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注意语言！我是肯瑞托的大法师，对我要有一点最起码的尊重，杰斯！"
"那钥匙呢？！"
"保持耐心，我能打开！"
"我要不要退回去，在那个屋子里保持耐心？""信任！"
"我很想相信你，卡德加大师，但是."
"信任！" 砰！
铁门一下子拉了上去，两个人一同扑进门里，魅魔也跟着走了进来"怎么回事？"杰斯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老师给我的魔法口令："信任’。"卡德加看着前面昏暗的通道说："我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起作用。"
"他用你名字的矮人语含义做这座塔的进出口令？"杰斯说："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
卡德加摇了摇食指说："只有我才能用这个口令进来，其他卡拉赞里的居住者或者客人有其他的口令，都是麦迪文给他们分配的。"
"那这个魔法也太复杂了，法师。"莫洛菲尔怀疑地观察了一下拉上去的铁门，问："你确定不是住在这里的人只要喊一声什么，塔的主人就会听见然后让这座塔给他们开门？"
"那时候我也怀疑是这样的，莫洛菲尔女士。"大法师伸手指了指门口，说："现在证明这确实是一个魔法口令，尽管就算是现在的我也看不出来它是怎么起作用的。"
"万一现在也是一样呢？"杰斯摘下兜帽来问。
卡德加正打算往里走，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盯了杰斯一会儿。"这不好笑’杰斯，一点都不好笑。"
第1445章 向上的道路
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黑暗的视野里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呜呜地起伏着哨声般的风响。
一道闪电突然闪烁，照亮了一间古旧且破损严重的过道。
墙壁和砖块大块大块的剥落，裂缝和破痕遍布，地上到处都是碎石雷声过后，通道里甚至能听到一些不明显的嬉笑的声音。
声音虽然音量很低，几乎听不清楚，但语气却显得激动，像是在讨论着什么特别有趣的话题。
这怪异的话语声由远及近，然后又越来越远，一直朝着右边通道的尽头离去，最后消失。
杰斯朝着那边望过去，那边能看到一丝亮光，明显是灯火的光芒，偶尔也传来一些笑声，骂声。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从那边的天花板之上传来的管风琴声，只是节奏和旋律都不那么明晰，会让人觉得这只不过是风号声带来的幻觉。
无论如何，远处有这般的明亮和热闹，就衬得这边更加昏沉寂静了
"你有兴趣参加宴厅的舞会？"卡德加小声问道。"我不会跳舞。"杰斯说。
"意料之外的回答。"卡德加指着前面更加黑漆漆的通路说："我们走左边的楼梯，这是通往图书馆的路，希望那个楼梯通道在爆炸中幸存了下来。"
"这里有很多鬼魂。"杰斯聆听着那些声响说："他们不会阻拦我们吗?"
"他们也都是卡拉赞的客人，杰斯，就像我们一样。"卡德加回过头来说："只要我们遵守规矩，懂得分寸，大家就相安无事。"
"当然，面对奥术魔像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莫洛菲尔女士，记得好好隐藏自己。"
"来这里之前主人就已经吩咐过了，大法师。"莫洛菲尔说。
"很好。"卡德加咽了一下口水，又低声叨念了一句"很好"，然后朝着那边的通道走去。
三个人在这座廊厅的尽头走上一条损毁严重的台阶，越过断裂，迈过碎石块勉强地向上走去。
"当初将那把剑刺进他的胸膛的时候，我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结果。" 卡德加用手抚摸着墙壁上的砖缝，仰头望向高处湿漉漉的窗口说："虽然我知道这是为了阻止萨格拉斯的计划，阻止燃烧军团，但最后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的善意带来了更大的毁灭。"
"后来在德拉诺崩溃的时候，面对着黑暗之门...那时我的手里掌控着古尔丹之颅，意识到接下来的决定可能意味着两个世界的毁灭或者重生，我突然就想起了在卡拉赞的顶层面对麦迪文的那个瞬间，手持着长剑正对着他的胸口的那个瞬间。"
"但你最后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杰斯说。
"现在显得正确是因为你们这群人从奥金顿里冒了出来。"卡德加苦笑了一声说："那个决定拯救了艾泽拉斯，没错。但也等于葬送了数千人的生命，而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是兽人战争的英雄，一群值得敬佩的勇士。"
杰斯倒是没想到这位大法师也这么的多愁善感。不过他可是洛萨之子的领袖，如今更是成了肯瑞托的精神图腾，在那些人面前他必然不可能表现出这些犹疑。
要不是这次来到逆风小径，来到卡拉赞，来到这个他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学徒，几年里每天都在惶恐和期待中度过的地方，估计也不会跟杰斯谈起这些过去的情绪。
实际上，他理解这种情绪。面对着奥金顿的传送门的时候，杰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类似的问题。
而对于他这样一个见识过另一个时间线的穿越者来说，这个问题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夜色镇，坐在摩根·拉迪摩尔的身边纠结着要不要把他从家破人亡的悲惨命运中拯救出来的那一刻..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将这个世界拖向未知的方向，尤其是更加混乱和黑暗的方向。
"你呢，你有没有过类似的时候，杰斯·塞索？"卡德加打趣般地问。"有吧，但我印象不深了。"杰斯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自已做决定的时候很冲动，不太考虑后果。"
莫洛菲尔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卡德加瞥了一眼魅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是我们两个的共同点，说不定这次卡拉赞冒险行动就是这个特质的产物."
