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兽人们此时已经占据了这座墓穴的每一个角落，按理来说还剩下什么危险也早就被发掘出来了，那乌萨勒斯到底想要干什么？
跟着深邃的通道继续往里面走去，再次跨过一座被暗影能量照得幽红的大桥，便来到了一座被奥金尼的符记雕饰和高大德莱尼塑像包围的宏伟大厅。
许多德莱尼侍僧倒在这个大厅的各处，兽人们正在肆意地抢掠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像是宝物的东西。
这里大概就是奥金尼的圣所了，也就是玛拉达尔守护的地方，杰斯在这里能感觉到好像有无数强大的英灵萦绕在黑暗的穹顶之上，俯视着这里的每一个兽人，包括他自己。
乌萨勒斯是想要吞噬这些灵魂吗？
不，这柄法杖还想要让杰斯向前，离这座大厅的中央更近一些。
于是杰斯继续向前，直到来到地面上仿佛盾牌一般的德莱尼徽记之上，眼前突然展露出一个巨大的蓝色幽影，它就像是凭空走出来了一般毫无征兆，杰斯连忙退后了几步，同时将法杖紧握住。"又一个灵魂！"
随着一声兽人语的大吼，周围无数兽人都一下子注意到了这个猛然现身的幽魂，纷纷拔出附魔的武器，一个术士也举起了自己的骸骨法杖。
同时手里的乌萨勒斯也发出强烈到让杰斯感觉到耳鸣的尖啸，好像要立刻将眼前这个鬼魂全部吞噬似的。
但眼前这个鬼魂不太一样，杰斯从它身上感受不到其他德莱尼死灵法师召唤出来的怨魂身上，饱含着的堕落到极点的黑暗气息。
他看起来与玛拉达尔十分相似，但是面容显得更年轻，没有那么多皱纹，也少了许多暗影符文。杰斯对德莱尼的长相区别没有那么敏感，少了这些特征之后就有些难以分辨。
但玛拉达尔有两个十分明显的特征，他的下巴上只有两个粗壮的触须，而且没有头发也没有犄角，头顶只有几块不太明显的骨板，眼前这个灵魂在这些特征都与他一模一样。
难道这才是玛拉达尔的灵魂？那刚才乌萨勒斯抽走的那个又是什么？还是说……
旁边一个术士已经打算朝着这个灵魂念诵灵魂抽取的咒语了，杰斯立刻举手喊道："住手！"
兽人术士这一声喝住，一下子释放掉了手里所有的暗影，杰斯看着大厅里的每一个兽人继续补充道："沃匹尔大师已经下达了命令，奥金尼地穴里的所有灵魂都受卡拉波使者的看管。"
有了杰斯的这道命令，再加上眼前这个灵魂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像一座幽影的塑像一般伫立在大厅中央，秘教团的所有人也就镇定了下来。
"杰斯·塞索。"
杰斯听到自己的名字感觉头顶一阵发凉，转头盯住了声音的来源，这个神似玛拉达尔的存在。
他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兽人，这些兽人好像都没听到似的，还各自警惕地待在原版的位置，一会儿观察一下灵魂，一会儿看看自己手底下放着的刚才正搬走的东西。
"你或许已经看出来了，我就是玛拉达尔。或者，我也不完全是。"
德莱尼大主教的灵魂用沉静冰冷的声音说着，但大厅里没有任何回音，而且从其他兽人的反应来看，这个灵魂的声音似乎只有杰斯一个人能听得见。
"我是玛拉达尔灵魂的一部分，未堕落的那部分……而另一个我一直想要完全扭曲，并吞噬成为他的力量的一部分，完成他所期待的‘转变’，但他始终未能如愿。"
"这座圣墓的无数灵魂守护着我，让我不至于迅速地被抽走。另一个我意识到无力与整个圣墓的英灵对抗，于是也转变了策略。他希望将我塑造成一个更加邪恶和疯狂的他，一个化身，或者说，一个黑暗的傀儡……与他一起统治已经被他亲手腐化的奥金尼。"
怪不得乌萨勒斯这么怨念，原来是感觉到留了一半没吃完……
当然，杰斯现在也不可能放乌萨勒斯肆意地把剩下一半吃掉了，只能强行按住它的贪欲。
玛拉达尔的幽影接着道："我知道，是你阻止了另一个我的计划，拯救了……这个残存的灵魂之影。作为回报，我会帮助你和远征军完成你们的计划，到时候整个奥金顿的英灵都会在我的呼唤下苏醒过来。"
