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最开始温蕾萨还不愿意搭理那些孩子，但是当谈论到打架，远行者的战斗技巧等问题的时候，这个游侠便难以遏制地来了兴趣，一本正经地跟这些兽人小孩解释了起来。
聊得兴起，甚至还有一位个子看起来已经有一米五，六的兽人小孩子提出来要跟她来一场"玛克戈拉"。
虽然立刻被旁边听到的兽人士兵厉声喝止，但士兵也只是强调了一下"玛克戈拉"的神圣意味，并不是反对让他们跟这个精灵游侠比试技巧。
看温蕾萨也有些跃跃欲试，杰斯也不愿意跟她说什么"你这样可能是在教我们的敌人怎么对付我们"之类的话来扫她的兴。
毕竟这可是一位能靠决斗跟一位真正的扭曲虚空恶魔达成和解的战斗狂。
肉没太多咸味，但毫无疑问地风味十足，生活在奥特兰克的山羊浑身都是厚重的脂肪和结实的肌肉，层次分明。
不知道这些霜狼兽人往羊肉上涂抹了什么香料，杰斯从来没有吃过类似的香料，好像有些肉桂的香味，但又略微有些发酸，完全不是肉坏掉的那种令人厌恶味道，倒更像是抹了薄薄的一层酸奶似的。
这是从德拉诺带来的香料吗？杰斯有些好奇，不过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亲自去探索这个答案了。
前往德拉诺的坐标已经到手，等返回艾尔文，他便可以开始着手重新召唤卡尔勒兹了，伊尔加拉之塔修缮工作的完成之时，就是他们开启德拉诺传送门的时候。
这时，巴祖恩来到杰斯身边坐下，他盯着温蕾萨手里的那枚水晶用兽人语说："你们是想要去寻找那些被困在黑暗之门另一边的联盟士兵。"
"你知道联盟的远征军？"杰斯问。
"我只是隐居在赤脊山，又不是昏了过去。"巴祖恩说着把手里一块煮萝卜扔进嘴里，兽人厚重的手掌和嘴唇之间，那么大一块萝卜对他来说就像是抛了一个红色的糖豆似的。
杰斯点点头说："你想回到德拉诺吗？"
萨满回答道："所有的兽人都想要回到德拉诺，无一例外，杰斯·塞索。我们都被恶魔的谎言骗了，就算是黑石塔里那些残忍的疯子也深知这一点，更别说那些森林里游荡的血环，沼泽里躲藏的龙喉了。至于那些被关在奥特兰克山下的监狱里的兽人，就更是如此了。"
"但是我知道，他们真正想要回到的是过去的德拉诺。我指的是被恶魔的力量腐化之前的，而不是被古尔丹和他的‘主人’折磨过的那片焦土。"
"来到奥特兰克山谷以前，我一直以为霜狼氏族兽人的皮肤都保持了最开始的模样。"他看着杰斯说："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喝下恶魔领主的血之前，我们的皮肤都是褐黄的，就像是赤脊山的颜色。霜狼的酋长杜隆坦拒绝了恶魔之血，我在德拉诺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的皮肤仍然是深褐色的。但德雷克塔尔告诉我，他死去的时候皮肤已经是跟我们一样的绿色了。"
"是伫立着黑暗之门的那片腐化的焦土让他和整个霜狼氏族变成了那个样子，过去我们把那里叫做塔纳安森林，但那片森林已经一棵树都没有了。对想要逃避恶魔力量的兽人来说，你不喝下恶魔血，不意味着恶魔的力量不会找上你。只要你站在德拉诺的土地上，就会跟那片土地一起腐化，就像是那些枯萎发黑的树木，卷曲的灌木一样，谁都无法逃掉。"
巴祖恩的话倒是提醒了杰斯。在游戏里，行走在被恶魔力量彻底腐化的破碎外域，实际上跟走在艾尔文森林或者冬泉谷雪山里没有任何区别，毕竟那里是游戏。
但实际上，德拉诺的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恶劣得多。
"我能感觉到，杰斯·塞索，这里的雪山与火焰都愿意跟你沟通，听你说话。"巴祖恩说。
杰斯微笑了一下说："火焰，或许是。但是雪山的声音无一例外都是赶我出去的。"
"即使是愤怒也是一种沟通，至少代表它们没有放弃你。"巴祖恩从怀里掏出一截刻画着许多兽人符文的卵石说："如果你真的打算前往那边的话，至少带上这枚小图腾。"
"这是干什么用的？"杰斯问。
巴祖恩说："这是一个能帮助我与元素与兽人先祖沟通的信物。来到艾泽拉斯之后，它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但或许它能帮上你的忙。"