说着大法师走上台阶推开一扇铁门走进去，眼前的景象瞬间把他惊得刹住了步子，瞪大了眼睛。
杰斯也跟着走了进来，眼前的道路仿佛被什么怪力直接扯断了一般，往前一步就是无底的深渊。
而在高处白茫茫的迷雾里，混乱的魔法能量牵动着巨大的建筑碎块缓缓旋转，窗户，台阶，墙壁，雕像，塔楼，都在高处飘荡..
杰斯不太记得游戏里是不是这幅模样了，但是他记得从卡拉赞后门到图书馆中间的路虽然有一些鬼魂幽灵挡路，但并没有跌宕起伏到这般地步。
然而在进入塔门前，他在外面根本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如此浩大的魔法旋涡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得见才对，尤其是加上那些雷鸣电闪所发出的光亮。
也就是说，进入卡拉赞的时候实际上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杰斯倒是对此有些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这里..之前也是这样吗？"他问。
"多之前？"卡德加问："你是说在艾格文利用这里的魔法深入扭曲虚空之前，还是之前我来到卡拉赞的时候？"
"我.....呃..."杰斯清了清嗓子，但也没再进一步解释。
这里能飞上去吗？"他看着莫洛菲尔问道。"我可以试试主人。"魅魔说。
"最好不要冒险直接穿过这个混乱的风暴。"卡德加说。"那怎么办，还有其他前往图书馆的路吗？"杰斯问。
"有。"卡德加凝视着高空说："但这里无疑是最好走的了。情况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绝望，杰斯，维持这个空间的奥术能量因为卡拉赞的法力崩溃而失序了，因此撕裂了这座塔楼。不过我有信心把它们重新归整起来，至少把阶梯归整起来，让我们能继续前行。"
"你确定这种规模的奥术魔法不会被卡拉赞塔扰乱吗？"杰斯问。
卡德加指了指高处说："但这里很难变得更混乱了。放心，我会尽量保证魔法不会波及到我们自身，或者传递过来把我们抛到未知的地方去....往后站一点。"
"尽量保证？"杰斯退了一步问。
"百分之一百的保证！"卡德加吼了一声，不知道是为了向杰斯证明什么，还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大法师小心地，不动用任何奥术魔法地爬上旁边的断墙让自己的位置更高，然后高高举起双臂。
他开始念诵咒语，像是龙语咒，又像是某种精灵语或者通用语的混合，杰斯听了一会儿就放弃了企图从里面听出什么来的尝试。
卡德加的念诵如同宣讲或者高唱，他的声音越来越粗，越来越浑厚，诵念声与风声，雷声和雨声混成一团。
突然一阵土石崩裂般的轰鸣自高处传来，杰斯迎着雨水眨眨眼望过去，眼见着那些旋转的巨石碎块开始改变漂移的方向，朝着同一个轨道聚集而来，与那些粉尘，断裂的木板互相连接，拼凑，形成一个越来越长的折返阶梯，逐渐像这边靠拢，试图把高处的楼层与他们所站的这层相连.
尽管杰斯已经见过了不知道多少次陨石坠落，烈焰风暴，大地崩溃，邪火席卷的场面....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奥术能量被这样调动，混乱的事物被重塑成形.于是看着看着竟然也有些呆住了。
同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卡德加的语气里增添了一丝得意的情绪，虽然他没什么能力判断这魔法有没有成功，但卡德加自己肯定知道，这下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然而这一丝得意的情绪很快被浓郁的阴沉情绪遮蔽，只是这情绪并非卡德加内心所生，而是来自更高，更外面的地方...这座塔，这座塔的黑暗能量正从混乱的奥术旋涡中渗透出来，而杰斯感受到的正是这黑暗侵袭的情绪体现。
卡德加明显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阶梯还没有完全成型，他不能中断施法。
不一会儿，一声声尖锐的嘶吼从墙壁高处传来，杰斯从来没听过如此刺耳怪异的声音，无论是在德拉诺，还是在艾泽拉斯，一时间从牙根到脑际都觉得发软。
杰斯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正看到一个猩红的事物攀附在墙壁上，一嘴尖刺般的牙齿，浑身像是血肉又像是肿瘤般的组织，向下爬行的时候伸出的手臂像是触手又像是婴儿的手指.
