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第1389章 泰洛古斯
深夜，厅堂外面仍然能听得到兽人苦工们的喊叫声，巨石摩擦的隆隆声.
传送门已经基本成型，眼看完工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杰斯眼望着面前的法阵，双手感觉有些不自然地发木。
"但愿一切顺利。"他默念着，旁边的莫洛菲尔忍不住问道："我很好奇，主人，每次你这样自顾自地祈祷的时候，到底是向着哪位神，或者哪个信仰呢？总不会是圣光吧？"
"天。"杰斯指了指头顶说："向天祈祷，你可以把这当做是我这个特别术士的独特信仰。"
"那么是艾泽拉斯的天，还是德拉诺的天？"撒厄诺在旁边问道。"少废话。"杰斯斜了它一眼，挥手点燃法阵，同时开始念诵咒语。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真的导致了什么...这次的沟通仪式竟然比上次还要困难。
杰斯感觉自己好像摸不到另一边了似的，失去了方向，迷失在了扭曲虚空。
他在一片虚无中摸索着恶魔契约留下的血之气息，燃尽了两个灵魂碎片都没有任何结果。直到小鬼急忙跑过来给他放上一枚德莱尼灵魂碎片，才终于在一片漆黑感受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
"卡尔勒兹？"
"主人"另一边传来末日领主自信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傲慢的声音。
"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抵达泰洛古斯裂隙？"杰斯问道。
"我已经身处这个可怜的碎片了。"卡尔勒兹不满地嘟道："穿越那座传送门的时候，我处在无数法师的各种反制魔法的监控之下，属实是自我诞生以来前所未有的耻辱."
"不过，虚灵们的定位确实足够准确，而且，真的是一个可怜而又弱小的破碎世界，将它烧成一个邪能焦土完全不成问题。我和这些法师更担心的是....它到底能不能支撑一个足够穿过数千人的传送门。"
果然，这也是杰斯有些担心的方面，那就是泰洛古斯本身的强度，毕竟它本来就已经是个碎片了。
"无论如何，那些凡人法师已经开工了，他们的速度很快，比莫尔葛和甘尔葛仆从的速度要快得多。"恶魔补充道。
"卡德加大师怎么说。"杰斯问。
"他认为达拉然之眼的力量足以让这个世界支撑数天，直到所有士兵成功穿过。"卡尔勒兹说："我见过了所谓的达拉然之眼，那确实是个颇有吸引力的东西，这个人类法师的判断是有道理的。"
"数天？到底要几天。"杰斯皱了皱眉说："让卡德加和那些法师们能不能想办法多坚持几天？"
"为你寻找萨格拉斯权杖争取时间。"恶魔低声说。
"是的。"杰斯说："萨贝里安王子认为来回需要大概三四天的时间..."
"卡德加说，如果让两边的法师同时参加稳定传送门，或许可以多撑一段时间。"恶魔停顿了片刻，说："但是这样，这些法师就没法参与抵抗军团士兵围攻奥金顿的战斗了。除非指望传送门已经联通了，就算是军团那些领主们也发现不了."
