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这个蛮锤矮人念诵元素语时，头发和双手都迸出一丝丝闪电。伊森迪奥斯一下子也不敢继续进逼。
“他说话了？我什么都没听到。”火元素低声道。
“因为我是鹰巢山最伟大的贤者的学徒。”格瑞德向前走了两步，说，“只有我能聆听风的咆哮，雷霆的吼声！”
“这就是为什么仪式必须有他到场才能进行，伊森迪奥斯大人。”杰斯说，“请你暂时离开这里吧，等我们问完了问题，一定会把逐风者告诉我们的有关水之精萃的一切都告诉你。”
伊森迪奥斯浑身的火焰重归平稳，他迟疑了片刻，便将牢笼从祭坛上拿起来，盯着它说：“你在玩什么把戏，桑德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靠这些愚蠢的暮光之锤脱离我的掌控？”
“既然如此，仪式结束了。”火焰低声说，“我将返回熔火之心，将这里的一切报告给火焰男爵。”
“慢着。”杰斯说。
“你还有想说的？”火焰问。
“水之精萃是我带进暗炉城里来的，伊森迪奥斯。”杰斯冷声说。
“你说什么？！”伊森迪奥斯几乎暴怒起来，这下整个房间都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烤炉。格斯塔恩吓得惊呼一声，索拉和温蕾萨也颇为意外。
“烧吧，伊森迪奥斯，这什么都改变不了！”杰斯站在烈焰里，怒视着火元素，高声道，“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被禁的逐风者桑德兰，让它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猎潮者的精魄。”
“如果是，我要如何利用它反制猎潮者，如何利用它控制水元素。因为这是我所了解的，最后一个知晓水之精萃秘密的元素领主。”
“我曾经在数个海岸上召唤强大的海元素，但没有任何结果；我曾经前往千针石林寻找那里的蒸汽元素，但没有谁能给我答案；我曾经前往奥特兰克山谷与冰霜之王对话，而他给了我这个名字，逐风者桑德兰，只有他才知道水之精萃的秘密。”
“这是上古之神给我的使命，伊森迪奥斯，这是我从希利苏斯一路来到这里的唯一目标，而现在，站在我与这个目标之间的就只有你了。”
听到上古之神的名号时，伊森迪奥斯的热能颤动了一下，围绕着杰斯的烈焰也跟着降下。
“这团空气在玩弄你，暮光之锤。”
“我不关心。”这次反倒是杰斯逼得越来越近。
“你也想要得到逐风者的禁之颅。”他凝视着火焰领主的双眼，说，“你一直都想要接替迦顿的位置，成为新的火焰男爵，而达成这一目标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抽取这两块牢笼的力量。上古之神在我的耳边告诉我，你已经计划了很久了。”
听完这段话，伊森迪奥斯明显慌了心神。杰斯知道他判断得不错，这个狡诈的火元素已经算计逐风者的残余力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他紧抓着手里的乌萨勒斯，冷笑了两声，说：“我不想搞得鱼死网破，伊森迪奥斯。我对逐风者桑德兰的残余法力没有任何企图，因为我的目标远比这更高远！安其拉的真正主人将知晓如何利用水之精萃重新控制无尽之海的深渊，不要干扰他的计划，否则你很快就会知道火焰男爵将如何对待一个可耻的背叛者！”
“都滚出去！”伊森迪奥斯用爆炸般的元素语驱散了所有的火焰卫士，回过头，低声道，“这是为了上古之神的伟大计划，蠢货，但愿你能达成你的目的！等你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愚蠢之后，记得将逐风者的禁之颅归还，我会在黑铁砧等着嘲笑你的失败。”
“但如果你胆敢偷偷离开暗炉城…”
火焰领主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便飘出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整个地下室一下子变得又冰又冷。
再回过头来，地下室里的其他人都惊呆了。格斯塔恩被吓得面如土色，格瑞德更是怔在原地，半张着嘴。
“好好学着点，雷拳。”杰斯说。
第1554章 风元素
火元素们离开房间之后，这个厅室就显得空荡荡的。
针焰和索拉紧盯着站在中间的杰斯，似乎被刚才那番话弄得有些迷糊。
温蕾萨倒是知道杰斯一心想要把伊森迪奥斯调出使馆，但明显也对杰斯跟火元素解释的那一通东西颇为惊讶。
别说杰斯的几个同伴了，连正牌的暮光之锤成员都还没回过神来。“我不明白，杰斯。”
格斯塔恩先是看了一眼格瑞德，然后说：“我没有听到风王子的声音，更不知晓原来上古之神对于永恒精萃有这样的考虑。”
“原来你也去过希利苏斯，杰斯？你是那些从灯塔事件之后逃出来的术士之中的一个吗？我以为古加尔已经严令禁止你们召唤恶魔，与恶魔对话了。当然，莫洛菲尔女士确实非同寻常，但是……”
“你猜得不错，我确实去过灯塔，格斯塔恩。”杰斯说，“但我也确实没有真正加入过暮光之锤。”
格斯塔恩摇摇头说：“但是你却对希利苏斯的一切那么了解。”
