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算。"杰斯点了点头说："在听到召唤的声音前，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你应该把那枚戒指交给达拉然的宝库。"卡德加调侃道："到时候展示柜的下面会记上整个故事，然后我的名字也会在里面。"
"不。"杰斯立刻说："我的戒指呢？"
"还在厄苏拉·德林女士那里。"卡德加笑着说："对了，我应该带你快点去一趟石堡找她，大家都在那里等着你的消息，你的父母，国王陛下..你现在状况如何，还能再经历一次传送吗？"
"如果可以的话。"杰斯摸了摸胸口说："我更想坐狮鹭。""那就狮鹫。"卡德加说。
说完，法师突然冷声道："对了，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杰斯。那就是不要跟任何肯瑞托的成员提起你真的见到了基尔加丹，为了保险起见，最好什么人都不要说。"
经过卡德加这么一提醒，杰斯也一下子从星界旅行的混乱里清醒回一大半。
一个从基尔加丹本人手里活下来的术士，轻松异常地一下就直接回到了家里。
卡德加，洛萨之子们，包括他的朋友和亲人都愿意相信他是被炼金师厄苏拉·德林召唤回来的，没有抵达法阵，而是回到暴风城可能是因为魔法的乱流。
那么其他人愿意这么相信吗？肯瑞托愿意这么相信吗？毕竟，连杰斯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第1404章 既然过去了，那就抛开吧
艾尔文森林一片翠绿，到处都能闻得出春天草木新生的香气，整个森林洋溢着一股新生的希望。
这并不是什么睹物生情，这是杰斯此刻坐在狮鹫的背上望着下面掠过的小溪，湖岸和橡树林能明确感觉到的情绪。
他记得离开暴风城的时候仲夏火焰节刚过去不久，现在第二年的夏天已经不远了。
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从奥金顿到影月谷，纳格兰，刀锋山甚至法兰伦的边缘，再回到奥金顿，最终地狱火半岛之巅....大地崩裂，天空变色。
但眼下的石碑湖波光粼粼，成群的白鸟飞离他们飞行的方向，几个猎人仰头看着狮鹭从头顶掠过，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传送门的围攻，远征军们的大撤退，奥金顿的防守战，基尔加丹王座之顶围攻黑色魔殿的恶魔，围绕着萨格拉斯权杖的竭力一搏，似乎对于这漫无边际的绿色来说都没有任何触动。
他不禁得又想起基尔加丹跟自已说的话。在艾泽拉斯，人们会记住你，不意味着人们愿意记住你。
所以，自己顺利回到暴风城有基尔加丹的刻意放行，甚至暗中帮助吗？
他无法劝服杰斯拥抱所谓"萨格拉斯的力量"，所以打算让他亲自体会一下这种冰冷之后再做决定？
又或者，他意识到自己无法阻止召唤仪式的成行，所以干脆稍微地施加把戏将它扰乱，反而使它比预想的更加顺利，以加剧肯瑞托的怀疑？
杰斯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就算是这真的是基尔加丹的算计又如何，他已经回到了艾泽拉斯，脚踏实地，不再面临燃烧军团无时无刻的威胁。
更重要的是，萨格拉斯权杖已经被摧毁了，燃烧军团想要再入侵艾泽拉斯难度便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基尔加丹的计划已经落空了，就算是有再多算计也不过是临时想办法弥补损失而已。
"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杰斯？"卡德加飞在前面高声喊道。
杰斯的思绪还没有从德拉诺所发生的一切中恢复过来，听到大法师的声音有些迟钝地抬了抬头。
"我这不是替肯瑞托调查你，杰斯。"法师往后面努力回了回头，大声吼道："我是真心想要知道你之后有什么计划，我指的是在石堡跟家人和朋友们团聚之后！我想或许你可以来一趟达拉然，我请你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去哪里吃，紫罗兰魔法大酒馆？"杰斯问。
"你这个家伙。"卡德加苦笑了两声说："你知道我见过艾格文，甚至找了艾格文帮忙进入卡拉赞。如果我把你送进紫罗兰监狱，你完全可以也一起把我送进去。我们现在是坐在同一条漏船上，祸害你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你以为我愿意自己手上握着杰斯·塞索的把柄吗？我宁可自已没有参与整件事，像可怜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小姐一样始终蒙在鼓里，面对肯瑞托的调查却天真的像个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扭曲虚空的下水道老鼠！"
