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她没有以原本的形态带着杰斯来到这里，毕竟此时是最需要低调的时候。从闪金镇到湖畔镇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岗哨和经过的商人，旅行者，哪怕是穿过森林，也很难保证不被农场附近的人瞧见。
一旦有一头绿龙朝着赤脊山去的消息被隐藏在王国里听命于黑龙的人知道，那整件事就变得危险多了。
不过，比起以龙形态载着人飞行，索拉似乎更喜欢以凡人的形态旅行。
这一路上她都好奇地来回看着，无论是路旁的哨塔，还是农场里的作物。同时一直抱怨着之前去石堡的时候在湖畔镇正好是夜里，都没有机会好好欣赏这里的景色。
“你可以在这里先等一下，索拉，我去湖畔镇里找个人。”杰斯拿出马迪亚斯给的字条，说：“他会告诉我们北方黑石山下兽人和矮人的分布情况，就算是我们要伪装过去，也尽量别跟大群的敌人接触，这样麻烦会少得多。”
“好，杰斯，我听你的。”索拉说：“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虑。”“说吧。”杰斯说。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关于破解龙族伪装的咒语的事？”索拉转过头来看向杰斯。
杰斯解释道：“暗炉城里过去有一个组织叫瑟银兄弟会，不知道格瑞德有没有跟你提过。现在这个组织跟暗炉城的关系闹的有些僵，许多成员逃了出来，我就是从一个在铁炉堡居住的瑟银兄弟会成员那里知道的。”
这会儿又一阵冷风吹过来，吹的杰斯浑身有些发凉。这一下子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跟那个鲁伊格还有什么事没完事似的，而且跟寒冷的天气也有些关系，是什么来着·······从离开铁炉堡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无论是什么事，都不如快点找到揭穿奥妮克希亚伪装的事情紧急。索拉说：“我知道那个人，那个教给你如何跟元素沟通的······”
啊对，是那本古卡利姆多语的词典，自己应该在冬幕节，瑟银兄弟会的人去他那里年末审查之前还给他的。
现在离冬幕节还有不到两个月，去暗炉城应该用不了这么久吧？应该还来得及。看到杰斯这么突然怔住的模样，索拉好奇地问：“你想起什么来了？”
“没什么。”杰斯心虚地揉了揉鼻子说：“你接着说。”
“我的意思是·····.”索拉思忖了片刻问：“你信任那个黑铁矮人吗？我只是觉得黑铁部族在遭受了火焰之王拉格纳罗斯的诅咒之后与寻常的矮人很不一样了，甚至与他们之前本来的自己也很不一样了。而且就算是他值得信任，也不代表暗炉城里的流言蜚语就是事实。”
说到这，她又低下头说：“或许我只是因为傲慢才怀疑吧，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存在能轻松揭穿我们伪装的咒语，尤其是像奥妮克希亚那样的巨龙施加的魔法。按照你描述，就像是随便一个凡人，哪怕是没有受过任何魔法训练的普通人喊出那句咒语都能生效。”
坦白说，即使是杰斯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彻底相信游戏发生过的一切。实际上游戏里很容易做到的事，在这里或许难如登天，这个咒语到底是怎么实现的，谁都不知道。
或许它跟把它找出来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但此时还是游戏里的十年前，温德索尔还没有跟黑铁矮人有任何接触，更没有被俘虏，也别说知道这个咒语的事了。
不过既然鲁伊格帮他佐证了暗炉城的确在寻找对付黑龙的办法，而且还有些进展，过去的记忆与这里的现实出现了对照，杰斯就不能忽略这个线索了。
“不止他一个人跟我提过这件事，索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看。”杰斯解释道：“我没有能信任的黑铁矮人，而那个瑟银兄弟会的家伙是从暗炉城里逃出来的，肯定不愿意为了我再冒险回去。当下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更合适进入暗炉城打听咒语的人选了。”
