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你小时候听说过的牛头人形象也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听你说过多少个版本了，我越来越怀疑你说话都是张嘴就胡说八道。"温蕾萨说。
"蛮锤矮人无疑是所有矮人里最诚实的。"格瑞德说："只是可能记性不太好，你就别太在意了，精灵。"
杰斯笑了笑，刚想顺着娜提拉所指的方向走进门里去，却突然被一根横下来的长矛挡住去路。
高大的牛头人用鼻孔瞪了瞪他，又看向他腰间鞘里的碧空之歌，吐出两个通用语词，"武器，留下。"
后面的温蕾萨和格瑞德一下就抛掉了刚刚有说有笑的状态，针焰更是微微皱眉，甚至手都快要摸到后腰的匕首柄上去了。
杰斯捏住牛头人卫士的长矛，紧盯住他的牛眼，只见矛柄迅速发黑腐烂，吓得牛头人喘出一口气将长矛丢在地上，转手握住了腰间挂着的短柄斧，然而杰斯已经抬手指向他的眉心。
"如果我们打算伤害什么人，卫士，根本就不需要武器。"他用接近暗夜精灵语的萨拉斯语道。
娜提拉错地望着那块被腐化的木柄矛，此时已然躺在地上被雨水一下下地打散，跟烂泥融在一起。
莫萨也目不转晴地看着杰斯从手指上聚集出来的暗影能量，仿佛这一路上听说的从另一个大陆传播来的故事都有了事实根据似的。
牛头人卫士死死地瞪着杰斯指尖飘荡着的阴暗事物，最后也只能慢慢松开手，点点头小心地让开了路。
既然是为黑龙办事，那就得多多少少带点黑龙的风格。
眼前就是刚才娜提拉·恐怖图腾提到的黑蹄村，看起来比乱风岗还要更大一些。
杰斯对游戏里这个村子还有些印象，有些难找，但没有这么难找，而且在游戏里他们没有崇拜黑龙的动向，而是一直在跟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在此地建立的人类港口城市塞拉摩做斗争。
能看得出来这个村庄正在扩建，原本规模要小得多，之前的木墙只剩下了一些仁立着的断壁，更外面到处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兽皮帐篷，而且一些恐怖图腾的成员仍然在冒雨砍伐树木继续扩建，当下的规模就已经很大了，可能居住了两三百个村民。
两三百个人听起来不多，每天晴天的中午站在巫师圣殿上往下一瞧攒动的人头可能就有两三百了，但考虑到这可是牛头人，每个个体都是战斗力不属于食人魔的怪物，而且他们要更聪明，更适应卡利姆多的生活，毕竞他们是这里的原住民，怪不得奥妮克希亚会想办法联系他们帮忙看守龙巢。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严格的主人，不像信奉阿迦玛甘的野猪人，或者崇拜土元素公主瑟莱德丝的半人马，所以这样也更容易操纵。
之所以能聚集这么一伙，可能是大多数分布在南卡利姆多的恐怖图腾都已经聚集到这里了，包括之前在乱风岗居住的那些，都响应玛加萨·恐怖图腾的号召来到这里为奥妮克希亚尽忠。
杰斯很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见过奥妮克希亚。她的龙翼已经被奈法利安撕掉了，就长在克洛玛古斯的身上；她的一只手臂被杰斯的古尔丹之手打碎了，残骨肉筋要么在巫师圣殿塔里，还有一条最强的筋腱就在温蕾萨那里背着。
此时她无疑已经是一个严重残疾，从奥妮克希亚饥不择食地寻找巢穴卫士来看，她也清楚自己的艰难处境。
要是恐怖图腾知道自己找的新靠山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指望她一起统治卡利姆多吗？
走到村子中央，杰斯能闻到一股很明显的黑龙的腥味，这股味道跟针焰的气息完全不一样，是流淌着堕落之血的黑龙特有的。
是因为这里靠近龙穴所在了吗，还是因为这里的牛头人收集了太多黑龙的死尸之类的？
正在杰斯辨别着这些气味来源的方向，寻找着周围暗影能量的强弱时
一个年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欢迎，来自东方的客人。"
这句通用语略带一些像是巨魔语的口音，但总体而言相当流畅，至少比娜提拉要流畅得多。
