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这不是黑龙的血写的，也不是杰斯认识的任何一种颜料，但却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只是这文字写下来的时间可能离谱的久了，所以已经没法辨认了。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见见那个能使用咒语的神秘人了。
第981章 高山搜寻
高耸的黑石山连接的赤脊山东边部分，连绵千里的山脉将燃烧平原和荒芜之地阻隔开来。
或许是因为此时已经走进冬季，荒凉的沙漠夜间的低温与燃烧平原非自然的炙热产生巨大的温差，让这里狂风终日咆哮，火山灰与沙尘交错着漫天。
索麦莉尔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飞行，尽管她时刻保持着用梦境的力量维持自身的安稳，也能感觉到时不时地被影响着晃动。
杰斯则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云雾，提防可能突然出现的黑龙。
越远离黑石山，遇到幼龙的几率也就小得多，飞行了一整个白天后，眼见着下面的赤脊山脉逐渐从向东转为向南蔓延过去。
平原逐渐变窄，这里似乎愈发靠近杰斯之前和温蕾萨一起横穿的那条峡谷了，再往东走估计就会顺着峡谷进入豺狼人森林了，所以滑石洞穴应该就位于这片山区之间。
“我们差不多到了。”杰斯提醒索麦莉尔道：“可以降低一点高度。”
绿龙轻轻地应声，然后减慢了扇动翅膀的频率。但是透过仍然弥漫着的尘雾扫视了整片山坡，杰斯便立刻感觉到了寻找那个洞穴的困难程度。
整片山区地形复杂，怪石嶙峋，一道道沟壑遍布其中，不知道要怎么找才能找到一个叛军隐藏自己的洞穴。
幸好有索麦莉尔，让他们用不着真的漫山遍野的用脚步丈量每一寸土地。而且作为一头会飞的生物，绿龙的眼神也出奇的好，在她的帮助下没过多久几个人就在一片烧毁的树桩间找到了一个裂缝般的洞穴。
这个洞穴外面没有人守卫，附近也没有任何能认得出来的标识，杰斯已经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了。
索拉变回兽人的模样跟杰斯一起进去探索到最深处，这里果然是一个火蜥蜴躲藏的洞穴，跟兽人，黑龙或者龙人都完全没有关系。
不过这毕竟是第一个洞穴，一无所获也没有关系，只是接下来的一个白天，连续找了四个大小不一的洞穴，但全都是野生动物的窝巢，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有·······
从第五个洞出来之后，天已经开始变暗了，远离黑石山之后，昼夜开始逐渐变得能够分辨。
杰斯望向西边阴沉的燃烧平原黑云，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洞穴的隐蔽程度了。“杰斯，瞧那边。”索拉指着坡下一个山沟说：“那里似乎还有一个洞穴。”
听到索拉这么说，杰斯感觉一下子有了动力，但顺着她手指往那边一看，又觉得有些灰心。
跟之前找到过得洞穴一样，虽然在这里看不到洞口，但能看到一些顽强地生长的半死不活的灌木之类的植物。但一样的，没有任何标识，也没有人守卫，与一个从黑石山的爆炸中诞生的天然洞穴没有任何区别。
杰斯预想的是，如果这里真的居住着一位能够用咒语对抗黑龙的法师，叛军应该想办法仔细保护他才对，就算是不堂而皇之地在外面摆几个士兵暴露位置，也应该弄一队人在附近巡逻，至少装成是黑石塔士兵的模样迷惑别人。
但这片山区······真的就是一片荒芜，别说活人了，连根毛都没有。想着想着，杰斯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了。
“要是这里面还藏着什么野生动物，不管是巨蝎，还是火蜥蜴，我都要杀了吃肉。”他略有些不耐烦地嘟囔道。
“分我一点，我也有点饿了。”索拉用沙哑的兽人嗓音说着，再加上她手里提着的充当伪装的，从刚才一个洞穴里捡到的已经烧黑的铁斧子，感觉就像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野蛮人。
