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她这么说，确实要比威胁杀了他，或者像加金那样把他给弄死更有杀伤力。不过，杰斯也清楚，这个恶魔只是在故意说这些话刺痛人。
杰斯摸了摸莫洛菲尔的黑色长发，说：“我永远不可能触碰别的魅魔，只要······”“只要什么？”莫洛菲尔着急地问。
“只要你永远效忠于我，永远不做伤害我的事。”“这本就是我誓死守护的信条。”
“誓死？呵。”
“回到扭曲虚空也是巨大的代价啊，主人······别说的这么轻飘飘。”
第789章 另一边的动向
第二天，杰斯去了一趟矮人区准备找格瑞德吃顿饭，聊聊铁炉堡的事，结果这个家伙不在家。
于是他来到自己在运河边的房子那里，跟装修房子的矮人们聊了聊，才知道是大狮鹫戈尔杰特昨天好像又欺负其他狮鹫，今天早晨格瑞德去了城墙那边处理。
既然他忙着，杰斯也不好去打扰他了。
明天再去找他，今天先去已宰的羔羊，看看那些人的召唤法阵练习的怎么样。
杰斯这段时间虽然有背诵主导召唤法阵的咒语，而且虽然那咒语已经很长，他也背的差不多了。
但他没有机会画出那么大，那么复杂的法阵进行实际的尝试，没有法阵，没有召唤目标，更没有两个辅助者在身旁，自然也没法实验自己有没有能力主导召唤法阵。
经过巫师圣殿法师塔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叫住自己。“杰斯······是你吗？”
回过头去，竟然是艾米！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袍，尽管上面没有一个明晃晃的紫罗兰之眼，但她脖子上挂着的坠饰，还有手指上的紫罗兰之眼徽记都足以说明她肯瑞托的身份了。
她看起来比之前在达拉然见面的时候好像还瘦了一些，尤其是头发从后面盘起，完全露出细到有些不健康的脖子，更显得虚弱了很多。
她已经完全褪去了此前在巫师圣殿时作为一个见习法师时浑身的学生气息，变成了一位真正的法师。
“艾米·······”杰斯惊讶地说：“你怎么回来了？”
艾米客气地微笑了一下，说：“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回来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觉得很累，所以想要回来放松一下，看望父亲，顺便也看看你。”
“那，你吃了吗？”杰斯问。
“还没有。”艾米看了一下怀表说：“现在好像才十一点，我还在考虑吃什么。”
杰斯指了指远处被树荫遮挡的酒馆入口，问：“那我们一起去蓝色隐士吃点？我请客。”
艾米抬了一下眉毛说：“还是我请客吧，我听父亲说最近你肯定要因为伊尔加拉之塔的事破费
“我就知道是他们这帮老法师商量好，故意坑我的。”杰斯玩笑般地叹了口气说。
“所以我要为他给你一点点小小的补偿。”艾米捏了一下食指和拇指，笑着说：“那跟我来，杰斯，正好我们也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艾米走在前，杰斯跟在后面走上阶梯，进入蓝色隐士。
这时候还没到午饭时间，但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端着茶杯或者咖啡杯热闹地交谈着的年轻法师。
“很难想象，将克拉苏斯大师那样传说中的大法师从黑石塔传送到达拉然需要多少法力·······肯瑞托的法师确实非同一般。”
“不需要传送到达拉然，只需要传送到黑石塔北面黑铁矮人的地盘就可以了，不是吗？兽人还没有完全占据黑石山，黑铁矮人跟达拉然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别太夸大肯瑞托成员的能力。”
“铁炉堡已经加入了联盟，按理说，他们的敌人现在也成了我们整个七大王国的敌人，把克拉苏斯送到黑铁矮人手里？”
“六大，奥特兰克已经灭亡了。”
“奥特兰克国王之头衔很快就要被普瑞斯托家族继承了，听说二百年前普瑞斯托和匹瑞诺德···“你的消息到底是有多滞后，你没有听说吗，达瓦尔·普瑞斯托已经死了。”
“失踪而已，黑龙把他藏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那只是那些统治者放出来的消息罢了，普瑞斯托家族明显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而匹瑞诺德王室还有一位继承人活着。”
“王室······呸。”
每当杰斯和艾米经过的时候，这些讨论声都会压下去一大截，变得刻意的沉默，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注意到了杰斯的宫廷法师之戒，还是艾米的肯瑞托身份。
他们两个一人要了一杯花茶，点了一点吃的，端着找了一个窗边的空位坐下。
艾米瞄了一眼杰斯的头顶，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法师，说：“你真的是变高了很多，杰斯，之前在达拉然见面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直观的对比。很羡慕你们男孩到了快二十岁还能再多长一大截，而我自从学徒毕业之后十多年都没有再长高哪怕一寸。”
“我长高不是自然的。”杰斯抿了一口发烫的热茶坦白道：“可能是生命吸取抽走的黑龙之血产生了一些影响。”