杰斯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一身件简单的皮裙，头戴蓝石镶嵌皮制头环，通体毛发皆黑，且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图腾符文的牛头人女子。
如果不听她的声音，杰斯几乎无法辨别她的年龄。可能那跟男性相比略显短小的黑色特角后一缕缕的白发，多多少少能说明一些问题。
"娜提拉，感谢你，把另一片大陆的信使带到我们的村落，但在带他们靠近这片墙之前，你应该先想办法通知我，而不是独自做决定，我的孩子，这让我很不开心。"
娜提拉谦卑地用牛头人语回应了一句，低着头站在一边。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玛加萨·恐怖图腾了。
上辈子杰斯对她了解不多，但作为一个颇为激进甚至野蛮的牛头人部族的领袖，她看起来好像太慈祥了一点，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打扮。
而且她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这，没有任何卫士或者其他安保措施，就像是一位和葛的看护全村的老祖母。但杰斯也知道，玛加萨是整个牛头人族群里最有天赋的萨满祭司之一，她能调动的元素之力决不能小，这可能正是她敢于独自面对这些雇佣兵的底气。
但杰斯同时也很好奇，艾泽拉斯的四种元素，水，火，土，风，火元素的神力被格瑞德握在手里，风王子桑德兰站在他们这边，土元素有一位纯种黑龙镇着，如果真打起来，也就是水元素可能会被玛加萨操纵，但考虑到卡利姆多的水元素有相当一部分被海潮公爵海达克西斯控制着，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水之仆从被用来对付杰斯·塞索..
不提这些虚无缥缈的掌控力，从她对杰斯这一群人的到来，以及外面贫瘠之地刚刚召唤了风王子桑德兰，她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也能感觉到一些问题了。
元素并没有把杰斯他们这一群人身上发生的事提前告诉玛加萨，也就是说，此地的元素正像杰斯所想的，已经没有那么倾向于协助这位自资深萨满祭司了。
"我是这座村子的领袖，外来者，你应该已经听娜特介绍过我了。我就是玛加萨，来，让我仔细瞧瞧，龙母的子嗣们到底派遣了什么样的勇士们跨越千难万险来到这里
但当她靠近的时候，杰斯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腥味..
那股龙血的味道来源正是她，她肯定不长时间之前尝试触碰过那种东西，甚至可能喝了下去。
一般人喝下龙血几乎只有死一个下场，就算是那些最强大的英雄和巫师在力量和药物的帮助下也很难说不受一点伤害，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凡人故意喝下龙血除了被古老的传说故事骗....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一一晋升仪式。
玛加萨·恐怖图腾难道是打算在奥妮克希亚的指导下逐步转化为一个
龙人？
第1734章 一种问候
杰斯对龙人的晋升仪式不算了解，只是大致知道这么一个概念，即便是过去在灯塔的时候听说有术士能够获得晋升的机会，他也没有完整地观看一个凡人完整地蜕变为龙人的过程。
所以眼前的玛加萨·恐怖图腾是不是已经喝下了龙血，还是说只是涉及了一些仪式的准备工作，如果喝下了，晋升已经开始了，到底到哪个阶段，有没有与奥妮克希亚或者其他黑龙产生心灵上的共振，有没有完全沦为巨龙的奴隶了，他基本上是一头雾水。
但至少从外表上看，她只是个普通的黑色牛头人，鼻子上有一点点灰白色的花纹，不知道是原本就有的，还是她的年纪导致的，总之杰斯看不出任何龙人化的特征，包括角，蹄足等等.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针焰和索拉，两个人的眼睛同时紧盯着他，似乎也都觉察到不对劲了。温蕾萨和格瑞德这两个跟黑龙打了不知道多少交道的自然也差不多，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难说多么轻松。
