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圣光之墓在摩摩尔引发的大爆炸之前是一座神庙，周围居住着以奥金尼祭司们为主的德莱尼住民，形成了那么一个百号人的小村庄。
现在整个村庄几乎被抹平了，连神庙都只剩下一些石堆和断墙。
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下着雨，杰斯的身边除了索拉还有温蕾萨，格瑞德和莫洛菲尔。几个人一路商量着附近的情况，讨论着即将遇到的危险，竟然也没过多关心这里的荒凉。
如今杰斯孤零零地站在碎石堆积的墓穴口边缘，扫视着四周灰白色的原野，一阵裹挟着尘土的冷风吹来，顿时一阵凉意攥住胸口。
这股凉意已经足够他释放出一道相当强大的腐蚀术放倒一头裂蹄牛了，他这么想着。
"你在想什么，杰斯？"索拉拽着绿色的长斗篷走近，她已经变成了最初那个她最喜欢的金发精灵的样貌。
"我还以为会见到温蕾萨，或者其他远行者。"杰斯回过头来说："她们最近不是一直在奥金顿附近袭击那些死灵法师吗？"
索拉望向北边的远处说："针焰告诉我，自从奥金尼地穴被攻破，远行者们就把重点放在了帮助荣耀堡士兵们撤退的任务上。同时，还有一部分从沙塔斯里逃出来的德莱尼和破碎者，比起跟随奥尔多继续呼唤圣光的旨意，这些人可能觉得追随维伦离开德拉诺是更好的选择。"
"她是个厉害的战士，追踪者，但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位游侠领主，杰斯。目前在远征军的奎尔多雷们当中，至少她名义上的地位是最高的。"绿龙说："我知道你很想她，但你也应该知道温蕾萨有多么想要证明，她配得上游侠领主这个位置吧？"
杰斯点点头说："没有她和远行者们负责侦察，荣耀堡的士兵也不可能成功地从燃烧军团和兽人的眼皮底下溜出来，我当然明白这很重要。格瑞德也是一样，现在他正在蛮锤要塞的最前线，跟他的亲族们站在一起。如果他们和图拉杨提前撤走，那么恶魔们可能就会立刻意识到我们打算开溜了。"
说完他低声笑了笑说："就像我此时正在跟一群发狂的灵魂，不怀好意的恶魔和术士泡在一起一样，大家都处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恶魔或者术士吧。"索拉呼出一口气说："我可不是你们当中的一员。"杰斯笑了笑问："跟我下去见那些鬼魂吗？"
"走。"
索拉答应的有点僵硬，同时脸上的神色也板了起来。看来上次来到这里时遭遇的那些凶神恶煞，扭曲暴躁的灵魂还让她心有余悸。
进入圣光之墓，外面的风声显得微弱了一些后，杰斯感觉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上次来到这里时，漆黑的走廊，空洞的前路，阴沉的气息……暗影，堕落，腐蚀似乎充斥着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而到了这回，虽然仍然黑得让人什么都看不到，没走多久索拉就不得不抬起法杖召唤月光走在前面照明，但杰斯却觉得之前那种包裹着其中旅行者的威胁气息已经不再了。
经过漫长的通道走到最深处，来到那座宽敞的神庙大厅，索拉高高地举起法杖将前面的巨大塑像照亮。
杰斯望着那两座德莱尼圣者之像的面容，仿佛都觉得没有那么严肃和骇人了，反而让人感觉到一阵安心。尽管杰斯很清楚，他们的外貌形象其实没有任何变化。
"我要把他们唤醒了，索拉。"杰斯看着前面来回张望的绿龙说。"好。"索拉点点头。
杰斯找到一个提灯，抬起另一只手同时呼唤火焰之力。
一团火苗从他手心里窜出拍进里面将其点燃，燃烧着杰斯的法力,即使是没有油或者其他的燃料也依然旺盛地照亮了半个厅室。
他盯着这团火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有些担心放任乌萨勒斯彻底吞噬了支撑摩摩尔的灵魂之力，会影响德拉诺的元素对他的信任。
过了一会儿，火光里那个德莱尼旧日大主教之魂一步步走了出来。