杰斯接过这个跟一个水杯差不多大的石块说："谢谢你，巴祖恩。"
"要是它没帮上你的忙，有机会就把它丢进德拉诺的群山里去。"巴祖恩说："它是雷神氏族的遗物，它的家乡在山里。"
"我记住了。"杰斯说。
第1151章 下一站洛丹米尔
第二天早晨杰斯和温蕾萨准备离开了，德雷克塔尔和加尔范等几个霜狼村的领袖都来到村口为他们送行。
昨天一整晚都没有再起风雪，洞外徐徐吹过的冷风反倒是让杰斯睡得更踏实了。而今天早晨天气更是清亮，阳光洒在松林里，积雪反射着光芒闪闪发亮的，让人不禁得觉得隐居在这样一个地方也不错。当然，前提是不缺吃少穿。
巴祖恩走过来用拳头砸了一下杰斯的手掌说："你比之前结实了很多，杰斯·塞索，如果不是你急着离开的话，我倒是很想要跟你再打一场。你的恐惧术让我印象深刻，穿越荒芜之地的时候我遭遇了一个流浪术士，要不是跟你那场战斗让我对恐惧术有了心理准备，很可能就要死在那片沙土里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杰斯微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德雷克塔尔慢慢收起笑容，说："不过我要提前说好，德雷克塔尔酋长。如果霜狼打算跟外面的兽人合流，我绝不会站在这边帮你们的忙，到了那一刻我们就是战场上的敌人。"
"我也是一样。"温蕾萨说。
"霜狼跟外面的同族已经算不上是朋友了。"德雷克塔尔说："不过，要是我们将来不得不成为敌人，你们也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杰斯·塞索，温蕾萨·风行者。"
两人点点头，霜狼酋长继续道："我会派两位熟悉这座山谷的优秀猎人带你们走更加安全的地方离开这里，你们来时的地方到了夜晚会有狗头人出没，更远处的深谷里还有食人魔。当然，我不认为你们两位会在意那些盗贼和土匪的威胁，但我害怕他们会顺着越来越多的足迹最终找到这里。"
"感谢你的帮助了，酋长。"杰斯说。
在霜狼猎人的引领下走了两个白天和一个晚上，翻过一个山头后，便远远地见到了河谷处的斯坦恩布莱德镇。
杰斯观察了一下山谷间的道路，摸清楚了接下来的路径，两个人就跟猎人们告别了。霜狼兽人们离开后，杰斯把那枚巴祖恩送给自己的萨满石图腾拿出来看了看。
雷神氏族与霜狼氏族一样，在基尔加丹接触古尔丹，开始染指兽人众氏族之前一直生活在德拉诺以北的霜火岭群山里。
不过，他们生活在一起不意味着和平共处。长期以来雷神氏族一直与霜狼氏族处于敌对，直到刀塔食人魔开始对霜火岭的兽人们发起进攻，这两个氏族才一起调转矛头对准他们共同的敌人。
然而即使是将刀塔食人魔击败，两个氏族也没有真正化敌为友，仍然保持着冷淡的关系，直到被古尔丹统合为一个大部落。
这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止水湖畔的时候，巴祖恩刚听到霜狼氏族和德雷克塔尔的名字的时候略有些迟疑。他太熟悉霜狼氏族了，但应该也在意二者的间隙。
杰斯不知道巴祖恩有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德雷克塔尔和其他霜狼氏族的成员，不过从加尔范那句伤人的话，以及巴祖恩沉默的反应来看，很可能是已经交代过了。
考虑到现实中的艾泽拉斯与游戏里的记忆有着这样和那样的巨大差别，德拉诺可能也跟杰斯记忆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如果能通过这块石头跟雷神的先祖取得联系，与德拉诺的元素们取得联系，就不会那么容易迷失在陌生的地域了。
不过，雷神和霜狼氏族的故乡霜火岭很可能随着德拉诺的爆炸而灰飞烟灭了，要怎么把这块石头丢进"群山"里去？
如果非要说幸存下来的那部分德拉诺还有什么可能跟生前的霜火岭有关系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刀锋山了，毕竟那里还残余着一座雷神氏族的要塞村庄。