但他们这会儿都给不出什么参考，杰斯也很清楚。娜提拉·恐怖图腾所说的，"与黑龙的合作超出了掌控"，是不是指的就是她的这位伯母甚至更多的族人，已经决定从牛头人变成一个龙人了？
无论如何，杰斯接下来要说什么都要更小心一些了，这意味着玛加萨可能比他预料的更了解黑翼军团。
"你叫什么名字，人类？"恐怖图腾的族母俯视着他问道。
"叫我杜德凯尔东。"杰斯将兜帽掀开，抬头望了一眼屋檐外的雨幕说："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带来了什么。"
"刚刚我的卫士索因泰已经把你们带来的消息告诉我了，杜德凯尔东先生，你说黑石塔已经陷落，黑龙王子奈法利安的头颅被悬挂在了暴风城的城门上，黑龙在无尽之海另一边的力量已经名存实亡了。"玛加萨的语气平静又缓慢，不像是在聊起刚刚发生的事，倒像是在讲述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老传说。
"令人难以置信，据我所知，黑暗之门的战争里人类在气势最盛的时候都没能彻底攻克黑石塔和格瑞姆巴托，消灭兽人的残军，而龙母不久前才刚刚与她的兄弟见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竞然发生了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杰斯说："你应该知道杰斯·塞索从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带回了联盟派往德拉诺的远征军，这些远征军击败了德拉诺的兽人部落，返回来之后就是冲着彻底终结兽人战争的余波而来的。"
"即使是奈法利安王子也无法抵挡那个术士？"玛加萨问。
"我毫不怀疑那个术士肯定用了一些取巧的招数，更别忘了他的身边有像卡德加那样的人类大法师相助，还有一群红龙。"杰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沉静地道："但事实就是如此。"
正披着一身厚重的煤灰色暗炉城典礼斗篷的格瑞德在旁边憋不住清了清噪子，杰斯知道他想说什么，肯定想补充"还有鹰巢山的雷拳领主呢"什么的。
但要么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出来抢风头的场合，或者说他也知道自己在整个黑石塔里因为受了重伤所以也没干什么事，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牛头人面色颇为凝重，杰斯感觉她貌似还不太清楚奥妮克希亚跟奈法利安之间已经完全决裂了，这更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那就是奥妮克希亚不太敢跟这些到处招来的新仆从透露自己的虚弱。
"是谁派你们来的？"玛加萨问道。
"卡拉然。"杰斯说："向公主通报这个名字，她会知道的。"
卡拉然·温布雷，如果不是之前蓝龙艾索雷葛斯跟他透露这个黑龙探子的名字，杰斯都快要把这个NPC给忘掉了。
这个家伙一直在东部大陆为奈法利安执行秘密任务，而且也没有在黑石塔的战斗中现身，没人知道他的死活，正适合被杰斯拿来当挡箭牌
进入黑蹄村之前，杰斯也想过会不会用尼希昂卓拉，也就是奈法利安和奥妮克希亚的妹妹的名义比较好。但尼希昂卓拉跟他们太熟悉了，因此拿她还是风险太大了，卡拉然这个小角色相对来说存在感更低一些，更难辨真假。
果然，玛加萨没听说过这个黑龙密探的名字，她考虑了一会儿又说："索因泰还提到了你带着奈法利安王子已死的证据，杜德凯尔东先生。"
"这才是我这趟任务的核心，女士。"
杰斯将装着耐萨里奥之泪的小盒拿出来打开，展示出来。
玛加萨·恐怖图腾瞄见里面那个黑色的仿佛琥珀般的事物的时候一下子就像是被吸住了所有的注意力，惬了许久才想起来眨眨眼睛。
"我会把这个东西交给龙巢之母的，杜德凯尔东先生，我想这已经足够..
