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就算是强大如伊瑟拉女王也需要她的姐姐帮她保护翡翠梦境，但这不代表她就不是梦境的女王了。”杰斯微笑了一下说：“没必要太纠结这些，索拉，记得到时候跟绿龙们说说关于那把弓的事就行了。”
“呃，弓？”索拉抬起头来，然后恍惚间才想起之前答应过的事。
“奥妮克希亚女士的肌腱……唔，我知道。等我跟格瑞德一起把宝石送到月光林地，就会跟那里的守护者们问问这件事。”
杰斯点点头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觉得我能成为一位梦境卫士吗？”索拉问。
杰斯连忙说：“别问我，我又不是绿龙，又不了解梦境卫士……”
所谓梦境卫士，或者说伊瑟拉女王的守护者，最著名的便是那四位梦境之门的看守，包括索拉的“养母”和姐姐，伊森德雷在内的强大成年绿龙们。
那四头绿龙无一例外都在之后梦境腐蚀的扩散中堕落了，成为了梦魇向艾泽拉斯扩散的先锋，即使是被杀死，甚至净化，拯救过来，也又随着梦魇的进一步深化而再次堕落，直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鉴于这些破事，杰斯自然不想要让索拉走上这条还没有发生的道路，但如果这真的是索拉的愿望，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是所有幼龙的梦想，成为伊瑟拉女王的近卫，陪伴在金色的神殿里，像永恒的神使一般美丽和繁盛。”索拉轻声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你们之后，我愈发地觉得这个梦想如此苍白……即使是近在咫尺，也像是无法触摸般虚无遥远。”
石沿外面的雨水敲打着冰冷的阿塔哈卡外墙，绿龙的声音无比轻灵，但就像是轻松地穿透了雨水的幕布一样清晰到不太真实。
“我喜欢跟你们一起到处旅行，杰斯。”索拉说：“在梦境之外认识不一样的人，见识不一样的地方，场景，住在不同的城市里。暴风城，藏宝海湾，达拉然……要是父亲或者女王听到我这么说，肯定会大发雷霆。当然，我仍然会尽我应该尽的责任，守护森林，保护自然，用我的力量保护这个世界不受堕落与腐蚀的损害。”
“我觉得你太低估了他们的见识和心胸了。”杰斯伸了个懒腰说：“天快要亮了，索拉，你休息的怎么样了？我可不想再从泪水之池里游过去了……”
“当然啦，我随时可以出发，就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睡醒了。”索拉说着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被水淋湿的头发和绿衣，这会儿都已经干燥的像是从来没碰过水似的了，魔法变出来的东西就是方便。
第1076章 回到现实世界
抵达斯通纳德时，杰斯一行人最开始甚至没有被认出来是一个多星期前离开时的那伙人。绿龙刚落地走了没多长时间，他们被一群外出巡逻的骑兵围在斯通纳德附近的一个岗哨旁边，被怀疑成了一群深入黑色沼泽，寻找恶魔遗物的邪恶术士团体。
要不是杰斯及时拿出宫廷法师徽记，恐怕这一群人都要打起来了。
当然，斯通纳德的看守长官，洛丹伦的瓦德玛尔还是跟他们好好道了歉，并且安排了食物和住宿。当天晚上在兵营里好好吃了一顿热饭菜，刚刚猎杀了阿塔莱大祭司，邪神化身的这一伙人，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格瑞德喝多了之后，甚至还在旁边的空地上跟那群差点跟他打起来的骑兵们一起跳起舞来，唱起兽人战争期间的一首连杰斯都很熟悉的北方军队里的歌曲。
用溪水擦拭了身子，穿上干燥洁净的，略带有一点陈旧布料味道的衬衣，吃着没有任何臭味的面包片和熏肠片，杰斯几乎觉得这个被雨林包围的兽人村庄几乎已经是天堂了。
火盆里晃动的光影，麦酒和熏肉的气味，歌声，笑声，喊叫声里，他更不可能有心情再去计较刚才跟士兵们产生的冲突带来的不愉快，更不用说大家其实都是为了整个斯通纳德和暴风王国边境的防卫着想。
此时兵营外面，几个从洛丹伦来的牧师正在商量怎么净化杰斯他们从阿塔哈卡神庙里带出来的衣物。
