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是在想。"杰斯停住脚步说："有没有可能诺森德的死灵魔法，本就是基尔加丹，或者其他燃烧军团的恶魔，例如纳斯雷兹姆们的手笔？会不会这本来就是他们入侵艾泽拉斯计划的一部分。"
卡德加望着杰斯看了一会儿说："让你这么一联系，我就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可能性了。"
"我也只是猜测。"杰斯说。
"一个合理的猜测。"卡德加说："等回去之后我会找从诺森德回来的法师们整理一下证据。"
两个人一路聊着，前面那抹模糊不清的影子已经越来越近了。那确实是一座塔，一个尖锐的影子，刺进了昏沉的暗夜。
第1443章 不止一个门
夜空下基本看不到月光，视野里几乎是一片漆黑。
杰斯，卡德加与莫洛菲尔离开荒林，顺着一条土路步入一座已经化为废墟的小镇。
走到这里不知道是因为常年无光还是魔法的影响，气温已经冷到了极点，这会儿甚至还下起了小雨。
卡拉赞之塔的阴影耸立在道路尽头最远处的山坡之上。铁栅栏和树丛的掩藏后，高大的塔身与其下深灰的鳞恂怪山，高处不知道是浓云还是更深沉的什么黑色的事物搅成一团，雨幕里就变得更加模糊了，只能勉强看得清楚轮廓·
很多年前，远在黑暗之门开启之前，甚至是古拉巴什战争和豺狼人战争之前，卡拉赞只是南方王国境内一个小镇名字。这个镇子依托着艾格文的法师塔而发展起来，因为经常有世界各地的贵族和高阶巫师造访这里而兴盛，闻名整个七大王国。
但随着艾格文的失踪，尤其是麦迪文继承了这座塔之后，卡拉赞和这个小镇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神秘。后来仿佛只有那些心术不正的贵族或者法师才会来到这里，与那位"卡拉赞的领主"聚会，甚至结交为友....不管怎么说，与这个地方有关的一切名字好像都成了外界不愿意提起的禁忌。
这个镇子比杰斯想象得大得多，他之前听说过卡拉赞塔下有一座小镇，也能从地图上看得出来逆风小径这片山谷里有数个镇子，而塔下的这个是最大的。
真正走进这里之后他吃了一惊，这座镇子看起来规模跟湖畔镇差得不多，数条街道，城镇中心，集市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座小教堂。
只是有不少废墟建筑看起来不像是被卡拉赞的爆炸摧毁的，更像是远在卡拉赞爆炸之前就已经被抛弃了很久似的。不过这也不令人意外。
麦迪文住在这座塔里的时候确实时常外出帮助附近的镇民和村民，且态度和蔼包容，但这也无法扭转他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恐怖名声。例如站在暴风城的城墙上一个魔法毁灭了古拉巴什巨魔的先锋军团，在成年之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人格分裂，精神失常，魔鬼附身。
就好像是你心里清楚知道一座核电站能造福千家万户，但也会觉得定居在附近没法安心。
而眼前的场景也证明，提前搬离这里的那些居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杰斯虽然用肉眼看不到鬼魂，但依然能感觉到这整个镇子仿佛都浸泡在愤怒，绝望和迷茫里，让行走在其中的人有些窒息。
而远处那座塔就更难以直视了，那团浓稠的巨影甚至让杰斯想起了萨格拉斯权杖在德拉诺纠结起的那些巨大的漩涡，扭曲虚空与空间的通道扭成一团，互相纠缠。
然而比起恶魔们输送军队的通道，卡拉赞则更加混沌，难以理清。