正像这座神庙里的圣者之像一样，他的灵魂展现出来的模样与上次相比没有任何变化，高大而健壮的体形，恶魔般的犄角，冷峻的面容，身上沉重甚至有些冰冷的铠甲，手里提着的三棱锤……
但杰斯就那么望着他靠近，还有跟随他一个个出现的众多德莱尼灵魂，却怎么都生不出之前那种面对邪恶不死生物一般的强烈警惕了。
"我回来了，大主教。"杰斯用艾瑞达语说："兽人术士沃匹尔，大主教玛拉达尔……他们都死了。"
"我不再是奥金尼的大主教了，杰斯·塞索。"前任大主教的声音在整个厅室里回荡："我为之前的无礼而向你们道歉……我以为我在恶魔，兽人，和堕落的同胞们带来的污秽和腐蚀之间仍然能坚定地维持我的意志，保留我的过去，但没想到这种坚持反而把我拖进了另一个陌生的深渊。"
"幸好，你们捣毁了玛拉达尔的宫殿，中断了他折磨我们，同时也折磨自己的恐怖仪式，奥金顿的英灵们也为此得到了解放。每个在这里寻求庇护的灵魂都感激你们的善举，我只是其中的一员。"
杰斯点了点头说："实际上，我的本意也不是做好事。我完成了我们的任务，帮助你们完成复仇，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我知道你的担心，摆脱了过去的阴霾不代表我们会忘记那时的承诺。"前大主教低声说："更何况无数德莱尼同族的性命就系于你们的计划之上……决不能让恶魔以为他们能够消灭最后一支真正的艾瑞达人。"
"返回奥金顿吧，杰斯·塞索。"旁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德莱尼英灵说道："等到时机到来，只要你呼唤我们的帮助，我们就会现身帮你完成传送门的最后一步。而那些自以为占据了奥金顿的暗影议会成员也会为他们数十年来的无耻亵渎付出代价。"
"到时候你们会帮远征军和德莱尼对付剩下的兽人？"杰斯问。"现在不是我们祈求安宁的时候了。"前大主教的灵魂说。
杰斯一听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索拉也看着他点了点头。
本来他们还有些担心，秘教团的那些无比忠诚于燃烧军团恶魔的死硬派还有很多。会不会到了最后关头他们一意识到不对劲，就趁着远征军和通道里进来的肯瑞托法师们还没来得及合流的时候，直接出手破坏传送门。
现在有这些奥金顿里的灵魂帮忙，这些兽人至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打个措手不及……毕竟长久以来这些英灵都是他们炼制灵魂碎片的材料，有几个胆敢站出来直接反抗呢？
"我没有其他的要求了。"杰斯说。
"那么，祝你们接下来万事顺意，要时刻牢记圣光。"
用艾瑞达语最传统的祷词告别之后，前任大主教的灵魂深深地鞠了一躬，与其他英灵一起慢慢地消散，杰斯手里提着的火光也跟着突然熄灭。
第1380章 那一天越来越近
奥金顿之外的一座还没有被沙土完全吞噬的台地附近，杰斯和索拉借着一座弯曲的仪式建筑的遮挡降落。
在这里已经能看到奥金顿了，由于现在暗影议会兽人已经击败了奥金尼，在圣墓里失去了对手，同时又开始在露天广场上修建传送门，所以就把侦察的范围扩大到了奥金顿之外很远的地方。从这里再飞近一些，就算是天还没亮起来也很容易被兽人的哨兵们直接看到了。
萨贝里安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将杰斯变成邪兽人之后立刻问道："那些所谓的英灵怎么说？"
"他们不仅愿意帮忙开启传送门，而且到时候还愿意帮我们在摊牌之后对付暗影议会。"杰斯说："看起来玛拉达尔的死把许多被他折磨的灵魂从那种扭曲的状态下解救了出来。恢复理智之后，他们还是很愿意为了活着的同族尽可能地付出的。"
"真是令人失望。"萨贝里安抱起双臂说："我还盼着如果他们拒绝的话，我就可以顺利成章地把整个奥金顿的灵魂全都收归己有，然后找个时间将那些尸骸全部复生，在德拉诺组建一个为黑龙效命的死亡大军
"别当我不存在，萨贝里安王子。"索拉不高兴地说："你既然在德拉诺，能不能学着像你们一万年前的先辈一样正常地与这个世界相处？"
