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他有没有想到远征军可能会利用奥金顿逃跑？
还是说他断定了远征军不会邪恶到掠夺奥金顿的灵魂，所以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
那么自己呢？这个贪恋力量的邪恶术士又会做什么决定？
杰斯将这本书合上，尽管这本书只是一个手记，没有蕴藏什么强大的法力，但古尔丹亲笔书写的恶魔符字还是给他的情绪带来了一些阴沉的影响。
无论如何，就算是基尔加丹已经意识到了，他也来不及阻拦了。就算是燃烧军团现在动身开始阻拦远征军行动也来不及了，剩下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第1391章 差不多了
苦工们每一次凿击，监工们的每一声咆哮，都好像一次倒计时...杰斯脑子里的那根弦也随之越绷越紧。
传送门即将完工，兽人苦工们拆掉了支架，昨天甚至前天就已经有一些秘教团的士兵自发地跑到传送门前祷告了。
他本来想要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好好消化一下古尔丹这本手记，因为除了灵魂之井以外还有不少其他的东西，不止是他对暗影议会的一些没用的废话，说不定其中哪些东西就能帮得上忙
但他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了，不止是因为其中包含着恶意和堕落的符字让他心烦意乱，无法调整情绪去理解那些咒语。也因为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没办法将心思放在传送门以外的事情上了。
古尔丹的手稿被发现之后，又有其他的兽人术士离开了奥金顿，杰斯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肯定是误以为那个逃走的兽人拿走了手稿，所以不要命地脱离了暗影议会前去追讨，杰斯和萨贝里安也没再花心思去阻拦他们。时间差不多了，不必再纠结这些孤独流亡者的命运了。
远征军大部分士兵已经在奥蕾莉亚要塞集结，包括维伦在内的德莱尼流亡者们也已经从蛮锤要塞赶到了泰罗卡森林，甚至连虚灵们都已经到了。
其中的一部分先锋已经在朝着奥金顿这边靠近，因为针焰已经将传送门马上建造完成，还有传送门接通时天上会显出的异象传达给大法师瓦格斯了。
作为在破碎的德拉诺呆了数年，又在法兰伦研究了这么长时间虚空能量的肯瑞瓦村法师们，他们可能会比杰斯更快地注意到奥金顿上空的动向。
北边，格尔洛里奥带领黑龙们飞向了地狱火半岛的荣耀堡，准备将托尔贝恩与剩下的精锐们一齐带回来。
这已经是昨天或者前天针焰带回来的消息了，现在，黑龙们大概已经载着士兵们出发了。
黑龙结队出没，而且成群地降落在荣耀堡，这就意味着已经无法向地狱火堡垒的哨兵们隐瞒远征军的大撤退了。
当下卡加斯·刃拳甚至可能已经将这件事通知了基尔加丹王座，军团说不定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不过这也只是杰斯的猜测，他对这一刻地狱火半岛发生的所有事都一无所知。
就这一刻来说，他对哪里的事都一无所知，不止是荣耀堡。
在影月谷，格瑞德和库德兰大领主正准备离开蛮锤要塞，狮鹭骑士和红龙军团将帮助他们快速撤离。不过在针焰从奥蕾莉亚要塞得到的讯息是，这些矮人应该是昨天或者今天才出发的。
考虑到从那边到这里的距离..杰斯觉得他们可能没办法在传送门开启的时候及时抵达奥金顿了。
从基尔加丹王座回来再见面吧，他心里这么想着，一边将眼前的法阵点燃。
这次与泰洛古斯裂隙的沟通没有上次那么困难了，另一端很快传来末日领主熟悉的声音。
"主人，我想，奥金顿的传送门已经建造完成了？""基本完工了。"杰斯说："另一边怎么样？"
恶魔低声说："传送门已经完成了，但是卡德加要我告诉你，稳定地启用达拉然之眼的法力需要一小段时间。"
杰斯看了一眼怀表，说："那就一天之后？也就是明天的差不多这个时候。"
"卡德加同意了。"恶魔说。
"时间再长也会变得麻烦。"杰斯说："现在暗影议会的情况不宜拖得太长时间，传送门完工就更不能等了，否则那些兽人会开始怀疑我们到底在打算干什么。"
"卡德加说他明白。"恶魔应道："他同意了这个时间。"
"那么等我看到了传送法力，就开启这边的传送门。"杰斯说："到那时候，我会尽量召集暗影议会的所有成员集中到传送门附近。"
"听好，这里到时候除去一些没什么战斗力的苦工以外，大概会集中二百名左右的兽人士兵。其中有三十人左右都是曾经负责看守摩摩尔的精锐战士，实力很强。还有剩下的二十六个暗影议会术士，水平参差不齐，但每个都不能小视。最麻烦的是一群古尔丹留下的七个恶魔卫士以及十四头地狱犬。因为这些家伙对燃烧军团的忠诚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了，不会有任何人退却的。所以要让肯瑞托的法师们，联盟的士兵们进入传送门之前做好准备。"
"还有，到时候你先进，卡尔勒兹领主。"
"那就意味着我要参与针对燃烧军团的战斗，杰斯·塞索？你不要用契约的命令逼我...恶魔不太情愿地说。
"有什么区别？你以为当传送门的能量打通的时候，基尔加丹会不知道是你干的吗？除非你在燃烧军团当中只是个没人记得的无名小卒。"杰斯冷声道："现在你已经背叛了基尔加丹，如果不向我效忠，不向联盟效忠..你要怎么在这个黑暗虚空里存在下去？我不希望每件事都下命令逼迫你完成，我更希望你能自己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当然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卡尔勒兹尽管强作冷静地说出这句话，但内心的愤怒难以遏制，连这边法阵上的灵魂碎片都跟着微微燃亮了一瞬，莫洛菲尔也跟着露出一丝微笑。
法阵烧尽之后，在黑暗的厅室里，杰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这声音甚至夹杂了一丝不明显的黑暗力量，但同时又炙热得像是一头即将惨死的红龙的低吟...
