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卡拉赞确实是个诡异又难懂的地方，但这是不是也太乱了？琢磨了好一会儿之后，杰斯试探地道："帮我个忙，卡德加。"
"帮你用交感追踪艾格文。"卡德加低着眼睛一边翻着书一边说。
"被你猜到了。"杰斯小声说。法师抬起头，把书扔在一边。
"布瑞尔人杰斯·塞索！血魔追猎者，深渊领主的终结者，击败黑龙公主的勇士，死亡之翼的毁灭者，洛萨之子的恩人，联盟远征军的救星，击碎萨格拉斯权杖的利剑，欺诈者基尔加丹之敌，提尔的保护者，伊尔加拉塔主，温蕾萨·风行者领主的好丈夫...未来的丈夫！"
他吹着胡子一口气将这一大串东西说完，瞪大了眼晴挺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想弄死我不必那么麻烦！拿起你的宝剑对着这里来一下，这样利索得多！"
"你知不知道艾格文可能是历史上存在过的，最擅长反追踪的法师？！我甚至不必加'之一'！"
"我知道。"杰斯低着头说："你之前说过了。"
看着对面这个术士的模样，卡德加均匀地做了几下深呼吸，平静地拿起旁边一个空玻璃杯，送到嘴边的时候里面已经盛满了葡萄酒。
"巧合的是。"他抿了一口说："我正好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追踪的法师，嗯，之一。更重要的是，谁叫你是杰斯·塞索呢，说到底我还欠你一条命。"
"谢谢，卡德加，我会记住的。"杰斯点了点头说。
"但前提是只能在这座塔里，杰斯。"卡德加伸出手指在头顶上画了个圈说："不止是因为她在这里面施过很多法术，追踪她相对更容易，也因为如果艾格文真的在这里面，那说明她可能真的是想见你，那我们找她就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至少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我可以说我是被一个邪恶的术士胁迫的，希望看在她儿子的份上...咳。"
"如果能平安离开这座塔到外面去，也就意味着艾格文本来就没想着对我怎么样。"杰斯补上他的话道。
"确实如此。"卡德加说。"听你的。"杰斯说。
"那我们从寻找艾格文留下的踪迹开始。"卡德加拍拍身上书籍落下的灰尘，起身说："跟我一起去找馆长。她跟馆长聊过天，而且听起来还挺轻松的，可能会忘记擦除自己的痕迹...但也别做太多指望。"
第1463章 指向混乱的源头
馆长伫立在巨大的黑色猫头鹰雕像前，凝视着其绿宝石般的魔法眼眸。不知道是在检查它有没有受损，还是在单纯的欣赏。
他的体型在将近两层楼高的雕像前显得格外挺拔，却又在高耸的展览厅之顶的衬托下变得单薄。
杰斯知道，就算是抛弃那些旋转梯，阶梯，剧院，宏伟的宴厅...单看这座展览厅的高度，也差不多能占据卡拉赞外面那个塔楼的一大半了
越在这里面旅行，他越觉得卡拉赞之塔本身其实不是一座塔，而是一个通往异空间的传送门。
"你打算怎么跟馆长提艾格文的事？"杰斯问。
"是你打算要怎么提。"卡德加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馆长是个绝佳的目标。奥术魔像是靠奥术驱动的，它的智慧，它的行动力的来源都是奥术魔法，而它在记录与艾格文有关的所看所想的时候，必然就会收集一些艾格文本身的法力，这是不可能避免的。"
"她对馆长拥有跟麦迪文一样的权限。"杰斯说："她不能进行抹除吗？"
"肯定能。"卡德加说："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我们之前跟馆长谈过了，它还记得艾格文。或许是因为她忘了，或者不在乎，也可能是由于担心干预馆长的记录会导致它出现不可控的后果。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的机会。"
"所以，你去跟它交谈，尽可能地让它提及与艾格文有关的信息，我来专心收集痕迹的特征。"法师搓了搓手指说："收集魔像的记录跟收集普通的魔法痕迹非常不一样，所以我必须集中所有注意力来捕捉奥术能量记住，尽可能地不要让它跟你'无可奉告'，这种级别奥术魔像的拒绝就像一次法术反制，对于记录魔法痕迹会有很严重的负面影响。"
"你在巫师圣殿里学习过奥术魔像有关的知识吗？跟其他的奥术魔像交流过吗,学徒杰斯？"
"据我所知，没有。"杰斯说。
"嗯。"卡德加说："也没办法，至少你还能对话，搜集奥术痕迹是只能由我来做的。"
"那你别期待太高。"杰斯说。
"我期待太高？"卡德加说："我盼着你问不出什么呢，你以为我很想见到艾格文吗？"
杰斯捂着嘴咳嗽了一声，整整斗篷朝着馆长走了过去。"早上好，馆长。"他抬起头来说。
"现在是深夜，杰斯·塞索先生，卡德加先生。晚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馆长转过上半身，平静地回应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富有磁性。
"能不能跟我介绍一下艾格文女士，馆长先生？"杰斯问。
馆长的双眼闪烁了一下，说："艾格文，洛丹伦人，根据不可靠的信息来源于提瑞斯法守护议会成立第1727年出生于王城，前任提瑞斯法守护者，前任提瑞斯法议会领袖."
