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而且，前几天秘教团进攻奥金尼的祭司们，许多术士都从布莱卡特的宝库里拿走了灵魂碎片，其中就包括很多用德莱尼的灵魂做成的……现在很多术士都死在了奥金尼的地宫，谁知道其中有多少灵魂碎片遗落在那些尸体里了呢？"
"呵。"杰斯笑了一声说："这不会是你的父亲帮你想出来的解释吧？"
"是我自己想到的！"针焰不高兴地皱了皱眉说："你为什么这么问，是觉得我不如他聪明吗？"
杰斯小声道："毕竟他比你多活了几千年……"
"我不比父亲笨！"
针焰咬着牙小声叫嚷着，杰斯看着这个矮小的女兽人发脾气的模样，感觉她之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坏女孩模样也被衬得相当可爱了。
"那你也努力活个几千年，嗯？"杰斯说："说不定到时候比他强大得多。"听杰斯这么说，小黑龙的脸色稍微低阴沉了下去。
她看了看杰斯手里的灵魂碎片包，说："我不觉得我能活那么久，杰……奈加格大人。"
"对你们来说这不是很正常的年龄吗？"杰斯说："更何况你长得那么快，可能几百年就能顺利成年。"
"但这里是德拉诺。"针焰说："我父亲说这个世界就要死了，而我们必须在这个即将死去的世界上挣扎下去，因为其他的世界对我们来说更可怕。"
杰斯抿了抿嘴唇，问："你有没有考虑过，跟我们回艾泽拉斯？"
"什么？"
针焰瞪起眼睛，神色无比惊讶。杰斯甚至能从这瞬间一眼看穿她根本不是个邪兽人，尽管以他的感知几乎察觉不到她外形上的破绽。
"艾泽拉斯，‘回去’。"小黑龙念叨着这个短句，好像弄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似的。看着她的模样，杰斯一下子有些不忍心把她带离父亲身边了。
索拉刚刚找到自己，提出想要把这个小黑龙带回艾泽拉斯的时候，杰斯几乎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刚刚脱离雏龙模样的小东西自己的感受，因为那时他觉得能左右她离不离开的只有萨贝里安。
现在萨贝里安已经基本算是同意了，但走到真正向针焰提出来的这一步，杰斯才意识到好像让她主动愿意离开一点都不轻松。
他不想说什么艾泽拉斯广阔又美丽的世界，也不想用索拉或者红龙女王会教给她多少有意思的魔法，能力，或者类似的理由去哄骗她，他不想对这个孩子用这些幼稚又空洞的话术。
他稍微地想了想，然后说："艾泽拉斯是个可怕的地方，就像你父亲说的。那里有很多比兽人，恶魔和戈隆更可怕的事物在潜伏着……而且它们对你们都有很强的恶意。"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父亲决定带领族群留在这里，这对你们来说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回到艾泽拉斯，你可能会面临难以想象的恐怖和堕落，远超你现在所遇到过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针焰才小心地问："我的父亲怎么说……"
"他不舍得放你走。"杰斯说："但我觉得，他也确实对你能在另一边平静地生存下去抱有希望。他没有直接这么说，但他能够答应……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因为只要我能生存下去，就意味着所有的同族都能回去。"针焰低声说。
"红龙女王或许是这么认为的。"杰斯说："但我敢跟你保证，你父亲并没有指望着让你自己为整个族群肩负这个责任。因为你跟其他的黑龙不太一样，他可能觉得在另一边你会更有机会，更容易活下去。"
针焰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那要是到了那边，你会帮我吗？"
"在那个世界我的力量微不足道。"杰斯笑了笑说："会有很多比我更强大的存在愿意帮助你，保护你，例如我刚才说的红龙女王阿莱克丝塔萨……你的父亲一定提过她的名字，她会好好照顾你的。除了她以外，还有众多有智慧又强大的龙王，一旦他们见到你，就知道你有多重要。"
"但是我不信任他们。"针焰抬起头说："我听过那些名字……但是我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听过他们说话。我只相信索拉姐姐，还有你。"
杰斯禁不住轻笑了一下，但这笑更像是下意识地掩饰内心的一点触动。
"那就麻烦了。"他说："跟着我们的话你可能需要一直维持人类的模样，你不是瞧不起人类吗？"
"我不管。"针焰的眼睛越瞪越大。
"好吧好吧。"杰斯瞥了一眼从不远处路过的一群兽人苦工，过了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才说："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针焰追问道。