无穷无尽的黑暗能量好像时时刻刻渗透着旅行到这里的人的精神，企图把他们的意识和情绪全都搅乱成与这整个山谷一般无序的暗雾。
如今的杰斯当然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维持自己的理智，但如果是换成一个普通人，是绝不可能再正常地返回去走出逆风小径的。这也是为什么尽管当初杰斯编造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看到了那个兽人术士的尸体，尽管谎话编得到处是错漏也没人质疑。来到这里的人如果把经历说得逻辑通顺前后一致，恐怕才是有问题。
卡德加回头看了一眼杰斯的眼神，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感受似的低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你们一起来。"
杰斯和莫洛菲尔对视了一眼，尽管他觉得这可能有些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三个人穿过无人的街道走上高坡，拨开凌乱的树丛踏着杂草丛生的湿滑石砖，逆着石缝间湍湍的雨水溪流来到卡拉赞庭院的栅栏前。
在一片片倒塌的断墙和石头间，卡德加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容易通过的破口，带着杰斯走了进去·
然而几个人没进去多久，前面突然晃过一阵光亮，将张牙舞爪的昏暗树丛照明。
莫洛菲尔很快隐匿进入暗影，卡德加和杰斯则向旁边的断墙躲了躲，光亮晃荡着越来越近，同时传来一阵阵谈话声。
四个人互相低声说着什么从庭院中间穿过，朝着远处的马既方向走了过去，其中一个人正在拨弄着手里的提灯，那盏灯的光亮无比微弱，
但在这雨夜里的卡拉赞，也显得足够刺眼了。
这些人都披着厚厚的斗篷，看不清样貌，但绝对都是活人。
只是杰斯从他们身上几乎看不出任何一点魔法存在的痕迹，从卡德加略有些意外的表情上来看，他也没预料到这群人的存在。莫洛菲尔没有来得及提醒杰斯，说明她也没有感觉到这几个人的魔法气息。
但是按理说能来到这里的，还能保持原本理智的应该不可能是寻常的旅行者或者宝物猎人。
从这里已经能看到卡拉赞半掩着的正门了，庭院里的道路最深处，枯萎的藤蔓像病态的血管一样从门缝里钻出来，一直延伸到周围的墙壁上
卡德加和杰斯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这四个人不仅没有离开，甚至又有两个人从卡拉赞的侧门里迎了出来加入了他们。
这两个人一个是精灵，一个是人类，他们面朝着四个人手里的提灯，在雨里也能看得清楚面貌。这时卡德加皱了皱眉悄声说："就是紫罗兰之眼...我认识那个精灵。该死，我们先离开这。"
杰斯点了点头跟着卡德加离开庭院，雨下得越来越大，风声与树林晃动的声音时强时弱互相遮掩着，三个人找到一个破损的走廊里避雨。
卡德加低声说："艾格文利用卡拉赞的力量搜索泰洛古斯的坐标，引发了黑暗能量的进一步扩撒，这些紫罗兰之眼的成员肯定也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不管他们从塔里找到了多少成果，至少准备工作做得不错。他们很清楚想要安全地进入塔里，首先要做的就是放低姿态，不要惊动里面的任何事物...这几个人肯定利用了提瑞斯法议会的某种法力掩藏手段，真是够彻底的，差点让我们直接跟他们正面撞上。他们在麦迪文死后基本上继承了提瑞斯法议会的遗产，还是不能小看他们。"