“你不会是担心里面的黑铁矮人随便地把你的伪装揭穿吧？”杰斯微笑着问。
索拉皱了皱眉说：“好吧，这个传说里的咒语确实是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在一群堕落火焰的信徒之间暴露我的原本面容，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下场。”
杰斯说：“如果真的在暗炉城里找到这句咒语，我不会让任何人当着你的面念出来。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帮手，莫洛菲尔就在旁边呢，她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对方犹豫到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念下去。”
索拉往身边偷瞄了一眼，“嗯”了一声，尽管她看反了方向。
“那么我先去了，你去酒馆等我就好。”
说完，杰斯按照马迪亚斯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药店下面一条小路后的一个带着一间小院子的房间。
这个院子当然比不上卡特拉娜居住在暴风城花园区的那个庭院，但也算装修精致漂亮了，看起来怎么都像是有一定地位的贵族居住的地方。
军情七处的合作者，或者说“联络员”，会居住在这么高调的地方吗？
不过这也说不好，有些间谍和探子就是喜欢高调地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甚至身居高位，这样反而不容易遭怀疑。
摩根家族，杰斯在暴风城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氏，不过在游戏里他倒是知道一个可能相关的地点，那就是燃烧平原的摩根哨岗。
摩根哨岗是暴风王国与黑石塔对峙的最前沿了，看起来是一个被废弃的村庄，之后被军情七处和暴风城军队作为一个还算隐蔽的侦查基地。
这时，庭院里一个正在练习射箭的中年人透过铁栅栏瞥见了这边的影子。他往这边看了看喊道：“你是迷路了吗，先生？”
“我想没有。”杰斯说：“我是来找人的。”
那人走近了，隔着栅栏打量了一下杰斯，尤其是瞥了一眼他的手指，然后说：“阿德里安·摩根，法师，请问你找谁。”
“我听说有一位摩根居住在这里。”杰斯说：“是国王的人介绍我来的。”“是马迪亚斯·肖尔。”阿德里安·摩根微笑了一下拉开铁门。
“杰斯·塞索。”杰斯伸手道。
听到这个名字，阿德里安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缓缓伸出手问：“你就是杰斯·塞索？”“是我。”杰斯说。
“抱歉，大师，我不知道是国王的顾问来了。”对方的神色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说：“请进吧。”
杰斯点点头进入庭院，看了看周围的花园，阿德里安接过马迪亚斯的纸条，看了看问：“你打算去黑石山？”
“是。”杰斯说。
“是跟黑龙的事有关吗？”阿德里安说：“我还以为月溪镇的事告一段落，国王就会忘记这边的困难。”
“是跟那个奥特兰克公主，也算是跟黑龙有关系吧。”杰斯点点头说：“是她失踪的父亲的事.”
听到是普瑞斯托的事，这个中年人脸上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当然，这逃不过杰斯的注意
不过，阿德里安还是指了一下前面的屋子说：“跟我来，大师，我这里有军情七处和石堡的斥候们一起绘制的兽人在黑石山外围的驻防图，你想要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是的。”杰斯说：“太感谢了。”
第950章 种族优势
阿德带着杰斯穿过庭院进入独栋屋，杰斯立刻见到了走廊里悬挂着的一幅幅画像。
这些画像不像是挂在这样的小屋子里的，倒像是挂在城堡里的，所以在这屋子里的狭窄走廊上显得特别的扎眼。
到了走廊尽头进入一个有些昏暗的小屋，阿德里安拉开了窗帘，从旁边书架的盒子里拿出一张地图摆在桌上，说：“这是两个月前根据国王的命令绘制的，这两个月的时间兽人和黑铁矮人没有什么动作，我猜这张图应该也没什么偏差，大师。”
