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更何况，你是希望再冒出一个威胁，需要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动用毁灭药水才有可能击败，还是更希望这类危险的药水永远派不上用场？”他问。
“别用这类问题拷问一个炼金师，杰斯·塞索。”厄苏拉没好气地说着，灌了好几口葡萄酒说，“你不如问问自己，如果哪天温蕾萨·风行者领主要你把莫洛菲尔女士赶出风行者的宫殿，否则就不跟你结婚，你要怎么选择？”
杰斯被喝到一半的酒液狠狠地呛了几下，缓了好久才说：“风行者家族没有‘宫殿’。”
厄苏拉看热闹般地哼笑一声说：“话说回来，等黑石塔的事解决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回家睡觉。”杰斯毫不犹豫地说。
“什么？”厄苏拉抬起眉毛说，“这就是暴风王国最臭名昭著的‘黑巫师’的最终目标，回家睡觉？”
杰斯拍了拍肖尔给他的钱袋说：“钱赚到了，我爸妈也来了暴风城，伊尔加拉之塔的装修也已经完成。如果不能抛开一切，舒舒服服地躺在塔顶，看着石堡森林的美景睡大觉，这些那岂不是都浪费了？”
厄苏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这么一边喝着酒，一边微笑着看着这个年轻男人念叨着。
下午，跟厄苏拉在前往法师区的城门洞口分别，杰斯顺着运河边一路向北，朝着父母家里去。
远远地看到那个河边的独栋屋，杰斯就感觉比父母住进来之前多了几分生气，这才算是真正地变成了一间漂亮的小别墅。再加上河对岸光明大教堂作为背景，有运河上波光粼粼的景色陪衬，这间屋子看起来比花园区那些小楼也差不到哪里去。
杰斯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亨妮在马厩里梳理阿尔娜的毛，听到杰斯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立刻笑着招了招手。
“杰斯，你来了！”
“为什么不是维克照顾她？”杰斯掐着腰看了一眼家里窗户上亮着的灯光说，“所以他就负责骑着马出去遛弯，你负责照顾？”
“维克受了伤，杰斯。”亨妮喘了口气伸展了一下双臂，扶着腰说，“平常这活我想抢都抢不过来呢。”
“我这才出去几天？”杰斯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鱼人。”亨妮说，“维克那天跟着战士公会的几个人，跟闪金镇的几个卫兵去水晶湖边寻找两个失踪的巡逻兵，结果遇上了鱼人围攻……”
亨妮话还没说完，杰斯就转身冲进门去，正看到维克浑身绷带坐在桌边，正端着一杯红酒就要往嘴里送。
杰斯一把将小酒罐夺过来问：“你怎么回事，受伤了还喝酒？”
“你懂什么。”维克瞪着眼睛，梗着几乎难以动弹的脖子说，“红酒对身体有好处，牧师和药师们都是这么说的，可以帮助我的伤口修复。”
“洛丹伦的牧师和药师们这么说的吧，嗯？”杰斯将酒一口喝光，把空罐子摆在桌上说，“他们不这么说，希尔斯布莱德的葡萄庄园岂不是都要关门了？”
“味道怎么样？”维克问。
杰斯咳嗽了一声说：“还行。”
“所以还得是希尔斯布莱德的庄园葡萄酒。”维克咂咂嘴说，“这边的味道都不对，说是达拉然附近的葡萄，我看都是从北郡山谷里运出来的，根本就没有那个北方泥土的风味。”
刚走进来的亨妮笑了笑说：“让他喝算了，很难说对于这个笨蛋喝酒和生气哪个更不利于伤口恢复。”
“那到底怎么回事。”杰斯问，“你让鱼人砍伤了？”
“你该去问问那些鱼人怎么样了，小伙子。”维克装模作样地拍了一下脑袋说，“哦，我差点忘了，他们都被挂在治安官那晒成鱼干了，说不了话了。”
杰斯简直要被这个家伙给气笑了。但看到父亲这么精神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也就松了口气。而且听母亲说的，他受伤好像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到能走路喝酒，估计伤得也不算严重。
虽然能感觉得出来，父亲对于离开洛丹伦来到暴风城一直有一点不大不小的怨念。但他此时好像比在提瑞斯法的时候更精神了，状态也更年轻了。
杰斯知道为什么，维克·塞索从小就是个喜欢打架的家伙，加入敦霍尔德的骑兵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反倒是后来结婚了，回到王城担任卫兵队长，虽然待遇更好，危险更小，但他却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似的，整个人也变得颓废了一些。
现在来到暴风城，没有了职位束缚，能跟着战士公会进入艾尔文森林狩猎，反倒是让他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对于一个能跟阿曼尼猎手和纳迦女巫周旋的老骑士来说，一群鱼人、狗头人，甚至豺狼人也实在是称不上什么致命的威胁。或许杰斯也应该像当初父母放他前往暴风城的时候一样，别太过于担心父亲自己的“事业”了。