“我本来以为这是你为了骗伊森迪奥斯编出来的谎话，但关于卡利姆多的那些故事，奥特兰克的冰霜之王，无尽之海的深渊，你知晓上古之神的意志，也知晓只有暮光之王才知晓的内情。”
“你到底是谁？杰斯，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这甚至不像个人类的名字。”
“暮光之锤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十三四年的时间。”杰斯说，“而你们决定逃亡卡利姆多，听到上古之神的声音……还不到十年。”
“但是那些古老者们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了，追寻他们的声音，了解他们的知识，侍奉他们的力量不是希利苏斯的暮光之锤的特权。我承认，我确实说了一部分谎话，但这确实是为了上古之神。”
格斯塔恩还想说什么，杰斯打断她道：“感谢你刚才帮忙主持这场仪式，格斯塔恩领主，接下来我们可以自行完成。”
“但是水之精萃的秘密……”暮光领主有些犹豫。
“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杰斯说，“另外，这块风石对于撬开风王子的秘密也没有帮助，你可以叫人把它搬走。”
“我……我……”
暮光领主低着头，眼睛有些病态地不停眨着，莫洛菲尔的魅惑术衰弱了一点。
或许是伊森迪奥斯的烈焰烧毁了一部分法力，毕竟在游戏里伤害也会打断魅惑效果。虽然莫洛菲尔的魅惑术看起来比游戏里的表现强悍得多，但在火元素的力量下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去黑铁酒吧找莫洛菲尔，格斯塔恩。”杰斯说。
“她跟我说过不允许我私自前往酒吧找她……”格斯塔恩语气里竟然还有一点无辜。
“告诉她是我让你去的。”杰斯说，“她会愿意见你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这下格斯塔恩的神态又恢复如初，走出了走廊。
几个暮光之锤的成员听到她的命令，进房把风石搬走。待人都出去以后，杰斯低声说：“针焰，温，你们两个跟着她回酒吧，要是魅惑术没那么强了，你们就让她睡一觉。”
“睡一觉。”针焰搓了搓拳头说，“这个我擅长。”
“别。”杰斯看着温蕾萨说，“就像是上次在使馆里你对那些人用的睡眠箭，温。”
“你是说翼龙毒钉刺？不，他们只是死得比较安静。”温蕾萨说，“不过我也可以让她睡着，如果必要的话。”
这两个野蛮人……杰斯心里嘀咕着，但还是点了点头。游侠便带着黑龙快步离开房间，追着暮光领主而去了。
索拉的眼神跟着两个人消失在门口，抿了一下嘴唇说：“我不想隐藏自己内心的疑虑，杰斯，但刚才你的模样真的让我有点担心。”
格瑞德往外面的走廊里来回瞧了瞧，确定没人之后笑了笑，低声说：“你担心这个干什么，索拉？他是个男巫，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术士！这个家伙吓唬人的时候习惯性地往话里掺杂恐惧术，我都被吓习惯了。反正最后吓跑的是我们的主要目标，而不是我们自己就行了。”
“我不是说伊森迪奥斯。”索拉说，“我本来以为你知道的那些关于上古之神的事都是从暮光之锤这里知晓的，但是很明显，连格斯塔恩都不知道你刚刚说的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去过卡拉赞的大图书馆，那可是麦迪文的知识宝库，里面什么都有。”格瑞德打趣道，但仍然意味深长地把视线挪到这边。
“我确实在卡拉赞里看了不少东西，不过不包括水之精萃和安其拉的事。”杰斯看着绿龙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理解，你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在巨龙出现之前，上古之神就跟元素打过一场战争，他们胜利了，而且还奴役了元素，并驱使着他们与自己的敌人交战。”
“是。”索拉说，“直到被创世者封印。”
“是的。”杰斯说，“现在很明显，上古之神正在卷土重来，一方面它们利用萨特恶魔侵蚀翡翠梦境，同时派遣暮光之锤重新联系火焰之王。在希利苏斯，暮光之锤也在它的意志之下重新联系风元素，它正在寻找自己的‘旧部’，水元素也是其中之一。”
“洛考尔领主之前告诉我，曾经在元素战争的时候，有其他的元素利用猎潮者的水之精萃反过来伤害他的灵魂，所以从那之后猎潮者不愿意再教给新生一代使用水之精萃的方法。”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在考虑，或许上古之神也有兴趣利用这个东西重新控制猎潮者。很明显，伊森迪奥斯和格斯塔恩也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有说服力。”
“你考虑的有理。”索拉这下才点了点头说，“抱歉……可能是之前梦魇的经历让我对这些事过于敏感，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我和针焰也才经历了那样可怕的噩梦。”杰斯说，“我理解你的担心。”
