也知道，她也很感谢杰斯对我的帮助。"
前面的针焰一边走一边回着头望着这边的三个邪兽人交谈，直到萨贝里安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才乖乖地又把头转回去了。
"你不像是在说谎。"萨贝里安说："而且这样至少有些事也能说得通了。"
他望着杰斯手里被当作拐棍的乌萨勒斯说："索麦莉尔，你刚才说就算是把秘库摆在我面前，我也拿不到这柄法杖，这句话有些道理。但可能不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抢走它，而是因为我知道每一任乌萨勒斯的主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们的灵魂无一不被其本身吞噬……"
"你的这位挚友无疑是个控制暗影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是连我的父亲都颇为看重的凡人。"提到死亡之翼的时候，针焰又忍不住回头朝着杰斯这边看了看，尽管也只是飞快地瞥了一眼。
黑龙王子接着说："所以，他能带你摆脱黑暗的转化，甚至让乌萨勒斯这样的恶魔宝物认同，我也不意外，但我并不羡慕。"
"你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他打量了一下杰斯说："虽然你现在是个丑陋的邪兽人的模样，但我同样能感觉到你的健壮的内心与纯粹的灵魂。不过即使是几十年数百年对这样的魔器来说也是短暂的一瞬，就算是我们没有死在德拉诺，你也终究会等到那一天的。"
"当你以为自己能发挥这柄恶魔之镰的全部力量的时候，当你以为自己已经与它合二为一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我指的不是单纯的逝去，而是从灵魂到肉体的永恒结局。"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杰斯说。
"这是我的荣幸，杰斯·塞索。"萨贝里安说。
这么几句交流过后，杰斯能明显感觉到这位王子得知索拉是一头从翡翠梦魇中挣脱出来的绿龙，再望向她的神色都不再有之前的轻视甚至一点鄙视了，反倒是多了几分尊重。
杰斯感觉其中也有一些认同的意味，毕竟他和他的同族们留在德拉诺也是同样的原因。
眼看着森林愈发稀疏，白骨荒野越来越近了，经过一个死去的雷象骸骨时，索拉忍不住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一下进入暗影议会之后的说辞，杰斯？"
"现在是不是有些着急了？"萨贝里安说："从这里这么走到奥金顿大概还需要几天。"
"我们或许会碰到巡逻的暗影议会兽人。"索拉说："这不正是我们选择走进去而不是飞进去的原因吗？"
"有道理。"萨贝里安说："但是我觉得就算是见到他们再想也不晚，你觉得呢，杰斯·塞索？我们是一群来自地狱火堡垒的术士使者……"
"我觉得最好是卡拉波。"杰斯说。
"啊，没想到确实有分歧。"萨贝里安瞥了一眼索拉，又看向杰斯说："我想沃匹尔应该知道卡加斯·刃拳对恶魔的控制向来不满。他们之间很熟悉，过去卡加斯曾经为暗影议会效命过，他那时应该算得上是这个议会里唯一一个不是施法者的成员。"
"也不是每个兽人都像卡加斯一样憎恨他们的当下的命运。"杰斯说："而且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欺骗他们建立传送门召唤一个恶魔领主，如果是按照卡加斯的命令，这反而不是很有说服力了。"
"卡加斯不想为恶魔效命，不意味着他不想反过来奴役恶魔，暗影议会可以在这方面帮上他的忙。"黑龙王子晃了晃手指，说："但我承认你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且当下龙喉刚刚遭到重创，新任的德拉诺燃烧军团统领还没有消息，那么玛瑟里顿确实更有动机给暗影议会安排一位新主人，带领奥金顿里的兽人和恶魔支援影月谷的战斗。"
"说起来，为自己的角色打造背景和人设真的是伪装过程一个相当吸引人的部分。"萨贝里安禁不住感叹道。
"那为什么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萨博迈恩男爵，萨贝里安王子？"索拉问。
"不是我走到哪里都是萨博迈恩男爵，索麦莉尔女士，而是因为我只让你们看到萨博迈恩男爵。"黑龙王子露出狡黠的笑容看着杰斯和索拉说："比如我现在就是龙喉高阶术士耐霍加尔，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变成奥特兰克王子伊希登殿下的挚友艾兰登领主呢？"
话音刚落，森林里突然嗖得一声射出一支利箭，萨贝里安抬手稳稳抓住。
这支精灵箭矢在一团明火中烧毁，黑龙拍了拍手上的灰说："你那位相好的手下们是打算玩真的？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该少说话，多赶路了。"杰斯说。
黑龙不置可否地抬了抬浓黑的眉毛，后面的索拉禁不住偷偷地笑了一下。
第1345章 显形咒语？
奥金顿一如几个月前杰斯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那般模样，依旧是那么苍凉破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广场上到处都是黑色肋骨般的金属支架，本应该华美壮丽的圣墓大厅因为可怖的爆炸变成了一片露天的，灰白的荒芜广场，大地开裂，砖石外翻，倒塌的石柱和墙壁遍地都是，无论多少年的冷风吹过这里总能扬起一片骨灰般的尘土。
杰斯望着这片广场的中央，那里是游戏里下副本时用的集合召唤石的所在地。当然，这里没有集合石的存在，但杰斯已经在考虑着将传送门的地址选在这里了。
