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尽管引发了一连串毁灭性的灾难，黑石山隆起，索瑞森城毁灭······但幸存下来的无数黑铁矮人们仍然将拉格纳罗斯的降临视为伟大的祝福，所以也为召唤者们打造了宏伟的圣墓。
到了中午，讲学厅里逐渐变得喧哗起来，大概是宣讲结束了，人群开始离开大门口，杰斯也起身望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索拉走了出来，从她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过来的模样看，大概是有成果了。
两个人走出长廊来到外面的街道上，索拉说：“我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控火师，虽然他对那个咒语的具体内容不了解，但我也打听到了一些更深入的讯息。”
“什么？”杰斯问。
“那个咒语是从黑石塔的兽人叛徒那里弄到的。”索拉说：“而且····似乎是龙语写成的。”“龙语？”
杰斯听索拉这么说，他好像也有点印象。
游戏里不知道是谁提起那个咒语是龙语写的，好像就是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本人说的，这么长时间，他也记不清楚那么细节了。
因为是龙语，黑铁矮人才需要各方面通力合作共同破译那个奇怪的记录，弄清楚到底怎么才能释放咒语上的魔法。
但真正来到暗炉城之后，杰斯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暗炉城的矮人法师们非常强大，他们虽然崇拜火焰，但也并不完全排斥冰霜，暗影等等一切能动用的力量，甚至在七贤里就有一个非常强悍的冰霜法师。
在巫师圣殿里龙语是一门必修课，因为许多奥术魔法都是龙语写成的，这跟织法者玛里苟斯和他的蓝龙子嗣们关系密切，如果黑铁矮人们完全不懂龙语，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多各种各样的魔法？
如果他们会龙语，又怎么能破译十几年都没个结果？
更令人疑惑的是，最后温德索尔好像有某种特别容易的方法，一下子就能把那个咒语给破解了似的，而且在奥妮克希亚面前一次性地顺利释放了出来。
想到这，杰斯挠了挠头。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疑点，但很明显这个咒语确实存在，索拉也打听到了。“他们没有提到任何一点跟这个咒语内容有关的东西吗？”杰斯问。
索拉说：“我没能跟更高阶的控火师们搭上话，他们住在讲学厅更深处的宫殿里，而外面的控火师似乎知道的也不多。”
说到这，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另一方面，我有点担心这个咒语真的会对我的伪装造成什么无法预料的后果·······”
“没关系，这已经足够了，毕竟这证实了那个术士的话。”杰斯说：“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接触那些控火师了，讲学厅这条路走不通·······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索拉问：“你之前认识的那个瑟银兄弟会的矮人不就是个控火师吗，能不能让他帮忙引荐？”
杰斯有些无奈地望了望被火光照亮的黑色街道，说：“他就是因为冒犯火焰之王被赶出这里的，怎么可能再回来？”
不过让索拉这么一问，他倒是想起一件事。
鲁伊格跟他说过，瑟银兄弟会里的铁匠们许多都是控火师，虽然他们不崇拜拉格纳罗斯，但却从暗炉城的控火师那里学到了操纵火焰的本事。这样可以帮助自己掌握锻造时的火候，打造出更加完美的武器。
如果在瑟银兄弟会里，操纵火焰的水平与锻造水平正相关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断，瑟银兄弟会里地位最高的锻造大师，大概率也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控火师？
这时候他想起了游戏里的一个NPC，那就是一直在黑铁酒吧里呆着的罗克图斯·暗契。