格瑞德也隐隐地放松了一点，杰斯知道，刚刚那一番话也让这个蛮锤有些担心了。
“那么，现在火元素的问题算是解决了。”矮人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祭坛上的牢笼问，“那风元素的问题呢？”
伊森迪奥斯离开之后，风王子的牢笼确实一直都没有动静。
杰斯还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意志，而且那个意志仿佛在一直观察着他们，但自始至终没有对外界发生的任何事做出任何回应。
他凑近了那个所谓的牢笼，认真地看着其中的那个面孔。
那就像是一团云，又像是一层层浪花，其左半边略微清晰，右半部分相对来说更模糊一些，杰斯猜测这应该就是玩家们简称的“左脸”。
一旦二者凑到一起，就能形成一个完整清晰的禁之颅了。
“逐风者桑德兰王子。”杰斯用元素语说，“我们不是暮光之锤，也不是黑铁矮人，更不是炎魔拉格纳罗斯的仆人。”
“你可能感觉得出来我是个恶魔召唤者，身上或许有恶魔的气味。我虽然不是个什么正派人，来到熔火之心也不是为了把你从火元素里救出来，但现在我们确实拥有同样的目标。”
杰斯的元素语没有恶魔语那么熟练，但他仍然尽可能一板一眼地认真地把这些话吐了出来。同时，他也拿起水之精萃展示到这半块脸的前面。然而，尽管如此，这个牢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始终沉默着。
“要不你试试，格瑞德？说不定他真的更信任鹰巢山贤者的学徒。”“好吧。”
格瑞德试着把杰斯刚才的话都说了一遍。很明显，他从蛮锤贤者那里学到的元素语比杰斯从黑铁矮人那里学到的元素语更接近风元素的口音。然而，这块牢笼还是不为所动。
难道洛考尔说的是错的？风王子的牢笼必须得两个合而为一才能交谈？洛考尔曾经在熔岩元素加尔的手下做事，加尔是右半边牢笼的守护者，他那么笃定半边脸就能交谈，应该不会有错。
“逐风者桑德兰。”这时索拉用龙语说，“一千年前，巨龙和卡多雷曾一同在希利苏斯抗击其拉虫人的入侵，封印甲虫之墙。”
“这场大战，你们也是受益者。你们知道甲虫之墙的背后，安其拉之城的深处到底埋葬着什么。你们知道这场战争里，龙族、凡人和风元素的共同敌人究竟是谁。”
“伊瑟拉女王的女儿麦琳德拉至今还被关禁在甲虫之墙后音讯全无，数不清的兄弟姐妹陨落在那里，被无尽的沙海埋葬。梦境的守护者为此付出的代价，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们的立场吗？”
索拉说完之后，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绿龙的月光色，头顶和脖颈上也显露出了一点点绿色的鳞片。
厅室里沉寂了片刻后，杰斯听到飘忽不定的呼啸风声，接着是一阵几乎辨不清来处的元素低语。
“那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555章 重获自由？
风王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将杰斯和格瑞德的视线从索拉身上拉回到那个被冰风刮得冰凉的祭坛上。
如果不是这声音冷得刺骨，与火元素那焦躁混乱的嗓音截然不同，杰斯根本不会察觉到它竟是从祭坛方向传来的。
“很简单。”杰斯说，“毁掉熔火之心——桑德兰王子。”
“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像那些火焰之地的畜生一样，一心吞噬我这最后一丝残余。”牢笼里的声音低语道，“没想到，你们比我想的更加疯狂。”
“你看到了这瓶水之精萃。”杰斯说，“海潮公爵海达克西斯认为它能毁掉火元素位面与黑石山的连接，我们把你从迦顿男爵手里救出来，就是为了弄清水之精萃的使用方法。”
牢笼里的声音说：“你们救出来的只是我的一部分。”
“你听起来好像不怎么满意，风之王子！”格瑞德说，“你知道为了把你从熔火之心里救出来，为了给你争取这么一次对话的机会，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
“你竟然这样跟你们的神说话？”牢笼里的声音道，“在你和你的先祖、族人们在高山上向天空寻求庇佑时，别忘了是谁在聆听你们的声音。”
“还真是。”格瑞德看向杰斯说，“我真不敢相信那些伟大的贤者们祈祷了半天，对面就是这么个东西。”
“这个‘东西’是你们摧毁熔火之心的唯一希望。”禁之颅发出微弱的呼呼声，他低声道，“把那瓶水之精萃拿近一些，我的感知已经虚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杰斯把水晶瓶放到牢笼旁边，那个气团里的面孔似乎扭曲了一下。
“耐普图隆的永恒精粹，我已经不知多少个千年没见过任何一瓶了。海潮公爵海达克西斯还保留着这些精粹，我一点都不意外。一个执着于古老秩序的水元素，比一个内心冰冷的熔岩元素更让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