"这很难做到。"杰斯支撑着的法阵震动了一下，很明显，从德拉诺到泰洛古斯之间的沟通仪式远没有与艾泽拉斯连接的时候那么稳定。
他接着说道："只要你见过那些凭借着萨格拉斯权杖的力量联通这个世界的传送通道...纳格兰的通道从几百里外就能看得见了，而在泰罗卡森林北边甚至能看到基尔加丹王座那边的虚空通道。当然，这不必我来说，卡德加他肯定比我更清楚。如果突然多出了一条通道，就算是那些艾瑞达法师全都失去了对法力异常的感知，光凭肉眼就能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了。"
"那么，你只能尽早尽快出发了。"卡尔勒兹说："卡德加想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帮你启动那边的传送门？"
"做不到。"杰斯说："奥金顿还有几百个士兵，苦工，还有一些实力强大的术士在这里等着他们期待的恶魔领主降临。而且，灵魂们也在等着我的呼唤现身启动传送门，我提前离开可能会让局势完全不可控。"
"同时，我们的行动也需要燃烧军团发觉奥金顿的混乱，这样能帮我们引诱一部分力量。根据地狱火堡垒邪兽人们的说法，现在燃烧军团的恶魔为了与远征军决战，召唤聚集了大量兵力围绕在基尔加丹王座和卡拉波附近。如果他们不动身，就算是黑龙王子也很难从漫天的末日守卫监视下正面突破进去，更别说冲进去完成目标了。当下来看，能让他们提前出动的除了让玛瑟里顿发觉远征军即将成功逃脱，没有其他的办法 。"
说完这段长长的话，小鬼再次帮忙搬过一枚灵魂碎片里放到法阵中，对面也沉寂了一会儿。
"卡德加说，那就只能拼速度了。"卡尔勒兹说："看看那位黑龙的王子能飞到多快。"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杰斯咽了一下问："泰洛古斯那边的传送门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建成？"
"五天之内。"卡尔勒兹自信地回答道："这里的石头都是被扭曲虚空的法力长期灌注的虚空石，正是打造军团传送门的极佳材料。只要由我来作为主导，让那些凡人法师协助我，很快就能搭建完成。"
"总算有点好消息吧。"杰斯稍微松了一口气说："这边可能要慢上几天，虽然我们早了几个星期，但毕竟他们都是靠兽人的苦力一点点垒起来的。"
"那么军团传送门的对接呢，要怎么确定一个准确的开启时间？"他问道。
"泰洛古斯这端需要先开启。"卡尔勒兹说："当虚空能量通道进入德拉诺的时候，你身处传送坐标的所在地，也就是奥金顿，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虚空能量的靠近...或许就像你说的，会看到天空中的虚空通道，那时就是开启另一端传送门的最后时机了。注意，如果你看到这一幕，要是再晚一段时间，杰斯·塞索....这边开启的虚空能量就会化为一个能量束摧毁你和周围的一切，甚至可能包括那一整片陆地。"
"这个我知道。"杰斯点点头，毕竟这次传送门的能量之源一一达拉然之眼和麦迪文之书也是撕裂德拉诺的帮凶。
我会尽快做好准备的。"他说："等这边的传送门完成，就会立刻通知你们。"
"卡德加要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恶魔说："紫罗兰之眼的一个调查法师在这里的一个碎片浮岛上发现了一个来源神秘的铜色立方体，身处在一个完全炸毁的祭坛中央。卡德加打算以这件东西可能与达尔坎对于虚空能量的研究有关为由，把它从肯瑞托的手里捞出来再交给你。然而他表露了这个意思之后，银月议会的法师却以这东西可能推动达尔坎的案件继续调查为借口，就把它要走了。"
"卡德加说因为达尔坎的案件涉及太广，从精灵王国的符文石牵扯到肯瑞托，斯坦索姆，又因为对你的刺杀行动涉及到暴风王国...银月议会以这个为借口拿走那个神秘立方体，肯瑞托不敢反驳，他也不好意思阻拦..所以那个东西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大魔导师贝洛瓦尔的手里了。"
杰斯揉了揉眉头，本来他没打算跟卡德加索要这个倒霉东西的。毕竞它是导致那群血精灵被虚空吞噬，转化为虚空精灵的"罪魁祸首"，就算是拿到手里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只是想着不要让这里的人再重蹈魔导师乌布里克那群人的覆辙，导致传送门也跟着出现问题罢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前几天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它的存在而编出来的借口，反而让他又落回了精灵们手里，在他看来就好像某种奇怪的时间线收束一般。
不过就算是这群精灵打算开启它，在银月城的监控下打开，就算是真的招来了虚空生物的入侵也不会产生乌布里克那群人遭遇的灾难性后果了。
如果不是后来已经与虚空接触的奥蕾莉亚·风行者的营救，他们可能真的就要变成那个强大虚空领主的食物了。