空旷，稳定，没有什么阻挡，只要摧毁了残留在奥金顿里亵渎亡灵的德莱尼祭司，也不用担心传送门的建造被干扰。如果传送门的力量引起了大地的颤动，也不必担心通道塌陷造成阻隔。
"很难想象从我们来到这里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杰斯。"索拉悄声说："感觉就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杰斯轻声道。
"毕竟不是每天都会被一位恶魔之主盯上。"萨贝里安微笑着抬起头，眯起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悄声道："强大死灵之力的气息，坐落在一个古老的魔网节点之上，不怪古尔丹会这么想要早点占领这个地方。"
"前面有兽人来了。"针焰悄声说。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广场对面朝着奥术圣殿去的方向，奥金顿高墙的投影下多了几个黑漆漆的影子，而且不止这些，连高处断开的高层上也站着几个兽人的影子。
"上次来的时候暗影议会还没有在这里布置这么多守卫。"索拉低声说。
"这说明情况对我们有利。"杰斯一边走一边悄声说："暗影议会可能在这一带的争夺中对德莱尼死灵法师们取得了上风，那么他们就更容易下决定彻底剿灭大主教玛拉达尔的势力。"
一个站在高处的蒙着黑色蒙面的秘教兽人喊道："军团至上！能逃过那些游侠的猎杀，你们很走运！"
萨贝里安低声像是跟针焰吩咐了什么，于是身披着褐黑色皮斗篷，略显矮壮的女兽人向前几步，用满是鄙夷语气的兽人语，举着手中的龙喉战刃高吼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龙喉使者耐霍加尔大师和高阶术士奈加格，玛瑟里顿主人有重要的命令要传达给沃匹尔，把路让开！"
沙哑的咆哮声在奥金顿里回荡了几圈，连杰斯都忍不住多瞟了她一眼，这一下又让人想起那天在布满蛛丝的泰罗卡狼蛛巢里那个凶悍的小家伙了。
萨贝里安手撑着那把黑色的诡异法杖盯着自己的小女儿，尽管他那张邪兽人的凶恶面容看不出太多表情，但杰斯也知道他心里荡漾着一丝得意。
不知道是针焰的吼声确实还带着龙的震慑力，还是两个邪兽人的假身份有些说服力，眼前的秘教成员沉寂了片刻。
这时高处一个兽人从后面的深影里走出来说："煽动者有命令，所有想要进入奥术圣殿的部落成员都必须接受显形卷轴的检查。"
显形卷轴？他们怎么开始搞这一套了。
萨贝里安这会儿血红色的兽人眼睛往杰斯这边瞟了瞟，索拉也禁不住往杰斯这边投来疑虑的眼神。杰斯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他们肯定是觉得自己上次扮演成地狱火堡垒大使尤鲁克的事露馅了，才会让奥金顿这么警惕。
不过萨贝里安从斗篷下微微放了放手掌，表示没什么问题。
杰斯也觉得应该没关系。毕竟想要打破奥妮克希亚的易容，都需要一位达拉然的高阶炼金师呕心沥血制作符石，而且材料需要多彩龙之血，德拉诺甚至不存在这种东西。
"煽动者布莱卡特，他真的打算这样对待玛瑟里顿主人的使者？"杰斯高声问道。"事实上。"术士说："这就是玛瑟里顿主人的命令！"
"主人知道黑龙已经与联盟走到了一起，死亡之翼的邪恶子嗣萨贝里安已经加入了远征军，那些狡诈的飞行蜥蜴会易容成我们的同族潜入我们之中制造混乱，显形卷轴正是由沃匹尔大师制造的，用来揭穿龙族变形的强大暗影咒语。"
萨贝里安禁不住笑了一声，不知道他是在笑那个滑稽的外号，还是被这个兽人的无礼冒犯给气笑了，不过杰斯觉得更多的是轻蔑，萨贝里安明显不相信沃匹尔的魔法能揭穿龙族变形。
不过让杰斯更担心的是，如果玛瑟里顿的命令能抵达奥金顿了，那他们要怎么欺骗这些兽人帮燃烧军团召唤一个新的恶魔领主？
这下就算是强行改口地狱火堡垒也不好使了，毕竟就算是卡加斯·刃拳当下也得名义上服从玛瑟里顿的指挥。
不过，萨贝里安像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细节，他只是招了招手说："很明显，传达到沃匹尔大师这里的命令并没有经由我们这些龙喉的成员，我为此表达歉意。来吧，展示你们的显形卷轴。"
秘教术士从旁边断裂的石墙上跳下来，手持这张厚重的卷轴来到几个邪兽人面前。
杰斯观察了一下那个卷轴，上面确实附着相当强大的暗影法力，只是从背面看不太清楚。
"不是我怀疑沃匹尔大师的法力，但我还是没办法相信它能驱散一头成年黑龙的形态转换，你们成功过吗？"
"目前还没有。"秘教术士说："但这是死亡之翼留给祖鲁希德酋长的暗影咒语，你们不知道它的存在吗？"
虽然萨贝里安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情绪的变化，但听到死亡之翼的名号后，他明显心里没底了索拉也忍不住瞪了一眼这位黑龙王子，尽管她也应该清楚不能怪他本人就是了。
"防止黑龙变形渗透进入龙喉要塞不是我们的职责。"杰斯说："所以我们对死亡之翼留下来的咒语知之甚少，那些经过晋升仪式的虚空龙兽更熟悉这些。而且我们以为龙喉要塞被联盟摧毁以后，这些东西早已经被联盟掠走，没想到已经来到了奥金顿。"
"煽动者一直知道如何搜集被军团遗忘的宝物。"秘教术士说："他一直擅长这一点。"
说完这术士便开始念诵这冗长难念的咒语，这下连针焰都不淡定了，索拉更是微微皱起眉头。
萨贝里安像是不为所动似的紧盯着眼前的兽人施法，然而杰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周围似乎出现了一些黑暗魔法波动。
该死的，这是真家伙。虽然沃匹尔的法力还动摇不了这个黑龙王子的变形魔法，但到了针焰和索拉那里就不好说了，更别说自己这极容易受魔法扰动的变身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