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扎克乌尔已经变成一堆发黑的干尸，只有身上覆盖着的那一堆受到严重暗影腐蚀的拼接铠甲，还有那枚相当独特的兽人督军头盔能够明显地标识身份。
马迪亚斯·肖尔走到面前，他瞄了一眼不远处两匹正在拖行食人魔尸体的战马，抬起短剑指着山谷外面的南边说：“我们有探员看到七八个左右的食人魔逃往南方，虽然我相信这些食人魔大概是没有胆子再返回暴风王国的国境了，但我还是得把这件事报告给国王陛下。”
杰斯正坐在洞穴旁的一个石头上记录着刚刚施法的感受和要领，这时抬起头顺着马迪亚斯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说：“看样子在荆棘谷里也有食人魔的部落存在，他们大概是投奔他们那群同伙去了。”
“希望如此，连狡诈的血环兽人在荆棘谷里都活不下去，更别说这群食人魔了。”马迪亚斯随口附和着，他停顿了片刻，余光瞄着杰斯手里的笔记说：“你知道我要交给国王的报告里……食人魔残余的事肯定不是重点。我必须把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陛下，我指的是，我们与食人魔的会面，当然更重要的是你的仪式和我所见到的这仪式的威力。”
他抬起头观察了一下略显苍白的天空继续道：“我想至少这咒语没有让这里跟暮色森林的黑暗能量连成一片，所以环境的破坏方面或许可以简化一些。”
“我知道，肖尔。”杰斯说。
马迪亚斯把剑收回鞘里，表情有点僵硬。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不远处一直紧盯着他的莫洛菲尔，说：“你是陛下的好朋友，我指的可不是那种国王和顾问之间的朋友，而是真正的朋友。而且他对你能召唤的黑魔法有一定的预期，我想他应该会理解的。我觉得你和我肯定都希望陛下能够尽可能了解王国境内发生的每一件事——从布莱克威尔家的儿子结婚，到眨眼间吞噬了一百二十一个入侵者的灵魂，摧毁了食人魔部落的恐怖魔法。”
他递过来一个钱袋说：“二十八枚金币，七枚银币，按照当下在洛丹伦银币兑换金币的比率给你换的。当然，督军扎克乌尔和他的两个忠诚跟班，还有那位顾问奥尔格利尔和他的几个术士同伙，都是另外的价格，这方面我们肯定不会有任何折扣。”
杰斯拿过钱袋，从里面拿出一枚印有托尔贝恩国王头像的金币摩擦着说：“非常感谢，肖尔，等回到暴风城我也会去找瓦里安陛下报告这件事的。不过，这里应该已经不是王国境内了吧？”
“王国的边境又不是一条地沟，可以翻过来翻过去，但我明白你的意思。”马迪亚斯看着飘荡的狮子旗说：“我不会在报告里故意添油加醋，渲染严重性。考虑到这里甚至还远离乌鸦岭乃至于任何王国子民的定居点，我会仔细斟酌用词，避免一些对你不利的描述方式。”
说到这，他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塞索。这次魔法的实验是在为黑石塔做准备吗？你打算在黑石塔上动用这个恐怖的仪式，对付那些黑石兽人吗？”
杰斯回答道：“黑石塔上有许多忠于黑手的术士，还有黑龙，那些黑龙和他们的仆人都是强大的暗影操控者，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和空间发起仪式。更重要的是，我对这个仪式本身还不够熟悉，不知道到了那时候能不能把它整个摸透。”
“我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像是一个兽人同情者，尤其是作为军情七处的领袖。”马迪亚斯说：“但我的个人建议是，不要在联盟的军队进攻黑石塔的时候施展这道法术。”
“为什么？”杰斯问。
