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等不到那时候了。"温蕾萨看着杰斯身后的索拉说："我必须亲眼看着它打开，否则我会立刻发疯，就算是太阳井也救不了我……"
"我明白。"杰斯点点头。
这一晚上本来所有人都打算好好睡一觉的，但实际上除了格瑞德谁都睡不着，艾米干脆又直接爬起来继续修复工作了。
藏书层的奥术光亮一旦亮起来，杰斯就更不可能睡着了，他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看看在栏杆旁边紧盯着下面目不转睛的温蕾萨。
最后他还是向莫洛菲尔招了招手让她把自己催眠，紧张和期待是一回事，但他必须有充足的体力……
因为无论如何，第一个跨越传送门的一定是最熟悉恶魔与虚空之力的他。
第二天早晨起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不得不说莫洛菲尔这个催眠术的强度还是挺高的。
温蕾萨已经不在这一层了，图书层也没了动静，撒厄诺站在床头柜上说："你醒啦，主人，他们都在下面等你啦！"
杰斯一路走下阶梯，两头地狱犬，温蕾萨，莫洛菲尔，格瑞德，索拉和艾米，所有人都在末日领主的脚下坐的坐，站的站，听到楼梯的脚步声都一一抬起头来。
他看向卡尔勒兹，注意到这个大恶魔的手里已经托着那枚与他的手掌相比如同一个小水晶碎渣的传送坐标了。
"一切就绪了，杰斯。"艾米攥了攥手，又快速地把手背在身后说："该死的，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要在面前开一个黑暗之门谁都不可能不紧张！"格瑞德说。
"你昨天晚上睡得比谁都死。"温蕾萨说。
"不睡觉哪来的力气发抖？"格瑞德指着杰斯说道："而且他比我睡得还死呐。"
杰斯摊了摊手，说："我必须保持足够的精力以防止各种可能失控的虚空魔法，除非你比我还清楚怎么操纵暗影之力……"
"好吧好吧。"格瑞德举手投降道。
提到虚空魔法，大家不免得又沉默下来。杰斯一路走到最底下的大厅中间，卡尔勒兹低声说："失控？你未免太小瞧一位军团领主了，杰斯·塞索。"
"这个传送坐标没问题了吧？"杰斯问。
"没有问题。"末日领主说："一个非常典型的奥术传送坐标，但这个凡人修复的很完美。"
虽然对这个大恶魔还有些忌惮，但听到他的赞赏，艾米也禁不住微笑了一下。卡尔勒兹没有用蛆虫或者小东西，竟然用凡人来形容一个人类，倒也出乎杰斯的意料，看来他确实很认同艾米的工作。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杰斯看了看众人说。
大家都点了点头，深呼吸的深呼吸，搓手的搓手。杰斯便看向卡尔勒兹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那么就开始了。"卡尔勒兹用恶魔语回应道。
他并不是多么在意，毕竟在军团干了这么多年，这回的传送门就算不是规模最小最无聊的一个，估计也差不多了。
这个大恶魔将传送坐标攥在手里，另一只手引导出一个紫黑色的符文，杰斯感觉到整个法师塔顿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黑暗法力拽紧了一样，楼顶上塔拉尔夫辛水晶释放出来的泛滥的紫光也一下子变暗了不少。
一阵阵魔法气流自大恶魔所指的地方毫无来由地旋转着奔涌出来，逐渐形成旋风刮擦着所有人的斗篷和头发。
这气流越来越强，以至于格瑞德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这边。
不过对温蕾萨和杰斯这样已经穿过几次传送门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气流其实还算不上什么，至少法师塔的法力还算稳定。
这时，卡尔勒兹开始用恶魔语念诵咒语，他一字一顿念的非常认真，而他的声音低沉到杰斯几乎听不懂其中大部分的音节，简直就像是轰隆隆的地声一般模糊。
不过，只要扭曲虚空听懂了他的意思就可以了，随着卡尔勒兹将这段冗长而又神秘的咒语念诵完成，他所指的那片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变形，扯出一个黑色的缝隙，一只只如同恶魔利爪一般的暗影之手从中推搡挤压着伸出来来回摸索。