"你们不怨恨我不久前对这座圣墓的亵渎。"杰斯抬着头说。
大主教回答道："圣光知晓一切，而你正在用行动和意志印证圣光的判断。"
"我知道了。"杰斯说。
在灵魂的注视下，杰斯转过身看着所有还在大厅里的兽人大喊道："把这个奥金尼主教的灵魂残影留在这，等军团的领主降临将会宣布他的命运。现在所有人离开这里！看好大门！"
"是，奈加格大师！"
兽人们一一回应，纷纷带着能拿走的东西远离大厅，杰斯也跟着迈下台阶，朝着大门口走去。"代我向先知和同族们致歉，我没能保护奥金顿……"
杰斯转身望向高处那个早已经看不清晰的幽影轮廓，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第1360章 传送门开工
奥金顿废墟的露天广场上，数以百计的兽人苦工正在秘教团军官的指挥下拆解周围被炸毁的断墙残壁，将这些石材搬走进行重新切割，为中心的传送门建造做准备。
两个邪兽人站在高处的一截断裂的露台边缘俯视着下面来来回回的兽人，杰斯问道："你不在奥金尼的地宫里监视着？我担心兽人术士会对德莱尼的灵魂动心思。"
"不用担心。"萨贝里安凝视着下面说："那些兽人又不是你，不会这么快学会奴役灵魂的方法的。而且我在里面有可以信任的眼线，她们会为我监视那些术士。"
"能有多信任？"杰斯说："坦白说，我不相信那些女兽人能被以那种方式驯服。"
"那只能说明你不了解兽人，也不了解我们。"萨贝里安斜了斜嘴角，眼睛里透出一丝丝黑龙双眼的暗黄魔光。
"更何况，透露了又怎么样？卡拉波的使者提前在暗影议会布局也是很正常的，这样才能方便将来燃烧军团的领主们接手这个地方。其实我最好盼着那些女兽人能稍微透露一点出去，能让那些秘教的术士小心一点，别趁着我们几个不在就小偷小摸的。"
杰斯看着他琢磨了一会儿，最终也只能点点头道："好吧。那么，在奥金尼那里有什么收获吗？我是说秘教团收集的战利品。"
"很多灵魂罐子和灵魂碎片。"黑龙说："但剩下的大都是一些失去了力量的圣光遗物，可能图拉杨会更感兴趣一些。总的来说，很让人失望。"
看着杰斯思虑着什么的神色，他又问："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最后的计划不太自信？"
"我必须考虑摩摩尔那里不顺利的可能性。"杰斯瞥了一眼奥金尼地穴的方向，说："其实就算成功抽取了摩摩尔的灵魂……我也有点担心到底够不够切断权杖。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寻找更多的力量。"
"你的法杖可以吞噬无穷无尽的灵魂，这毫无疑问，它力量的上限即使是其铸造者黑暗泰坦本尊也摸不清楚。"萨贝里安看着他说："但你也要考虑你能够驾驭的上限在哪里。我相信你现在是真心为了砍断那柄权杖才想要更多的魔力，但别忘了……"
"每一次堕落都是由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引出的。"杰斯低声道。黑龙面目僵硬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是这样。"
杰斯深吸了一口气说："很难想象此时竟然是一头黑龙在劝我冷静。"
"彼此，如果不是你这个邪恶的术士的提醒，我也很难意识到基尔加丹正在谋划的东西。"萨贝里安的视线跟着几个苦工一点点跨过广场，沉默了片刻后才补充道："或者说，让我愿意相信那的确是一场阴谋。"
"更何况，在面对你的法杖的时候就算是艾格文也会冷静下来，更别说是我了。"
杰斯笑了笑，这时一群苦工在一个兽人士兵的带领下路过他们身后，两个人也就默契地沉默了一阵。
兽人苦工看起来就比那些战士和术士矮小瘦弱一些，甚至连长相都有点不一样。眼睛略小，表情呆滞，有些痴傻。
如果混到普通的兽人里，可能外观上的区别没有这么显著，然而一旦全都被专门挑出来干苦力，再把士兵拎出来放到一边，这样分割开来之后对比就很是强烈了。
