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但现在是暗影，邪能，或者其他法力一个都察觉不到。仔细观察着四个人，杰斯感觉越来越心虚了。
他看了身后的马迪亚斯一眼，心想这不会是在考验自己吧，他们实际上已经知道了这里面谁是龙人，或者实际上根本没有龙人，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真本事。
但即使是他已经是个对暗影能量极度敏感的人，却仍然感觉不到这几个人到底有什么区别。“这些牢笼是不是有削弱魔法的能力？”他问道。
“是。”马迪亚斯点点头说：“为了避免他们突然用黑魔法攻击牢笼外面的人。”“那么我需要进去看。”杰斯说。
“这很危险，大师。”马迪亚斯提醒道。
“相信我，马迪亚斯，危险的不是我，是他们。”杰斯盯着其中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道。马迪亚斯微笑了一下点点头，示意旁边的看守者挨个把牢门开启，让杰斯一个个进去观察。
然而把所有四个人都看完之后，还是没有改善，虽然能感觉到他们确实有使用暗影魔法的痕迹，也能根据经验，大致猜到他们的实力强弱，但不足以让人判断谁体内流着黑龙的血。
到最后，杰斯也只能摇了摇头说：“没办法，这超出了我的能力之外了，马迪亚斯先生，龙族的伪装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法变形术，障眼法，那是一种真正的变化。”
“如果用魔法攻击，会不会暴露他们的原本形态？”尼登问。
马迪亚斯沉默不语，杰斯说：“或许吧，龙人比一般的凡人术士更耐受火焰和暗影魔法，所以你用相同程度的魔法去伤害他们，先支撑不住死去的大概率是凡人术士。但你要为了辨认龙人，把所有捉到的术士都处死吗？万一这些龙人变成了贵族，或者你们当中的一员呢？”
尼登点了点头，杰斯回头又扫了一眼这几个人，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或者身旁的两个探员，其中那个女子低头叹了口气，杰斯想到，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情绪察觉到不对劲。
“我想要再瞧瞧他们。”
“当然可以。”马迪亚斯示意看守人再把门打开。
这回，杰斯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他情绪波动的很不对劲。这种波动，不是说他的情绪很强烈，而是很不一样。
其他人大都是无奈，或者疲乏，亦或是期盼着什么东西，大概是仍然期盼着能早点出去，总之都是呆在监狱里的正常思绪。
但那个中年男人却有些疑惑，甚至有点，害怕。
他始终强压着情绪不表露出来，但他越强压，越容易被杰斯捕捉到，因为杰斯从来不是根据人外部的神色来判断情绪的，而是根据他们散发出来的暗影之力，判断情绪的特征。
这个中年人在害怕什么？在疑惑什么？难道他是因为自己杀掉了死亡之翼而感到害怕？“这些人知道格瑞姆巴托的事吗？”杰斯问。
“不知道，他们被隔绝在这里将近一年的时间了，没有人告诉他们外面的事。”尼登回答道。那是为什么？杰斯看了这个中年人一会儿，问：“你认识我？”
中年人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杰斯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正当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的时候，中年人突然瞄了一眼他的斗篷。
尽管他迅速地把视线又挪了回来，但杰斯还是捕捉到了他看自己的斗篷的时候的情绪·······
是的，没错，这个中年人虽然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但是他害怕自己穿过来的这件暗色斗篷，这件瓦拉斯塔兹送给他的黑龙皮斗篷！
“你知道我这件斗篷是什么材质的吗，肖尔先生？”杰斯问。“这跟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有关吗？”马迪亚斯问。