杰斯拿过这张图来看，兽人的要塞和据点几乎遍布黑石山的周围，一直延伸到索瑞森废墟的西边附近，要想靠近黑石山，恐怕最好的办法就是像上次跟温蕾萨去的时候一样，从山脊上靠近。
但两年前那里都有幼龙巡逻了，现在黑铁矮人在兽人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甚至失去了反攻的信心，黑龙和他们的龙人军团岂不是比那时候猖狂得多？
就算是伪装成兽人，两个在山脊上孤零零地，直直朝着黑石山走的黑石兽人也显得有些奇怪了，估计会引起幼龙的怀疑。
看着杰斯的凝重的表情，阿德里安说：“黑石山确实被各个兽人军团重兵把守着，没有多少渗透的空间。而且近些年他们的兵力越来越多了，许多没能逃回黑暗之门的兽人都加入了他们，甚至还有龙喉兽人的流亡者。不过我想，像你一样的大法师肯定有办法进去的，但还是要尽可能地小心。”
“感谢提醒。”杰斯微笑了一下，然后指向一条从索瑞森废墟通往黑石山的道路，这条道路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兽人要塞。
“这个路线怎么样？”
“这是黑铁矮人修建的索瑞森大道，现在上面有很多不同军团的兽人斥候骑兵巡逻，大师。”阿德里安说：“而且周围没有什么遮挡和掩体，是一片平坦的荒原，一旦被发现，躲都没法躲。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尝试从这个方向靠近黑石山的。”
杰斯想了一下，对于人类探子来说这确实是个危险的地方，但对于两个兽人来说这反而是个优势。
如果是在兽人的据点或者要塞附近被发现，里面的士兵对于自己要塞里的战友肯定有所了解，一查身份很容易就露馅。
但在中间的大路上，各个军团的巡逻兵，黑石塔里面的斥候，信使，甚至还有从外面来到这里的兽人，鱼龙混杂·······虽然人多，但也更容易蒙混过去。飞在天上的巡逻幼龙也不会对每一个经过大路的兽人都特别关注吧？
“我可以带上这张图吗，摩根先生？”杰斯问。
“请便，大师。”阿德里安把图卷起来递给杰斯说。
杰斯点了点头说：“非常感谢，我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
“对了，大师。”阿德里安说：“我知道是你揭穿了黑龙企图渗透进我们的王国，甚至打算入侵石堡和湖畔镇的企图。你知道挫败他们的阴谋对我的家族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吗？”
“你的家族？”杰斯好奇地问。
“是的。”阿德里安望了一眼书架上一个满脸棕色胡子的贵族画像，说：“二百年前，我的祖先统治着赤脊山以北的广袤草原和森林，那时摩根家族的领地是整个暴风王国里最富有，也是最安宁的地方。直到铁炉堡的内乱波及到丹莫罗以南，一场黑暗的火山爆发创造了黑石山，也毁灭了我的祖先所拥有的一切。”
听到这段故事，杰斯略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游戏里那个名为摩根哨岗的废墟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但是我的先祖们并没有放弃，我们的家园就算是被烧毁了······也是我们的家园。他们靠着剩下的财产建立了一支军队打算重夺属于我们的土地，只不过几代乌瑞恩国王都不赞成我们与黑铁产生争端，即使是他们的魔法摧毁的是暴风王国子民的土地。”
说着这些的时候，他从脸上到语气里都满是对于自己家族光辉过去的骄傲。
他摸了摸旁边武器架上一把像是很久没有动过的，剑鞘精致的长剑继续道：“我的父亲以为黑暗之门入侵的兽人占据了黑石塔，会让联盟一举攻进那个地方，并彻底摧毁其中盘踞的所有邪恶势力，将矮人赶回黑石山以北。没想到这场攻势最终却随着安度因·洛萨元帅的死半途而废，摩根家族的敌人从黑铁矮人又增加了兽人，现在，又多出了可怕的黑龙。父亲就是无法接受联盟在黑石塔受挫，郁郁而终。”
“我很遗憾。”杰斯说。
“谢谢。”阿德里安回过头来说：“你瞧，杰斯·塞索大师，如果黑龙的计划不被挫败，到时候石堡可能会再次回到兽人手里，甚至连湖畔镇都要遭受第二次，不，是第三次侵占。等到了那时候，我和妹妹可能都会死去，摩根家族也就彻底断绝了复兴的希望。”