这个黑铁矮人明显在瑟银兄弟会里地位崇高，他不仅掌握着包括萨弗隆战锤在内的一系列顶级锻造配方，而且也能帮玩家把声望提高到最高级······
但在瑟银兄弟会几乎跟暗炉城已经分裂的情况下，这样一个瑟银兄弟会的高层为什么会停留在黑铁酒吧？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可能的突破口。“你想起什么来了？”索拉问。
“回酒吧。”杰斯说：“我去找个人。”
在游戏里，罗克图斯·暗契一直在酒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跟深入到这里的玩家进行交易。回到酒吧后这会儿还是下午，酒吧里比较冷清，因此一眼就能将整个大厅看遍。
杰斯来回找了找，还往楼下进入住宿区的楼梯看了看，但所有的黑铁矮人对杰斯来说都长得一个模样，要怎么从这群人里看出一个老铁匠来？
这时，娜玛拉垂头丧气地从吧台后面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抹布，用恶魔语念叨着：“哪个位面的恶魔必须得天天擦桌子？”
“娜玛拉小姐。”杰斯举着手唤道。
娜玛拉往这边望过来，见着杰斯走近，她不高兴地叹了口气说：“我不会帮你的，斯洛伐克先生，现在说什么都不行了。”
“我没打算让你帮我引荐术士。”杰斯微笑了一下说：“之前我的仆从在竞技场弄坏了一把短剑，我打算重新锻造一把，不知道暗炉城有什么愿意帮外人锻造武器的铁匠？我知道很多厉害的铁匠都不太喜欢我们这些外来者。”
说完，杰斯捏着一枚灵魂碎片放在她的胸口上。
“啊······跟术士无关的话就好。”娜玛拉飞快地把碎片塞了进去，瞄了一眼吧台那边的一个正在收拾桌子的小鬼，然后说：“酒吧里就有一个，据我所知，从召唤我的术士出生前那个家伙就住在那边的地下室里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个相当厉害的铁匠，但是他只靠给酒吧的顾客修补衣服和武器赚点酒钱，他不太介意自己的客户是什么种族。”
“是吗？”杰斯问：“他叫什么名字？”
“伊德布罗登先生。”娜玛拉指着另一边角落说：“你可以去那边的厅室里问问，他就住在里面。”
“谢谢。”杰斯说着望向那边。
在矮人语里，伊德布洛登就是暗色契约的意思。
第972章 瑟银的信任
杰斯撩开一层又一层黑色的，带着一股焦味的黑色破布，进入酒吧后面的暗室。身后娜玛拉收拾桌子，木杯互相碰撞的动静变得愈发模糊，突然响起来的矮人笑声也像是被隔在了不知道多远之外。
昏暗的走廊里竟然有些阴冷，到处摆放着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的旧酒桶，各种破烂的箱子和工具，堆满了昏沉的，如同脏沙袋一般堆积在一起的矮人衣物，共同散发着一股腐坏的味道。
如果让他住在这里，几天，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如果是被迫的······或许还可以忍受，但他是不知道要怎么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几十年的。
他咳嗽了一声，提醒这里一切可能存在的住户自己的到来，然后用矮人语说：“伊德布洛登先生。”
“这边。”他身后传来一声通用语的提醒，杰斯往那边瞥了一眼，才注意到角落阴影里那个半掩的暗门。
“下午好，伊德布洛登先生。”杰斯推开门往里瞅了一眼，只见一个已经完全跟漆黑的暗室融为一体的黑铁矮人慢慢睁开血一般的眼睛，好像一头隐藏在热夜里的孤狼。
突然旁边一个油灯轰的一声亮了起来，随着火焰的燃烧还来回晃荡了两下，狭窄的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一个发色和胡子略有些暗蓝色的黑铁矮人正穿着一件灰色背心斜坐在一张铁网床上看着这边，因为他的皮肤更黑，黑的好像碳一般，才把胡子衬托的没有那么黑。
刚才那阵火焰不是被奥术点燃的，是一团颇为纯净的元素之焰，跟裁决者格里斯通传送自己时召唤的拉格纳罗斯火焰之力很不一样。但杰斯甚至没有听到他念诵元素之语，呼唤元素的帮助。
矮人侧了侧头说：“那个腰带扣已经完成了，但你完全没必要冒着被兽人抓住的风险来到这里找我。我可以想办法托人帮你带出去，只收取一点邮费就可以了。”