卡德加在旁边轻轻摇了摇头，大概是想说这样没什么用。
杰斯也能猜到为什么不行，因为这些信息是从图书馆的记录里提取出来的，而不是跟艾格文本人的行踪痕迹相关。
"四十六天前，艾格文女士来到了图书馆。"杰斯试着说："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段时间，图书馆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发生？"
"无可奉告。"馆长回答。
"与艾格文女士没有关系的事情。"杰斯试着说。
这次馆长沉默了，不再给出回应。杰斯觉得不太对劲，便不打算再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了。
卡德加也皱了一下眉头，准备施法的手势也放下来了一点，这次谈话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馆长，你还在听我说话吗？"杰斯问。
"晚上好，杰斯·塞索先生，卡德加先生。"馆长僵硬地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友善语气，"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这时卡德加的表情不太好看了，杰斯也感觉他似乎触及到了一些不应该触碰的东西，再来几次"无可奉告"，可能就要危险了。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跟馆长的交谈，心想着必须换个方向了。
"关于旋转梯的那两个奥术魔像，你找到了他们失去联系的原因了吗，馆长？"
"暂时还没有。"馆长回答道。
"艾格文女士承诺要帮你修复这座塔里的奥术魔像，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可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损坏？"杰斯又问。
"艾格文女士认为这是她的责任。"馆长回答道。
杰斯抬起眉毛看了看旁边的法师，卡德加也跟着认真起来。
馆长继续道："她认为她必须帮我修复奥术魔像的损坏，以免魔法的失控继续波及到图书馆。"
力量的失控？
杰斯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麦迪文的复活。
难道艾格文在卡拉赞里尝试复活麦迪文结果出了岔子，所以才把卡拉赞弄成了现在这样？
杰斯挪了挪嘴唇，组织着语言，想着尽量不再触碰到馆长的"无可奉告"。
他观察着馆长头上两个奥术眼睛的能量变化，问："我是否有权限得知关于这次失控的魔法的类型？"
"没有合适权限。"
馆长回答道，虽然是拒绝，但这次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其体内魔法的波动也算稳定。
"那么，我是否有权限得知....这次所谓魔法失控的地点？"杰斯故技重施道。
"没有相关记录，杰斯·塞索先生。"馆长回答道。"没有记录，为什么？"杰斯问。
"可能是因为这次失控事件的源头并非发生在大图书馆，馆长保护的区域。"馆长回答道。
"感谢你的告知，馆长。"杰斯应道。
旁边卡德加已经闭上双眼，应该专注于捕捉奥术能量的痕迹了，现在这个谈话方向是没问题的。
杰斯感觉自己算是稍微得逞了，他琢磨了一小会儿，继续道："据我所知，艾格文女士已经暂停了修复工作。所以，卡德加希望我和他能接替艾格文女士，完成对卡拉赞塔的奥术魔像的修复。"
"卡德加先生是卡拉赞的学徒，而杰斯·塞索先生是卡德加先生的好朋友，馆长欢迎一切友善的协助...."馆长的语气明显又温柔了许多。
"既然我们已经是修理工了。"杰斯试着说："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所有故障的奥术魔像的位置？"
"那么.."馆长的奥术眼睛闪烁几下，突然又冰冷地道："访问被拒绝."