“刚刚，我在漩涡的边缘都感受到了那个黑暗中心可怕的力量。别说是那些食人魔，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拖拽进去了。”马迪亚斯解释道：“这次我的年轻探员们属实见识了大场面，我都开始担心这会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得去教会解决了。我们是靠着匕首会的合作伙伴们的指点才没有真的被魔力拖拽进去，落得跟那些食人魔同样的命运。我们有一位撤得有点慢的探员都被暗影腐蚀所伤，靠喝德林女士的药水才没有留下严重后果。而这按照你们的说法，只是一次预演，一次试验。”
“等到了黑石塔，如果你打算施展这个仪式的更大规模版本，正式版本，想想会有多少联盟士兵受到影响。联军里不止是远征军的成员，或者听命于瓦里安陛下的小伙子，也可能是来自阿拉希高地，来自你故乡的人，他们都会看到这些事，经历这些事。这些年来许多新兵甚至没有在战场上见过一个死亡骑士，更别说见证你的魔法了。”
“如果到时候这道魔法能够攻克难以突破的障碍，以减少无谓的伤亡呢？”杰斯问。
马迪亚斯压低了声音说：“那就让他们死得荣誉，死得壮烈，死在进攻的路上。但不要让他们在你的魔法里痛苦地死去，塞索。”
“我们有洛萨之子，包括卡德加和图拉杨夫妇在内整个联盟最强大的战士和巫师们，再加上你和温蕾萨·风行者女士，蛮锤的狮鹫骑士，到时候甚至可能还有黑铁矮人帮忙。就算是暗炉城的皇帝没有像你们和麦格尼国王所期待的那样加入联盟，至少他们也不会在联盟围攻黑石塔的时候背刺偷袭。毕竟现在他们比洛萨元帅第一次进攻黑石山的时候过得还惨，一定乐于见到黑龙覆灭。对于彻底拔掉这片大陆上最后一个兽人的钉子，联盟势在必得。”
“所以这场战役最大的悬念就是，能不能杀死维克多·奈法里奥斯。把你的精力放在猎杀那些黑色的飞行畜生身上，部落的杂碎就交给军团的指挥官和肯瑞托的法师们去对付吧。那头狡诈的母龙溜走了，不能让他也溜掉跟她相聚。”
杰斯知道，马迪亚斯也不单单是为了他着想。瓦里安国王与黑魔法的密切合作，如今已经是洛丹伦联盟里人尽皆知的事了。
也就是考虑到暴风城此前十几年里的艰难处境，以及在对付潜入各国宫廷里的黑龙探子，还有从黑暗之门的另一边把远征军带回来这些事里，术士和黑魔法都扮演了非常正面的角色，再加上卡德加在肯瑞托力保，大主教和教会的背书，才没有让舆论失控。
要是灵魂之井在黑石塔真的出了什么严重的岔子，不仅会一时间流言四起，北方的国王们肯定也会趁着这个机会大搞舆论。
到时候不止是杰斯和匕首会，甚至连瓦里安的统治可能都会受到质疑。
杰斯也不是对不久前山谷里发生的事漠然无睹，那些食人魔痛苦地被抽走灵魂，双眼被灵魂之火烧焦倒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而灵魂之井的力量强大到崩溃边界时他心里的不安感直到现在还在心里搅动着。
他之所以立刻下笔记录刚才的施法，一方面是为了捕捉第一时间的经验和感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快让这道暗影魔法搅动起来的情绪平复下来。
对于这样灾难性的仪式，确实应该谨慎再谨慎。别说是抽取灵魂了，就算是几十年前暴风城城墙上的那毁灭了古拉巴什大军的纯粹的奥术闪电风暴，也让一些老一辈暴风城居民留下直到现在都难以抹去的阴影。
“我明白，马迪亚斯。”杰斯说。
“很高兴你认真能考虑我的话，杰斯。”马迪亚斯绷紧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一些。他用力搓了搓手说：“无论如何，我还是非常荣幸能见证这些食人魔杂碎的覆灭。他们痛苦地死去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尤其考虑到这是出于你杰斯·塞索之手，就更加美妙了。”
第1493章 “百魂”之袍
在奥尔格利尔的山洞中，杰斯与其他术士们正忙碌地搜查着。裂拳食人魔从南艾尔文掠夺的财物自然不能让他们带走，军情七处计划将这些物品带回夜色镇进行清点，以期将贵重物品归还给失主，尤其是那些原本属于夜色镇统治者埃伯洛克家族的财物。