艾米微微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恶魔，又看了看那片空间，像是没法相信这种魔法似的。当然，对于其他熟悉了杰斯召唤地狱犬的众人来说这反而已经司空见惯了。
只是不同于召唤地狱犬时恶魔必须从中挤出来那么狭窄，这道传送门越扯越大，最终形成一个两米多高一米多宽，能够让一个人轻松跳进去的浮空裂隙，这下连温蕾萨和索拉也都愣住了。
那些利爪逐渐不再继续施力，让传送门维持在了这个大小稳定下来，刚才旋转的气流也逐渐停息，有些刺耳的暗影轰鸣声从消停下来的风声里凸显……
虽然像是一切都安稳下来了，但杰斯能感觉到整座法师塔的法力都在震颤着，而塔拉尔夫辛水晶稳定的也不怎么轻松，不过比他预计的最坏情况还是好了很多，至少不需要立刻让传送门中断。
卡尔勒兹沉默了一阵，说："德拉诺……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了，它的能量及其的不稳定，杰斯·塞索，所以维持这道传送门比我想象的困难了一些。如果你不想要让这座塔的力量摧毁这片森林和附近的城堡，让这里的魔网节点崩溃撕裂，最好让这道门就维持在这个规模。"
"那就这样吧。"杰斯点点头说。
"完成了？"格瑞德提了提裤子像是就要钻进去。
"我先进去看看。"温蕾萨抓紧腰间的剑柄向前走去，杰斯立刻抓住她的肩膀拦住了她，然后看着旁边的地狱犬用恶魔语说："进去然后回来，达扎尔姆二世。"
地狱犬立刻毫不犹豫地钻进了传送门，不一会儿又从里面跳了回来，利爪和脚趾上带了一些灰色的尘土。
看着这些在空气里飘荡的尘土，众人都沉默了，所以这就是德拉诺的尘土吗？
虽然兽人不知道从那边带来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毕竟黑暗之门已经关闭了数年之久……杰斯伸手摸了摸这些尘土，然后说："还是我先进去吧，我更熟悉扭曲虚空一些。"
温蕾萨用力喘了口气，然后站在一边，杰斯点了点头，握住乌萨勒斯一步迈了进去。
他感觉到自己在越过传送门的时候，法师塔的能量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借着，自己像是一步迈进了一条黏稠的深渊之河……
把身体埋进去的时候就像是钻进滚烫的沥青般困难，虽然他没有真的跳进沥青里去过，但他觉得应该也相差不远了。
无论是进去还是出来都像是某种挣扎般的折磨，但他还是突然一下子踩实了。第二步迈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的地方。
待一切平静下来后，他到处瞧了瞧，什么都看不见。
不是说，坐标是奥金顿附近的一个村子吗？
杰斯看到那些被地狱犬带过来的灰尘，还以为自己过去之后会一下子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灰色大平原上，就像游戏里在奥金顿圣墓附近那座白骨荒野一样。
不过这明显是个暗室，没有活物，完全安静，一片黑暗。
杰斯试着用侦测恶魔视野观察，同样也是什么都没有。
他拔出了碧空之歌，用奥术光芒照亮附近，一面破损严重的墙面突然显现在眼前。
墙上有些破损的，脱落了一些部分的浮雕文字，杰斯仔细辨认之后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艾瑞达文字。
其中一段写着，迷失方向，寻求……教导，牢记……
这是德莱尼写下的东西吗？
杰斯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呆的太久了，他将剑入鞘转身立刻钻进传送门。
眼前一下子亮的让人不适应，一阵混沌的暗影呼啸过去后，一声声"杰斯""杰斯"在他耳边模模糊糊地响了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杰斯来回摸索了一阵抓住温蕾萨的手，看清了眼前的索拉，温蕾萨，还有旁边的艾米。
"里面什么情况？"格瑞德凑过来着急地问。
"我，看到了德莱尼的建筑。"杰斯说："应该是德拉诺，而且没有恶魔，不过……"
他又回头看了那道门一眼，心里冒出一个不祥的预感——那里很可能不是奥金顿外面，而是圣墓深处。
第十三卷
第1206章 不同的世界，类似的麻烦