“我有一个可能有些过分的请求，大师。等你回到王宫见到瓦里安国王，希望能跟他说清楚，我们摩根一直忠于暴风王国，忠于乌瑞恩之狮，而且从来没有忘记重夺暴风王国的故土。我知道他比自己父亲，父亲的父亲都更重视止水湖乃至整个赤脊山的安宁，只要他愿意出手帮助，一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会把你的话带到国王那里的，摩根先生。”杰斯说：“但坦诚说，现在整个王国无论是军队还是财政都捉襟见肘，我担心就算是瓦里安国王有心帮你，也无力实践。”
阿德里安低头微微地叹了口气，说：“我明白，摩根家族想要的只是让国王别忘了我们。”
从摩根的居所出来，杰斯略有些无奈地回头望了一眼这栋房子。
要想夺回燃烧平原本属于暴风王国的那片平原，不但要击败黑龙王子奈法利安捣毁整个黑石塔，还要颠覆暗炉城的“皇帝”达格兰·索瑞森的政权。
就算是真的有堪比游戏里玩家团队一般的神勇军团达成了这两项壮举，到时候哪怕是让摩根家族光复旧土，到手的也是一片充斥着可怕野兽和游荡的食人魔的焦土。
恐怕几代乌瑞恩国王不愿意帮助他们的行动，也是因为这个。
不过对于阿德里安的家族来说，二百年的争夺恐怕已经成了整个家族的信念，作为外人，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从利益得失的角度去评判这种坚持。
出来后来到酒馆，绕过人群来到角落里坐着的索拉坐在对面。“怎么样，杰斯？”
“地图弄到了。”杰斯瞥了一眼旁边正哈哈大笑的一群铜须矮人，低声说：“我定下了一个路线，是一个黑石斥候常走的路，那里有黑石山各个军团的巡逻骑兵，人多嘴杂，正适合我们这种人混进去。”
索拉想了片刻，说：“但是我们没有马。”
“马？”杰斯怔了一下说：“兽人不骑马，他们骑座狼，你知道那种野兽吗，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他们从德拉诺带来的，唔······对啊，座狼······”
要想冒充兽人斥候，那不得骑座狼吗？“要怎么办？”索拉问。
“先跟我去一趟石堡。”杰斯说：“他们那里有很多兽人留下的物资，应该有座狼的鞍座，我记得是有的。”
“那狼呢？”索拉问。
“连艾尔文森林里都有游荡的野生座狼，索拉，北边的平原上肯定更多。”杰斯说。当然有，毕竟游戏里燃烧平原上到处都是流浪的座狼，杰斯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个。“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我的命令。”索拉说：“不过我会尝试劝服它们听话的。”“他们不听你的，那就得听莫洛菲尔的。”杰斯说。
索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放任一个恶魔用黑魔法精神奴役一头野兽，作为森林看守者的我竟然没什么负罪感？”
杰斯摇了摇手指说：“严格来说，那也不是艾泽拉斯的野兽，那是兽人从黑暗之门的另一边带过来的，不归你管。”
索拉点点头问：“要是兽人要跟我交谈该怎么办？我不会兽人语。”
杰斯说：“没关系，我来负责跟他们沟通，相信我，我跟兽人交流有相当丰富的经验。你就在旁边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战士就可以了，大概只需要说两句简单的客气话，应付他们的礼节就行。”
“比如呢？”索拉问。
“比如。”杰斯清了清嗓子，说：“洛克塔。”
“在战时兽人会用这句口号作为问候，我想黑石兽人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学会这句可以应付大部分情况了。”
“洛克塔。”索拉跟着重复道。
杰斯听了一愣，索拉除了他的声音没有模仿到，其他的几乎每一个咬字发音都一模一样。
这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学着说兽人语，虽然这个词很简短，但要知道杰斯当时为了模仿兽人那股特别的腔调可是训练了相当长时间，而索拉一下就到位了。
“用不着惊讶，杰斯，你别忘了我本来是什么。我可不是用我自己的嗓子发音的。”索拉微笑着拿起一块点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