兽人氏族一直有剔除弱小者的传统，在加拉达尔的时候，杰斯还见到了有玛格汉的长者在村子旁边的河水里为新生的婴儿举行某种仪式。
但约林·死眼跟杰斯提起过，在绝大部分兽人氏族，包括血环氏族在内，孩子降生之后带到河边实际上是为了顺手把弱小的婴孩溺死。
只有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氏族，例如雪山里的霜狼，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新生儿，才将这种古老传统变成了一个象征性的仪式。
玛格汉居住的加拉达尔是由霜狼的酋长加拉德主导着建立起来的，也就一起将这一仪式延续了过来。
但加拉达尔其他氏族的兽人也没有提出反对，大概是因为玛格汉的兽人本来就都是因为患病而被隔离遗弃在这里的弱者，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剔除什么弱者了。
当然，不可能所有出问题的孩子都能在出生的时候看出来，那些长大了之后才显得比其他人弱小一些的，要么轻易地死在各种冲突和战乱中，要么就成了苦工。
这一点即使是在奴隶萨尔建立了新部落之后也没有质的改变，苦工仍然是在奥格瑞玛城和整个杜隆塔尔最受尽排挤和歧视的一群人。
杰斯在巫师圣殿里学习兽人语和兽人文化的时候，苦工在部落里受到的残酷对待成为了联盟舆论里兽人邪恶本质的侧面证明。那时候他专注于语言本身，没有太多地思考过为什么兽人这么喜欢蓄奴，就算是萨尔这种自由奴隶掌权后也没有将其全部推倒。
但当来到德拉诺之后，遇到那些大小不一高高矮矮的食人魔，目睹成群结队数量众多的比普通兽人更矮小瘦弱的苦工，他也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兽人们的选择或许很难用人类，或者说他上辈子那个世界的观念去衡量。
兽人是从食人魔演变而来的，兽人的先祖们都是食人魔当中的"畸形儿"。而食人魔过去也有着同样的命运，他们的祖先就是独眼的奥戈隆，一种十分高大的介于戈隆与食人魔之间的巨人，奥戈隆也同样是由戈隆"退化"而来的。
时至今日，还有不少食人魔身上残留着戈隆和奥戈隆的特征，例如厚重粗糙如石头的皮肤，脊背和头顶上石笋一般的犄角。这些残留着戈隆特征的食人魔大都被同族视为戈隆的代言人，被尊为"领主"。
而戈隆们的祖先则是现在已经灭绝的，比他们还要强大得多的玛戈隆……这样的演化轨迹可以一直追溯到数十万年前，那个如山峰般高大的巨人与统治着德拉诺的恐怖植物厮杀的原初时代。
许多兽人的博学者是知道这些历史的，萨满祭司们也能从元素和先祖的灵魂那里听到这些故事所以他们可能会考虑一件事，兽人会不会继续"退化"下去？
杰斯猜测，或许这些明显弱小的苦工在许多部落统治者眼里就是退化的迹象，这些"劣等"兽人给他们带来了某种对未来的恐惧心理，从而产生敌意。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兽人就是有这样的传统文化和性格。
此时充当秘教团苦工在下面干活的不止是兽人，也有破碎者，甚至还有德莱尼。
这些德莱尼并不是大主教玛拉达尔的手下，是从奥金顿的各个角落抓出来的奥金顿毁灭的幸存者。
时至今日，还有许多德莱尼躲藏在废墟的犄角旮旯里，他们不信任堕落的大主教玛拉达尔，但也没办法放弃这个地方，冒着被黑龙吞吃的风险进入白骨荒野。
况且就算是离开了白骨荒野又怎么样，离开了奥金顿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都说着自己能够抵达沙塔斯重建那座城市，但没有一个人带着沙塔斯如今的消息返回。
如今奥金顿里力量的天平倾向了秘教团的那一边，这些在夹缝中偷生的德莱尼就失去了最后的生存空间。
后面一群苦工正跟几个士兵将一个被捆绑着的高大德莱尼从通道里拖出来，这个灰蓝色皮肤的巨人已经瘦得脱了相，一对蹄子在满是灰尘的石地板上摩擦着，像极了一头被强行拽向屠宰场的老牛。