然而，奥尔格利尔留下的与黑魔法相关的物品，则需由国王的黑魔法顾问——杰斯来处理。
自从在麦迪文的宝库中一游后，杰斯对外界的“宝物”已难再感到惊喜，更何况是这些藏匿于食人魔部落中的物品。不过，他们还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物件：未使用的德莱尼灵魂碎片、高里亚风格的法杖、德拉诺毁灭前的魔法宝石、珍贵的古拉巴什硬币、装有强力魔精的瓶子，以及从祖尔格拉布巨魔那里意外获得的妖术树枝。
埃尔兰捏着一枚德莱尼灵魂碎片说：“古尔丹的手记中提到，灵魂之井在成功抽取足够量的灵魂后，可以凝聚成一个灵魂碎片池，不仅能为周围的术士和恶魔提供法力来源，还能让人从中取用灵魂碎片。”
“是的，我也看到了。”杰斯回应道，“但在最后，我感觉到这座井正在失控，如果强行继续下一步，可能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拖进去，所以我必须尽快收手。”
他转头扫视了一圈那些魅魔，确认她们没有像奥金顿里那个暗影议会的魅魔一样认出他的乌萨勒斯。不过，现在再纠结这些恶魔是否能认出他的法杖已意义不大，毕竟基尔加丹都已经知晓了。
“杰斯的决定是正确的。”加尔德斯说，“但仅仅是做到第二步……已经足够让人震撼了。”
“别提了，刚才简直把我吓得脚发软。”苏伦娜四处张望，“我得喝点什么，该死的，这座食人魔的堡垒里都不放酒的吗？食人魔不是很喜欢喝酒的？”
“在督军那个洞窟里。”埃尔兰指了指洞口，“肖尔知道在哪，但我得提醒你，那味道比血牙野猪的尿还大。”
“什么？”苏伦娜皱了皱眉。
“而且我知道你没有释放自己的全力。”加尔德斯看着杰斯说，“就像你说的，你让这道魔法从始至终都牢牢维持在你的控制范围内。”
“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你的总结了，杰斯。”嘉莱恩拿起一枚紫色的德拉诺魔法宝石端详着，“我想既然杰斯和加尔德斯能像法师利用节能施法控制奥术魔法的不同规模一般，控制灵魂之井的规模，或许我们也能在这两个人的总结里，摸索出把灵魂之井的规模放得更小、更‘安全’的方式。”
嘉莱恩说得不假，实际上玩家们在游戏里召唤的用来拿“糖”的灵魂之井本质上与这道灵魂之井是同样的东西。话又说回来，北郡修道院和光明大教堂也都是一类东西。而杰斯也知道，他的灵魂之井距离古尔丹在苏拉玛召唤出来的那道还差得很远。
古尔丹的魔法是靠保存在苏拉玛的众多神器加持的，杰斯单纯靠自己的力量，甚至依靠此时的乌萨勒斯可能都难以复现。如果往小了说呢，古尔丹的灵魂之井能不能靠控制规模的方式，达成游戏里灵魂之井的效果？
“说起来，那枚戒指是怎么回事，嘉莱恩？”埃尔兰问。
“捡的。”嘉莱恩随口道，“妮瑞萨·瓦杜斯女士大概已经死在不知道哪个兽人手里了，她的戒指留在了奥特兰克城堡的废墟里，连匹瑞诺德们都被关进了监牢，谁还管得着我们进去干什么？”
杰斯甚至不用看她就能感觉得出来她在说谎，而嘉莱恩也完全没有掩饰情绪的意思，就好像也不在乎大家知道她撒谎似的。在场的都是术士，要么就是更加敏感的萨亚德恶魔，大家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这下即使是埃尔兰也明白了这是嘉莱恩不想继续讨论的话题了，每个人都选择了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尊重每个人的秘密是匕首会的默契，就像苏伦娜和嘉莱恩也根本没打算好奇在引导灵魂之井的时候眼睛突然变红，被暗影能量浸透时那副模样的来由。按理说，之前加尔德斯引导灵魂之井的时候肯定没有出现眼睛被染红的情况，其实就算是好奇提一句也没什么。
她们知道，杰斯不主动提起就是跟灵魂之井的变化无关。与其毫无意义地问上一句，惹得大家都不舒服，还不如就当没发生算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厄苏拉便试着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无论接下来我们能不能掌控灵魂之井，无论是想让它变得更强，亦或是更可控。用来帮助我们施法，甚至往药水，甚至法杖，法袍里注入力量……都需要进一步的尝试。”