虽然巴祖恩没有仔细说明要把石头丢到哪里的山里去，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只要在德拉诺就好，具体在哪里不重要，也可能是不想给杰斯的旅程增添不必要风险。
不过杰斯倒是觉得要是有机会经过刀锋山或者附近的地区，就丢的近一点就近一点吧。
下山后一段时间逐渐离开雪线，山间的风变得不再那么凌厉，绿色的松林间甚至能听到溪流的声音了。
"这一趟旅程改写了我对兽人的印象。"温蕾萨走在前面说："以前我觉得他们比巨魔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更糟，毕竟就算是巨魔也没有为了打赢战争而烧毁整座森林。"
"吃人还不够吗？"杰斯问。
"你真的打算要跟我一个个地计较这两个野蛮种族的具体优劣吗，杰斯·塞索？"温蕾萨不高兴地回过头来说："就算是这么说，我也永远都不可能跟一个兽人做朋友，就算是那些霜狼氏族的也不行。"
"抱歉。"杰斯说。
温蕾萨看着杰斯说："在那个帐篷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差点以为你要去救那个霜狼酋长的儿子了。如果我不在那里，你会答应那些兽人帮忙吗？"
"为什么要帮他们。"杰斯说："他们能给我什么，第二头奥特兰克风味烤全羊？"
"出于对兽人的同情。"温蕾萨说。
"撤销你的指控，游侠领主，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洛丹伦王国的领土了。"杰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前面。
"我没有想指控你什么。"温蕾萨快步追上杰斯说："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从人类城堡里面长大的兽人，会在人类与兽人之间建立和平？"
"你把我当什么了，先知，大魔导师，还是提瑞斯法守护者？"
杰斯笑了笑说："人类和人类之间都没有和平，温，以艾格文的力量连让七大王国保持和平都做不到。"
温蕾萨刚想张口，但又没说出什么，杰斯看着她接着道：
"是的，可能比起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来说，我算是一位‘兽人同情者’，总之我是不同意一记炎爆术把那个联盟收容所整个炸掉。但我也不打算去管这些兽人的问题，尤其是霜狼。如果他们真能在雪山里生存下来倒也没什么，毕竟偌大的奥特兰克山脉里也不缺这么一伙怪人。鹰身人，狗头人，穴居怪，座狼，雪人……他们谁的势力都比霜狼大得多。"
游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在杰斯身后，一边看路一边观察一下他的神色，脸上浮现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微笑。
"比起这些兽人的安身问题，我倒是更关心我的老爸老妈。"杰斯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跳下一个石头台阶，"奥特兰克山谷这一趟旅行比我们预计的要快的多，但接下来也要抓紧时间赶路前往洛丹米尔湖了。对了，之前我让你写信告诉我爸妈搬家的事，有回信吗？"
"当然，因为调查达尔坎出的那些意外的事……我都把这个给忘了。"温蕾萨从兜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杰斯，说："塞索先生和夫人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可以离开。"
杰斯接过信打开看了看，可能是因为这封信是写给精灵的，所以虽然父亲的笔迹很熟悉，但口吻却相当客气。
看着上面的字，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在暴风城买栋房子，然后把爸妈接到那里去的目标已经快要完成了。