坦白说这把斧子不久前还让杰斯空兴奋了一阵，他本来以为真的找到了叛军藏匿的“滑石洞穴”了，至少也能找到一个跟兽人或者兽人有关的洞穴，能让线索更进一步。结果没想到也只是又一个火蜥蜴藏匿的洞穴，走到最深处的时候他还差点被一头巨大火蜥蜴喷吐出来的熔岩唾液泼到脸上。
“你是一头龙，索拉。”杰斯跃下一块大石头，小跑了两步跟上索拉的脚步，说：“你的食量是不是应该很大才对。”
“当然。”索拉侧看了他一眼，说：“不过在暴风城那段时间我吃的很满足，所以这段时间只要时不时地吃点东西，别太长时间一点都不吃就没关系。”
“啊，暴风城。”杰斯扫了一眼西南暴风城所在的方向的那一片山坡，看着上面毛寸头一般的死树残骸，说：“我已经开始想念那里了，想要吃香辣狼排，想要吃赤脊山炖肉·······那里的美食各种各样，比在暗炉城只能吃虫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绵羊的味道也不错。”索拉点点头说。
杰斯笑着说：“对，羊排，暴风城的羊排也不错！”
“而且不用担心羊角会刺到嘴，跟羚羊不太一样。”索拉说：“我指的是卡利姆多的瞪羚，你应该见过，你们不是从南方跨越大草原前往灰谷的吗？那里有很多瞪羚。”
羊角刺到嘴，杰斯咀嚼了一下这句不太对劲的话，笑容就那么僵在脸上。跟身后的莫洛菲尔对视了一眼，那个魅魔已经在坏笑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你知道，索拉，艾尔文森林的绵羊都是有主人的，他们生活在农场里，而不是·······像瞪羚的群落一样。”
“你怀疑我随便吃别人的羊？”索拉回过头来看着杰斯说：“格瑞德已经告诉我不能那么做了，他是出钱从狮鹫管理员那里买的，这好像本该是戈尔杰特的食物。他跟我说戈尔杰特是个脾气很大的狮鹫，很喜欢欺负别人，要是我吃了他的羊肯定会很不高兴，到处发脾气。但我那次见到了戈尔杰特，他看起来很乖而且很听话，完全不像格瑞德说的那样。”
不管戈尔杰特脾气再怎么暴躁，他也不是个弱智。
在一头无论是体型还是利爪尖牙都吊打自己的绿色怪物面前，多多少少应该懂得收敛一点。
索拉就这么说着自己囫囵吞羊的事，幸亏她是以一个兽人的面孔讲述的，要是以那个精灵，尤其是那个人类女孩的模样讲述，就别提多奇怪了。
“想到我在暴风城到处玩的那段时间，你在月溪镇那边经历的一切，我就觉得很内疚，杰斯。”她最后道：“格瑞德也是一样，他跟我说你每次遇到绝境的时候，他都站在你的身旁帮助你。”
“当然，其中至少一半的所谓绝境都是他亲手为我打造的，谢谢他的好意了。”杰斯说。
索拉笑了一下说：“我猜也是。”
第982章 被遗弃者
滑下一道陡坡后，从一片堆满灰尘的灌木里走出去，便来到山沟的底部了。
杰斯不由得赞叹索拉的观察力和对山区的熟悉程度，他走到这里才终于见到亲眼山沟深处那道不起眼的洞穴裂口，裂口附近有一些巨大的石块，像是从山上滑落下来堆积在这里的，把本就不怎么大的洞口堵得更加隐蔽了。
不过洞口的大小说明不了什么，之前就有一个狭窄的不起眼的裂缝洞穴，结果里面长到走了两个小时才探到底，又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出来，浪费了许多时间。
靠近洞口的时候，杰斯隐隐约约闻到里面有一股腐臭味，这股腐臭味不像是黑石山附近的动物巢穴里能露出来的味道，更像是从沼泽或者什么地方才能闻到的怪味。
难道这里面有水？这个洞穴好像不太对劲。
这会儿天已经黑下来了，杰斯拔出碧空之歌探了探洞口，确定没什么怪异的事物之后往里走了几步，回头跟魅魔说：“看住我们的身后，莫洛菲尔。”
“是，主人。”莫洛菲尔听命隐没在阴影里。
杰斯走在最前面，索拉跟着进去。这是个相当蜿蜒不平的洞穴，一路上不停地左拐右拐，爬上爬下，洞道时而狭窄时而宽敞，有时候还有巨石挡路，感觉实在是不像是个能藏匿叛军的好地方。