她看着嘉莱恩说：“但是目前西海岸正在一点点恢复，马迪亚斯之前就不希望我们的黑魔法为了躯干豺狼人而影响农民们重新拓荒。现在他见到杰斯的仪式，就更不可能松口了。”
埃尔兰抱起双臂坐在一旁说：“我们捣毁了裂拳食人魔的堡垒，从月溪镇到夜色镇的来往肯定会更加频繁，中间的乌鸦岭也会受益，那无论是在乌鸦岭的大墓场还是夜色镇南边的静谧花园墓场都不可能了。”
“离开边境，进入荆棘谷？”苏伦娜抬起手指着南边问。
“你想靠我们匕首会的几个人反攻祖尔格拉布吗？”埃尔兰瞪起眼睛问。
“呃，好吧。”苏伦娜小声说。
“可以试着坐船去米奈希尔港。”杰斯说，“铁炉堡只能控制米奈希尔港附近的那块地方，一旦深入沼泽，都是鱼人和豺狼人的地盘。我去过那里，连续走七八天的时间都没有人烟。就算是远离鱼人的房屋和豺狼人的帐篷，也只能遇到鳄鱼和迅猛龙。”
“值得考虑。”加尔德斯同意道。
这时嘉莱恩自言自语道：“是啊……是啊，为什么不试试灵魂呢，这么明显的选项摆在这……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考虑。”
“什么？”厄苏拉问。
“我正在制作的新法袍。”嘉莱恩说，“由于月布的法力承载性能无比优越，再加上我对暗影魔法与恶魔魔法的理解加深，让我可以在月布上施加越来越强大的附魔……而不止是像邪甲术，或者黑暗智慧那样的不活跃的法术，我希望它能变得更主动，甚至帮助穿戴者撕裂对方袭来的魔法，甚至主动发起进攻。”
什么主动防御系统，还是黑魔法版本的爆反？
“你跟我制作的这件法袍，黑爪法衣，就在上次我们的实验里主动消化了许多灵魂之井释放出来的暗影之力。”加尔德斯说，“这算不算是你提到的这类？”
“是的。”嘉莱恩说，“但是……虽然月布的力量足以作为这些魔法的载体，但这些魔法互相却开始争夺，暗影和邪能虽然都来自扭曲虚空的深处，但它们并不能和谐相处。”
“将暗影束缚法阵缝在上面，封印上面的力量？”苏伦娜试着问。
“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附魔这么高阶的魔法，制作普通的法袍就好了。”嘉莱恩看着她说，“我曾经前往达拉然寻求我过去的一位朋友的帮助。他同时是法袍裁缝大师，也是一位附魔学派和转化学派的大师，我想要让他用奥术能量协调这两种力量，就像是奥术能将冰与火两种完全不相容的元素凝聚到一起，形成极具破坏性的冰火箭一般。但最后还是失败了，甚至摧毁了我的一件样品。”
“所以，昨晚的仪式让你想到了恶魔灵魂。”加尔德斯说，“天生就掌控暗影与邪能之力的恶魔，用它们的灵魂之力控制法袍的附魔。”
“是的。”嘉莱恩说，“现在我们有了这本古尔丹的手记，有了操纵灵魂制作法器的办法，就可以将恶魔的灵魂灌进我的新法袍。”
“恶魔本身的力量越强，你制作出来的法衣就越强大吗？”埃尔兰问。
“这倒不一定，据我所知，更关键的在于恶魔的数量。”杰斯说，“萨格拉斯权杖据记载就是用上千个恶魔领主的灵魂打造出来的。这些恶魔领主确实是燃烧军团里的精英，但地位肯定远远不如像基尔加丹那样的恶魔之王，然而萨格拉斯权杖能做到的事却超出了基尔加丹本人的能力。”
“没错。”嘉莱恩微笑着说，“没想到杰斯你还了解关于打造恶魔法器的事？而且，独个的强大恶魔意志容易将法袍扭曲，就算是你有能力封印进去，到最后你也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穿着法袍，还是法袍在穿着你。所以，就算是恶魔们自己打造神器，也更偏向于用数量取胜。”
裁缝这么说着，一下子就让杰斯想到了乌萨勒斯。
“那你打算用多少恶魔的灵魂碎片？”厄苏拉问。
“先来一百个。”嘉莱恩低头想了一会儿，问，“我们现在有多少？”
