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他捏起一块肉，看着魅魔说：“我们难得能找到一个没有任何其他人在旁边的相处机会，莫洛菲尔，甚至连塔外面几里地方圆都没有其他人，不如跟我聊聊你在布鲁塔卢斯那里效命时的事？”
“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主人，我敢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莫洛菲尔说。
“但你也隐瞒了很多东西。”杰斯说：“布鲁塔卢斯到底为什么撕掉你的翅膀，仅仅是因为他不想要看到其他的恶魔拥有自己没有的翅膀吗？”
莫洛菲尔皱了皱眉头，问：“这是命令吗，主人？”
“我更希望你能自愿地跟我说清楚，否则我会一直好奇下去。”杰斯说。
莫洛菲尔盯着杰斯看了一会儿，最后才说：“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曾经是布鲁塔卢斯的副官，在他统治的那个世界，被许多恶魔称为燃烧疤痕的世界，我被许多低阶恶魔称为收割者，黑暗之女。”
听到这些名号撒厄诺忍不住笑出声来，莫洛菲尔瞥了它一眼说：“你就笑吧，小鼻屎。”
“在那个龙血领主勒什雷尔的房间里，你的表现完全跟恶魔们的尊称不相配，“黑暗之女”。”撒厄诺笑道。
“你以为这能刺痛我吗？”莫洛菲尔挪开视线，眼神略有些恍惚地说：“你以为一个萨亚德会在乎一个小鬼的嘲讽吗？几百上千年来我已经快要接受了自己的弱小无力了。”
“好吧，或许是你，主人，让我看到了一丝能重回巅峰的希望，让我折磨人的自尊心又一次冒了出来。否则·····我本来不会像这样失态的。”
“所以你还是很在乎，非常在乎。”小鬼说。
杰斯拿了一块土豆塞进嘴里，然后指着撒厄诺说：“你再说一句废话，就把你扔到塔下面去。
“小鬼是摔不死的，主人，哈！”小鬼叫道。
“动手。”杰斯说。
莫洛菲尔探出尾巴去勾住小鬼直接把它丢出窗户，伴随着黑夜里一声淡淡的惨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自己爬上来！”杰斯吼道。“不，不！我不要爬楼梯······”
外面传来几声听不太清楚的小鬼惨叫，杰斯又拿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说：“继续。”
莫洛菲尔舔了舔尖利的牙齿，似乎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说：“然后是燃烧军团。有一天，欺诈者基尔加丹出现在了燃烧之痕，出现在布鲁塔卢斯的霸主之座前，欺诈者法力强大，即使是一个邪火的投影，也足以让许多高阶恶魔胆战心惊，不敢直视。”
“我承认，我怕了，我害怕基尔加丹会毁灭一切，但布鲁塔卢斯打算与欺诈者和他的军团决战，就在燃烧之痕······而那个世界位于扭曲虚空的边缘，在这里被杀的弱小恶魔灵魂会彻底湮灭，强大的恶魔也会被烧掉大半魔魂，即使是肉体重塑也会变成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废物。基尔加丹知道这一点，他知道就算是愚蠢的布鲁塔卢斯敢于跟他叫板，其他的恶魔也不可能甘愿听从他的命令对抗燃烧军团的大军。”
“但是他没有想到，布鲁塔卢斯掌控着一个能操纵所有部下灵魂的灵魂石，其中也包括我的，没有人能违抗他的命令。”
伊尔加拉之塔外安静的要命，在这愈发清冷的时节，连虫鸣都听不到多少了。
而且这里远离暴风城，远离每一个镇子，没有灯火，没有人声，窗外只有纯纯粹粹的漆黑和寂静，莫洛菲尔说到停顿处的这一会儿，连时间都好像凝结住了似的。
“我不想死，所以我想要劝他归顺燃烧军团。”“什么？”
杰斯惊讶地问。
“这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莫洛菲尔说：“恶魔也不想死，尤其是不想死在那种地方，主人，我再强调一遍，那里不是艾泽拉斯。而且那时候的我······总之，布鲁塔卢斯认为我是个懦弱的孬种，不配成为他的副官，我要求他释放我的灵魂，让我离开燃烧之痕，他又不同意，于是·······我向他发起了决斗。”
“他没有用灵魂石强行命令我听从他的命令，而是答应了决斗，于是······我输了，失去了双翼，但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失去了双手，永远地失去了。因为那时的我是收割者莫勒非多丝，就算是霸主布鲁塔卢斯也别想在我这里全身而退。”