"抓到了。"卡德加睁开眼睛将一丝奥术能量握进手心。
"感谢你的帮忙，尊敬的馆长先生。"他向馆长鞠了一躬道。但馆长没有给出反应，只是把上半身转了回去。
"这就成了？"杰斯惊讶地说："我还以为又被堵住了。"
"我说过了，这方面我算得上是顶尖好手了。"卡德加说："但你也干得不错，杰斯，你根本不像是从来没跟奥术魔像说过话的见习法师。"
他没说什么，跟上这个法师穿过展览厅往图书大厅快步走去，然后问："馆长的意思是，如今卡拉赞的一切混乱都是艾格文造成的？"
"似乎是，而且听起来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卡德加回过头来说："如果这真是她做的，你觉得那个失控的魔法，原本是打算干什么？"
杰斯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说："等我们找到那个源头就知道了。"
回到图书馆里，卡德加朝着眼前的阶梯和厅堂念了个咒语。但他仔细摸索了好一阵子，最后也只是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手里的一丝淡金色的奥能自言自语道："什么都没有，难道我捕捉的不对？这不可能."
"馆长说那个力量的失控并没有波及到图书馆，所以这里的奥术魔像都是正常的。"杰斯说："会不会离开图书馆能更清楚一些？"
"有可能。"法师说："我们去旧书区那边，叫上你的莫洛菲尔女士。" 两个人原路返回进入埃兰之影看守的旧书区与莫洛菲尔会合，再找到那个通往旋转梯间的门，发现也就是走了几个书架拐角，没有几分钟的路。
没想到这么短的距离，之前就像是翻山渡海，过关斩将...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入旋转梯，杰斯谨慎地保持安静，看了看上下的楼梯，听着声音，确定没有失控的奥术魔像巡逻，然后回头看向卡德加。
然而法师已经仰着头凝视着上面的楼层，一动不动了。"怎么回事？"杰斯悄声问："还是没有任何痕迹吗？""正相反。"卡德加说："全都是无比明显的痕迹。"
"奥术能量的流转很清楚，而且分割成了数个....大概是来来回回，施放不同类型的魔法导致的，从这里一直到高处。"
"你不是说艾格文做事很谨慎吗？"杰斯问。
"我不知道，杰斯，现在我不知道了。"卡德加喃喃道。"那。你还打算帮我跟着痕迹上去看看吗？"杰斯问。
"当然。你没发现吗？我们两个的目标已经合而为一了。"卡德加说：我打算修复奥术魔像们，让他们帮我重整这座塔的秩序。而现在看起来导致这严重混乱的..就是艾格文女士的魔法，这也正是你想要知道的。"
第1464章 观星的残影
随着旋转梯一路向上，经过几个宽但无比阴暗的，仿佛被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藏书厅。尽管没有再遇到什么鬼灵，或者游荡的失控奥术魔像，复生骸骨之类的东西，但杰斯也觉得周围愈发的诡异。
那种感觉就像是刚进卡拉赞的时候，遇到的那群血肉兽突然褪去的时候一样...此时的安静不意味着真正的安静，而是有着更加可怕的危机正埋伏在前头，而这并不是单纯的预感，毕竟法力的痕迹这么的清晰。
卡德加靠着分辨这些痕迹的强弱一路在曲折复杂的阶梯和通道之间穿梭，两个人最终来到了一个向下的阶梯下，停下了脚步。
下面是一座相当漂亮的大门，上面画着与聂拉斯·埃兰所在的旧书厅里天花板上相似的星象图，只是变成了彩色。
彩色的星辰与轨迹与灰白色的大门相衬，显得又神秘又精致，如果不是感觉到了门后可能有什么，杰斯倒愿意停下来细细欣赏一番。
"观星大厅。"卡德加说："一个我听说过无数次，但没有真正来过的地方。"
杰斯点了点头，原来这里就是观星大厅。
在游戏里，卡拉赞的上层比这里要魔幻得多，到处都是浮空的阶梯和桥道，在其中穿梭仿佛真正进入了某个星界法师的城堡，观星大厅就位于最深处。
这里要闭塞一些，所以杰斯一下子没意识到他真的来到这个位置了
尽管这一路上，从中庭的栏杆往下面图书馆和展览厅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那些满天浮动着的，鬼魂般的奥术灯火，也足够震撼了。
在另一个时间线，观星大厅里的居者不是什么占星师，也不是什么星象学者，而是一头虚空幽龙。也就是杰斯在龙喉要塞里击败的那个，被祖鲁希德"养大"的可怕虚空生物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