“当然。”杰斯说。
马迪亚斯伸手摸了摸，皱起眉头说：“我不知道，但是这件斗篷的材质很奇怪，像是某种柔软的金属似的，这披着会不会很沉？”
“比一般的斗篷沉一些。”杰斯说：“既然你作为一个黑龙的调查者都不知道这件斗篷的材质，甚至连摸都摸不出来，那么这个人知道就很可疑了吧？这是黑龙的皮和鳞片织成的。”
听到这句话，那个中年人脸上的愤怒几乎无法遏制，但他还是闭着嘴什么话都不肯说。杰斯用龙语说：“死亡之翼都已陨落，小卒还能存活多久？”
“简直是胡言乱语！”中年人用龙语骂道：“你死定了，小法师！”
中年人的瞳孔一下竖成了一条线，浑身的衣服被膨胀起来的肉体瞬间胀裂，整个人的身形膨胀起来，黑褐色的鳞片挡住了杰斯的视野，他高高抬起利爪，而杰斯只是念了个恐惧术咒语，就让这个龙人当场缩回手臂和爪子哀嚎着跪在地上，无法控制地扑向牢笼低端，发了疯一般挠抓着墙壁，好像想要把墙掘开从另一边逃脱似的。
杰斯利落地牢门关上来到外面，看守者立刻把牢门锁住，马迪亚斯，尼登刚刚拔出了自己佩戴的匕首和长剑，紧盯着监牢里疯狂哀嚎的龙人。
其他三个术士都跪在地上朝着这个龙人顶礼膜拜，乞求宽恕，同时用各种各样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杰斯，杰斯也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
马迪亚斯紧握着剑问：“你是怎么看得出来他认识你的斗篷的？”
“察觉到了一点情绪方面的不对劲。”杰斯说：“这也不是个可以复刻的办法，先生，没什么参考价值。毕竟我们不能指望每一个龙人都像他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需要一些更牢靠的方式。”
几个人来到牢房外面，马迪亚斯往里面看了一眼，说：“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伪装的龙人，塞索大师，那能不能根据他的特征寻找其他伪装着的龙人？”
“那可能需要一条鼻子能闻出魔法来的狗。”尼登打趣道。然而他这句玩笑话却一下子点醒了杰斯。
他看了看马迪亚斯，又看了看尼登，然后说：“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狗，你们愿意跟这些特殊的训犬师们合作吗？”
第765章 安全可控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军情七处二层的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马迪亚斯·肖尔坐在角落，手指有些不安地敲打着桌板，杰斯在旁边静坐着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虽然很多人觉得军情七处可能跟黑魔法有关系。但，杰斯·塞索，我不是特别想要真的让军情七处变成一个暗影黑巢。”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地狱犬，对吧？军情七处不是第一次对付那种怪物了，之前围剿一个湖畔镇的术士藏身处，我们有一位特工被这种可怕的怪物硬生生吞吃。现在你要让我跟这种怪物合作？”
“我以宫廷法师的身份保证。”杰斯说：“只要地狱犬的主人不丧命，地狱犬就不会失控，前提是你要我指名的人合作。”
“那，他们愿意跟我们合作？”马迪亚斯皱着眉头问：“那些术士？我能理解你为联盟做事的动机，塞索大师，你想要让父母在暴风城定居，你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还有朋友，我也认识因为这些原因接触黑魔法的人，你并不是特例。但绝大多数术士，干的都是祸害自己和他人的勾当，绝大多数。”
杰斯说：“我的朋友们都希望能合法地使用黑魔法做正当的事，我也希望帮他们争取这样的豁免，也就是在军情七处允许的情况下，在暴风城内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使用黑魔法进行试验，或者协助你们搜捕黑龙。这是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动机？”
