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瓦里安·乌瑞恩实在是太过于亮眼,以至于把所有随行人员的身影都盖了下去,杰斯看到了葛雷·艾利安不断地跟旁边一个年龄稍长的强壮男人说着什么。
那个男人一头褐发,蓄着浓须,让他看起来可能比真实年龄年长了一些。他穿着极为贵气的装束,身披着华丽的披风,带着银色的头冠,可能是这里除去国王以外地位最高的人。
那就是伯瓦尔·弗塔根。
十几年之后,瓦里安在奥妮克希亚的操纵下失踪,他年幼的儿子安度因·乌瑞恩继任,伯瓦尔便成为了暴风城的摄政王,现在他也是整个暴风城里地位最高的领主和将军,同时也担任国王的顾问,辅佐他在战后成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站在伯瓦尔领主身旁那个身材顾长,穿着银色长裙,脖颈上带着即使是在这个距离上仍然清晰可见的蓝色吊坠,一头浅金色长发的贵族女子,应该就是瓦里安的妻子,蒂芬·乌瑞恩了。
杰斯在人群中努力搜索着一个黑发红裙的女子,但一无所获,正如他所想的,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还没有来到这里。
“咳咳。”
杰斯猛然把眼转回来,瓦里安已经站在他面前了,而他站的似乎有些过分的近了。
这时杰斯才注意到,好像是自己站的比旁边的士兵们更靠前一些。
刚才那一会儿,其他的士兵已经交谈完了吗？这么快就到自己了？
“你就是……杰斯·塞索？”
“是的,陛下。”
他突然想起男爵给他交待过的那些礼仪什么的,猛地鞠了个躬。
嘣。
脑袋碰到了什么石板一样的东西,还是撞到了……该死的。
再抬起头来,远处有几个贵族已经捂住了眼睛。
一股汗臭与古龙水味混合起来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眼前的国王汗水已经渗出黑发流到额头上,两个人此刻谁更紧张还不好说呢。
不过比起刚才僵硬的脸色,瓦里安似乎已经放松了不少,毕竟他已经发觉自己不是整个场子里最楞的一个了。
他低声道:“你就是石堡的英雄,我从托德曼上校的信那里得知了你的壮举,一个人守卫一座哨塔,拯救了石堡的战士们,让他们不必被豺狼人从四面八方的城墙上用石块和弩矢袭击,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的死伤可能会增加几倍,甚至这座堡垒都会落于豺狼人之手。”
国王的声音尽管还有点紧张和僵硬,但声音本身已经极具磁性和感染力,说完了之后,杰斯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松了口气,然后说:“如果你有什么愿望,现在提出来吧,我会尽可能地满足你。”
“为王国尽忠就是我最大的愿望,陛下。”杰斯按照男爵教他的说道。
瓦里安说:“为王国尽忠者也必须得到实际的奖赏,杰斯·塞索先生。你不是军队的成员,我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为你论功行赏,你大可以直接说出你的要求。”
“我……”杰斯装作迟疑了片刻,说:“我希望能够在巫师圣殿成为一名正式的学徒,陛下。”
“真是一个上进的年轻人。”远处一位贵族叨念道。
“你的好学精神令我惭愧。”瓦里安·乌瑞恩说:“如你所愿,我会亲自前往巫师圣殿,向那里的法师和长者们为你争取成为正式学徒学习魔法的资格。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希望你也能够珍惜这次机会,努力进取,最终成为受人尊敬的聂拉斯·埃兰那样的王家法师,成为王国的魔法支柱,为王国乃至整个联盟的人民做出更加卓越的贡献！”
“我会在暴风要塞等着你的,塞索先生。”
不知道怎么的,杰斯本来没有想这么远,但瓦里安这么说出来了,他突然觉得心潮有些澎湃了。王家法师……虽然是饼,但是香啊。
第074章 湖畔镇重聚
接下来国王的演讲,杰斯几乎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他要真正进入巫师圣殿了,不是作为一个边缘的助手,而是一位学徒,可以说他已经真正进入了法师的行列了,尽管他还没有感知到魔网,尽管他不会任何一个奥术魔法,但至少在名义上……
