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是吗？”格斯塔恩说，“我以为她……我以为她对我们的事业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会尽快帮你们弄到身份的证明，让你们能够自由进出使馆，查阅资料。”
“非常感谢，格斯塔恩领主。”杰斯说，“我也很高兴我们之间能够消除一部分误会。”
从格斯塔恩的办公室出来后，杰斯往黑铁酒吧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一阵阵碎石滚动的响声从后面越来越近。
一定是洛考尔，这个元素领主平常就在这里巡逻，监视铁怒军团和秩序竞技场附近的情况。
他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一阵阵烟尘伴随着火光从通道里显现。洛考尔现身了，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这个熔岩元素的小眼睛燃烧着火焰，无视了周围所有的铁怒士兵和血犬驯养师，只盯着他这一个黑铁矮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稍微减慢了一下速度，然后转向进入一个狭窄的黑色通道。
杰斯知道，对方是有话想跟他说，在暗示自己跟上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交谈。
来到一个堆积着碎石的安静坑道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洛考尔转过头来用通用语说：“我知道你打算干什么，杰斯·塞索。你打算用埃克索图斯的性命向整个暗炉城的矮人和元素彰显萨弗隆战锤的力量。”
“暮光之锤现在已经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我不怀疑你们能顺利参加仪式，登上埃克索图斯的宝座。也不怀疑格瑞德·雷拳的力量能够手持萨弗隆战锤将那个以拉格纳罗斯之名奴役火焰和熔岩的萨弗隆畸形怪直接击杀。”
“但是你真的相信了黑铁矮人们的狂妄传说了吗？你真的相信，一个仿造火焰之王的力量制造出来的战锤，能够挑战拉格纳罗斯本尊？杀死埃克索图斯意味着彻底激怒熔火之心，到时候拉格纳罗斯将再临这个世界，将他的怒火释放到这里的每一个生灵和元素身上。”
“我希望你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面对这场劫难，否则这里的每一个黑铁矮人都会追随他们的先祖而去，你我也会同时跟着灰飞烟灭！”
“罗克图斯·暗契告诉我，埃克索图斯要在仪式上强化的符文总共有七个，而这七个符文就是稳定火元素位面和艾泽拉斯之间连接的‘锁链’。”杰斯说。
“是的。”洛考尔回答，“如果这些符文的力量被消耗殆尽，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世界的连接将逐渐崩溃。如果不及时重启这些符文，拉格纳罗斯就会再次失去统治这个世界的机会。你在想什么？你以为破坏掉一次仪式，杀死埃克索图斯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们注能了？所有的火焰符文全部失效需要过去七个冬天，杰斯·塞索！你是要指望暗炉城里的矮人在这七年里跟在你的身后，跟熔火之心深处的烈焰和熔岩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吗？”
熔岩元素的情绪越来越失控，全身的石块也愈发明亮。直到杰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水晶瓶展示到它面前，洛考尔领主突然就像是被海水浇灭了似的整个黯淡下去，连那一对小眼睛都被吓得险些熄灭，身下的石头也滚动着后退了一段距离。
“水之精粹……你怎么会有这个？”洛考尔惊呼。
“火元素不缺敌人，我不缺朋友。”杰斯说，“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该怎么用吗？”
第1546章 古老的盟友
海达克西斯公爵递出的这一小瓶元素之水，其威力远超外表所显，洛考尔仅是瞥见它，便觉气势为之一夺，连声音都无法保持沉稳。
他凝视着杰斯手中的宝物，迟疑许久，才低声问道：“我诞生于萨弗隆尖塔之下，杰斯·塞索，你竟指望我来教你如何使用水之精萃？将它交予你的人，未曾告知你使用之法吗？”