"呃，考虑我们有多少机会能在这次传送门的事里活下来。"杰斯说。"那你就是答应了？"针焰抓住杰斯的衣领说。
"松开！"杰斯把她的手拍掉，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兽人注意到才说："你只是个仆从，小东西，不能冒犯卡拉波使者的威严。"
"我知道我知道。"针焰不耐烦地说："你就是答应了。"
"那，你不害怕另一边的危险？"杰斯问。
"我是个战士，奈加格大人，而一个战士应该不畏危险！"黑龙拍了拍腰间的战刃说。
杰斯抱着双臂稍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只是凭着一个小家伙的热血一上头答应的。
不过这方面他也没办法去责怪什么，毕竟他们这伙人因为上头而做出可怕决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针焰在这方面可能跟他们几个还挺契合的。
第1362章 肯瑞托的操作
有了针焰偷出来的这些德莱尼灵魂碎片，加上上次他还没用完的一共有十四枚了。
再加上一些能量较弱的小灵魂碎片，按照之前虚灵对法力消耗的估算，最好的情况可能现有的灵魂碎片就足以将他们的咒语全部传输到艾泽拉斯去了。
黄昏时分，吃完东西之后不少苦工都有些懈怠。
尽管他们的皮肤都是暗绿色或者黑色，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有资格喝下魔血。
苦工们的变化大都是长期与恶魔，术士和其他喝下魔血的兽人呆在一起，居住在这些被暗影和邪能严重污染腐蚀的地方之后，被一点点污染而造成的。
所以他们虽然皮肤变绿了，却没有沾到太多魔血的好处，体力和力量的上限比秘教团里的正式成员都要差一些。
但对付懒惰的兽人，暗影议会也有着从氏族部落里面一脉相承的传统，那就是打。
这会儿几个军官和术士正在传送门的工地上到处寻找偷懒睡觉的苦工，啪啪的鞭子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边上在高处负责瞭望的兽人们也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场地中央，时刻警惕着有没有趁乱闹事的破碎者，尤其是德莱尼。
而这正好也给杰斯争取了一个溜号的时机，他躲过几个巡逻兽人的视野爬到高处，朝着之前他与莫洛菲尔一起设下的那个暗藏的房间而去，同时让撒厄诺在背后位面转换，帮他望风。
进入通道口，杰斯用一团不大不小的暗影烈焰泼到面前，将自己的兽人伪装燎开。里面烧焦魔血的气息还残留了一点，黑洞洞的厅室深处，魅魔正斜躺在一个倒塌下来还算平整的石板上。
"你终于来了，主人，平常你应该多来看看我的……"
"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有两周吗？"杰斯问。
"大概没有吧，但却足以让我想起了你前往大湿地，把我一个可怜的小女仆忘在家里的那段难熬的日子。"莫洛菲尔低声说着："孤独……同时保留着一点期待的幸福。"
杰斯皱了皱眉说："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你觉得我是个喜欢怀旧的人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不需要玩这套把戏了。"
"大概是习惯性的动作吧，我可爱的主人。"莫洛菲尔飞快地笑了一下。实际上，杰斯他还真的吃这一套。
当然，在这个恶魔面前是不能表现出一点弱势的，即使是如今已经这么信任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屈服。
"这，温蕾萨送你的。"莫洛菲尔甩起长长的尾巴将一个包裹丢了过来。
杰斯接住包，上面除了魅魔身上的腻味，还残留着一丝丝温蕾萨身上特有的一种草香。不知道是不是离开远征军和她身边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这种本来极其熟悉的气息变得尤为明显。
"她来过了？"
"就在暗影议会进攻奥金尼的时候。"莫洛菲尔说："她趁乱溜了进来留下了这个，这就是大法师瓦格斯给你特意调制的深渊语药水。"
"看来肯瑞瓦村的法师已经抵达奥蕾莉亚要塞了。"杰斯一边解开包一边说："这是个好消息，她还说其他的了吗？"
"她让我告诉你。"莫洛菲尔说："荣耀堡的第一批撤退的士兵已经安全抵达了泰罗卡森林，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尤其是没有被恶魔和兽人发现。"
"蛮锤要塞呢，格瑞德怎么样了？"杰斯问。
"一切正常，温蕾萨说等荣耀堡的这批士兵抵达奥蕾莉亚要塞，图拉杨应该就要开始蛮锤要塞士兵的撤离了。"莫洛菲尔老老实实地交代道。
"黑龙和红龙有没有受伤或者减员？"杰斯问。