想到这，他也就不再纠结了，干脆坐到一边。维克在旁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是如何以一敌四，同时面对数个方向的精锐鱼人战士的围攻的。亨妮一脸的崇拜，但内心的不耐烦在杰斯眼里都快要溢出来了，估计也是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在家里坐了一会儿，杰斯很快就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劲。
当然，这不是什么负面的不对劲。他离开午夜之后，特意等午夜身上残余的不祥气息基本散去之后才来的父母家里。刚刚在门外好像还有点不明显的残存，但是这刚进门坐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强行驱散了似的。
这时，他发觉这不对劲好像是屋子里的某种不明显的花香，说不出名字来，但莫名的熟悉。
“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味道？”他问。
“被你闻出来了。”亨妮得意地指了指楼上说，“上去瞧瞧。”
母亲带着杰斯走上楼进入一个狭小的房间，一阵阵温软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人如同置身于没有腐败腥臭味或者虫子怪味的花园里。
一盆杰斯从来没见过的花朵正在窗上的花盆里……说是花盆其实有些不合适了，这所谓的“花盆”，实际上是从窗台上的木头上生长出来的一团交错缠绕的根系，这些根系托着一盆颜色略深的土壤，那朵金黄色的漂亮花朵就从其中生长出来。
这花的样貌如此虚幻，就像是一抹金裙舞者的影子一般存在于另一个位面。杰斯禁不住伸手触碰了，拨弄的它稍微颤动了一下，它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见到这朵花的时候，杰斯也同时意识到，从外面见到的这栋屋的“生机”，绝不只是父母带来的人气，也有这个东西的原因。
“索拉女士的礼物。”亨妮微笑着说，“她说这朵花叫‘提纳克丝’，会对我们的健康很有帮助。”
杰斯看着母亲，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这明显就是翡翠梦境的花，在这里是索拉用生命之力“喂”起来的。
虽然很感激索拉这么照顾自己的父母，但弄这么个玩意到暴风城来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第1495章 赌上血统的对决
清晨，杰斯迈步前往索拉的居所。抵达时，索拉正静坐在楼下庭院的台阶上，凝视着高耸的树木，眼神有些迷离。
杰斯悄然走近，望着索拉眼中闪烁的月芒，轻声问道：“那些树在诉说什么？”
索拉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杰斯：“啊…杰斯，没说什么。我只是在聆听它们的闲聊。法师区里还有很多树，觉得暴风城就像是一堆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石头呢。”
“我只知道我父母家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朵只存在于翡翠梦境中的花，你有什么线索吗？”杰斯侧过头来询问。
“啊，你说那个。”索拉略带羞涩地说，“那并不是梦境里的花。梦境中的花朵几乎不可能在现实世界的艾泽拉斯出现，杰斯。那其实是生长在梦境之门附近，位于梦境与现实边界的花朵。它们被梦境之力滋养，对人的健康、伤病的恢复大有裨益，也能驱散暗影与死灵能量，正适合用来保护你的爸爸妈妈。”
“不受我的伤害？”杰斯补充道。
“也不能说得那么直接。”索拉忍俊不禁，“但也差不多。”
杰斯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谢谢你，那真的是非常珍贵的礼物。”“我记得我答应过你要祝福你父母的屋子，”索拉说，“但是祝福魔法的时效维持不了太久，还是这样一朵花更持久。对了，我联系上温蕾萨了，在梦境里…我看到她了，然后把格瑞德的邀请，还有我们即将前往达拉然的事告诉了她。她说她很快就离开梦境，前往达拉然与我们会合。”
“她怎么样了？”杰斯关切地问，“她还好吗？”
索拉回答：“我能感觉到，她正在母树加尼尔的庇护下…我想，她已经在那里找到了自己与自然的联系，那里是半神艾维娜的领域。”
* * *
* * *
“在精灵的传说中，艾维娜死在了上古之战。”杰斯说。
“是的。”索拉点头，“但是她的灵魂回归了加尼尔的周围，并在那里继续侍奉她的主人艾露恩，继续照顾梦境里的生灵。现在温蕾萨也是其中的一员。”
“也就是说，那位半神现在是温蕾萨的老师？”杰斯问。
“我觉得，可以这么说。”索拉回答。
“但我记得艾维娜…不是一位鸟神吗？”杰斯提出疑问，“在精灵的画作里，她永远长着一对双翼，传说她就是鹰身人的母亲，所以长得跟鹰身人很像。”