“并未。”杰斯答道，“海达克西斯公爵将它留在我面前，便转身离去了。”“海达克西斯。”洛考尔念叨着这个名字，其发音与海达克西斯自我介绍时截然不同。
“那个不负责任、散漫怠惰的水元素，一贯如此。”熔岩领主周身散发出啪啪的巨石撞击声，宛如一阵怪笑。
“海达克西斯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它也不知该如何用它来对付拉格纳罗斯的火焰符文。”
海达克西斯乃是游戏中水之精萃的赐予者，怎会不知此物的用法？
但转念一想，杰斯与艾米一同获得海达克西斯的水之精萃后，并非没有召唤过其他水元素询问用法，而那些水元素，无论大小强弱，都不敢妄断如何使用这摧毁熔火之心的宝物。
杰斯本以为，若水元素不知，那作为这瓶宝物敌人的火元素们或许知晓，于是才想在见到熔岩领主时再问个明白，却没想到他也一无所知。
这并不奇怪。“熔岩领主继续说道，“水元素意志混乱，缺乏勇气。虽为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却也最易为人所利用，因此始终无法与我们抗衡。这主要归咎于他们的领袖。”
“懦弱地躲藏在无尽之海深处的猎潮者耐普图隆，曾是个狡诈又凶狠的霸主……如今却连自己的同族都不敢信任。”
这并非不可理解，他遭受过太多背叛，来自盟友，来自子嗣。水之精萃本是他用自己的身躯创造，分予最受信任的仆从和子嗣，用以抵挡火焰之王力量的宝物。然而许多年前，却有他的子嗣和盟友反过来利用水之精萃施展仪式，摧毁他自己的力量。
“海达克西斯，这个自负的家伙，虽自我们从黑石山进入艾泽拉斯，便一直与各种各样的势力合作，企图动摇熔火之心，但我真不知他竟保存着一瓶真正的水之精萃作为底牌……他确实有些本事，在水元素当中的地位比我想象的要高。”
“不过，终究还是没那么高。从你的讲述来看，他与其他年轻的水元素一样，不受耐普图隆的信任，因此只知水之精萃是击败拉格纳罗斯的关键，却不清楚具体的使用方法。”
“他并未与我说这些。”杰斯道。
“与你说什么？承认猎潮者实际上已无法指挥水元素了？”洛考尔得意地发出一连串巨石裂开的声响，“也可能是因为他对你有信心，认为你定有办法发挥水之精萃的力量。”
“那他太高估我了。”杰斯说道。
“高估？”洛考尔压低声音，“他与我们一样，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曾帮助红龙女王击败了耐萨里奥，杰斯·塞索，那曾是火焰之王和猎潮者都避之不及的存在。”
“除去运气，大部分原因在于死亡之翼本身，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一些取巧的手段。”杰斯道。
那部分取巧的手段，定比取用水之精萃更为复杂。“洛考尔说道。熔岩元素此言一出，杰斯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他凭借上辈子的游戏背景设定知道，死亡之翼的鳞片能轻松击碎恶魔之魂，但上辈子的游戏经历却未告诉他，“对着水之精萃点一下鼠标”这一步骤到底省略了哪些具体内容。就好比游戏中的古尔丹之手，也只需拖到快捷栏上按一下对应的键盘按键即可，谁又知晓其背后还有那么多咒语、施法动作和情绪的运用。
“有没有可能，其用法其实极为简单？”他提起瓶子，做了个倾倒的动作，问道，“比如，将这瓶中的水直接洒在火焰符文上？”
“有可能。”洛考尔道，“但听我讲述了水之精萃的来源之后，你还愿冒此险吗？”
这时，裂口外经过一支由几个黑铁矮人和一个火焰卫士组成的巡逻队伍。熔岩领主低了低头，说道：“跟我来这边。”
二人自然而然地往另一边走去，待远离了那群黑铁矮人的铁靴脚步声后，洛考尔一边向前滚动，一边说道：“水之精萃并非一般的元素之水，甚至与罕见的水之精华也有所不同。它更像是猎潮者耐普图隆的一抹元素之魂，这也正是为何它能摧毁火焰之王的魔法符文，也能被反过来利用，去攻击猎潮者本身。”
“我虽不知将它直接倒在保护符文上会发生什么，但我敢肯定，结果定非你所预想。更何况，火焰符文共有七个，你觉得这一小瓶东西，要如何将它们一一浇灭？”
“那该去何处寻找知晓其用法之人？”杰斯问道，“哪里能见到比海达克西斯公爵更强大的水元素？难道我要去外面的海岸上，询问那位猎潮者本人吗？”
“即便不去找猎潮者，恐怕也得寻到一位自元素之战时期便存在至今的远古水元素。”洛考尔在一个倒塌的石柱前停下，说道，“海达克西斯远没那么古老。”