"她没有提到黑龙的事。"莫洛菲尔托着脑袋想了想说："既然没有发生什么战斗，也没有燃烧军团发觉……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那还有其他的吗？"杰斯说："你能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话全说出来。"莫洛菲尔不情愿地嚅动了一下嘴唇，说："好吧……她很想你。"
杰斯挺起胸脯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微笑了一下说："我也很想她。"
莫洛菲尔扭了扭身子，故意把饱满的臀部曲线往上顶了顶，抬着晃动火苗般的魔眼问："那你不想我吗？"
"现在我们不是正在见面了吗？"
杰斯瞥了一眼她来回甩动的尾巴小声说着，同时打开包裹将里面的药水袋拿了出来。"但是，我却感觉我们的灵魂好像隔着整个扭曲虚空……"魅魔幽怨地叹了口气。
"那你的灵魂应该离基尔加丹本人挺近的。"杰斯一边嘟囔着一边又从包裹里面拿出了一张卷轴。
"呃，这是什么？"
"奥术智慧的咒语。"莫洛菲尔操着一点阴阳怪气的语气道："温蕾萨让我转达给你，大法师瓦格斯说喝药水之前必须要先对自己施放奥术智慧，而这个卷轴就是奥术智慧的咒语和施放方式。"
"瓦格斯瞧不起我？"杰斯把卷轴往旁边一扔说："他知道我在巫师圣殿学习了两三年的时间。"
莫洛菲尔不置可否地歪了歪脑袋，看着杰斯从药水袋里把一瓶相当精致的带着黄色螺纹的水晶瓶拿了出来，里面盛着半瓶淡绿色的药液。
这样的药水一共装了四瓶，药水袋上用通用语写着有效时间两个小时，完全失效时间五个小时。
考虑到杰斯是用这个来提高施法效率，追求语言准确性的，那么后面的三个小时就毫无意义了，所以他最多有八个小时的时间用来传递咒语。
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够他仔仔细细地将虚灵的技术传递过去，再加以验证了。瓦格斯应该也是专门留出了冗余的剂量。
考虑到单单是启动沟通仪式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灵魂之力，而且一旦启动，杰斯就没办法再施放其他咒语。而且卡德加和肯瑞托已经保证时时刻刻在伊尔加拉之塔周围等候着他的消息了，所以杰斯打算先喝药水，再启动仪式。
"先奥术智慧对吧。"杰斯问。"是。"莫洛菲尔点点头。
杰斯"嗯"了一声，然后把手指抬到身前，又瞄了一眼地上的卷轴，最后还是附身把卷轴拿起来展开看了看。
莫洛菲尔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又用力压了下去，杰斯斜了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念诵咒语，直到眼前一阵通亮，不少乱七八糟的记忆里的细节涌了进来。
从学会了奥术智慧之后，他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对这道咒语这么紧张过。
毕竟整个德拉诺的远征军，黑龙，还有德莱尼们此时都在调动着，下面的那群兽人也正在为自己的计划忙碌着，而这一切成行的前提就是顺利地将手里卷轴上的内容传达到另一边，压力很难说不大。
拔出瓶塞喝下药水，口味有些清凉，杰斯尝不出什么药材的味道，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
他低下头又看了一遍虚灵的深渊语符文，还是感觉这些线条，标号像是没有规律的图案一般随意地摆放着，难道这药水不管用？
杰斯又翻了翻其他的卷轴，没什么不一样，但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符文，这代表的意思大概是某种通道，和连接……等等，他看到了泰洛古斯的名字。
又往其他的段落扫了扫，果然能看懂的符文越来越多，他甚至不知不觉地就知道要怎么念出这些文字，熟悉的就像是母语一样。
这一下他信心倍增，果然幻象学派的大师整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只不过想起自己当初费力地学习恶魔语，学习兽人语，付出的那么多努力都像是被这一瓶药给解决了似的，心里稍微地有些不爽。
但考虑到这是瓦格斯本人制作的，再加上里面的成分连杰斯这样给炼金师干过活的助手也一点都闻不出来，用的可能是相当少见的炼金材料，价格或许会贵到天上去。
当然，他也只能这样暂时安慰自己了。
药水开始生效后，杰斯便利落地把灵魂碎片摆在重新用魔血画好的法阵里，站到中间开始念诵恶魔语咒。
"卡尔勒兹。"
"我的主人……"
"希望卡德加已经做好了接收信息的准备，他在你身边吗？"杰斯问。
"在我身边的可不止这几个法师！"恶魔不满地咕哝道："现在那个虚空领主也在我的身边了！"
"肯瑞托的法师与你那些术士朋友们一起把它强行装进了一个禁魔牢笼，从暴风城运到了这座塔里，然后把它束缚在了我头顶的楼层上！现在它正在跟我抢夺魔网的力量，同时撕扯我的精神！这个丑陋无形的暗影畸体，我迟早要把它整个吞噬，补充这段时间带来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