莫洛菲尔抬头看了一眼黑塔高处破损的窗户问："我们能不能直接上去？"
"不能因为你找回了自己的翅膀就总想要找个机会把它们利用起来，莫洛菲尔女士。"卡德加抬起眼睛瞄了一下，然后注意到莫洛菲尔扫兴地斜了他一眼，只能无奈地解释道："至少现在不是你的双翼派上用场的时候....因为想要进入这座塔里只能走门，相信我吧，否则你会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进入的是什么地方，到时候甚至没有机会后悔。没办法，看来只能等他们离开了。"
"等紫罗兰之眼的人离开卡拉赞？"杰斯靠在一旁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那要冒着被他们发现的风险溜进去？"卡德加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小人走路的样子，说："我不打算在卡拉赞以及附近动用闪现术，传送，位面隐形之类的空间转化魔法。莫洛菲尔女士有自己的阴影遁形，而我们两个就只能依赖各自小时候偷鸡摸狗的经验了。一旦被抓住，杰斯，我们两个就谁也说不清了。你的空闲日子，我的清白就全都跟着一起完蛋了。"
"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损失。"杰斯低声嘟囔了两句。
卡德加咂了咂嘴，没说什么。"要不...后门？"杰斯提议道。
大法师正往庭院那边张望着，听到杰斯的话慢慢地回过头来问："你竟然知道卡拉赞有个后门？"
"我不知道。"杰斯一脸无辜地说："但是这么大的像一座城堡一样的法师塔，能连个后门都没有吗？又不是伊尔加拉塔。"
卡德加搓了搓胡子，用大拇指戳了戳身后说："那跟我去看看，我也不确定那里还能不能走得通了。"
第1444章 口令
作为一个上辈子带过不知道多少卡拉赞团的老团长，杰斯对游戏里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这群紫罗兰之眼的密探逼得他们几个不得不走后门反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因为卡拉赞里绝大部分的恐怖灵魂都徘徊在大门附近，那些贵族宾客，致命仆人，尤其是卡拉赞的管家莫罗斯。
虽然杰斯已经对付过不知道多少或强或弱的灵魂了，但也不想在卡拉赞这座塔里跟它的原住民纠缠上。
只要走后门，就能越过这些宾客直接前往更高层，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抵达图书馆，也就是"馆长"统治的地方，这样要轻松许多。
当然，这也都是游戏里的经验。卡拉赞看起来跟游戏里有些不一样，规模更大，更加复杂，到处都是石柱，高墙和破败的庭院，黑夜的雨幕里看不清楚高处。
不过从卡德加这么痛快地答应寻找后门来看，他应该也同意这样走会更轻松一些。
大法师带着两个人离开庭院，绕过一道高墙，走着走着他突然猛地刹住脚步，后面跟着的杰斯一个不慎撞到他身上，卡德加"哎哟"一声向前晃了晃身子，手里甚至都已经飘出一丝奥术光芒了。
"慢着..."他伸手拦住后面，指了指脚下，杰斯才注意到原来这里是一片如同被撕裂开的伤口一般的悬崖。
悬崖之下是一条窄河，在倾盆的大雨里奔腾着翻起水花，一直延伸到看不清楚的漆黑峡谷深处去。
杰斯感觉自己记得这个地方，要进入卡拉赞后门需要越过一条河，虽然这条河跟游戏里的区别相当大就是了。
"你确定我们走对了地方吗，卡德加？"
"应该没错。"卡德加怀疑地说着，同时心有余悸地抬头瞄了一眼高塔又望向对面黑漆漆的冷墙，说："但我不记得这里有条河..
