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索拉那边狂奔过去，一边大喊着莫洛菲尔和索拉的名字。杰斯也只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看着远处关切地望着这边的索拉，微笑了一下。
第1511章 格瑞姆巴托再会
当索拉与针焰飞抵格瑞姆巴托附近时，杰斯远远便望见了那座古老城塞的雄姿。尽管它已大半崩塌，但残留的断壁残垣依旧蔚为壮观，被茂密的森林、枝叶和藤蔓紧紧缠绕。
他目光锐利，发现最高的那座城墙上，竟飘扬着一面深绿色的旗帜。旗帜上的铜色徽记、战锤以及两侧的狮鹭之首，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那无疑是蛮锤部族的旗帜，想必是鹰巢山的老乡们听闻格瑞姆巴托深处已适宜居住，便迫不及待地跟随格瑞德和库德兰·蛮锤飞回此地，宣誓主权。
飞近之后，杰斯才察觉蛮锤矮人们的行动远不止于此。他们不仅在格瑞姆巴托附近的山坡上忙碌，搬运废墟中的石砖，还搭起了一个个棚子，俨然一副准备重建格瑞姆巴托的架势。
在另一个时间线中，格瑞姆巴托的龙喉兽人被摧毁后，此地便几乎被遗忘。龙喉军团虽不复存在，但游荡的红龙军团却让蛮锤平民忌惮不已，他们在兽人战争中已领教过红龙的可怕龙焰。
尽管大领主弗斯塔德·蛮锤带回红龙友善的消息，稍微缓和了矮人们的固有偏见，但随后发生的天灾入侵，让洛丹伦王国、奎尔萨拉斯和斯托姆加德王国相继毁灭或重创，洛丹伦联盟也随之分崩离析。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的被遗忘者军团占据了大片土地，几乎阻断了鹰巢山矮人与卡兹莫丹的联系，回归格瑞姆巴托的尝试也因此化为泡影。
然而，这却给了暮光之锤领袖古加尔可乘之机，他率领教徒重新为上古之神占领了这座废弃的城塞，并统治了格瑞姆巴托以东的大半个高地，给整片大陆的居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望着进进出出的蛮锤矮人们，杰斯暗想，有他在此改善蛮锤矮人对红龙的刻板印象，加之红龙女王阿莱克丝塔萨愿意协助净化格瑞姆巴托，只要铜须愿意助力蛮锤回归，重新在故土扎根，与铁炉堡遥相呼应，卡兹莫丹定能比另一个时间线更加稳定。
当然，杰斯并非怀揣拯救卡兹莫丹的崇高愿望来完成这一切，只是看到那面绿色的蛮锤旗帜，才渐渐有了这些想法。不过，他也很欣慰自己能对这个世界产生积极的影响，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即将降落在格瑞姆巴托附近的山坡上时，红龙们纷纷飞来迎接杰斯一行。针焰一路上飞得小心翼翼，并未因杰斯在背上而放松警惕。然而，当看到红龙靠近时，它竟吓得一个激灵，将还未放下腿的杰斯从背上甩了下去。
这一幕被红龙们尽收眼底，它们直至降落在附近，仍死死盯着针焰，眼神中既无新奇，也无恐惧，只是显得颇为惊讶。就连一位以人类女子形象示人的成年红龙，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针焰，直至她化作人类女孩走到近前。
“喂，杰斯·塞索！”远处传来格瑞德的吼声。杰斯循声望去，只见一片被红龙龙翼扇动的风吹得摇摆的高草，却未见人影。
这时，草丛中突然钻出一团不停颤抖的杂草，紧接着，一个满脸乱胡子的矮人从近处的草丛里跳了出来。然而，杰斯并未看他，而是继续眺望远方。“该死的……”
格瑞德一拳砸在杰斯腿上，将他打得踉跄几步，才回过头来惊喜地喊道：“你竟然从这里出来了，杰斯！我还以为你在那边呢！”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本来就长得高，现在还越来越高了，嗯？”矮人拽住杰斯的衬衣狠狠扯了一下，“你这令人尴尬的演技……连激流堡喷泉旁边那个天天自顾自演哑剧的傻子都自愧不如。不过，能再次看到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子完完整整地走到我面前，我真的很高兴。”
“我听说了灼热峡谷的事，格瑞德，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杰斯说道。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时，后面传来黑龙的一声呼喊：“雷拳！”