这里面最重要的是温蕾萨的斗篷，毕竟一些不值钱的，在里面因为战斗或者大幅度动作被撕破的衬衣一类的，都已经被杰斯和格瑞德扔掉了。
而那些值钱的衣服，像杰斯的法袍，安格莉丝塔的魔法腰带，黑龙皮斗篷之类的，大都没有受到那些毒或者腐蚀的影响，简单的清洗就可以。
牧师们对这些腐化的来源有些担心，为此，杰斯也已经跟瓦德玛尔，还有斯通纳德里的几位法师，牧师们透露了关于泪水之池的事。告诉他们有可能会有逃跑的巨魔邪神信徒靠近这一带，让他们这段时间注意警戒。
不过说归这么说，杰斯也不怎么相信那些失去了信仰，失去了领袖的巨魔们还能形成什么组织，对斯通纳德这样的联盟驻地产生威胁。
温蕾萨拿起一枚像是蔓越莓一般的略有些发酸的红果，用精灵语说：“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杰斯，我只想要成为游侠领主，但其实没有考虑过太多游侠领主的责任。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魔法课上要背的那些守则，规律一般，我背过了，记住了，但从来没考虑过其意义，直到我真的得到这个头衔。或许那时候对我来说，这个头衔最大的意义就是能让我成为温蕾萨·风行者，而不是奥蕾莉亚或者希尔瓦娜斯女士的妹妹。”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杰斯问。
“我发现自己还是更适合作为一个单纯的猎手，或者我不愿意承认的……雇佣兵。”温蕾萨盯着桌子对面几个拍着手哼唱着的高大士兵，用只有杰斯能听到的声音，而且依然是精灵语说：“我不擅长跟日怒之塔打交道，也不适合去银月议会做什么报告……与之相比，连过去那些我觉得枯燥无味的训练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像是还没长大似的？”她问。
杰斯斜靠在椅子上哼笑了一声，说：“没准希尔瓦娜斯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因为她还有个妹妹，所以必须得强撑起姐姐的架子。”
“我不信，她比我大几百岁。”温蕾萨说：“我有时候甚至不敢想象她眼里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是什么样子。有时候我看到一些十几岁刚刚进入远行者学徒行列的孩子们，感觉他们像是一群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笨拙小猫一般可笑。那么希尔瓦娜斯看我像是什么？一条在叶子上蠕动的小虫？”
“索拉比你姐姐还大几百岁。”杰斯说着，一边望向旁边眯着眼睛打盹的绿龙，确定她没有听见。
温蕾萨笑了一下，看了看她，然后小声嘀咕道：“她的情况又不一样，杰斯……”说着说着，她慢慢靠近这边，搂住杰斯的手臂。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贴的如此之近，杰斯甚至能从她的一呼一吸里闻到那略显紧张，微微恐惧，又带有强烈期待的特别情绪。
“你说，黑暗之门那一边现在是什么样子。”她换用通用语问道。“说不定这会儿，你的姐姐正在问图拉杨同样的问题。”杰斯说。温蕾萨微笑了一下问：“你这么肯定他们能如此悠闲？”
“图拉杨用几个回合就击倒了部落的大酋长。”杰斯语气随意地说：“那可是过去德拉诺的统治者，而洛萨之子里的其他领袖每一个都不比他差。想想吧，德拉诺的灾难怎么可能摧毁他们呢？
“连我都觉得牵强的推理。”尽管温蕾萨嘴上像是嫌弃杰斯胡说八道，但也禁不住露出微笑。
“说起黑暗之门。”杰斯用精灵语问：“有一件事还需要你去做，温，我的身份有些太敏感了。”
他瞥了一眼大厅另一边正站在门口吹风的一位斯托姆加德红衣法师，确定在大厅的喧闹里他不会听到这边，然后压着声音说：“等你回到奎尔萨拉斯，如果有机会的话，稍微调查一下关于德拉诺的坐标信息。”
温蕾萨瞪了瞪眼睛问：“难道那位……领主不知道吗？”
“他应该知道，我只是希望万无一失。”杰斯低下头来看着她说：“如果奎尔萨拉斯或者达拉然的法师们做的记录，与我们那位传送者的记录相符，那这次旅行的安全性就又多了一份保障。眼看着我们已经快要摸到门边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些能够做到的事做的不够到位而出问题。”