“温蕾萨以前经常利用小鸟们的信任，引诱它们过来然后杀掉烤着吃，艾维娜女神不会因此惩罚她吗？”
“我也不知道。”索拉说，“我还没到看守母树的年纪，所以跟她不熟悉。”
杰斯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索拉真的认真思考了，结果弄得他也有些担心起来。
“杰斯·塞索！我离着几百米远就闻到你身上的暗影味道了！”
这时，庭院外面的小路上传来一声大喊，针焰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那天你说要让我跟着莫洛菲尔小姐好好学习战斗，结果你又不知道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我去了两趟你的法师塔，只找到你那几头笨得要命的恶魔狗，它们又不会说话。你是不是又带着她偷偷去哪里玩了？”
针焰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杰斯身边，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杰斯的腰，嘴里嘟囔着。
“跟军情七处的探员去夜色镇跟埃伯洛克家族的贵族打交道了。”杰斯说，“你有兴趣吗？”
“贵族，埃伯洛克，军情七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针焰摆出一副无聊的表情。
“喂，今天还有空陪我去钓鱼吗？”她拽了拽杰斯的腰带说，“我觉得我快要钓到传说中的下水道鳄鱼了。”
“那天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咬我的钩，而且力气超级大。要不是索拉姐姐在旁边激动地又喊又叫把它给吓跑了，我打赌肯定能钓上来一个比下水道鳄鱼还吓人的玩意，然后把瓦里安·乌瑞恩吓得从王座上滚下来！虽然让你们这些人类震惊也没什么特别的成就感就是了。”
这话倒是不假，针焰变回原来的样貌绕着暴风城飞一圈，那效果不比钓起下水道鳄鱼的祖宗还惊人？
“索拉愿意陪你去钓鱼就不错了，你这个小坏蛋还说什么废话。”杰斯捏着她的人类耳朵轻轻晃了晃。
“她比你好多了。”针焰按住杰斯的手说，“现在你都不陪我玩。”
“要去达拉然了，玩什么玩。”杰斯轻拍一下她的脑袋说，“现在就好好准备，明天出发。”
“真的？！”针焰激动地一下子抱住旁边呆坐着的索拉，疯狂摇晃着说，“我要跟你比赛，绿龙！黑翼军团的力量！看我们两个谁先飞到铁炉堡！”
“你也太不自量力了。”杰斯不屑地笑了一声说。
“她得带着你们跟我比赛。”针焰摇着索拉说，“这样弥补年龄的差距，我觉得很公平！”
杰斯本以为索拉肯定会不屑于黑龙的挑衅，没想到索拉竟然轻蔑地挑衅道：“你不会觉得我背着杰斯和莫洛菲尔就飞不过你吧，小东西？”
难道这些带翅膀的遇到比赛飞行这种事都这么激动吗？杰斯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现在的索拉了。
“你别太狂妄，伊瑟拉的子嗣。”针焰露着白花花的小牙说，“到时候你肯定担心杰斯·塞索从你背上摔下来，不敢用力！”
“真是继承了你父亲的狡诈。”索拉冷声说，“到时候我就算是抱着他飞也要超你三百里，你就等着在丹莫罗的雪山里找不到路哭鼻子吧。”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跟你比！”针焰狠狠地抱着索拉的脖子摇得更用力了。
“别急，明天你就要认识到差距了。”索拉轻声嘟囔着，同时一脸漠然地来回摇晃，完全不把这小鬼头放在眼里。
第二天清晨，树林里一片喧嚣。一头绿龙伸展着双翼，紧盯着旁边不停低吼的矮了一截的小黑龙。然而这黑龙虽然矮小，却气势上不输分毫。每一次喘息，鼻子里都喷出黑烟，把整片地方弄得乌烟瘴气。两个巨兽仿佛随时都要打起来似的。
“我说，你确定要这么去达拉然吗，主人…”撒厄诺从包里探出脑袋说。
杰斯手里紧抓着装有蓝皮靴子的布包，担心地看了看暴风城的方向，然后又回过头来，一脸愁容地说：“好吧，我也有点想改坐狮鹫了。”
魅魔挑起眉毛说：“往好处想，亲爱的，这次我们抵达达拉然的速度肯定前所未有地快。”
杰斯看了看她的后背说：“反正你是不用怕了，毕竟你的翅膀比我的斗篷可靠多了。”
莫洛菲尔开心地侧头靠在杰斯肩膀上说：“再多说两句，亲爱的，我喜欢在你嘴里听到那个词，最好用恶魔语说…”
第1496章 飞进雪山
从空中俯瞰暴风王国至卡兹莫丹的壮丽景色，本应是一场视觉盛宴。然而，此刻梦境的幻象却扭曲了眼前的景致，只见白茫茫的天空、绿油油又灰蒙蒙的山脉，以及蓝色的海洋，这些巨大的色块模糊地交织在一起。
杰斯紧紧趴伏在索拉的脖颈上，绿龙所驱动的梦境之力本应保护她背上的乘客，但此刻却与外界的寒冷气流相互交织，将杰斯的乱发吹得狂舞，身上紧绑的包裹也随之不停颤抖，仿佛在为争取彻底的自由而拼尽全力。
即便杰斯体内流淌着红龙之血，依靠暗影之力的支撑，体力和力量远超常人，此刻也感到难以坚持，连咽下一口唾沫都变得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