其实法师们不愿意招收缺少天赋的年长者,主要还是因为不想要浪费资源,并不是超过十几岁就完全不可能学会魔法了。
奥术魔法有太多有用的了,例如造水造食,隐身术,甚至是传送魔法……当然,他也没有指望很快就学会传送魔法。
进攻性的魔法,他可以用暗影,锻炼武技去弥补。而只要在奥术魔法方面专精一两个功能性的魔法,不需要学的太多,对自己的战斗力就会有质的改变。
而且在巫师圣殿,乃至将来如果能够有机会进入达拉然,杰斯相信自己能更深入地学习到这个世界能量运作的原理,说不定能够尽可能地减轻暗影能量对身体和精神的负面影响,这也是他的主要目的之一。
散会之后,回房间的路上听到不少夸奖他的话,大家因为获得了胜利并在战斗中幸存,还得到了国王的检阅,沉浸在一片兴奋的喜悦中。
但实际上因为那天晚上的战斗过于黑暗,杰斯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被那些暗影之力激发出来的勇敢,算是真正的勇敢吗？
回到窗边,杰斯翻开自己的鞋底,上面还有些焦黑的印子,那是被尸体上的暗影之火灼烫过的痕迹。
那些豺狼人的尸体……处理尸体的人会发觉暗影之火吗？
莫甘斯看到那些被不详的火焰灼烧致死的豺狼人,会怎么想？
“我用被豺狼人术士点燃的剑,杀死了那些豺狼人……”他低声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像是提前练习给自己开脱似的。
“杰斯·塞索。”
听到背后的声音,杰斯猛然回头。
然而却是上校托德曼,对啊,莫甘斯已经急着回暴风城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今天你表现不错啊,小子,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用脑袋砸国王胸口的人啊,哈哈哈！”托德曼说大笑着说。
杰斯嘴角抽动了一下。
“不必这么紧张。”上校拍了拍杰斯的肩膀,说:“年轻人在那样的场面上感到紧张是正常的,我看国王比你还紧张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国王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个一两天,看看我们的训练情况呢。”
“我在巫师圣殿还有事。”杰斯把包裹扎紧,说:“我还有个朋友在湖畔镇呢,他前几天受了伤,我要去看一下。”
上校指了指楼下,说:“恰好现在有一个巡逻队马上要出发了,你跟着他们一起去湖畔镇吗？”
“好,太好了。”杰斯说:“我去牵马,请稍等我一会儿。”
杰斯恨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快点离那些豺狼人的尸体远一些。
下午,杰斯跟着石堡的巡逻队返回湖畔镇,刚到达湖畔镇杰斯便直扑草药诊所,然而在半路上就在码头上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怎么……你……格瑞德？”
听到杰斯的声音,格瑞德回过头来问:“你跑哪去了？”
看到他全须全尾坐在那里的模样,杰斯几乎快要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之前明明他看起来就要死了似的。
“那个药师说你可能还要再昏迷一段时间。”
“瞧不起谁？”格瑞德大笑一声,说:“被电了一下而已,又不是没被电过。我可是狮鹫骑士,我自己的锤子就是受到贤者们祝福的电能之锤,他把我当什么了？”
“真是太好了。”杰斯说:“现在可以还我医药费了,3个银币,我要没钱吃饭了。”
“你的学剑费用还没付呢,我的老弟。”格瑞德淡定地说:“再说3个银币哪够,我自己又补了一些,你以为我跟你这穷鬼一样摸不住钱？虽然我们离开了铁炉堡了,但是矮人最优秀的品质我们一项不落。”
“你包都没了,哪里还有钱？”
“谁把钱全装包里？让小偷顺走岂不是直接返贫？”
杰斯往格瑞德的鞋里瞥了一眼,问:“你不嫌磕吗？”
“谁说在鞋里了？这可是秘密。”他侧着眼睛看了一眼杰斯,说:“说起来,我听药师说你要回暴风城,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石堡上耽误了两天。”
杰斯坐到他旁边,格瑞德看到他手上的绷带,问:“怎么,不学好被石堡的法师打手心打成这样了？”