“我知道了。”温蕾萨点了点头说：“但我不敢保证魔导师们真的保存了这个。黑暗之门相关的事，无论在哪里都是绝对的禁忌。”
“我不相信那些精灵会对黑暗之门毫无兴趣。”杰斯说。温蕾萨斜了杰斯一眼，悄声嘟囔道：“那些精灵。”
“奎尔多雷。”杰斯微笑了一下说：“尤其是考虑到肯瑞托大概已经把黑暗之门从头到尾摸索的清清楚楚了，凯尔萨斯王子和银月议总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心吧？当然，温，这是建立在你不暴露我们的前提之下，小心一点调查。实在不行的话，把这件事告诉希尔瓦娜斯女士，她肯定愿意帮忙。”
“我知道。”温蕾萨点点头说。
答应之后，她似乎还有些疑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杰斯好奇地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确实有个问题。”温蕾萨说：“你跟那个邪枝部族的巫医到底是什么关系？”
杰斯顿时感觉到喉咙有些发干，刚刚盘算着肯瑞托和银月议会的那股自信荡然无存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觉得你对阿塔哈卡神庙了解的有些太细致了。”温蕾萨瞥了一眼从旁边经过的一个士兵，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就好像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找到索拉的父亲，伊兰尼库斯亲王，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座神庙分成上下层，每一层都有什么人把守……”
有这么明显吗？杰斯感觉自己已经尽可能地表现地像是靠运气猜出怎么走了。
而且在这座神庙里他觉得上辈子对地图的熟悉程度几乎没派上什么用场，大部分时间他都比温蕾萨迷糊得多。
所以尽管是这样，在旁人看来他还是对那座神庙熟悉到有些不正常了？幸亏温蕾萨没有看到自己是怎么在耳坠的梦境位面里浇灭那些火焰的，否则这件事就变得更离奇了。
“她又不是个阿塔莱。”杰斯说：“至少她没有跟我怎么详细描述过神庙里面的情况。她甚至觉得我根本进不去，所以告诉我即使是在神庙周边也有一些游荡的哈卡之子，指望我猎杀那些风蛇，帮她找到可用的颅骨。”
“好吧。”温蕾萨微微地叹气道：“可能我只是觉得一个巫师圣殿出来的见习法师，不应该比我还了解哈卡信徒们的神庙才对……”
第1077章 巫医的愿望
这天晚上，总算是能正常地睡上一觉了。
外面还下着一点细雨，能听到雨点打在棚子上的动静，其实这样睡得才更安心更踏实。
直到早晨起来，看着外面还没有彻底晾干的衣服，杰斯才终于有种从那座神庙的阴影里摆脱出来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前往藏宝海湾，交付哈卡之子的颅骨了。
从斯通纳德返回荆棘谷海角的旅程比来的时候轻松了许多，一路上格瑞德，温蕾萨都相当热情地讨论着在那座神庙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奇怪的巨魔仪式，图腾，尤其是邪神化身和阿塔莱祭司们。
最后。连一直懒得说什么的莫洛菲尔也都在格瑞德的撺掇之下加入进来，聊起了自己对那些邪神魔法的看法。
这整个过程中杰斯都一直紧盯着她，暗示她要对自己打破了哈卡不灭之身的整个过程闭口不谈，莫洛菲尔也识相地没有把话题往那方面引导。
抵达荆棘谷海角附近的时候正是个略有些阴沉的上午，暗黄的阳光让这片雨林甚至有点回到斯通纳德附近的错觉。
一帮地精货商正在黑水海盗雇佣兵们的保护下前往藏宝海湾，杰斯一行人便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镇子。
来到港口外面的岔路口，格瑞德指了指月牙弯的另一边，说：“我去水手之家看看还有没有空房间住，但我感觉机会不大。如果只有一间房或者两间房，那我们就要挤一挤了。”