“你认错人了，伊德布洛登先生。”杰斯笑了一下说。
“啊······呃。”矮人眯了眯眼说：“好吧，来到这里的年轻人类可没有那么多，而且现在我的眼睛和耳朵也没那么好使了。我们之间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吗？”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杰斯说。“没有人介绍？”矮人问。
“娜玛拉小姐。”杰斯说。
矮人笑了一声说：“那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在铁炉堡听说了一把在黑铁部族里十分有名的战锤。”杰斯说。
“唔。”伊德布洛登拿起一根摆在床边的铁签子舔了舔，说：“一把？你确定不是两把？”“两把？”杰斯好奇地问。
“首席建筑师福诺斯·达克维尔的铁胆，与另一把名为反对者的战锤毫无疑问是暗炉城最有名气的两把战锤。”伊德布洛登叼着铁签子说：“反对者不在暗炉城，而达克维尔······你应该也没机会见到他。”
杰斯说：“我说的不是这两把战锤。”
“唔。”伊德布洛登翘起一边胡子说：“说来看看。”“一把跟火焰之王有关的战锤。”杰斯说。
“火焰之王？”伊德布洛登摇摇头说：“我没有亲眼见过伟大的火焰之王，我不是贤者，也不是祭司。虽然传说中他确实挥舞着一把战锤，不过你是来这里听我讲什么神话故事的吗？你应该去讲学厅而不是我这里，只要他们愿意让你进去。”
伊德布洛登语气里带着嘲弄，表面上的神色也很轻松，但杰斯明显感觉到自己提出火焰之王的战锤后，他的警惕情绪越来越强，强到甚至带有一些敌意。
他绝对知道关于萨弗隆战锤的事，而且萨弗隆战锤对他来说意义非常，他肯定是瑟银兄弟会的成员，不会有错了。
笑了几声后，矮人的笑容一点点平缓下来，他瞥了一眼沉默的杰斯说：“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要说什么东西激怒你。但关于什么火焰之王的战锤，我确实帮不了你太多。”
“你认识铁炉堡的黑铁矮人铁匠鲁伊格吗？”杰斯问。
伊德布洛登没有立刻回答，他观察了一下杰斯才说：“我知道这个名字，据我所知他跟瑟银兄弟会的人都离开了暗炉城，因为他们对火焰之王不敬，自讨苦吃。”
这个人如果真的是罗克图斯·暗契的话，他好像不愿意展露自己瑟银兄弟会高阶成员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是打算干什么了·······这位年轻的先生。”伊德布洛登说：“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打算睡一觉，还有不少活没干完。”
“鲁伊格觉得你可以帮我的忙，尊敬的先生。”杰斯直接道：“是他介绍我来这里的。”
伊德布洛登笑了一声，看着杰斯说：“我甚至没跟那个人见过几面，他要我帮你什么忙？给你介绍那个火焰之王的锤子吗？你把我弄糊涂了，或许是我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你们说的话了。”
杰斯把那本元素之语词典从包里拿出来后放在床边的铁桌上，说：“看看这个吧，先生。”
伊德布洛登接过这本词典，翻开后看到里面的瑟银兄弟会之印，以及里面夹着的鲁伊格签过名的借书条，脸上那股有些摸不清楚状况的笑意逐渐消失。
“你叫什么？”他抬起头来问。
“我是杰斯·塞索。”杰斯说：“罗克图斯·暗契先生。”
这次他没有称呼对方的矮人语家族名，而是直接用通用语说出了他家族名的意译。
矮人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低下头把书合上，还给杰斯问：“格瑞姆巴托的杰斯·塞索？”“你听说过我的名字？”杰斯问。
“参与了死亡之翼陨落之战的人类巫师。”矮人说：“无数黑铁矮人都很受那件事的鼓舞，当然，不是因为格瑞姆巴托终于陷落，而是因为很多暗炉城的市民觉得死亡之翼的陨落会让兽人和黑龙暂停攻击，甚至离开黑石山。虽然到最后黑龙反倒是变得愈发疯狂了，暗炉城的压力越来越大，但说到底这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矮人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一身紫色的像是鳄鱼或者什么爬行动物皮的外套，把挂在旁边的提灯拿起来朝杰斯这边照了一下，说：“证明你就是杰斯·塞索。”