那么接下来是干什么，在暴风城的港口上找个椅子坐下，一边喝着金棘茶一边看着洛丹伦整个爆炸吗？
想着想着，他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些逃避这个话题。
毕竟现在的杰斯·塞索已经不是那个当初刚在码头上落脚，对付一头艾尔文森林的野猪都要倾尽全力的苦力工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要先把远征军找到。
如果到了那天，洛萨之子的归来都不能阻止天灾军团，如果一个无比强大的，至少名义上没有分裂的洛丹伦联盟都要走向无法阻挡的既定命运，如果达尔坎的死还挽救不了班蒂诺雷尔……至少他尽可能地努力过了。
回到斯坦恩布莱德的远行者驻地，蓝色的龙鹰盘踞在栖木上，远远地察觉到主人的靠近便扬起那细长的脑袋来往这边张望，发出沙哑的叫声。
"下午好，温蕾萨·风行者女士，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归来。"游侠克雷娅出门后微笑着向游侠领主敬了个礼，然后关心地问："有什么收获吗，女士，雪山里有没有新的兽人出没的痕迹？"
"有。"温蕾萨说。
杰斯整理了一下斗篷，顺便瞄了她一眼，温蕾萨继续道："我们没有见到兽人，克雷娅，但找到了疑似兽人术士和食人魔战斗的痕迹。"
她指着在这里快要看不到的法尔肯布莱德哨塔方向，说："就在这个方向走到最高处的哨塔废墟，那里看起来是一个被红龙骑兵摧毁的地方，有黑魔法被施放的迹象。"
克雷娅认真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返回小屋里后，温蕾萨斜着眼睛看着杰斯说："怎么，你觉得我是个满嘴谎话的家伙吗？"
杰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没有。"
第1152章 银松森林的坏消息
快速地途经不同国度，文化和镇子……愈发地能感觉得出每个城市不同的味道。
可能是某种花香，可能是烟尘的气息，也可能是面包的香气混杂着烤肉，可能是咖啡或者花茶散发出来的气味。
在洛丹米尔湖畔的王城降落的时候，见到晨雾笼罩的绿瓦黄墙，伫立千年的高塔宫殿，除去水岸边的那股淡淡的水草气息，整个城市弥漫的那股难以准确形容的味道杰斯几乎找不到什么准确的词能概括。
以前他会说这像是"童年"的味道，但现在他也说不好了。
龙鹰在东边城墙上的远行者临时驻地降落，低处还盘伏着一头银白色的龙鹰，温蕾萨的蓝色龙鹰看到其他的龙鹰之后立刻兴奋地发出低声吟叫，其他的龙鹰也给予积极的回应，好像两头野兽都很长时间没见过同类了似的。
杰斯来到城墙边上往下看去，洛丹米尔湖上停靠着一艘奎尔萨拉斯的金色帆船，在众多商船和达拉然的渡船之间显得颇为显眼。
"是那艘吗？"杰斯指着下面问道。
"是。"温蕾萨撩了一下发丝说："阳光旅途号。等出发以后途径达拉然，你还打算进城看看吗，杰斯？"
"去干什么？"杰斯问。
"你说过，我们不能只掌握一个德拉诺的传送坐标。"温蕾萨轻声提醒道。杰斯点点头说："确实，不过听起来你好像没那么着急了呢。"
"手里掌握着一枚传送坐标之后……就冷静了很多。"温蕾萨说："那位兽人酋长德雷克塔尔看着这枚‘德莱尼水晶’时的表情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让人担心这真的是通往某个恶魔要塞的传送石。"
"如果真的没有其他来源可找了，再去达拉然吧。"杰斯说。"好。"温蕾萨说。
去了一趟斯坦索姆之后，杰斯明显感觉到洛丹伦的王城对比之下似乎有些缺乏活力。
尽管王城比斯坦索姆的规模要明显的大一些，而且她甚至比斯坦索姆还要年轻几百年，却难掩整体透露出来的那股暮暮沉沉的感觉。
杰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借口，只能认为这可能就是七千年前奎尔多雷们选择离开提瑞斯法，前往洛丹伦东北方建立王国的原因吧。无论是什么东西伫立在提瑞斯法，都像是会遭诅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