“还好。”马迪亚斯扶着额头说：“但我需要跟我的祖母谈谈这件事。”“我觉得帕索尼娅·肖尔夫人现在更看重你的决定。”杰斯说。
马迪亚斯抬起头看向这边，一副“你怎么就知道”的神色。
杰斯说：“她最开始不同意你带我去见那几个囚徒，但是你表明了你的看法，她就同意了。所以我猜测之前肖尔夫人在国王面前提到的接班人，大概就是你，所以她想要提前让你决定一些事情了。”
“她在国王面前提到接班人的事？”马迪亚斯问。杰斯点点头，马迪亚斯紧了一下眉头。
“无论是我做决定还是她做决定，我都需要先见见那种恶魔犬，确定它们“安全可控”。”提到“安全可控”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嘲讽的意味。
杰斯说：“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见一下。”
“此时？此地？”
“没错。”
“召唤那种恶犬不需要什么复杂的仪式吗？”“不需要，只需要一片空地。”
“那跟我来。”
马迪亚斯带着杰斯来到后院，这里被茂密的树荫遮蔽，后面是厚重的暴风城城墙。此时能看到一轮月亮挂在枝头，另一个被城墙挡住了，静谧的让人很有安全感。不过，这安全感眼见就要被虚空的力量扯破了。
杰斯来到中间石板空地上，将一枚灵魂碎片丢在地上，他注意到眼前这个军情七处特工注视着那个碎片，神色严肃，好像这是个定时炸弹似的。
他熟练的念诵咒语，当扭曲虚空的裂缝凭空撕开的时候，马迪亚斯又抬起视线盯紧了那道裂缝，双手不自然地抱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
当那头地狱犬从裂缝里脱出来落在地上翻滚着站起来的时候，杰斯明显能感觉到他几乎想要掏出短剑跟这个虚空恶魔决一死战了。
这个地狱犬体型跟杰斯之前召唤出来的那个较小的差不多，与卡尔勒兹签订契约取代魔法奴役应该起了作用，要不然他这次召唤出来的地狱犬可能还要更小。
它趴在地上，抖动着触手面朝它的召唤者，在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杰斯已经完成了命名仪式。
他看向另一边浑身紧张着的男人，说：“认识一下达扎尔姆四世。”马迪亚斯怀疑地嘟囔道：“它有多听话？”
杰斯用恶魔语说：“蹲下。”
达扎尔姆四世立刻蹲坐在地上，尽管因为它的脑袋太大难以像正常的狗那样低下来，坐下之后脑袋半仰着盯着别墅的高处，看起来像个被打歪了脑袋的弱智狗，但它至少还是听命令蹲下去了。
特工沉默不语，杰斯说：“现在带它去瞧瞧那些术士，看它能不能找出那个龙人的魔法特征。
两个人重新回到牢房，杰斯命令地狱犬在那些术士和那个龙人之间用触手探来探去，当靠近龙人时，龙人愤怒地对着这个小恶魔咆哮了一声，连看守者都被这个家伙突然的愤怒吼的全身震了一下，但地狱犬完全不为所动，依然自顾自地嗅探着。
很快，达扎尔姆四世像是得到了什么结果似的跑回了主人身边，杰斯用恶魔语问道：“你记住龙人的特征了吗？”
尽管地狱犬发出愉悦的“嘟嘟嘟”的动静作为回应，但眼下还有个问题。
这个龙人尽管很擅长掩藏自己的气息，但他现在毕竟已经变成龙人了，而且不肯再变回去，给军情七处和他寻找不同特征的机会。
地狱犬擅长闻出魔法的区别，比人类想象的还要细致，但还是不能就这么确定，它已经能从一群凡人里找出伪装的龙人了。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有可能是龙人的犯人？”杰斯问。
马迪亚斯说：“在闪金镇和湖畔镇都有一批，我明白你的用意了，接下来我会通知他们把罪犯尽快调到暴风城来，看看这种恶魔究竟能做什么。”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杰斯说：“那么这条狗能不能在军情七处暂留？你们可以把它关在这样的魔法牢笼里，我不能带着它在暴风城大摇大摆地逛街，就算是半夜也不行，你也看到了，它的体型不好藏匿。”
“可以。”马迪亚斯看了一眼旁边的看守人说：“帮这个恶魔找个空地。”
看守人点点头，杰斯用恶魔语跟达扎尔姆四世说：“留在这个地方，不要试图逃脱，不要试图攻击任何人。”
地狱犬应了一声，发出一阵阵低声的沙哑响动，马迪亚斯看了它一眼，然后问：“你说的是恶魔的语言吧？如此轻松地命令这样一个可怕的恶魔，一定让你们相当有满足感。我在想，如果你让它去死，它会听从你的命令吗？”