她还想伸出粗壮的手指去拿’杰斯"啪"得一下把盒子扣上，说："我必须亲手把它交到龙母手里，女士。"
这下这个牛头人族母的心里终于荡漾起了一丝愤怒，但她没有从表面上表现出来，而是说："我已经被龙巢主人指定为巢穴的守护者，我必须
为她阻挡一切可能侵犯到龙巢领地的外来者，你们已经完成任务了。等我把这件证物和这个消息告诉龙巢之母后，你们也会得到额外的赏物，在此静静等候就好。"
"我的任务是把这件东西交到奥妮克希亚公主的手里。"杰斯的声音突然冷淡，"卡拉然·温布雷先生没有告诉我我可以把它交给什么巢穴守护者，或者龙人，公主的使者之类的角色手上，我想要拿到我的赏金，就必须保证任务百分之百准确无误地完成，没有任何商量的空间。"
"卡拉然·温布雷先生用他的性命从联盟手中抢下了这个宝物，而我们用性命带着它度过了无尽之海，跨越艰难险阻抵达这片沼泽，而现在只差一步，我不可能做任何的妥协，希望你也能理解。"
我能感觉到你的不满甚至愤怒，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元素在随看你的怒意起舞....但既然敢接下这任务，敢冒着惹怒整个联盟和肯瑞托的风险，就意味着我们有扫清阻碍，完成任务的能力和自信。"
"给你一句忠告。"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同伴，说："不要变成把你和你的同族变成这些阻碍的一部分，玛加萨·恐怖图腾，我们都为黑翼军团效忠，无论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根本没有必要为此争执。"
莫萨望着杰斯的眼神，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袍子的领扣。然后她就注意到不仅是杰斯，身边的温蕾萨也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打量着黑蹄村里的每一个人，至于那头小黑龙，仿佛已经在盘算这么多牛肉是该烤着吃还是煎着吃了。
雨声掩过了族母的沉默，不远处的娜提拉·恐怖图腾静静地望看这边，甚至没有察觉到风向的改变使得她已经站在雨里。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履佣兵。"玛加萨低声说。
"请问吧。"杰斯说。
"雷苏尔，霍鲁斯阿多尔，库鲁尔苏斯。"玛加萨突然念诵了一句什么，这不是元素语，也不是恶魔语或者什么暗影魔法的咒语。
杰斯凭借着自已过去的经验觉得这听起来似乎像是龙语，但他又完全听不懂。
这倒也不奇怪，他学的龙语都是在巫师圣殿学习的，水平只能说是听得懂日常的交流，而龙语漫长的历史和演化使其有太多各种分支，杰斯也没有深入学习的机会。
考虑到玛加萨跟奥妮克希亚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些龙血，她掌握一些神秘的龙语咒也不奇怪，但这似乎是个问题，又该怎么回答？
一瞬间杰斯脑海中闪过一大堆猜测和想法，但所有的最后都指向了一个念头：坏了，要露馅。
"弥什安达尔，伊洛麦祖斯。"
身后的针焰突然低声吐出这么一句，玛加萨一下子把眼神锁定在这个披着一身褐黑色斗篷的少女身上。
"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前往主人的龙巢。今晚先休息吧，黑龙的勇士们。"
恐怖图腾族母转身往屋里走去，杰斯回过头来看向针焰，她身后的索拉似乎也很意外她竟然能回答这个奇怪的问题，看起来这句龙语哪怕是绿龙也听不懂。
"什么意思？"杰斯悄声问。
"我不确定怎么翻译，但就像是一句信任的问候。"针焰说："过去父亲
有时会这么跟我们和族群里的其他成员打招呼。"
杰斯点点头，跟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温蕾萨说："今天晚上我会看着他们的，尤其是那个族母。"
作者有话说
晚饭前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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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5章 娜提拉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