洞穴里十分安静，安静到让杰斯每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靴子与石头摩擦的动静显得非常刺耳。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听到洞穴里面似乎持续着一个非常有节奏的咕哝声，就像是水底的气泡时不时地冒出来一般。
越往里走，那股腐败的气息越重，闻着闻着杰斯开始觉得这不像是什么腐败的尸体的味道了，而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东西捂了太久······他说不清楚，但又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闻到过。
走着走着，这股味道里又多了一丝香气，尽管这股香气与腐败的腥味混在一起变得极其怪异让人不舒服，但杰斯还是凭借着这股味道想起了自己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气味。
厄苏拉的草药房。
没错，这股腐朽的味道意味着里面可能有许多腐坏的草药······
杰斯犹豫了一阵后想要告诉索拉这里面可能有人住，但却发现自己几乎说不了话。
“呃······呃。”杰斯回过头去指了指自己的嘴，索拉看了他一眼，立刻意识到什么似的把手往杰斯的额头上轻轻一点。随着一阵吹散了所有怪异气味的清风吹来，把狭窄的洞道吹的呜呜作响，杰斯突然感觉到从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堵在心里的强烈压抑感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这里的空气有毒。”索拉轻声说。“有毒？！”撒厄诺吓得轻呼一声。
“我们又不用喘气，蠢货。”后面的莫洛菲尔轻声道。“啊·······唔，呃。”
小鬼琢磨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杰斯舔了一下嘴唇，这次才感觉刚才好像被黏住了一样的舌头终于能动了。“那你没事吧？”他问。
“别忘了我是什么，杰斯。”索拉说。
这倒是不错，绿龙本身就是所有龙里最毒的，甚至可能在整个艾泽拉斯的活物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毒物。
“抱歉，也正因为我对这个不敏感，所以忘记提醒你了。”“没事。”
杰斯点点头正打算往包里摸索能解毒的药剂，不过他不记得自己带了滋补药剂，这时索拉引导了一个自然魔法施加到杰斯身上。
“这个魔法能持续帮你抵挡毒素的入侵，但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等你又觉得不舒服了要随时提醒我。”
“谢谢，我记住了。”杰斯说：“那你知道这毒气是怎么回事吗？”
索拉仔细闻了一下空气，琢磨了一会儿说：“我能闻到魔女毒的成分，或许还有能拖慢人意识，搅乱凡人身体机能的毒素，痛苦精华，能从蛇毒，蝎毒或者驭风者的毒液里提取到，不过这里的痛苦精华似乎非常强大······”
“魔女之毒，你说的是那种草药吗？”
杰斯过去查询炼金书籍的时候也查询过这种草药的功效，游戏里虽然有这种东西，但他并不了解其具体的作用。
“是，一种非常致命的毒草，但其气味有些明显·····我猜与痛苦精华颇有迷惑性的味道配合可以让敌人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死去。”索拉轻声说：“也就是说，这毒是有人精心制造的，能够拖慢行动并且杀人的毒气，而不是某种野兽释放出来的。”
杰斯往阴暗的洞道里瞥了一眼，然后问：“制毒的人藏在里面？”
“这里太安静了，不是吗？”索拉说：“我想就算是有人住在里面，恐怕也早已经被毒死了。“有没有可能也是绿龙？”杰斯问。
索拉摇摇头说：“这不是我们的毒，完全不一样。”
往洞穴里走了几步，杰斯注意到一个矮人的腐败尸体倒在地上，从他的穿戴打扮风格，还有已经枯萎的头发上能勉强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黑铁矮人。