"身处扭曲虚空的下水道老鼠是怎么回事？"杰斯问。
卡德加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这件事也别跟任何肯瑞托的成员提起,杰斯。"
"记住了。"杰斯说："其实，我觉得那位普罗德摩尔可能也跟你想着同样的事。"
"有道理。"卡德加大笑了两声说："可别小瞧了现在那些十四五岁的孩子，他们可比我们这些黑暗之门前出生的老南瓜机灵多了。像那样聪明的女孩想要装傻，就算是安东尼达斯大师也没什么好办法。况且马林大师的好女儿愿意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就更难办了，毕竟严格来说她也是拯救了远征军的英雄。"
大法师又笑了一会儿，好像非常乐于嘲笑肯瑞托想要找个什么人定罪却无论朝着谁都不好下手的窘境。
杰斯催着狮鹫追得近了一点，来到卡德加身边，稍微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才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却没敢问的问题。
"远征军总共回来了多少人？"
"四千多人。"卡德加回答道："不算虚灵和德莱尼。""少了一千多人？"杰斯问。
"什么？"卡德加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啊，你是从图拉杨元师那里获悉的人数？从德拉诺被耐奥祖撕裂之后我们始终没能准确把人数统计都拼凑起来，他和奥蕾莉亚队长也只能做粗略的判断，其中可能有一些重复计算的。"
"最终返回到传送门这边的有四千多人，在最后的撤退和奥金顿的战斗中死去的远征军战士大概有两百多个，或许更多，因为其中有些遭遇到了各种强大的魔法，在那种情况下实在是难以准确统计。"
杰斯点点头，卡德加一边操控着狮鹫，一边又观察了杰斯一眼说：" 你不会是要来'他们是不是因我而死'那一套吧？我让你去白银之手报道是跟你玩笑的，你还真的打算把自己的名字缝进他们的战袍里去？是燃烧军团的恶魔犯下的这种种罪行，杰斯·塞索，而不是你那不知道吃了什么魔药想出来的疯狂计划。想想吧，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忙，那我们要在整个德拉诺面临什么？"
卡德加当然没法一下子理解杰斯心里所在意的。那就是另一个时间线的远征军在德拉诺并没有面临这个时间线这种程度的困难，造成这种差别的毫无疑问就是他这个横插进来的变数。
最后基尔加丹的现身更证明了这一点，他几乎就是在这里坐等着杰斯上钩，只是最后的结果不如他的意愿罢了。
提前杀掉了塔隆·血魔，就提前引发了黑龙与部落的决裂，最终导致了基尔加丹决定提前干涉并引发了黑暗之门的那次战役，甚至让萨格拉斯权杖又回到了德拉诺。
那么现在把远征军带回了艾泽拉斯，虽然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但又会带来什么其他的改变？
上辈子看过剧情给他带来的优势无疑已经越来越小了，将来说不定还会带来一些反作用。
见杰斯似乎还有些思虑，卡德加抬起一根手指说："这样，我们到湖畔镇先落一下脚。"
"为什么？"杰斯问。
"耽误不了太久，但我觉得很有必要。"卡德加说。
过了石碑湖，离止水湖也就不远了。离开艾尔文森林飞进连绵的赤脊山脉，掠过一片片树林之后，依靠着大桥的湖畔镇便一下子出现在眼前。
熟悉的红瓦白墙，青山绿水，镇子里似乎比杰斯离开的时候多了许多人，街道上，湖水边，大桥上到处都是人。
来到镇子对岸的狮鹭巢降落下来，杰斯才注意到，进出镇子的很多人都穿着熟悉的军队衬衣，外袍。他们都是从传送门的另一边回来的远征军成员，暂时居住在湖畔镇，大概是因为石堡远远不够住下这几千个突然出现的男男女女了。
卡德加带着杰斯来到止水湖大桥上，桥边的湖水里甚至还有许多戏水的士兵，他们比赛游泳，或者跟那些长着尖牙利齿的凶暴湖鱼搏斗，要么想尽办法吓唬岸边那些也想要玩水的孩子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开心和满足。
"为了艾泽拉斯！"
湖水里一个士兵高喊着扑向另一个精灵把他直接压到湖水里去，然而很快又被一团奥术催动的湖水给顶了回来，甚至抛到半空.