那要去哪里寻找这所谓的古老水元素？
别说要见到一位了，杰斯上辈子的记忆里，甚至都想不出几个确切的名字，更别说召唤他们的方法了。
“或许，我们不必将眼光局限于远古的水元素。”洛考尔这时说道，“我知道熔火之心里的一位存在，他定知晓如何使用水之精萃，摧毁火焰之王的魔法符文。”
“你别告诉我是拉格纳罗斯本人。”杰斯调侃道。
“我是一块活熔岩，不擅长讲冷笑话。”洛考尔低声说道，“火焰之王的召唤仪式摧毁了赤脊山后，打算趁着熔火之心尚未稳定下来之时，赶来向他发起进攻的，不止海达克西斯和他的海潮军团，杰斯·塞索，还有另一位更强大的元素。他名为逐风者桑德兰，是风王奥拉基尔的子嗣，也是最信任的副官。”
逐风者桑德兰，杰斯自然知晓此人。著名的“雷霆之怒，逐风者的祝福之剑”，便是这位风王子所持的武器。这几乎是每一个魔兽玩家都知晓的传说宝物。
“听他的名字，像是一位风元素。”杰斯装作第一次听闻此名，问道，“为何一个风元素，会知晓水元素都不知如何使用的水之精萃的用法？”
洛考尔解释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桑德兰曾是天空之墙对抗火焰的先锋。在萨弗隆尖塔的力量最为强盛之时，萨弗隆的死敌水元素，不惜与他们的劲敌风元素联手对付我们。在那场古老的战争中，催生了大量的冰元素与风暴元素。而那时，我和海达克西斯甚至都还未诞生。也就是说，逐风者桑德兰不仅知晓如何使用水之精萃，他甚至可能真的使用过它，杰斯·塞索。”
“但现今的问题是，桑德兰被拉格纳罗斯击败后，其大部分力量被抽取，残存的精华被分成两部分，交给了协助他击败桑德兰的两位副官持有。加尔和迦顿，一个与我一样的熔岩领主，一个是无比残暴的火元素领主，无需我言，你自也知晓。”
第1547章 一位囚犯
“所以说，如果我想知道怎么使用水之精萃，还需要杀进熔火之心里去，干掉那两个火元素领主，夺取元素牢笼？”杰斯问。
“不需要两个都拿到，杰斯·塞索。”洛考尔说，“你们只需要拿到其中一个，就足以跟那位风王子对话了。它是风王奥拉基尔之下最强大的风元素之一，即使是被火焰之王夺取了大部分的精华，又分割成了两半，其中的任何一半仍然拥有自主的意识。”
这个杰斯倒是愿意相信，因为游戏里完成任务需要左右两个“禁之颅”，但只需要其中一边就可以触发任务，聆听逐风者讲述过去。
然而，干掉一个跟干掉两个有什么区别？加尔和迦顿都位于熔火之心的最深处，随便动手带来的后果不可估计，到时候说不定连强化仪式的进度都会受影响。
那么，在强化仪式之后呢？先干掉埃克索图斯，然后趁着熔火之心里的元素们群龙无首，趁乱去猎杀两个元素领主？
干掉埃克索图斯就意味着拉格纳罗斯会被激怒，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从熔岩里钻出来，在火焰保护符文力量散失之前摧毁每一个敌人，保住火焰位面与艾泽拉斯的连接，就像洛考尔所说的那样。
到时候再去追杀元素领主，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例如找不到他们，或者干掉他们之后，发现找不到逐风者桑德兰的禁之颅，等等。
最麻烦的就是找到了，也唤醒了桑德兰的力量，结果发现他也不知道水之精萃怎么用，一切都是洛考尔的推测。
虽然洛考尔信誓旦旦地声称，像逐风者王子这样参加过无数次元素战争的古老元素，肯定知道水之精萃的使用方法。然而，一旦对埃克索图斯动了手，就没有回头路了。
杰斯不想到时候再去急匆匆地尝试各种可能性。既然距离仪式还有不到一个月，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一切弄得更确定一些呢？
“虽然我知道不太可能。”杰斯靠在一旁的断裂石柱上问，“但是，有没有不动手也能把这位风元素的牢笼从熔火之心里拿出来的方法？或者类似的。”
杰斯本来以为这个熔岩元素可能会嘲笑他的幼稚，没想到洛考尔竟然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有可能。”
“怎么做？”杰斯问。
“萨弗隆战锤的传言刚在暗炉城里传播起来的那段时间。”洛考尔说，“为了压制这些流言，也是为了压制黑铁矮人们对于火焰之王绝对力量的怀疑，逐风者的禁之颅曾经被七贤者的学生们拿出来向整个暗炉城展示，以彰显火焰之王的伟力。那些控火师想要表达的是，所有意图挑战火焰之王的人都将落得此下场，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上肆意横行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风王子也是一样，更别说一群凡人了。”