要是自己的存在改变了奥蕾莉亚的未来，那么同时解除泰洛古斯带给那群魔导师的危机，也算是稍微平衡了一下吧。
第1390章 古尔丹的遗留
既然泰洛古斯那边的进展一切正常，而且感觉起来要比奥金顿这边还要顺利，那么杰斯也就不需要担心苦工们干活过于勤奋，工程进度过快了。
暗影议会的其他高阶术士们比他热情得多，经常来到中央的露天广场上催促秘教团的监工们，逼着苦工们多干活。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恶魔领主降临之日就是他们飞黄腾达之时，无论联盟远征军在外面的动向是真是假，对于奥金顿的传送门工程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天一早杰斯来到广场上，传送门已经基本成型了。
这座石门不像黑暗之门那般有着两座巨大的持剑塑像看守，也不像暮光岭的传送门一般生长出骇人的恶魔角，除了传送门需要的恶魔符文雕刻在上面以外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就那么伫立在朦胧的晨光之下甚至显得有点普通和粗糙。
仰头张望着这座大门，他视线的焦不知不觉地落到了其后灰蒙蒙的天空之中。
等到泰洛古斯的传送门启动的时候，他应该就能从这片天空上看见虚空能量的注入产生的奇景了，就像是他在纳格兰看到的那些旋涡一般
他一边回想着卡尔勒兹说过的话，一边观察着广场周围的残破墙壁，露台，想着传送门开启时的场景。
他会想个理由让所有的暗影议会高层，包括那些术士，还有秘教团卫士长们聚集到传送门前，半跪着迎接恶魔领主的降临。这样就可以方便他几轮暗影箭雨将所有碍事的一波带走。
等灵魂们出现之后，就可以帮他对付剩下没死掉的，以及那些没有聚集到传送门前的士兵走卒
那些苦工见到这一局面一定会吓得四散逃跑，杰斯也不会阻拦他们，没必要为了跟这些家伙纠缠而浪费法力，或者消耗灵魂们的能量，一切要以保护并开启传送门，让另一边的法师们过来为优先。
只要卡德加重回德拉诺，远征军抵达奥金顿..无论这里还藏着多少死硬派也都不是问题了。
杰斯心里这么盘算着，同时尽量压制着心里的杀意，不让附近的术士们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从而产生怀疑甚至警惕.
然而就在他专心致志地预演那一天的时候，附近的一座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兽人卫士急匆匆地朝着杰斯这边跑来，引得苦工们，术士们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阿诺托克逃跑了，高阶术士阿诺托克离开了奥金顿，奈加格大师！" 卫士站定了道："他逃走之前杀死了两个术士.
附近的兽人术士们听到了他提到的名字，有一个着急地凑过来问：" 阿诺托克？他杀了谁？！"
"高阶术士卡隆和奥玛加克，大师。"兽人卫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他现在估计已经逃进了白骨荒野...没办法追踪了。"
奥玛加克是几天前被杰斯和萨贝里安盯上的那个鸦人神器看管者，现在杰斯知道了，而卡隆，杰斯几乎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字。至于这个逃走的阿诺托克，杰斯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很难把他跟议会里的兽人面孔对应上。
这些术士并不热衷于传送门的建造，或者参与术士的集会，难道就是他们私底下藏匿古尔丹或者耐奥祖留下来的暗影议会宝物？
广场上的术士们个个面面相颤，有的小声议论着，但其中有个兽人术士明显出离地愤怒。
他走上来直接抓住这个兽人卫士的领口，激动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过于着急，塔拉摩。"杰斯看着这个情绪失控的术士说："他们离开暗影议会，意味着他们不再坚定地相信军团，而你们都清楚在德拉诺这意味着什么下场。"
"我明白，奈加格大师..."这个术士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喘了两口粗气，转身便朝着奥金顿大步走去，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直到身影消失在通道里。
毫无疑问，这个塔拉摩也参与了整件事。他为什么这么愤怒，难道是逃走的阿诺托克把带着那些宝物一起跑了？
杰斯也很难说得上完全的淡定，毕竟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萨贝里安的计划失控了？
这头黑龙帮着他父亲在奥特兰克王国里搅风搅雨也没有露出破绽，连肯瑞托都骗过去了，对付暗影议会的几个兽人术士也这么麻烦？
"继续工作，这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趁机偷懒，你们这群废物!"