“你猜为什么它叫达扎尔姆四世。”杰斯说。
“因为已经有三头地狱犬为你而死了？”马迪亚斯问。“是我只记得三个了。”杰斯随口道。
马迪亚斯意味深长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我会仔细考虑进一步合作的事项的，只是我有种感觉，这真的是在跟恶魔做交易。”
“是跟恶魔的主人做交易。”杰斯纠正道。
第766章 与匕首会商定
上午，杰斯带着莫洛菲尔前往加尔德斯的住处，不过没有人，所以他直接去了已宰的羔羊。
札雷·莫尔正在擦桌子，酒馆里一个人都没有，问过之后，果然加尔德斯在地下室，这倒是少见，毕竟自从加金死了之后，加尔德斯很少在这里呆太久。
不过想到之前加尔德斯一直往来于铁炉堡和暴风城，很少去夜色镇，估计也是跟那个奇怪的希利苏斯黑曜石有关系，现在既然那块石头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他可能跟铁炉堡那边认识的人也暂时中断了联系。
毕竟那个人很可能跟暮光之锤有关系，其实杰斯不太清楚此时此刻，暮光之锤到底有没有成立，但根据之前半兽人雷克萨的说法，至少日后暮光之锤的首领古加尔带领的那群术士是已经抵达卡利姆多了，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暮光之锤此时已经初具雏形。
来到地下室中间的大厅，加尔德斯正在这里背诵什么东西，森萝拉就在旁边抄写着卷轴，见到杰斯，加尔德斯放下手里的纸张说：“你是来拿那个“灼热之痛”的咒语的，杰斯？”
“不止是这件事。”杰斯说着坐在一旁，莫洛菲尔从旁边的椅子上现身，慵懒地躺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主人。
“我昨天见了军情七处的人。”“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加尔德斯的神色明显有些动摇，杰斯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是在军情七处也有认识的人吗？”
“抱歉。”加尔德斯说：“可能我还是对你现在的身份有些在意，所以，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整个匕首会都有关系。”杰斯说：“目前暴风城面临黑龙的威胁，有一些黑色龙人变成人形混进来，这些人都是龙人里擅长魔法的那群，所以伪装起来相当的隐秘，不好辨认。所以，我向他提议跟我们匕首会合作。”
“你没有暴露我们的位置吧？”加尔德斯问。“当然没有。”杰斯说。
“但是。”加尔德斯靠向椅子的另一边，说：“你能辨认出龙人，不意味着我们都可以辨认。我听说过黑龙伪装成凡人这件事，湖畔镇有些崇拜黑龙的人，他们从黑龙那里学习黑魔法的术士···在那里的组织被军情七处干掉之前我曾经参与过他们的集会，据说那场集会的领导者就是一个龙人，但我完全感觉不出来。”
杰斯好奇地问：“你竟然有办法参加他们的集会？你参加那个干什么，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你刚说了，我在军情七处也有认识的人。”加尔德斯说：“我去参加那种集会当然是为了找到更多的魔法，黑龙的咒语也是暗影魔法。但他们对我们这些刚参加集会的人防备的很严，什么都不肯泄露，只是宣扬一些凡人的末日，黑龙将统治世界一类的东西，我就不再感兴趣了。”
杰斯点点头，加尔德斯还真是为了寻找更多咒语想尽了办法，不过他大概率不知道黑龙跟上古之神的关系，否则可能连去都不会去了。
考虑到龙人经常用精神魔法奴役那些拜龙教徒，加尔德斯能及时抽身，也算是运气吧。
“其实我也没有辨认龙人伪装的能力。”杰斯说：“但是目前来看，地狱犬好像能认得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就该想到的。”加尔德斯笑了笑说：“但是跟军情七处合作······你不怕到时候他们把我们的信息弄清楚后再一网打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