杰斯将腰间的魔剑抽出一半，让其奥术的光芒一下子照亮满屋，掩盖了提灯的暗光。“碧空之歌。”他介绍道。
伴随着一身滑润的乐声，矮人轻轻地抽了一口气，望着杰斯扶着剑柄的手，慢慢摇了摇头说：“它的剑刃比画上的碧空之歌更像是某种玉石。不过就算这是真货，跟证明你是杰斯·塞索有什么关系？”
杰斯这才意识到暗炉城因为与其他族群的外交关系，以及与兽人的战争几乎与世隔绝。而这个铁匠在这里闷了不知道多久，能听说过自己的名字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知道温蕾萨把碧空之歌送给自己确实很正常。
他不得不把剑插回去，拿暴风王国宫廷法师顾问的徽记和洛丹伦骑士徽章掏出来放在桌上，这两个戒指上都刻着自己的姓名。
矮人拿起两枚戒指看了看才说：“不错，这确实是真货······好吧，杰斯·塞索，你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的人类，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强壮一些。”
他笑了一下说：“是的，我是罗克图斯·暗契，外面瑟银兄弟会的成员可能已经跟你介绍过我的事了，这本元素语词典确实是瑟银兄弟会在暗炉城的财产，这足以说明你已经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了。
第973章 力量与使命
罗克图斯把戒指还给杰斯说：“如你所闻，拉格纳罗斯挥舞着那把被称为萨弗拉斯的可怕战锤，它喷发出来的力量足以使黑石山诞生，也可以让黑石山毁灭。许多企图反抗其统治的矮人认为只有做出一把能与之媲美的战锤，才能抵挡他的怒火，虽然更多的人认为这简直就是做梦。但不管怎么样，怀着这个目标，萨弗隆战锤被设计出来了，瑟银兄弟会的成员，一些坚持不愿意被堕落之火奴役的控火师都参与了设计，只是······”
“好吧，你应该能猜出来了，萨弗隆战锤是一把从未被真正锻造出来的武器，杰斯·塞索，反抗者们上一次尝试秘密制造这把武器的时候被火焰之王的走狗伊森迪奥斯抓住扔进了秩序之环接受审判，被撕成碎片后抛到烟网蜘蛛的洞穴······当然，那时那些畜生居住的黑石塔底还是索瑞森的地盘。”
“伊森迪奥斯。”杰斯说：“所以暗炉城的统治者不想要看到这把武器的诞生，但是想要锻造这把武器，却必须要在暗炉城的圣物黑铁砧上进行。”
“总结的很不错。”罗克图斯说：“之前那是一次浪漫又确实无比荒唐的尝试，不过，这又确实配得上这把矛盾又合理的战锤。你没法承认它真的存在，但它又确实影响着无数凡人，甚至是神明的命运。我很好奇，杰斯·塞索，为什么你会对这把武器感兴趣？据我所知你应该是个男巫，现在见到你了，你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擅长挥舞战锤的铁匠或者斗士。或者说，这只是暴风城法师的游学研究的一部分？”
“原谅我，先生。”杰斯带着歉意微笑了一下说：“来到暗炉城之前我对这把武器到底是什么没有概念，也不知道制造它有什么样的困难，我本只是打算为我失去了兵器的朋友寻找一把合适的武器。现在看来，这个想法确实是太幼稚了。”
“那个鹰巢山领主？”罗克图斯问。“你听说过他。”杰斯说。
“当然。”罗克图斯抱起双臂，把脚搭在床上说：“一个人类巫师，一个矮人狮鹫骑士和一位风行者贵族。虽然我对蛮锤矮人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得不佩服那些狮鹫骑士们的强大。那时候我一直盼望着听到巫婆莫德古德在格瑞姆巴托被狮鹫骑士杀掉的好消息，虽然最终她确实死在了那里，但却没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杰斯怔了一下，问：“你在三锤之战时期就出生了？”
“三锤之战？矮人分裂之前我的名字已经响彻铁炉堡了。”罗克图斯说。杰斯问：“也就是说你已经将近三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