“感觉你现在终于能正视自己之前一直掩藏的那一面了。”艾米说：“之前我在达拉然调查了很多有关于暗影修习者的历史资料，我发现了一个相当有意思的观点。提瑞斯法议会里的一些调查者认为，这些所谓的黑法师，他们堕落的最主要诱因往往是他们本身对自身力量的恐惧，长年的逃避，遮掩让他们慢慢形成了极端的性格，这往往会加速暗影魔法对他们的腐蚀。暗影魔法一定是一种受情绪影响极其明显的法力，是一种无比感性的力量······与奥术很不一样。”
“是。”杰斯说：“特定的情绪能显著地影响特定的暗影魔法强度，我可是弄了很久才搞清楚这一点。”
艾米微微惊讶道：“我听说提瑞斯法议会里有法师在很多年前提出过这种想法，但对于暗影魔法研究到这么细致和深入地步的资料都被肯瑞托封存了······啊，该死，我们是不是该聊点更有意思的话题，我感觉自己琢磨这些东西已经成习惯了。”
杰斯看着酒侍把酱红色的月梅糕和洒了某种坚果碎的羊角面包递过来，说：“这怎么没意思了，艾米？不过我确实挺好奇达拉然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
“你是说，除去你和温蕾萨·风行者和格瑞德·雷拳在格瑞姆巴托击败了死亡之翼，救出了红龙女王的事？”艾米笑了笑问。
“这也算不上新闻了吧。”杰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即使是再过去一百年，一千年，人们也不会忘记这个传说。”艾米轻声道：“不过，最近确实是有几个。你听说过罗宁的事了吗？刚才我也听到了那边的年轻法师聊这件事，他在黑石塔里救出了被黑龙困住的克拉苏斯大师。这克拉苏斯已经回到了达拉然，并且掀起了一场针对六人议会内部人员的调查······而他们现在最主要的调查对象，竟然是克尔苏加德。”
说到这，艾米微微地叹了口气说：“好吧，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征兆，此前在达拉然就有关于他的传言，说他作为达拉然对抗黑魔法的支柱却主动学习危险的黑魔法。不过，这其实在达拉然也不算什么非常严重的罪行，但与黑龙勾结反过来攻击达拉然，甚至是······偷窃达拉然之眼，就实在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那，调查有什么结果了吗？”“可能会持续很久。”
“怎么？”
艾米说：“克尔苏加德是达拉然最强大的法师之一，而且他明显已经察觉到自己可能受到了重点关注。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他很久都没有公开露面了吗？现在肯瑞托内部很多人认为他趁着那段时间销毁罪证去了。”
“他舍得销毁那些他背叛达拉然交换来的东西？”杰斯问。
艾米说：“如果他没有销毁的话，也一定是用某种非常精妙的魔法掩藏起来了，现在肯瑞托几乎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物证。”
杰斯问：“试着用魔法追踪不行吗？交感。”
艾米托着腮说：“肯瑞托当然知道这一点，但肯瑞托想得到，你我想得到，克尔苏加德那样的人一定也想得到，现在追踪还在进行，但我不怎么看好其结果。”
确实，杰斯心想，自己还是别去尝试指导肯瑞托的成员怎么利用奥术的事了。
“我听父亲说。”艾米喝了一口茶，说：“你当初在达拉然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克尔苏加德不太对劲，是真的吗？”
“是。”杰斯点头说：“而且我觉得，他可能也知道我察觉到了。”
听到他这么说，艾米微微抬起眉毛，问：“所以那个保证·······那个关于你黑魔法无害的保证，是他的某种安抚？亦或是警告？”
“谁知道呢。”杰斯说：“不去亲自问他，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希望这件事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艾米低声说。
“我也是一样。”杰斯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艾米说：“那个奎尔萨拉斯的魔导师，达尔坎·德拉希尔。之前温蕾萨·风行者女士找到我，希望我也能帮忙在肯瑞托内部注意一下他的行踪。虽然我答应了，只是最开始我觉得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最近还真的让我知道了一件跟他有关的事。他前段时间一直在接触紫罗兰之眼的成员。”
她摸了摸自己的戒指说：“不是这个符号，而是一个组织，就叫紫罗兰之眼。”
说到这，艾米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这边的谈话，轻声说：“这是一个专门调查卡拉赞的组织，所以知道它的人不算多，就是那个卡拉赞，杰斯。”
听到这，杰斯的脑子稍微转了一下，立刻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毕竟在另一个时间线，是卡拉赞的宝物猎人找到了乌萨勒斯，并把它带回了卡拉赞。
如果那些宝物猎人在埃雷萨拉斯找到了达斯莫拉留下的命令，那么他们后来肯定也找到了破解埃雷杜因语言的方法，知道了上面的线索。
而这个破解埃雷杜因语言的办法，说不定就在卡拉赞里！