其体内阴暗又混乱的暗影能量让杰斯单是这么看着就感觉到内心被感染的迅速变冷，一股没有来由的伤感很快地紧了他的心脏。
而墙壁上的怪异事物不止这一个，越来越多的怪物出现在外墙上" 甚至出现在卡德加拼接起来的阶梯上，它们浑身抽搐一般地朝着这边蜂拥而来，一边发出更加刺耳的狂叫
血肉兽.....
"别担心，卡德加，继续你的仪式。"杰斯说着已经抬起双手。
卡德加没有应声，而是继续吟唱咒语，但这会儿被扰乱的情绪已经又沉静了下去。
"尤克罗尼，摩尔加克，塔姆！"
杰斯高吼出拆解黑暗的咒语，牵动暗影撕扯最近处那个吼叫着爬行的血肉兽，这些从虚空乃至噩梦中行走出来的寄生怪物本身就是结块的暗影血肉，在术士的暗影拆解下几乎难以抵挡，很快就在刺耳的最后狂吼中飞溅出恶臭脓血，散进风雨里。
被拆解的血肉兽的虚空能量被杰斯抽取重新化为法力，接着被用作下一个咒语，就这样连续数个爬过来的血肉兽都被杰斯当空撕碎，然而尖叫声一浪更高过一浪，眼见着墙壁上越来越多的血肉兽蜂拥而至，甚至身后的门里都有体型硕大的血肉兽扑了进来！
这些怪物摆动着身下的触手和湿滑的手臂发狂地向前爬行，一边啃噬撕咬想要阻止杰斯的施法和卡德加的仪式，但有莫洛菲尔守在身边作为最后一个防线，无论多少血肉兽靠近都被轻松斩杀，红龙之焰烧过的天启灼得它们蜷身嘶叫，燃烧着落进深渊.
"走！"卡德加大喊了一声，杰斯抬起头望过去，白雾中阶梯已经成型了。
大法师率先跳上台阶，莫洛菲尔拽着杰斯直接离开了血肉兽的包围攀上台阶，三个人不再跟这无穷无尽的血肉兽纠缠全力向上跑去。
血肉兽的嘶吼声仍然在耳边响起，但迷雾越来越浓遮蔽了视野，让人看不清楚周围的状况。
这条阶梯比想象中的长了许多，一开始三个人只是为了迅速摆脱那些血肉兽，尽可能地爬高。但逐渐的，卡德加自己也开始有些觉得不对劲了。
刚才我们看到的有这么高吗？"杰斯问。
卡德加没有回答，此时他们就像是身处一个没头没尾的空中梯道一样，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来处卡拉赞的墙壁，也看不到上面的尽头了。
没过多久，连血肉兽的声音都听不到了，这些怪物的攻势如同潮水般褪去，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三个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情况，杰斯甚至试着想要用元素语呼唤火焰的帮助，但元素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他觉得卡拉赞的扭曲空间大概是彻底隔绝了元素之力的时候，白雾里突然隐约亮起一片朦胧的火光。
等等，这不可能是..
火光迅速变亮，一股热风推开浓雾，卡德加和莫洛菲尔也都一下子注意到了这靠近的异象。
然而还没人来得及问出一句"这是什么"，一声突然的狂吼瞬间响彻整个空间！
"别是那头龙..."大法师憋了一肚子气嘟曦着，杰斯已经伸手去摸火焰防护药水了。
第1446章 生命精华的余火
浓雾里的烈焰骤亮，伴随着一声呕吐般的狂吼，无数拖拽着黑色烟尘的血红烈焰倒洒在了阶梯之上，卡德加立刻祭起一个强大的火焰防护结界将所有人罩在其中，这倒下来的火墙被结界的外壳推开了一部分，但仍有一部分泼洒在阶梯上，脚下开始不住地晃动震颤。
燃烧着的魔影掠过白雾飞远，伴随着一声声听不清楚的呢喃，一时间整个阶梯都燃烧了起来。
卡德加挥着法杖将眼前的烈焰驱离，一边喊道："我们快走！"
杰斯祭起法师护甲，和莫洛菲尔一起加速向上攀爬，卡德加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火焰的魔影离去的方向，说："在卡拉赞的仆人之间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那就是这座塔的周围一直盘旋着一头不死的恶龙！"
"巫师，高塔，恶龙，再经典不过的搭配了，所以我一直把这当成是那些年长的仆人们为了吓嘘年轻人编造出来的故事。还是说，这也是幻觉？就像是外面那条河一样，杰斯，你能判断得出来吗？"
杰斯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这里真的有一头"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