说这些话的时候，莫洛菲尔几乎是咬牙切齿，满是恨意，而杰斯也几乎是怔住了。
在游戏里，布鲁塔卢斯不但没有魔翼，也没有双拳，他手臂末端像兽人氏族碎手的酋长一样，由两个巨大的魔铁刃拳取代了原本的双手。
“战败的我被囚禁起来。”莫洛菲尔接着说：“然后基尔加丹和他的军团轻松地碾碎了燃烧之痕的士兵，我也就成为了基尔加丹的奴隶，是的，主人，我没有成功从燃烧军团逃脱，而是变成了那些艾瑞达巫师的试验品，工具，炮灰，他们折磨我的灵魂，让我像一头野兽一般替燃烧军团冲锋陷阵，直到······基尔加丹害怕布鲁塔卢斯借着那枚灵魂之石里蕴藏的无数魔魂反抗军团的统治将其摧毁，我才终于得以趁机逃脱，但也失去了肉体，变成了一个飘荡在扭曲虚空里的无用魔魂。”
“是的，主人，曾经的我不了解燃烧军团，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是你斩断了布鲁塔卢斯的双手？”杰斯问。
“所以你不关注我在燃烧军团遭受的折磨，却关注那个家伙的下场。”莫洛菲尔一脸失望地说：“真是······”
“因为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有机会复仇的，莫洛菲尔。”杰斯抬了一下身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乌萨勒斯，说：“毕竟现在我们都是燃烧军团的眼中钉了，不是吗？”
第938章 按时到访
“够了吗？”
“我还要，主人······你不是想要看看能够斩断深渊领主双臂的我是什么模样吗，那你应该加倍努力才对。这才三次，我的好主人，虽然已经很棒了。”
莫洛菲尔浑身赤裸地趴在床上，手指甩动着自己束缚铠甲的锁链回过头，低了低眼睛望向身下。
经过这一晚上，她眼里的火焰眼见着汹涌地燃烧起来，浑身的魔纹也跟着散发亮光。
魅魔甩动着尾巴，上面的尖刺时不时划过杰斯的腿和腰，那种被尖锐物体刮擦的感觉不仅不疼，甚至那一丝丝危险的意味反而更挑动神经。
不过再怎么跳动神经，也没力气了。
晚上吃得不怎么好，又被莫洛菲尔抽了三轮····
而且，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了，天还没亮，看怀表时间已经四点钟。现在是又饿又累，头还发晕。
“我也没指望着一晚上就把你催熟。”杰斯说着躺到一边。
莫洛菲尔翻过身来伸出长长的，紫红色的恶魔舌头从下往上舔掉他胸膛上的汗水，微笑着凑到他的脸颊上，说：“你可以尽量试试······”
“不试了，我不行了。”
杰斯干脆地承认，然后往旁边一翻身。刚觉得有些困意，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拽下去的时候，身旁的魅魔却突然坐起身。
她把锁链披到身上，浑身燃烧起邪恶的紫红色烈焰，一双魔眼直盯住窗户外面。“怎么了？”
杰斯这一下子睡意全无，爬起身穿上裤子提起碧空之歌。“有人来了。”莫洛菲尔说。
“谁？”杰斯问：“巫师圣殿的法师，还是石堡？”
他望向窗外，这会儿天已经变成了深蓝色，远处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咕咕叫声。
过了一会儿，莫洛菲尔的眉眼间似乎放松了一点，说：“一个术士，呃，我想，可能是德米赛特·克劳斯。”
啊·······德米赛特·克劳斯。
杰斯深深地叹了口气扶住额头，心里放松下来的同时，头又开始疼了。是的，现在大概已经是两个星期过去了。
自从格瑞姆巴托之后，杰斯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的这么惬意了，在伊尔加拉之塔休息的这几天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每天都过得飞快，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时间观念，同时也几乎把之前的承诺给忘了。
杰斯往窗外看了一眼，借着蒙蒙的晨光望见树林间一个模糊不清的动影，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与树叶声里不怎么好听见的脚步声。
“主人，需要我下去帮你见她吗？”莫洛菲尔问。“不用你去。”杰斯说。
“哎呀。”这会儿，楼梯口一个不显眼的火苗一点点挪了上来，撒厄诺靠在旁边的楼梯栏杆柱上说：“我的妈呀，我感觉我比逃亡的艾瑞达人还经历了更多的苦难，伊尔加拉之塔一定存在着某种无法被凡人探知的神秘位面，以至于我·····.”