感知着自己的身体弥漫出来的特殊气息，他才感觉到格尔洛里奥的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看起来万事俱备了，主人。"莫洛菲尔说。
"是的，万事俱备了。"杰斯说："到底会怎么样，就看明天了。今晚跟我一起进入奥术圣殿，我要对整个秘教团的人讲话，你要站在我身旁。"
"你不担心他们认出我来了？"莫洛菲尔问。
"只有一个晚上了，莫洛菲尔。"杰斯抬手摸了摸魅魔的脸颊，感受了一下她冰冷皮肤下燃烧着的邪恶生命之火，说："而且，传送门已经建成，就算是他们怀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仔细思考了。现在我更需要你的震慑，让他们看看我能够驾驭什么样的萨亚德，让他们真心愿意听从我的命令聚集在传送门周围，等待"军团"的降临。"
莫洛菲尔低下头害羞地笑了笑说："你说"驾驭这个词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浑身发热呢，亲爱的。"
布莱卡特的宣讲厅里，上百位术士和军官们已经在台阶下集合。杰斯观察着那些被召唤过来的恶魔仆从，还有低着头不敢抬眼直视莫洛菲尔的的破碎者奴仆和祭司。
莫洛菲尔像一位真正的希瓦主母一般俯视着下面的军团崇拜者们。连那些平常对杰斯这几个人态度还带着一点高傲的资深暗影议会成员都吓到老实了很多。
秘教团的核心成员都已经到期了，萨贝里安朝着这边点了点头，杰斯便一步步走到圆台的前方。
"传送门已经完成了，诸位，历经了短短的三十七天，但这是用数十年的折磨与痛苦所换来的。"他高声说道，同时将目光再次洒向静静站着的无数秘教团成员之间。
我知道你们当中无数人在坚定了对军团的信仰之前，曾经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这条阴影，毁灭，和燃烧之路是否引领着我们走向正确的方向。"
"牺牲了一切，抛弃了一切所换来的是否只有失败，是否只有怀疑，是否只有死亡，遗弃，绝望"
"你抬起刀刃朝着那些疯狂的，冷静的，敌人，朋友，甚至亲人，甚至我的父母，爱人，孩子...值得吗，到底是为了什么？"
杰斯紧咬着牙说到这里，他紧压住内心的情绪，看了看身旁一脸冰冷的莫洛菲尔。
"明天，这座德莱尼的墓地终于迎来了真正属于它的命运，那就是为了军团..暗影议会遭受了数十年以来的打击和非议之后，即将在你们，这片破碎土地上最伟大的术士们手中重新升起。"
"明天，主人将开启德拉诺新的一页，这个曾经被忽略的世界即将成为军团的伟主征服万千星河的新起点，不久之后，部落在艾泽拉斯所遭遇的耻辱就会被永远地，彻底地洗刷。"
"在这伟大的未来中，在这无穷无尽的魔法与力量的照耀之下，我们的种群将得到晋升..我们会用鲜血和力量，智慧与意志证明我们是黑暗虚空中最不可抵挡的种族，兽人将证明我们可以领导萨格拉斯的无数军团，发起更多的远征与毁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见证！"
"我，奈加格，德拉诺之王玛瑟里顿最忠诚的使者，基尔加丹主人的学徒和卑微仆人，邀请每一个暗影议会的精英，每一个曾经守护着这座灵魂之穴的忠诚卫士前往传送门，迎接未来。"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片刻，换用恶魔语，学着污染者阿克蒙德的腔调高声道："因为今夜过去，天空将降下火雨，大地将被鲜血染红，德拉诺将化为'火海！'"
"军团！军团！军团！"
兽人们跟着一起狂呼起来，杰斯就那么高举着双手，盯着高处悬挂着的，已经破损的暗影议会紫旗。
旗子的裂缝的后面，是已经模糊不清的奥金尼之印。
第1392章 奥金顿之门
清晨，天有些阴，下着小雨，闷雷阵阵。本就雾蒙蒙的奥金顿上空这下更是一片深灰。
杰斯心里有点志忑，他不知道这种天气之下还能不能看清天空中的虚空能量，不过随即就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太多了，这点雨能压得过达拉然之眼的力量吗？
"什么时候？"萨贝里安在旁边问道。