这本身也是火焰之王带着那两个看守牢笼的部下降临熔火之心的原因，强大的风王子残存的意志可以炫耀他的绝对武力。
“那最初为什么它要把这个牢笼分为两半？”杰斯问。
“为了防备他那些渴望力量的仆从偷偷抽取能量。”洛考尔回答道，“剩下的这一丝残存的元素之力对于拉格纳罗斯来说当然不算什么，毕竟他已经抽取了其中的绝大部分。但对于他的部下来说，这是难得的法力至宝。不过，只要这两个牢笼不被合二为一，力量不完整，他的部下就无从下手。”
杰斯说：“拉格纳罗斯没有把这个所谓的禁之颅交给烈焰行者们，而是交给一个火元素和一个跟你一样的熔岩元素，我猜他是想要防备那些烈焰行者。”
“你猜得不错。”洛考尔回答道，“最想要得到这两块禁之颅的就是奥术师沙斯拉尔。他在熔火之心里一直挑动他们两个——也就是我的旧主加尔以及火焰男爵迦顿的对立，以激起他们的冲突，借此找机会夺走两块禁之颅。实际上，我的放逐也正与这些暗中的冲突有些关系。”
杰斯扶着石柱想了一会儿，把脑子里关于桑德兰、火焰之王的所有记忆都翻出来思索了一番，然后想到了一个点。
游戏里想要得到逐风者的祝福之剑，需要先拿到两个禁之颅，以及拉格纳罗斯抽取的那部分精华，然后凑到一起重新召唤桑德兰，再将他击败，夺取他手上的“风吻之刃”，再委托铁匠们进行重铸，最终完成一把凡人可以使用的宝剑。
而重新召唤桑德兰的那个任务NPC，就是一个崇拜风元素的暮光之锤高阶成员，大领主德米提恩。
也就是说，暮光之锤肯定是知道逐风者桑德兰的存在的，也知道其被拉格纳罗斯击败，分成两半禁锢在头颅牢笼里的事。或许是从希利苏斯被召唤出来的元素那里知晓的，或许就是从暗炉城这里知道的。
想到这，杰斯抬起头问：“既然元素们愿意信任控火师，让他们拿着两个禁之颅来到暗炉城里向黑铁矮人展示，那么暮光之锤的领袖取其中一块禁之颅出来有没有可能？”
“格斯塔恩以上古之神的名义来到这里的。”洛考尔说，“如果她有一个具备说服力的理由想要查看其中一块禁之牢笼，我想那两个元素应该不会拒绝。”
“但前提是，有说服力的理由。”杰斯说。
“确实。”洛考尔说。
返回黑铁酒吧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杰斯本来以为回来之后能赶上大家一起吃午饭，结果一路跑回住处，发现大家聚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吃喝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格瑞德已经在打盹了。
桌上还放着一块放冷的煮坑道虫肉，杰斯拿起来咬了一口，说：“还挺脆的。”
“我等着你回来一起喝酒的，杰斯·塞索。”针焰说，“说好的要陪我放松心情，让我开心的呢？”
“没我在这你就不开心了？”杰斯问。
“倒也不是少了你不行！”针焰呛道。
索拉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杰斯？”
“遇到洛考尔领主聊了一会儿。”杰斯坐到温蕾萨的身边，说：“我们聊了关于水之精萃的事。”
“你是说你带来的那个小瓶子。”格瑞德瞪起眼睛来问，“知道该怎么用了？”
杰斯摇了摇头，说：“事情……有点复杂。目前的情况是，现在这里知道如何使用水之精萃的，大概只有被拉格纳罗斯困住的一位囚犯。为了能向它求助，恐怕还得让那个暮光领主格斯塔恩帮忙，把其中一块牢笼拿出来。”
“一位囚犯。”格瑞德复述了一下这句话，说：“这个家伙的用词总是奇怪到让我怀疑自己的通用语水平。”
“有些法师为了保证召唤过来的元素生物的稳定性，会把封印元素的牢笼切碎成数块分别保存。”温蕾萨说，“我猜是这种情况。”
“差不多。”杰斯说，“幸运的是，洛考尔说那个囚犯足够强大，我们只要弄到其中一个就能向其求助。但由于两个部分都被一位元素领主看守着，哪怕要弄到一个也不容易。我正在构思一个能让我们的格斯塔恩从那些元素领主那里要过一块牢笼来的理由。”
杰斯就这样把他跟洛考尔见面的过程和关于逐风者的对话，跟几个人简单地复述了一下。温蕾萨说：“暮光之锤不是崇拜和研究元素们的组织吗？在暮光之锤的使馆里，我见到了不少跟召唤元素有关的符石，其中也有风元素，可以试着让那个女人以研究风元素领主的名义借用？”
杰斯琢磨了一下，说：“这个倒不是不行，但我觉得似乎……没那么紧迫和有力。”
温蕾萨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