“现在下去。”杰斯说。
“什么？”撒厄诺吃力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说：“这是给我的命令吗，主人？！”
杰斯侧躺着托着脑袋点了点头，说：“下去告诉德米赛特·克劳斯，让她在等等，就说伊尔加拉塔主还没有睡醒。“
“哎哟！”
小鬼又转向楼梯，杰斯动了动手指提醒道：“小鬼不是摔不死吗，你可以直接跳下去，这样更快一点。”
“啊！你应该去阿古斯跟那些艾瑞达人一起玩，你们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说完撒厄诺大叫一声朝着外面一跳，随着一声悠长的“啊······”，然后是一声不怎么听得清的微弱的“咚”。
中午再睁开眼的时候，明亮的阳光已经照透了塔顶大厅内到处飘荡的浮尘。
莫洛菲尔正在整理昨天晚上灾难般地尝试土豆烧肉时留下的工具和材料，杰斯心里想着，应该找个机会再试一次。
材料的话，葱这种东西貌似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当然，或许是因为他的知识面还不够。
酱油的话，杰斯还是挺乐观的。就算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自制酱油，在贸易区也见不到哪怕一枚黄豆，但他知道潘达利亚的熊猫人是有酱油这种东西的。
潘达利亚他虽然去不了，但他确实听闻过有在外面流浪的熊猫人。像藏宝海湾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说不定真的有能帮他找到熊猫人的人存在。
要是运气好的话，非常重视饮食的熊猫人即使是流浪在外，应该也会记得怎么制作酱油。
昨天之前，坦白说杰斯没怎么想着要尝试一下上辈子了解过的东西。但经历了一次偶然的失败之后，他心里竟然也冒出了一股执念—非要吃一顿不可，至少也要做的像模像样，不能说完全复刻成功，至少也得让自己满意。
这么想着想着，莫洛菲尔已经注意到自己醒了。
她往这边瞥了一眼，要不是那条长长的尾巴在后面摇来摆去的，还有走路时那明显的山羊般的蹄足，单单是蹲在那里收拾东西的模样，还真是像一个勤勤恳恳的女仆。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个恶魔最初竟然是能够与布鲁塔卢斯那样的可怕恶魔正面对决的斗士。
其实很早以前，杰斯就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了，在接受魔纹刻印，接受精力的补充尤其是红龙之血前，她的力量比其它的魅魔没有显著的强大，但却在技巧等其他的非硬实力方面远远超出。
特别是在黑色沼泽里对付那个恶魔卫士的时候，她给杰斯的感觉，就好像是已经对付过成千上万的恶魔卫士之后的那般自如。
再加上她提到纳斯雷兹姆那副虽然忌惮，但又略显轻蔑的口气······在燃烧军团的各大族群中，恐怕只有像深渊领主这种天生肉体足够碾压恐惧魔王的种族，才不会惧怕那些阴险的蝙蝠恶魔。
即使是在深渊领主当中，布鲁塔卢斯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之一，他或许在魔法上比不上深渊领主之王玛诺洛斯，但即使是基尔加丹也欣赏他纯粹的暴力与疯狂。
在公开的决斗中败给这样的疯子，可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污点，甚至可以说就算是活下来也能当做一种荣耀了，但这个萨亚德却没有把这当成是吹嘘的资本，反而一直羞于提起。
或许是因为她因为自己曾经想要投靠燃烧军团而感到羞愧，对于一个自尊心够强的“野恶魔”来说这倒不是不能理解。
杰斯瞥了一眼床头摆放着的镜石法杖，看着里面因为略有些距离而朦胧不清的恶魔之影，要说他不对莫洛菲尔·······不，真名为莫勒丝菲尔萨莉托尔的女恶魔与布鲁塔卢斯决战时的模样不感到好奇，是不可能的。
第939章 危险的问题
穿好衣服下了楼，露面的时候德米赛特·克劳斯立刻站起身望向楼梯这边，说：“上午好，杰斯·塞索，我还以为你在上面不肯下来，是不打算见我了。”
“我这不是来了。”杰斯说。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德米赛特说：“只要快一点让我学会那个流星魔法，我就再也不来招惹你了。”
“随你怎么想吧。”杰斯摆了摆手，听着脚下吱吱呀呀几乎快要断裂的楼梯板的动静尴尬地吸了一口气。
瞥见德米赛特盯着自己脚下担忧的神色，说：“别在意，就算是洛丹伦王城的城墙被兽人和豺狼人来回进攻了几遍，也不可能完好无损，而且我已经着手准备重修这座塔了。”
“伊尔加拉之塔是你的？”德米赛特问。
“现在是我的了。”杰斯微笑了一下说：“所以我们可以在这里自如地练习魔法不被其他人干扰。”
“我很羡慕你。”德米赛特说。“羡慕什么？这座塔？”杰斯问。
“不是。”女术士抬头望向高处往下探头的两头地狱犬，说：“可以毫不掩饰地公开自己掌握暗影魔法，可以召唤恶魔，从国王到那个“不存在的部门”，再到石堡的士兵们，没有人在意这一点。当然，我也知道你为争取到这些特权付出了什么，我只羡慕你现在的处境，不怎么羡慕你的经历。我知道如果把那些事换成我的话，死十遍都不够的。”
“说得再好听也不会加速你学习咒语的速度。”杰斯说。
德米赛特笑了笑，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个纸袋子说：“这不是单纯的恭维，另外，一点小礼物。”
“什么东西。”杰斯接过来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油香味飘了出来。
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份明显带有湖畔镇风格的山狗肉肋排！术士们送的礼物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简单粗暴。
只是这礼物肯定算不上贵重，但送的实在是太切中痛点了。杰斯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而且昨晚奋战一番现在又虚的要命，这香烤肋排里的一点增加风味的银叶草碎末就一下子成了让他垂涎欲滴的关键佐料。
杰斯忍不住直接从里面拿了一块嗦掉骨头上的肉，咸中略带一点蜂蜜的甜香气息，又吃不到什么明显的甜味，滑腻的油脂让他禁不住舔了舔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