他身上已经破损不堪的紫色外衣还能看出一点残存的沙塔尔守备官徽记，看来他宁死也不想跟其他的同族一样为军团传送门出工出力。
尽管又瘦又狼狈，这群兽人还是被这个前守备官的挣扎拽得东倒西歪。
其中一个军官大吼一声拔出剑来对准了德莱尼的心口，而德莱尼眼里的奥术魔光也同时锁定到了剑刃之上，甚至像是期待着这把剑早点刺穿他的胸膛，结束他漫长而又痛苦的可悲命运。
"住手。"杰斯用兽人语喝止了军官的动作，然后命令道："沃匹尔大师没有提醒过你们不能随便屠宰这些德莱尼吗，尊敬的死誓者？弄瓶毒药，或者找个术士把他弄昏拖进监牢里去，不要浪费传送门的燃料。"
兽人军官喘着粗气看了杰斯一会儿，最终也只能应了一声将剑重新挂在腰上，朝着远处喊了一声，要一个术士过来帮忙。
德莱尼显然是听懂了杰斯的兽人语，本来一脸的视死如归一下子扭曲成失控的愤怒。
"你这个恶魔！古尔丹的好徒弟，哈，你也会落得跟那个矮小的懦夫一样的下场！纳鲁会诅咒你，圣光会惩罚你，你的灵魂将永远在魔能的烈焰里挣扎……直到时光的尽头，等着……"
话还没说完一道紫色的暗影魔光闪过，随着刚刚走过来的一个术士念完咒语，德莱尼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朝着后脑砸了一下似的晃倒在地，将地板都砸的震颤了一下。
"德莱尼的语言里没有脏话吗？"萨贝里安看着被拖走的巨人，忍不住好奇地问。
第1361章 只能是信任的人
虽然说杰斯在游戏里见过不少传送门，在这里他也见过几个。比如在巫师圣殿里见到过法师们的传送门，在诅咒之地也远远地瞥见过艾泽拉斯一边的黑暗之门。
但让他自己设计出一个传送门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如今正在中间打造地基的军团传送门是由沃匹尔和一群他信任的术士们设计出来的。沃匹尔跟杰斯和萨贝里安透露这座门大概高四十尺，也就是12米不到13米，他认为这是传送一个强大的恶魔领主来所必需的高度。
当那些术士给杰斯指了一个大概的高度的时候，他总感觉在一个月内完成这样一个传送门，并且从上面雕刻上虚空符文……好像颇具挑战。
不过沃匹尔对这个时间相当自信，因为这里的苦工和术士对于打造传送门已经相当熟练了，而且石料直接从奥金顿的现场取用，切割，省去了运输这个耗时耗工极大的流程，肯定能在一个月内完成，杰斯也就相信他了。
说起来，要是当初真的选择用远征军强攻这里，要怎么让联盟的一群圣骑士，法师和牧师们打造一个能与军团世界联通的邪恶之门，还真是个相当麻烦的问题。
而在德拉诺，除了玛瑟里顿的军团以外恐怕没有哪群施工队比暗影议会还专业了。所以就凭着这个也不能把沃匹尔这么快解决掉。
这天一早，杰斯来到奥金顿外面散步，顺便观察传送门建造的进度。这时一群兽人苦工已经开始动手开挖地基了，旁边一群兽人正在搭建架子，整理石料。整个场面看上去虽然原始粗暴，但还算有序。
就在他估量着这座传送门完成后的模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过头去，一个穿着黑褐色斗篷的矮小邪兽人从奥金顿高墙的阴影下一路冲到面前。
"奈加格大人！"针焰坏笑着在杰斯面前刹住车，拿出一个灰色的皮袋子来说："你要我干的事……瞧瞧！"
杰斯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已经躺满了微微泛光的德莱尼水晶，数了数一共十二枚，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灵魂碎片。
"你一次偷这么多，不会被发现吗？"
"这不是一次偷的。"针焰得意地说："而且，索萨拉女士用睡眠魔法轻易地搞定了他们，那些兽人睡得比快要老死的裂蹄牛还沉，醒过来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魔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