毕竟这些宝物猎人是遵照麦迪文的命令在世界各地寻找宝物的，他们肯定更容易在麦迪文的塔里获取知识，寻找方法，而这个世界上最神秘，最深邃，储藏着最多知识的大图书馆，就在卡拉赞里！
达尔坎·德拉希尔找到紫罗兰之眼是寻求进入卡拉赞的机会吗？“杰斯？”艾米好奇地问：“怎么了？”
“他还在达拉然吗？”杰斯问。
“在。”艾米说：“至少我回暴风城的时候还在，大概半个月前。”
杰斯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前往卡利姆多的计划没法再拖延了，自己必须立刻联系温蕾萨了。
希望卡拉赞的扭曲魔法把达尔坎直接吞了，这样不需要他动手就能解决可以预见的好几个麻烦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把命运交到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最不稳定的黑暗之塔手里。
第790章 值得保护的人
蓝色隐士到了中午人变得越来越多，法师们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认识的人热情地交谈，不认识的人相互问好，杰斯甚至能从大厅里弥漫的甜奶面包味道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奥术气息了。
到了这时候，再谈起肯瑞托，聊什么卡拉赞和乌萨勒斯的话题就不合适了，艾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谈过达尔坎·德拉希尔之后，艾米望着刚刚进来的三两个男男女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杰斯？”
“当然是伊尔加拉之塔。”杰斯说。
“啊，是的，我刚刚提起过，现在竟然都忘了。”艾米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小的时候去过那座塔，兽人还没有进入那座丛林的时候，在那座塔的照顾下，石堡周围甚至比艾尔文森林的相当多地方还要平静，没有任何豺狼人，或者其他怀着敌意的魔怪敢靠近那里。”
“我一直觉得，住在那种塔里的人都是白胡子老头，至少也应该是长着我爸现在那副模样的人。谁能想到，有一天我最好的朋友能成为那座塔的主人呢？”
杰斯说：“我会努力让那里重新回到过去那般平静的，艾米。”
“我一点都不怀疑。”艾米说：“但是王国内的魔网似乎受到了卡拉赞那场灾难的影响，要让那座塔重新成为整个石堡瀑布森林的看护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有自己的办法。”杰斯微笑了一下说。
女法师微微抬了一下眉毛，看着杰斯说：“我倒是期待你这个王国内最厉害的黑法师能想到什么办法，重新激活伊尔加拉之塔了。”
听她这么说，杰斯差点以为艾米猜出他要干什么，或者至少是知道什么了·······
去卡利姆多之前，他必须要把卡尔勒兹和伊尔加拉之塔的事安排妥当，跟石堡的士兵们交待好，告诉他们如何跟保护法师塔的地狱犬合作。
同时，他要跟卡尔勒兹谈谈他长时间不在时要注意的东西。
杰斯其实一直在考虑一个能够长期跟卡尔勒兹保持联系的办法，一方面能监视卡尔勒兹的情况，另一方面也能让卡尔勒兹尽可能地提醒自己，风暴祭坛有没有出现意外，比如来自黑铁矮人的监视，或者兽人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要把风暴祭坛拿回来。
达斯莫拉那个恶魔联系法阵，或许能派的上用场，杰斯可以试着用这个法阵去问卡尔勒兹使用的办法。
既然达斯莫拉用那个法阵可以跟扭曲虚空里的末日领主联系，从卡利姆多跟东部王国的大恶魔沟通应该简单的多。
艾米用勺子挖下一块糕点，盯着上面的果酱说：“黑暗之门后，很多年轻人越来越早地展露天赋，被大家所注意了，你听说过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吗？”
“当然。”杰斯说：“库尔提拉斯的公主。”
“她还不到十四岁，却已经是达拉然的新一代里最出色的一位了。”艾米这么说着，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发直，“最开始我还以为很多人对她的赞誉只是对王室贵胄的奉承，但那次我看她上课，亲眼见到她操纵寒冰，虽然带着一点胆怯和不自信·······但我可以说，她做的已经比很多三四十岁的达拉然法师还要优秀了。联盟里出现这样的法师学徒，我本该感到高兴的。”
杰斯能从她的话里听出焦虑，或许是眼见着一个幼小的后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自己追过来时，自然而然产生的恐慌。
艾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杰斯，你说我是不是嫉妒她？”
“嫉妒？”杰斯看着她低着眉头，有些失神地看着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的模样，说：“在达拉然的时候我可没觉得你考虑的这么多，好像所有的精力都在你那时候的学业上似的，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