"好了好了好了。"黑龙抬了抬手说："我只是开个符合你们对我们印象的坏人玩笑罢了，不必这么认真。我真不知道你，杰斯·塞索，是怎么
能跟这样毫无幽默感的母龙一起旅行这么长时间的。"
"比跟你一起旅行轻松得多，王子殿下。"杰斯说。萨贝里安笑了两声问："那么卡德加那边呢？"
"艾格文已经答应帮忙了。"杰斯看了一眼怀表，说："如果一切顺利，卡德加现在可能已经把虚灵们的咒语送到艾格文那里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在卡拉赞塔里面了。希望他的传送魔法不会被逆风小径的混乱暗影弄出岔子吧。"
"卡德加有一点跟你很像，杰斯·塞索。"萨贝里安说："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岔子，总会用一些奇怪的办法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再纠正回来。总之，我是没有想到像摩摩尔这样的异界邪物能被一个人类术士从梦里干掉。"
别小瞧梦境的力量，萨贝里安王子。"索拉说："艾泽拉斯从梦境里诞生，而上古之神...也多次企图从梦境里入手来毁灭她。"
索拉提到上古之神的时候，黑龙脸上那调侃的神色很快淡去。
"我们还是说回正事。"他清了清嗓子说："一旦有艾格文参与，我猜他们进入泰洛古斯那个裂隙的过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是。"杰斯说："接下来卡尔勒兹会进入肯瑞托打开的传送裂缝，发挥他最擅长的本事之一，也就是用邪能污染那个虚空里的碎片，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一座军团传送门。有一个末日领主主导，再加上肯瑞托和银月议会的大法师们，他们的速度应该会比暗影议会这边快得多。接着就是用达拉然之眼和麦迪文之书将其开启了，我们同时在这边接应。"
他继续道："到时候我会跟卡德加商定好一个确定的时间点，以保证我们的传送门能准确地接住穿过军团结界的传送通道。我们不能开的太提前导致浪费法力，而且拖的时间太长了也可能引起兽人们的怀疑。"
"很好。"黑龙王子往这边斜了斜眼睛，问："那什么时候去基尔加丹王座？"
杰斯说："一旦传送门开启，燃烧军团就会立刻意识到我们准备逃跑了，到时候他们就不会再顾忌《邪名之书》。毕竟再不动手，就会让我们毫无损失的逃掉。所以等远征军们撤进奥金顿，卡德加接手奥金顿的防御，我们就立刻出发前往基尔加丹王座，你大概需要多久能飞到？"
"全力的话，大概不到两天。"萨贝里安伸出大拇指，又伸出食指，然后说："但你需要想个办法牢牢地绑在我身上，像之前那样惬意的观光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管那叫惬意的观光？"杰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既然能这么快，那我尽量保证能稳住吧。"
他看了看东北边，说："必须小心的是，基尔加丹王座上的末日守卫们可能会大量的派出，到处拦截还没撤到奥金顿的远征军士兵。地面上的恶魔士兵也可能会配合地狱火半岛的兽人抢夺荣耀堡和军械库。但就算是这样，那座山上绝对还会残余相当多的恶魔，他们这段时间通过传送门送来了那么多兵力"
"这是必然。"萨贝里安说："无论基尔加丹到底是不是在等着你过去，至少玛瑟里顿都毫无疑问在为一次彻底清算做准备。如果不是《邪名之书》丢失，这次总攻可能在两三个月前就展开了。"
"所以到时候我们不能正面扑进去。"杰斯说："我们不是去跟恶魔打消耗战的，而是为了萨格拉斯权杖。"
"我明白。"萨贝里安说："我会借着扭曲虚空的掩护进去。幸亏基尔加丹王座的大规模恶魔传送把山下的陆地全都摧毁了，那里到处都是裂缝和直入深渊的悬崖，几乎跟无尽的虚空直接相连，对我来说很容易不被发现地靠近，就像格尔洛里奥偷袭龙喉要塞那样，你应该亲眼见过了."