针焰跑过来喊道：“我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也会想你！”
“怎么样，小家伙，有没有适应暴风城的生活？”矮人伸出手来问道。针焰与格瑞德碰了几下手，熟练地做出了一套颇具蛮锤风格的“秘密手势”，然后挑眉说道：“只能说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聊。”
“那可是巨大的进步！”格瑞德的视线在杰斯和针焰身上游移了一下，小声说道，“而且我竟然看到你让杰斯骑着来，你这变化可真是……”
“闭嘴！”针焰紧咬牙关，拽住格瑞德的几根胡辫，“你什么都没看见！”
“哎哎，好好……”矮人歪着嘴连忙求饶，“我什么都没看见，别弄坏了我的胡子！”
“你也是，你什么都没骑过。”针焰皱着眉指向杰斯。
“我向圣光起誓，我什么都没骑过。”杰斯举起一只手宣誓道。这时，温蕾萨走到身边，低头问道：“怎么样，格瑞德？”
“如果说杰斯·塞索长个头让我浑身不爽。”格瑞德伸出手来，“那么你莫名其妙地长高了一点，就让我恨得想把牙都给咬碎了，小精灵。”
精灵伸手紧紧握住他粗大的手掌：“很快你就会发现，我增长的远不止是身高。”
“看出来了，还有毫无根据的傲慢和自以为是。”格瑞德吹了一下胡子。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格瑞德。”温蕾萨微笑着说道。
“我也是一样。”矮人点点头，“在那片黑铁矿场里的时候，我一直想着要是有你的话，那些铁塔上的哨兵估计形不成任何威胁。”
“这算是矮人语里的‘没你不行吗’？”精灵问道。
“哈！”格瑞德大笑一声，“这顶多算是矮人语里的‘有你最好，没你也差不多’。”
温蕾萨斜着眼睛抱起双臂，矮人突然又转过头去：“索拉，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你又说了我多少坏话？”
“呃……”刚走到近处的索拉竟没反应过来。
“没有厨子会记自己偷吃了多少片面包。”杰斯小声说道。
“啥？！”格瑞德愣了一下。
针焰顿时笑出声来，温蕾萨那特意甩给矮人看的轻蔑脸色也绷不住了，索拉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格瑞德·雷拳领主。”这时，艾米攥着自己的手，略显紧张地走到面前，“我很荣幸能来到格瑞姆巴托参加三锤的聚会。”
“别跟我说这个，马林女士。”格瑞德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圈，长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黑铁和铜须怎么想，至少我和库德兰大领主都觉得你们能来绝对是我们的荣幸。”
“最关键的是，格瑞德。”杰斯问道，“那把战锤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哪怕是在地表上，都能听到下面叮叮当当的动静。”格瑞德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战锤已经完成了，就等着我们进去见证它的面世。”
“相信瑟银兄弟会的大铁匠吧，杰斯。二百年前在铁炉堡，除了高山之王以外，大铁匠的地位一点都不比三锤的族长们低！”
第1512章 山谷里的美酒节
格瑞姆巴托附近的森林山谷中，铁炉堡的金丹莫罗银锤红底旗、暗炉城的燃烧黑铁砧灰底旗以及鹰巢山的绿底铜锤狮鹭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尽管它们同处于一片山谷和树林之中，但三面旗帜却各自保持着一段距离，仿佛无论夜风如何吹拂，都不愿彼此靠近分毫。
这是美酒节的夜晚，对于已经挤满了矮人的这个地方来说，却显得有些冷清。当然，并不是说这里不热闹，只是与杰斯所熟悉的矮人城市的氛围相去甚远。
杰斯坐在蛮锤的营地中，眺望着铜须们的方向。一群赤膊上阵的矮人正悠闲地品着酒，一边喝一边警惕地观察着那些仍穿着布衣内衬，甚至还未脱下沉重铠甲的矮小表亲们的举动。然而，他们更需要警惕的是远处北边森林里飘荡的黑色旗帜……即便相隔甚远，杰斯也能偶尔瞥见那里闪烁的血红色眼眸，透出一股邪恶的气息。
别忘了，那里的黑铁矮人可都是瑟银兄弟会的成员，他们既不是安格弗将军的铁怒军团，也不是灼热峡谷的黑铁矿坑奴隶主雇佣兵，更不是誓死效忠火焰之王的护火者们。尽管瑟银兄弟会已经明确反叛了暗炉城，他们的领袖们也像其他两锤一样渴望重新团结三锤，但二百年的隔阂却难以轻易化解。