一个秘教监工愤怒地咆哮了几声，沉寂了片刻的广场上再次响起钉铛的敲击声。
"耐霍加尔知道这件事了吗？"杰斯问。"他应该正在调查."卫士回答道。
"不要浪费人力进入白骨荒野搜寻了，士兵。"杰斯说："那个儒夫很难逃得出黑龙和联盟游侠的监视，现在带我去那两个术士被杀的地方看看。"
"是，大师。"卫士用拳头打了一下胸口道。
随着卫士进入奥术圣殿，整个地宫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躁和慌乱的情绪。
两个术士被杀的地方是一个颇为隐蔽的地下通道，杰斯还记得之前有次他跟萨贝里安，索拉还有针焰商量事情的时候就在这个通道的尽头处。
地上到处都是沾染了暗影的黑血，无论血的主人是谁，生前都一定经受了可怕的痛苦诅咒折磨。
"尸体呢？"杰斯问。
"已经挪走了，奈加格大师。"萨贝里安从后面走过来，招招手示意让卫士离开，然后说："跟我来，我跟你聊聊我调查到的东西。"
杰斯点点头，跟着萨贝里安往旁边一个岔路通道走去。
经过针焰面前的时候，这个小黑龙漠然地盯着地面上的黑血眼睛一眨都不眨，看起来好像态度极其严肃，但内心里的一股隐隐约约的得意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哎，该死。"
进入走廊后，萨贝里安叹了口气说："那个小东西肯定跟你暴露了自已的情绪，让我接下来的炫耀消解了几分"
说着他微笑着递过来一摞缝起来的恶魔皮，杰斯拿过来之后说："你弄到了。"
"不不不。"萨贝里安立刻说："是被阿诺托克大师带走了，这个东西跟整件杀人叛逃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斯轻笑了一声翻开这个恶魔皮纸书，他感觉这皮的质感跟他摸过的任何一种恶魔都不太一样，经常被做成纸页的地狱猎犬皮，莫尔葛皮他都很熟悉。
"你猜得不错。"萨贝里安说："这确实是古尔丹的东西，里面记载的大部分都是跟奥金顿的灵魂有关的内容。我还没来得及全看一遍，你可以先瞧瞧，再想办法看看怎么把它在几天之内抄下来。"
杰斯点点头，黑龙王子伸手过来翻开其中一页，说："瞧瞧，这里记录了一种可以抽取整个奥金顿的灵魂灌注传送门的方法，比我知道的都高效的多。你不是说你不太清楚怎么操纵灵魂开启传送门吗，正好可以从这里学点东西。"
"灵魂之井？"杰斯念着上面的恶魔语文字道。"是的，灵魂之井。"萨贝里安说。
"这可能是古尔丹留给塔隆戈尔的.."杰斯说着翻到第二页，这里记载了许多与灵魂之井相关的咒语。
其中有些咒语意味着这种灵魂之井不仅可以抽取游荡的灵魂，甚至能够抽取活人的灵魂。
抛开它将灵魂转化为黑暗法力的作用不谈，如果把这个灵魂之井施放在某个村庄或者镇子的中央，很可能会将里面所有的活人全都一点点折磨到死。这样抽取他们灵魂的同时，同时也让灵魂怀着无比扭曲的痛苦和仇恨转化为更方便施展黑暗法术的"燃料"，可谓是邪恶至极。
杰斯粗略地看了看这部分施展魔法的内容，向后翻了翻，然后看到了古尔丹用恶魔语留给暗影议会的一些口信，或者说"指南"，其中古尔丹有提到这些都是基尔加丹传授给他的法术，他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暗影议会，所以要暗影议会必须向他效忠，才能有更多获得无上力量的机会，或者其他类似的留言。
这时候古尔丹或许对基尔加丹还没有反叛之心，毕竟麦迪文还没有给他展示隐藏在萨格拉斯之墓里那远超基尔加丹赐福的力量，所以言语中有不少对基尔加丹本人的毫无用处的赞美之词。
但看着看着，杰斯心里就微微的有些担忧。
基尔加丹明显很清楚奥金顿的存在，他也知道奥金顿的灵魂足以制造一个直通扭曲虚空深处的传送门，德莱尼灵魂的力量能让术士完成难以想象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