"确实令人难忘。"杰斯说。
萨贝里安做了个深呼吸，望向西边略有点被照亮的奥金顿阴影说：" 我不是个喜欢相信所谓命运的人，但无论是谁在背后安排着这一切...那绝对是个有些恶俗趣味的家伙，杰斯·塞索。"
黑龙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远处说："几年前我按照父亲的命令，冒着生命危险载着塔隆·血魔的几个部下飞越无尽之海夺取萨格拉斯权杖，把它带到了德拉诺。现在，我竟然又要载着塔隆·血魔的灵魂冒着生命危险飞越半个德拉诺，再把萨格拉斯权杖给毁掉。"
"我觉得像是你口中的命运给了你一次赎罪的机会，萨贝里安王子。" 索拉说："毕竟如果不是你帮助那些死亡骑士找到了萨格拉斯权杖，那么德拉诺和生活在其上的无数生灵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不应该被你这样的小姑娘教训。"黑龙应付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但你说得对。"
"我也想要一起跟你们去，杰斯。"索拉说。
"你对远征军来说太重要了，索拉，到时候你不能离开奥金顿。"杰斯说："卡拉波和基尔加丹王座的末日守卫军团随时都可能飞抵奥金顿，到时候狮鹭骑士和巨龙们的战斗一定非常艰难，你必须在这里提供支持，你的作用是独一无二的。"
"听他的话，索麦莉尔女士。"萨贝里安说："帮助我的族群度过这次危机，等以后我们再次开战的时候我会少杀几头绿龙作为回报。"
说完黑龙嘴笑了两声，索拉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但最终也只能点点头。
她也明白，在整个军团最艰难的时候，像她这样一头接近成年的绿龙引导的宁静魔法或许能够扭转颓势。而对于杰斯这伙人的"斩首行动"来说，她的作用其实有限。
"这段时间我可以教你点什么，例如暗影箭雨。"萨贝里安转过头来跟杰斯说："万一萨格拉斯权杖前面真的有成百上千的恶魔等着我们对付呢？到时候只靠我的吐息总是会有遗漏的"
"我一直等着呢。"杰斯说。
"那么好，明天黄昏时分，去东南侧的断裂祭祀柱找我，我之前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练习那种魔法的位置。"萨贝里安说。
"我会去的。"杰斯说。
第1381章 暗影箭雨
晚上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杰斯来到约定好的位置，那座被不知道什么黑魔法摧毁的奥金尼石柱旁。过了许久，天都黑了，萨贝里安才慢慢悠悠地从北边走了过来。
"非常抱歉，杰斯·塞索，平常我都是用飞的，所以很容易错估时间.. 黑龙一遍微笑着走近一边说道。
"你在洛丹伦的时候，要是跟国王约定了觐见的时间，也会错估吗？" 杰斯问。
"如果实在赶不上，那么我会尝试呼唤元素之火传送我过去。"萨贝里安说："只是这样难免会在泰瑞纳斯国王的漂亮花园烧掉一些花花草草，我偶尔也会承认伊瑟拉女王和阿莱克丝塔萨女王精心守护的那些东西还是有些价值的。"
"你也可以靠火焰传送？"杰斯说："你的姐妹在逃出暴风城的时候动用了火焰传送，我们追进了一个熔岩之地...在那里击败了她。"
"什么？"萨贝里安皱着眉头看着杰斯说："你说你追着奥妮克希亚跑进了黑曜石位面？这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在她动用传送魔法离开暴风要塞的时候，一位大法师用一道火焰凝成的魔法锁链抓住了她，导致烈焰位面的传送裂缝没有完全合拢，她也没能再从另一边前往她想去的地方。"杰斯说。
"考雷斯特拉兹。"萨贝里安哼笑一声说："还能有谁呢，肯瑞托的大法师，那个家伙估计都快要忘记自己是条龙了。我承认他很强大，但能抓住奥妮克希亚的传送魔法也确实是有一套。不过，你能钻进那个裂缝，也足以说明你对火焰位面和元素魔法有相当不错的理解了。"
"你能教我这个吗？"杰斯问："用火焰传送。"
"我当然愿意，毕竟我感觉教你不会是个多么困难的事。"黑龙说：" 但只有我愿意不行，是德拉诺没有这个条件。"
"军团结界的阻拦导致依靠元素位面传送变得几乎不可行了，奥术传送虽然很容易出错，但至少短距离还能发动出来。否则我为什么不传送到你面前赴约呢？除非你愿意像摩摩尔一样直接被人抹消自己在德拉诺这个现实位面的存在...但为了一次传送就把自己的小命送掉也确实没必要’对吧？"
"但就像闪现术和传送术的区别一样，元素帮助别人进行长距离和短距离之间的传送也是不太一样的，我觉得在德拉诺上应该可以实现短距离的元素传送，也就是让火焰帮你瞬间抵达另一个距离。如果你学会了这个，回到艾泽拉斯之后仔细跟那里的火焰沟通一下，就更容易像奥妮克希亚那样进行跨越大洋的传送了。"
说完后他突然楞了一下说："唔？我是不是无意间透露了什么。""我们已经知道奥妮克希亚的老巢就在卡利姆多了。"杰斯说："不必担心。"
"啊，感谢你瞬间抹除了我的那一丝丝罪恶感。"萨贝里安说。
"我会利用暗影进行短距离的传送。"杰斯说："所以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一定是萨亚德教你的暗影步。"黑龙说着便化作一阵黑影身形磨灭, 很快又出现在杰斯的身后。
"这种暗影魔法本质上是让暗影带着你飞出一段距离，如果对方比你更熟悉这个招数，很可能会在中间把你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