“那些黑皮肤、红眼睛、火胡子的下水道老鼠……全都躲进了他们的洞里！”不远处，格瑞德大笑着说道，“看到我冒着闪电的战锤，看到我宛若乌云的戈尔杰特，他们还真以为雷霆的神明降下来惩罚他们了呢！那时候，什么火焰之王、炎之主、伟大烈焰，全都成了笑话！”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另一个狮鹭骑士附和道，“我们毫无征兆地突袭了那座矿坑，格瑞德领主打头阵，给了一座哨塔一个措手不及。那些黑铁矮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营地里那股烧焦了的啤酒味我在天上都闻得清清楚楚。他们睁开眼的时候，估计还以为黑石山又爆炸了呢！”
“真是一群老鼠，我还以为他们在那个火焰魔鬼的保护下胆子有多大呢！”
“要是没了那个魔鬼，那群家伙毫无疑问就是一群软蛋。”
杰斯端起酒杯，放在嘴边，轻声说道：“希望到了卡德罗斯铁砧，这些矮人们别突然打起来。我已经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了，但愿他们的领袖能比手下更识大体。”
“要是三锤的领袖能懂得‘识大体’，三锤之战从一开始就不至于打起来。”温蕾萨小声说道，“或许他们的本性就是这样，从地下打到地上，从山里打到山外。安威玛尔统治时期的和平，不过是这些矮人漫长的互殴史里一个不和谐的音符罢了。”
“我必须对此表示怀疑，尊敬的游侠领主温蕾萨·风行者。”一个颇为沙哑的矮人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说话的是一个胡子金黄到发红的铜须矮人，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褐色旅行衣，手里抱着一个大沿遮阳帽，对着温蕾萨鞠了一躬，又看向杰斯说道：“尊敬的暴风王国宫廷法师，杰斯·塞索大师，晚上好。”
尽管杰斯基本分不清矮人的长相，但眼前这个矮人那标志性的略微翘起的红头大鼻子，还是让他想到了之前在铁炉堡见过的麦格尼国王。
“布莱恩·铜须领主。”温蕾萨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来这边了……果然，杰斯没有看错，这就是麦格尼·铜须的亲弟弟布莱恩。格瑞德曾经在信里提到过，他会代表铜须来到格瑞姆巴托参加这场聚会。”
“喝酒喝酒！”“敬狮鹭口水！”“敬狮鹭的一切！”
不远处，蛮锤们突然爆发出的喊声打断了这边的问候。他们还在喝着酒，痛骂灼热峡谷的黑铁奴隶主们，甚至有人把矛头指向了铁炉堡。
“那些铜须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布，他们会帮助蛮锤的骑士和狮鹭们进攻灼热峡谷，实际上只是给了些好像被雪泡过的又湿又硬的酸面包！”
“至少给了我们几个哨塔歇歇脚，那个鬼地方把我的手指头都给冻坏了。”
“反正你的指头已经被狮鹭咬掉一个了，翰达尔！”
“在丹莫罗冻掉一个，等去了暗炉城再被烧坏一个，到时候我愿称你为三锤之手！”
“只剩下两个指头的三锤之手，真是值得去每一个酒馆夸耀的本钱啊，翰达尔！”
大笑声轰然一片，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边靠近营地的布莱恩·铜须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两位铜须护卫。杰斯趁着这会儿蛮锤们的吼声略微变弱了一些，立刻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布莱恩·铜须领主。”
“我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把领主冠到我的名字上是什么时候了。”布莱恩摆出一副正经的语气说道，“我大半辈子都在世界各地旅游，探访那些无人到访的角落，与那些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国王领主、矮人精灵的种族对话。所以，比起领主，我倒是更习惯‘泥巴人’、‘红毛蘑菇’、‘短腿儿’一类的称呼。”
“但既然我是代表铁炉堡来到格瑞姆巴托的，我想我也应该利用我的专业知识，稍微为我们的种族做一点辩护。”