“你怎么脑洞这么大？”杰斯摇了摇头,说:“豺狼人晚上偷袭城堡,正好被我撞上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有没有用我教给你的使剑法子？”格瑞德说:“我猜根本没有,没有我在旁边,你肯定大用特用黑暗魔法,把那里搅得一团糟！”
杰斯问:“那我还能活着回来吗？那里的士兵不把我当兽人砍头？”
格瑞德盯着他的眼睛,舔了舔牙说:“倒也是。”
杰斯把术士的布袋抱在胸口,说:“反正我是活下来了,石堡的指挥官觉得我保卫了城堡,顺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国王！”
“什么？！”矮人大吼道:“前天国王路过湖畔镇去了石堡,难道路豺狼人有关？那到底是一场什么袭击啊,竟然还能惊动那个小国王。”
“你以为呢？”杰斯得意地笑了一声,说:“他承诺回去帮我进巫师圣殿,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师。”
格瑞德叫道:“你还真正的法师？你路都走歪了！”
“你给我小声点！”杰斯强调道。
“行行。”格瑞德长叹了一声,说:“秒呀,我怎么遇不上这么好的事啊,让人类国王赏我几块碎金子也行啊！”
“你还敢提？”杰斯问:“谁骗我说什么肯定遇不到高难度的任务,谁告诉我跟你去找兽人法师能分钱分十几个银币？谁挨了一个电击就倒在地上起也起不来,最后要我自己把你从比伐木场还东边的地方一直带回湖畔镇？你觉得你为啥没摊上这么好的事呢？”
格瑞德自知理亏,憨笑了两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兽人,确实是厉害的有点过头了。”
说完,他想起什么来似的脸色一变,问:“对了,你是怎么打败他的？”
第075章 杰斯的传奇故事
“我是怎么打败他的。”杰斯压低了声音,在格瑞德耳边说:“至于我是怎么打败他的,当然是用你最不齿的黑暗魔法狠狠地鞭挞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萨满,先用恐惧术,再用暗影火什么的,腐蚀术一起上,最后他在痛苦和恐惧中悲惨的死去,临死前还在忏悔自己这辈子做过的错事。”
“这太惨了点吧,虽然是个兽人。”格瑞德皱着眉头说:“看来这黑暗魔法……确实是管用,要不然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自甘堕落的人去追求这东西。”
杰斯悄悄撇了他一眼,格瑞德注意到他的眼神立刻说:“你在这骗我呢,是吧？兽人还跟你忏悔他做的错事,他会通用语吗？你扯谎扯的一点边都没有！”
“哈,你这就错了。”杰斯说:“他还真会通用语。”
“什么？”格瑞德说:“你跟他说什么了？兽人还能跟人类交流？他们不都是些吃人肉不吐骨头的疯子吗？”
“吃人肉也碍不着他们说人话啊,”杰斯说:“还记得我跟你提到的课程吗,来之前的时候。”
“记得你。”
“我上的就是兽人语课。”
杰斯说完,用兽人语念了几个最基本的符文,矮人听完了只摇头:“真是没法听！”
“你别管能不能听,总之是管用了。”杰斯说:“那个兽人实际上是个跟自己部落走失的萨满,我告诉了他他的部落在哪,他就直接去了。”
“他就这么信了？”矮人怀疑地问。
杰斯说:“我在洛丹伦的时候听说了不少兽人部落的事,当然要给他一些可信的证据了,要不然他不直接把我的脑袋给凿开花。”
矮人点点头,说:“不过以兽人的智商,被你这样的阴险狡诈之徒诓骗也算是正常。”
“我不是什么你见过的最有勇气的人类吗？”杰斯问:“怎么现在又变成阴险狡诈之徒了？”
格瑞德说:“骗子也可以很勇敢,这并不冲突。对了,跟我讲讲你在石堡的事,我想看看这位联盟英雄在不用黑魔法作弊的情况下怎么面对豺狼人军团誓死不退的。”
杰斯跟他把在石堡的事大概地讲了一遍,尤其是重点讲述了那个学徒怎么在鄙视了他一番之后突然被豺狼人用绳子拽住脖子拖下城墙的事。
之后的战斗方面,他把小鬼和黑暗之力的事抹去,生动地塑造了一个石塔顶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形象。听完之后格瑞德瞪大了那只眼睛说:“信你我就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