"跟你说过了，很快。"杰斯说。"很快不算回答。"黑龙王子说。"随时都可能。"杰斯说。
"你一定要到最后时刻再开启传送门吗？"萨贝里安问。
"泰洛古斯裂隙的情况不是那么稳定，奥金顿这边也是一样，所以，传送门开启的时间窗口越短越好。"杰斯说："你们又用不着离开，你担心什么。"
"这毕竟是我们策划了这么久的行动，我难道不想看着它成功？"萨贝里安说。
针焰站在不远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传送门一言不发，神情里的担心和畏惧完全不加掩饰，大概是还没有做好前往另一边的准备吧。
索拉也差不多，作为四个人里最容易紧张的一个，她这会儿脑子里已经一片乱麻了。
黑龙王子深深地喘了口气，扫视了一遍整个奥金顿的广场。兽人们已经聚集在这里，大都半跪甚至趴伏，口中念念有词，在雨水里，整个场面无比灰暗且沉闷。
这些秘教团的士兵在这个地方压抑了十几年。布莱卡特死了，沃四尔死了，摩摩尔消失了，连他们的死敌，玛拉达尔都倒下了。
不少有名有姓的术士接连死去，有的逃跑甚至叛离。
杰斯能感觉得出来，有许多兽人热情饱满，但同样也有许多兽人的意志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甚至连有些术士也是一样。广场上时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动静。
实际上连他也是一样。
因为这整个计划，实在是太脆弱了。
任何一环出问题，都可能让整个远征军付出难以承受的恐怖代价。但即便是这样，所有人也都支持他。
从这边到另一边，到先知维伦和他的德莱尼，到星界财团的虚灵。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是能想出来的唯一的解决方案了，即使是到最后都不肯承认技穷的节点亲王哈拉迈德。
其他的选择，战斗到底，躲藏周旋，都只是些好听的说法。在萨格拉斯权杖依然存在，燃烧军团源源不断涌入德拉诺的前提下，说白了都是绝望的等死。
杰斯的方案是唯一有可行性的，唯一有主动性的，即使是悬于一线,这一线的尽头，就是眼前的传送门。
一声闷雷再次响起，萨贝里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天空。杰斯抬起头，然后注意到本来苍灰色的天幕竟然有些发暗了。
白茫茫的不知名星球的轮廓之间，一道淡粉色的通道旋转着，旋转着，慢慢形成一道螺旋.
索拉和针焰同时望向这边，杰斯低声道："是时候了。"
"记得保护好传送门，耐霍加尔。""放心去吧。"黑龙说。
杰斯走下阶梯，穿过跪伏着的兽人来到传送门前，不少兽人都偷偷地瞄着他的脚步。
他回过头，扫视了一眼整个奥金顿，高举起双手。
正要呼唤鬼魂，奥金顿的城墙高处传来一阵骚乱，似乎是有兽人在喊叫着什么。有兽人抬头朝那边看去，但绝大部分的兽人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仪式的进行，个个低头不语。
杰斯就算是听不清楚那边的喊声也知道他在喊什么，兽人的斥候大概已经发现靠近的远征军了。
沟通可能出了点问题，或许是有蛮锤的狮鹫骑士，或者奎尔萨拉斯的龙鹰骑士见到虚空通道的迹象就忍不住想要过来查看情况，所以被兽人察觉了。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奥金顿的幽魂们，是时候响应我的召唤了。"杰斯举起法杖用恶魔语大吼道："就是现在，完成你们的承诺，开启传送门！"
"承诺？"
"什么承诺？"
一些兽人术士觉得这恶魔语咒好像有些奇怪，然而很快响彻整个奥金顿的鬼魂啸叫声就淹没了他们的疑虑。
数不清的高大魂影从残损的墙壁和破开的洞室间显现，他们没有被乌萨勒斯的力量抽取过来，而是站立在边缘处，大门口，石柱间，稳稳地吟唱着死灵的咒语，朝着传送门齐齐地引导法力。
杰斯惬意地看着成百上千的灵魂能量灌注进入身后的传送门，很快上面的恶魔符文便轮番闪烁起来，门框内的法力浮起淡绿色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