他看向温蕾萨说道：“至少自两千年前，卡兹莫丹的原住民与阿拉希的第一批人类冒险者相遇之初，我们就建立了友善而稳定的关系。当那些人类冒险者建立了暴风城之后，我们也已经与人类的诸多城市有了密切的贸易往来。而在这两千年里，直到三锤之战前，铁炉堡和任何一个人类城市都没有出现严重的矛盾甚至冲突。在铁炉堡内部，也一样维持着各个部族和群体之间的相对和平。”
“确实如此。”杰斯说道。
“我不该照着偏见胡乱做判断，很抱歉，布莱恩领主。”温蕾萨稍微低了一下头说道。
布莱恩摇摇头说道：“这没什么，毕竟三锤已经冲突了二百年。而你的年龄在矮人里甚至都算年轻的，有这样的认识也很正常。”
他看了一眼远处碰杯的蛮锤矮人们，接着道：“而且，很快铁炉堡之主就要在接下来的行动里，证明自己对三锤重聚的热切盼望不止是停留在口头上的了。到时候，麦格尼会亲自带领士兵进入灼热峡谷，而穆拉丁——我的另外一位哥哥，会像在上次兽人战争一样亲自参战。而这次，他会弥补上次的遗憾，亲自带领士兵进入黑石山。”
“山丘之王穆拉丁·铜须也会来？”温蕾萨说道，“我听说他一直在诺森德探险。”
“历史传说、古老的遗迹确实充满吸引力，但怎么能比得上亲自创造历史呢？”布莱恩·铜须说道，“帮我把这件事告诉那边的库德兰大领主，我想他也会期待跟穆拉丁再次见面的。”
“另外……麦格尼说你们会先进入暗炉城，传播萨弗隆战锤已经铸成的消息，顺便把穆拉丁和铜须的士兵即将帮助他们的事也说出去。麦格尼觉得，对于那部分不甘心被奴役的暗炉城居民来说，这肯定令人振奋。”
“我们一定会的。”杰斯说道。
“说完了麦格尼嘱咐给我的事，还有一件我自己的事。”布莱恩清了清嗓子，又观察了一眼在那边争吵的蛮锤们，接着盯住温蕾萨和杰斯小声说道，“我听一些蛮锤说，你们在德拉诺的时候去过一个叫悬槌堡的地方，对吧？”
“是。”温蕾萨说道，“杰斯还进去了里面。”
“太好了。”布莱恩搓了搓手说道，“杰斯·塞索大师，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接受我的……采访？悬槌堡是食人魔的故乡，我已经听不知道多少食人魔描述过那个对他们来说像是梦一样的地方了。但即使是很多食人魔也没有真正踏入过悬槌堡，而真正从里面生活过的两个脑袋的家伙又不是那么容易相处。”
一开始看到格瑞德的信件时，杰斯还有点怀疑：这个热衷于满世界旅行的探险者协会领袖，怎么突然热衷于外交事务了？原来这个探险家的真正目的在这里呢。
“当然没问题，布莱恩领主。”杰斯应道。
杰斯这么应着，远处的蛮锤们却越吵越凶了，声音再次压过了这边的交谈。
他们往营地那边瞧了瞧，才注意到蛮锤们好像并不是在互相争吵，而是跟不远处的另一群铜须吵了起来。
这下布莱恩慌了神，起身朝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什么样的森林野人会喜欢喝口水……至少比山羊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淡啤酒，真不知道是掺了多少尿兑出来的？”“哈！哈哈……”
“你他妈的笑得这么开心，是吃了太多煤灰呛的吗，黑皮鬼？”
“关我们屁事，小锉子！继续吵啊，一边喜欢喝尿，一边喜欢喝口水……”
“谁不知道你们暗炉城的烈酒都是熔岩虫拉出来的屎？！”
“去你的黄毛小畜生！你们的雷霆麦酒不都是偷的黑铁啤酒的配方？”“谁没喝过你们的什么暗炉酒……那是人能喝的东西？跟卡拉诺斯的配方根本不能比！”
“你去过暗炉城？你去过暗炉城喝过正宗的配方？铁怒士兵没把你的皮给扒了？”
“正宗，正宗……谁不知道你们的正宗是什么玩意，我们怕是要跑到达格兰·索瑞森的黑铁王座底下接他胡子上流下来的酒液才算喝着正宗的吧!"
"索瑞森他算个屁！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们这些.""停！停！"格瑞德大叫着说："今天是美酒节."
"美酒节才要干你们这些畜生养的，你们这些红眼的小玩意看我不一锤子敲烂..."
"慢！"格瑞德跑到快要打起来的矮人中间，杰斯这会儿也起身跟了过去，感觉在这三批人的怒火里，别说他和格瑞德了，就算是麦格尼的弟弟被夹在中间也好像一个可怜的小绵羊一般无助。
而库德兰·蛮锤完全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不止如此，他这会儿正笑着摸起一个空酒杯，反而像是准备好加入战斗了！
"我有一个提议！"格瑞德高举起卡德罗斯的战锤说："我们就给祖宗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