“我没意见。”杰斯说：“自从在那座神庙外墙那个石洞里住过之后，现在你让我住马厩都无所谓了。”
“好了好了。”格瑞德摆摆手说：“提点开心的事不行吗？我午饭还没吃呢，现在听你一说又好像闻到那个池子里的臭味了，又快要吐出来了。”
“我去把这个脑袋交给那位巫医。”杰斯提起布包，来回观察了一下有没有血渗出来，然后说：“回来之后就去找你们。”
说完他看了看温蕾萨，温蕾萨问：“你看我干什么，难道你指望我亲口感谢那个阿曼尼？”
“没有，我只是……随便一看。”杰斯说。
“我跟着你去，杰斯。”索拉说：“不得不说，她给我的一些建议……很重要，我必须要向她道谢。”
“那些长着狗脑袋的巫婆有什么好谢的？”格瑞德震惊地说：“我就不信她能讲出什么正常的建议来。”
索拉说：“她虽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无论她是什么目的，最终都是不希望我像我的同族们落得一样的结局。”
格瑞德耸了耸肩，把手一摊说：“好吧，不管怎么样，至少她的药水很管用。”
温蕾萨站在一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杰斯一副看贼的眼神，好像没有索拉跟着就会出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似的。
当然，也可能因为前几天晚上的谈话，让杰斯有些心虚了才这么觉得。来到巫医的门前时太阳已经来到头顶，这会儿天气晴朗了很多。
刚来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谈话声，一个女侏儒从里面走出来，她警惕地看了看杰斯，又看了看旁边一副精灵模样的索拉，然后快步离开了这片被宽大树叶遮蔽的窄道。
“欢迎，杰斯·塞索，还有……索拉女士，很高兴看到你们还没死。”西尔娅扶着门远远地道：“我是真心这么说的。”
索拉微微点头，杰斯瞥了一眼那个女侏儒的背影，然后问：“你的客户？”
“是的。”巫医伸了伸胳膊说：“进来聊吧。”
杰斯点点头，跟着她来到门里。
“你的客户还真是覆盖相当广。”杰斯说：“一个巨魔能帮一个侏儒什么忙？”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泄露客户的情报。”西尔娅哼笑了一声说：“不过她倒是也不避讳自己的麻烦，毕竟她是以联盟的名义来到这里的，我记得你也是给巫师圣殿做事的，不是吗？而且也跟联盟的领袖之一，那位年轻的暴风城国王有些关系。”
“是。”杰斯说。
“你可能听说过丹莫罗的霜巨魔的事。”巨魔巫医坐在椅子上说：“她找我是想寻求一些对付霜巨魔的办法，虽然我觉得丹莫罗此刻最大的麻烦根本不是我那些白发蓝肤的雪山表亲们。”
“龙喉兽人？”杰斯问。
“不。”巨魔说：“你知道一种被矮人称为‘穴居人’的怪物吗？”
“石腭怪。”杰斯说。
“啊，是的，通用语是这么说的。”西尔娅靠在椅背上说：“很长时间以来那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无论是对于侏儒，还是丹莫罗巨魔，抑或是矮人们。你不觉得这种怪物的现身多多少少意味着一些不详的预兆吗？我是一位巫医，过去也算得上是一位祭司，我对这方面的事一向判断准确。不过那些侏儒不把这个当回事，他们更看重实质证据，而不相信‘预言’。”
“无论如何，诺莫瑞根的居民们有自己的命运。”巨魔伸着长而健壮的手臂挠了挠发辫根部，叹了口气说：“跟我说说阿塔哈卡的事吧，杰斯，怎么样，你们是遇到什么新麻烦了吗？”
杰斯把装着哈卡子嗣头颅的包裹摆在桌上，说：“验验货吧。”巫医瞥了一眼旁边的索拉，然后问：“你们已经去过那里了？”
杰斯点点头，西尔娅的眼神里还有些不敢相信，就像是无论是什么绿龙进入其中都要被哈卡的魔法和血液腐化似的。
“没有你的药水和警告，西尔娅女士，我们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从那座神庙里幸存下来。”索拉说：“所以我这次来也是表达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