“毒死的。”索拉低声道：“大概几个月的时间了。”
杰斯咽了一口口水，要知道无论是哪种矮人都凭借着自己的土灵血脉对毒素有着极强的抵抗力。连矮人走到这里都被毒死了，要不是自己体内靠着红龙的赐福，说不定也是差不多的下场。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跟兽人叛军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里是兽人叛军的藏匿点的话，怎么可能在这里释放这么多毒气？而且这里也没有兽人的尸体，只有一个矮人的尸躯，而这个矮人从外表看也不像个士兵或者斥候，更像是个冒冒失失钻进来的冒险者，寻宝者。
一遍想着一边向前，在小心地来到一个下坡处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点细微的光亮，杰斯不由得微微瞪起眼睛。
这光通红无比，绝不是阳光，也不像是火光，倒更像是······杰斯想起在灯塔之底的石厅里见到勒什雷尔的时候，那整座大厅的邪血仪式所带来的可怕黑暗红光，与这点微弱的光亮如出一辙。
但他却根本闻不到什么黑龙的气息，也感受不到什么暗影存在。不过，只是这视觉特征就足以让他神经紧绷了。
与此同时，手中的碧空之歌散发的光亮减弱了不少，随着主人的紧张变得愈发紧绷，似乎已经做好了与强敌的准备。
几个人都无比小心，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声音，继续向深处走了一段，靠近后面有光的拐角处，杰斯探过头去，往里面红光的来源处偷偷地瞥了一眼，当看清了里面的事物后，不禁得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不是一座完全天然的洞穴，里面有一座宽敞的石室，石室里面有几个半盛着液体的罐子与管道相连，让人想到什么怪异地精科学家的疯狂生物实验室。
而在石室的最里面有一个铁板似的事物，铁板的旁边坐着一个颇为高大的背朝着这边的人影，他低着头躺靠在铁板下面的粗壮支架上纹丝不动，像是死了似的。
那个人的身体似乎被那些管道连接着，而且他的手腕脚腕上好像都还残留着金属的护腕，或者说镣铐。
所以他到底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还是囚犯？
两个人偷偷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个“生化实验室”里没有其他人，便悄悄地靠了过去。
小鬼紧捂着嘴，不知道是害怕发出声音还是害怕毒气渗进嘴里，杰斯则始终死盯着那个躺着的人影，注意他的动作，另一方面也尽可能地观察他的模样。
进到石室里，杰斯注意到有一个连接着那个躺着的人的管道与旁边一个缓慢运作着的像是水泵一般的东西相连，这个水泵仍然带着一瓶罐子里的淡黄色溶液缓缓地运作着，从外面听到的那阵有节奏地运行的声音，似乎就是这个设备传出来的。只是进入石室之后，这个设备发出的声音反倒是更不清晰了。
凑近了之后，杰斯才注意到那个“人”影的具体样貌。
首先他绝对不是个正常的“人”，这个家伙通体暗红，身上的皮肤粗厚的像是癞蛤蟆，而且胳膊长腿粗短，胳膊上还长着怪异的蹼一般的东西，而他搭在腿上的手掌则像是龙掌一般，包括指尖上黑色的尖锐利爪。
绕过去之后，杰斯才看清了他歪倒下去被身体和这个金属台挡住的脑袋。
这是一个极其畸形的龙脑袋，而且完全不合比例的巨大，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头婴一般怪异，再加上他本身体型就颇为高大，看样子至少有三米多长，这个脑袋就显得更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臃肿。
而且与龙人，或者龙兽那般坚实的头颅不同，这个脑袋明显软塌塌的，只有鸟喙一般的吻部看起来还算是结实，剩下的地方不但病态的软，而且到处长着肿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