岸上有些受了伤的士兵一脸羡慕地看着桥下的同伴畅快地嬉戏，好像随时都忍不住撕开绷带不顾一切地跟着跳进去似的。连那些从各地赶来的教会牧师都忍不住驻足观看，激动地跟自己的同行伙伴讲述他们从远征军伤员那里听到的德拉诺故事。
卡德加望着这一幕幕，低声说："看看吧，杰斯，在德拉诺停留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从任何一个洛萨之子的脸上见到这样的轻松，而这都是因为你们。你以为我不是一样吗？从将黑暗之门关闭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只不过我比所有人都早回来几个月，所以当下看起来更平静而已。"
"退一万步说。"他扶到栏杆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洛丹伦和斯托姆加德的国王一定会因为远征军在暴风王国驻留而感到不适，戴林·普罗德摩尔甚至已经因为自己的女儿牵扯进这一系列事件向肯瑞托表达过担忧了。可以预见，很快我和图拉杨他们就会被卷到另一片旋涡里去了。而你，作为一个无法被信任的人，反而可以直接不搭理这些人的破事，轻松的让人羡慕。天哪，说到这我都想让你把我直接举报进去了。"
"所以。"他转头看向这边说："无论你之后打算做什么，我觉得，向瓦里安陛下提出休息一段时间吧，他会答应的。听我的建议，抛开德拉诺，抛开那些恶魔的谎言...跟温蕾萨·风行者女士一起好好享受这一切，这是你们应得的。"
"我会的。"杰斯点点头说。
第1405章 大家都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石堡的城墙上虽然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瞄到肯瑞托放置在那里漂浮着的法力水晶，但那些法师们终究还是没有嚣张到在暴风王国的要塞上悬挂紫罗兰之眼旗。
卡德加举着闪烁着辉光的法杖骑着狮鹭靠近城墙之上，石堡的哨兵们纷纷喊着他的名字聚集过来，在他降落的时候帮忙扶住狮鹫。
"瞧瞧我把谁带来了。"大法师笑着跃下狮鹫，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落下来的杰斯，然后说："快去伊尔加拉之塔向瓦里安陛下通报，就说杰斯·塞索回来了。"
"塞索大师？"
附近的士兵听到卡德加的话几乎是一齐往这边盯了过来。
杰斯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已经认不出自己了，他上回正经吃上点东西还是邪兽人的模样，就算是在已宰的羔羊吃了些什么垫了垫肚子，在刚刚经历了一大串星界螺旋的折磨之后，也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现在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满脸糟胡子，满头乱发的流浪汉刚刚换了一身新衣服，无论是谁都没法把他跟一位刚刚拯救了洛萨之子的英雄联系起来。
然而就算是一下子看不出来这个高个子巫师是个什么人，至少卡德加的话决不能有错。
"塞索大师回来了，塞索大师回来了！"
城墙上的喊声一个跟着一个传出去，操场上也一下子出来了许多士兵和法师往城墙这边看过来。
很多从蛮锤要塞来到这里的士兵没费多少力气就认出了杰斯的模样，毕竟他在蛮锤要塞的时候也是完全不修边幅的样子，尤其是手边这根缠得结结实实的法杖更是有辨识度。这会儿他们正争前恐后地赶过来，高声喊着他的名字表达感谢，喊着感谢圣光保佑他顺利回到家。
如果是过去，听到这类话杰斯可能心里还会有点小嘀咕，心里会想着圣光帮上什么忙了。
但是这次，他还真的没办法反驳什么。
杰斯刚刚走下楼梯，就听到旁边的马既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杰斯,杰斯！"
他刚往那边看过去，就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杰斯！"
亨妮几乎是飞奔到儿子面前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放手。
在石堡城墙上，操场上的欢呼声中，而杰斯竟然浑身僵硬了一阵才终于反应过来，一切都过去了。
杰斯·塞索，这真的是你的母亲，你真的....见到她了。"妈"
"杰斯，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巫师都聪明，都更明白怎么保护自己，从小你就是这样。"
杰斯搂住母亲的肩膀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甚至因为刚刚看到母亲却联想到基尔加丹那个恶魔而感到无比的愧疚。
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明明已经知道那只是个小丑般的障眼法，只是个既可笑又老套的小花招，但还是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强烈的冲击，直到现在还影响着他。
简单，却足够有效。
"你们应该在暴风城等我的，这里到处都是危险。"杰斯靠着母亲的额头说："幸亏卡德加没有告诉我你们跑了这里来，我可不想在面对那些恶魔领主的同时还要担心父亲一个人能不能对付五个豺狼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老妈至少还能对付两个。"亨妮一下子破涕为笑说："但国王跟我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前往德拉诺的办法，我和你父亲再也等不下去了。"
"你瘦了很多，杰斯。"
"也高了。"杰斯笑了笑说："你没感觉出来吗？"
"我能感觉得到。"亨妮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丈夫说："但自从你比维克长得更高之后，我对你的个头就没办法像你小时候那么敏感了。"
"我们直到来到这里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杰斯。"维克抱了抱杰斯说：
"我们以为达拉然的法师们打算去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帮助你们，所以也想着能不能帮点忙，但实际上却是一次危险无比的大撤退。"
"他们说你没能跟着大部队回来，但你为什么跟着卡德加大师从暴风城那边..."
"是."杰斯刚想开口说："很难一下子解释清楚。" 看着父亲的脸，他之前想好的一大串话全都哑了火。
在那座黑色的恶魔殿堂里，身处在布鲁塔卢斯的魔血之间，他不止一次地想着如果有机会能再回到父母身边，他一定要将所有话一股脑全都吐露出去，为此他几乎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真的来到这里，却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终也只是嬉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真的要把基尔加丹王座上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吗？
亨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于是问："这一趟无论如何都不容易，是吗？"
"比想象的难了一些。"杰斯无奈地说。"对了，温蕾萨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