“不算小鬼的灵魂碎片，二十二枚。”埃尔兰扶着墙回答道，“在藏宝海湾还有十枚寄售，不知道卖出去多少了。”
“全收回来。”嘉莱恩说，“我再去达拉然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
“过几天我正好要去达拉然，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杰斯说。
“真的？那么，杰斯，能不能跟卡德加大师问问？”嘉莱恩小心地问。
“如果碰到的话，一定。”杰斯说。
“太好了。”嘉莱恩握了握拳说，“这感觉就像是全身堵住的魔法能量一下子都通了似的。”
不过，卡德加肯定不在达拉然。杰斯或许可以问问其他远征军回来的法师，毕竟他们从奥金顿里捞走了那么多恶魔和德莱尼的灵魂碎片。
第1494章 爸妈的房子有点怪
术士们和军情七处的探员们返回纳菲瑞提河以北后，在闪金镇分开。毕竟一群骑着黑马、提着法杖的奇怪旅行者正面冲进暴风城大门，实在是过于有冲击力了。
但即使是这样进入闪金镇，也像是夜雨里扑进布雷镇的戒灵。如果晚上出门在街上看到这样一群人，肯定会觉得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次日刚过中午，杰斯和厄苏拉来到贸易区广场。本来杰斯以为炼金师会迫不及待地赶紧回到已宰的羔羊，没想到她却指了指镶金玫瑰，主动提议一起去喝点什么。
对于厄苏拉来说，这可不多见，所以杰斯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两个人进入旅店门口，这会儿大厅里还没什么人，一个穿着深色法袍的女术士和一个披着暗红斗篷的神秘男子还颇为显眼。
不过在远征军返回艾泽拉斯之后的这段时间，暴风城的居民们见识过了数不清的高等精灵法师，甚至见到了活生生的“艾瑞达”，对于穿着深色法袍的人类巫师也就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两个人选了个角落，酒侍端上了两罐厄苏拉进门时要的黑葡萄酒。厄苏拉喝了一口在嘴里来回匀着，直到酒侍走远了，才把兜里的一个厚厚的信封摆到桌上说：“帮我送到达拉然，给多萝西·埃根女士，一个看起来比我年纪大一些的草药学家。她一直在跟踪虚空花的进展。在艾泽拉斯种植德拉诺的草药这方面，她给了我很多帮助，杰斯。”
“二话不说上来就让我帮忙跑腿是吧？”杰斯说着把信塞进怀里。
厄苏拉微笑了一下说：“这也是为了你的毁灭药水，杰斯·塞索。你要是想早点用上艾泽拉斯炼制的第一瓶毁灭药水，最好就积极一点帮忙。”
杰斯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
笑容没有在厄苏拉脸上停留多长时间，她长长地喘了口气说：“但是也别太乐观，杰斯。就我对那个德莱尼人的研究笔记的初步研究……我感觉短时间内很难取得成果。瓦里安国王已经在积极准备进攻黑石塔了，就算是最理想的情况下，毁灭药水也很难帮得上忙。”
“别忘了最开始你们甚至觉得虚空花可能培养不出来了。”杰斯说，“现在不是看到希望了？”
“但如果不用来进攻黑石塔，毁灭药水还能做什么？”厄苏拉低声问，“格瑞姆巴托被摧毁后，黑石塔就是兽人在黑暗之门这边的最后一个据点了。我甚至担心兽人彻底失败后，联盟、肯瑞托会考虑把我们这些术士当成是下一种‘兽人’。”
“不用担心，厄苏拉。”杰斯喝了一口酒说，“肯瑞托还没把诺森德的瘟疫源头弄清楚呢，来不及管暴风城的事。就算是不考虑那么远的地方，即使是在黑暗之门前，暴风王国也在面临豺狼人、巨魔的威胁……就算是现在豺狼人的势力远不如以前了，南方还有祖尔格拉布虎视眈眈呢。”
他还没说艾泽拉斯的凡人不管缺什么都不会缺威胁呢。但对于生活在暴风城的市民，甚至对于大部分在肯瑞托的法师来说，对于隐藏在世界深处的各路危险也不是那么了解，觉得关闭黑暗之门、摧毁了萨格拉斯权杖、再将兽人消灭就等于世界和平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