"上次你跟艾格文女士来的时候没看到这条河？"杰斯问。
"你觉得我跟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之一同行的时候敢有心思关心旁边有什么吗？"卡德加说："而且我们没有走这边，那时候紫罗兰之眼的人都去了石堡，没有那么多法师在这里看着。"
"那我们直接过去。"杰斯笃定地说。
"我们不是要进塔里吗？"卡德加问："你要过河干什么？我觉得我们应该往那边再看看，或许是我记混了。"
"你以前在卡拉赞生活过，但是不记得这里有条河..."杰斯指着不远处的小镇废墟说："那段时间你应该经常进出这个地方，对这个镇子应该很熟悉了，你会忘记镇子旁边一整条河的存在吗，卡德加？"
"不应该。"卡德加的神情镇定了许多说："所以你觉得这条河是这座塔营造出来的暗影幻象？你觉得呢，莫洛菲尔女士？"
魅魔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脚下的这条河，于是卡德加又望向杰斯。
"我不知道。"杰斯说："但不管它是什么，都值得去对面瞧瞧。"
"现在你是我的黑魔法顾问，杰斯·塞索。"法师低声说："我听你的。"
"那么莫洛菲尔，带我们两个过去。"杰斯抓住魅魔的手说。
"呵，所以我的翅膀派上用场喽，大师？"魅魔斜了一眼大法师问。"是的，有劳了，莫洛菲尔女士。"卡德加整了整兜帽说。
恶魔一只手从背后拽住卡德加的腰带，带着杰斯直接跃出悬崖，她扇动着魔翼在河流上空划出一个弧线，穿过雨幕稳稳降落在对面将两个人放下。
卡德加扶着额头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两个人顺着坍塌的高墙离开崖边走了一段时间的下坡，卡德加突然整个人一激灵，就像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似的，然后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手边的高墙。
片刻后，他又回头看了看他们来时的那一边，那些高处的浑浊黑影，逐渐皱起眉头。
"真是要了命了，这真的是....我离开这座塔的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真的是那座塔的一部分，我还记得这个塔楼呢，那时候我还经常从这里进来打扫这座楼！不过，对于那条河到底是不是暗影产生的幻觉我还是持保留意见。"
杰斯当然也不知道游戏里存在的那条河到底是不是一种逆风小径的幻象，听着卡德加的描述，张望着这里的怪树和残垣断壁，连他都感觉到有点背脊发凉了。
"如果真是这座塔创造了这个幻象之河阻止我们前进，或许这说明它不愿意让我们进去。"莫洛菲尔轻声说。
杰斯和卡德加同时望向这个恶魔，莫洛菲尔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微笑说："我只是猜猜它的心思而已。"
"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了.."卡德加耸耸肩说："跟我来吧，进入卡拉赞的后门就在这栋楼里，我们离得不远了。"
这栋废弃塔楼的正门已经消失了，而且不是被拆掉，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炸碎了，还残留着一些碎块，大概就是卡拉赞的爆炸。
术士跟着法师恶魔踏入其中，立刻就听到呜呜的尖锐风哨声。顺着楼梯一路旋转着向上，经过几条走廊的时候，雨水时不时地从裂缝里消进来打在脸上，冰冷的刺骨。
这个楼到处都是破洞和裂痕，楼梯也塌断了一部分，剩下的还坚持着的好像随时都要彻底垮塌似的。
然而表面上看起来岌岌可危，杰斯却完全不担心。
毕竟这是守护者的塔，他心里总觉得就算是暮光之刻到来了，卡拉赞也毁不了。
卡德加每进入一道门的时候先摆好一副"对不起打扰了"的表情，好像门后就站着他的老师似的，弄得杰斯跟在后面也一直紧张兮兮的。
走上一个露台进入下一部分的时候，杰斯才好像把上辈子的记忆勉强跟这里稍微地对照起来。
直到爬了不知道多少层，最后卡德加来到一间房的深处推开一扇铁门，冷风和雨水突然灌入进来。
杰斯眨了眨眼仔细往外面看去，摆在面前的是一条狭窄的，没有任何栏杆防护的窄石桥，窄到连并行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勉强，简直就像是山贼在山顶上设立的某种阻碍外人进攻的通行关卡似的。
桥下一片漆黑，除了落下去的雨水什么都看不清楚，尽管杰斯知道自己就算是失足跌落，旁边的恶魔和法师也会救自己，但还是觉得一阵担心。
石桥的对面就是卡拉赞塔的侧墙，一道铁栅栏门横在门洞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记忆就在这一刻突然落了回来，是的，就是这里了。
卡德加指了指便直接走了上去，杰斯跟上，恶魔跟在最后。
这里的狂风暴雨实在是太大了，走在上面感觉随时都要被直接吹飞进黑色的深渊里去。
三个人像是走钢丝一般的挪到对面抓住铁栏杆，杰斯看了一眼收拢着双翼稳稳站在桥上的魅魔，回过头来顶着风号声大喊着问道："你有钥匙吗？"
"没有！"卡德加喊道。
"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