由于对另一边情况完全未知，杰斯已经让卡尔勒兹将裂缝暂时关闭，以免有什么东西从那边钻过来，或者察觉了传送裂缝的存在。尽管那边安静的就像是死透了一样。
这会儿，空气中还飘着一丝明显不属于伊尔加拉之塔的异界之息。
一群人坐在藏书这一层面面相觑，杰斯刚刚介绍了一下自己从那边看到的情况，大家一下子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所以我们还是钻进了一个兽人的堡垒？"格瑞德看着杰斯问道。
杰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矮人的问题，毕竟他不能告诉这里的所有人，自己连奥金顿里此时可能住着什么人，将可能还会有什么人住进来都一清二楚。
莫洛菲尔坐在旁边，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纠结。她明显是感觉的出来杰斯打算掩饰什么了，杰斯只能从灵魂链接里警告她最好低调一点。
就在他想着该怎么合适地把另一边可能的情况先告诉这里的众人的时候，温蕾萨先回答道："至少在我最后听到的从德拉诺传来的消息，奥金顿已经被远征军攻破，守卫这座堡垒的兽人统帅基尔罗格·死眼应该已经被俘或者战死了。"
"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细。"格瑞德问。
"大概是因为我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的妹妹。"温蕾萨不高兴地说。
"啊，也对。"矮人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那就是说，藏在森林里的破碎者们骗了我们？我记得他们清楚地说过这个传送坐标的终点是在一个小村庄里。"
他看了看艾米，这会儿艾米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她肯定是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修复工作出了问题。
杰斯看着末日领主问道："你有什么头绪吗，卡尔勒兹？"
大恶魔刚想抬起头望向这边，杰斯立刻道："你别动！就那么说就行。"
"唔……"卡尔勒兹无奈地朝着空中吐出一口邪火烟尘，说："我能感觉得到，整个德拉诺的魔网地脉已经随着世界的崩溃而被撕裂了，杰斯·塞索，我的主人。大概是这个原因造成了传送魔法的偏移。这并不让我意外，燃烧军团的先锋经常要面临这样的情况，考虑到那些士兵们经常比阿克蒙德大人晚一些抵达，所以面临一个千疮百孔濒临崩溃的世界是很频繁的事。"
杰斯点点头，旁边的艾米也松了一口气。
"所以不是那些破碎者想骗我们。"索拉说："只是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德拉诺还没有出现那样的灾难。"
"那算他们还有点良心。"格瑞德说："不过，至少我们知道了德拉诺没有完全被炸成粉末。既然那里还能够存在像宫殿或者地下室的地方，甚至还有安静到什么东西都听不见的地窖，那也就意味着洛萨之子们存活的概率非常大。"
"真的是这样。"温蕾萨按捺着激动说："比我预想的乐观很多，杰斯。"
虽然眼前的众人都相当兴奋，但杰斯作为一个从刚出生就知道这件事的人，自然不会有太多心情上的波动。
他表面上跟大家一起微笑了一下，但心里却在思考着这会儿奥金顿里面到底应该是什么情况。
如果说之前按照破碎者说的传送到奥金顿之外的一个小村子里的话，还可以先侦察奥金顿或者周围泰罗卡森林的情况，再一点点打听和推测奥金顿里的状态。
但是现在不行了，必须在正式大家结队进入传送门之前，大概推测出会遇到什么。
这时格瑞德兴奋地问："既然这座传送门可以这么快速地来回，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整个远征军都从这个门里送回来？"
"不可能，麦迪文让兽人建造那样一座巨大的传送门可不是单纯为了排场。"艾米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法师塔的内部，说："远征军有上万人，无论怎么限制频次都可能会引起魔法灾难。就算是到不了黑暗之门对黑色沼泽的毁灭程度，也至少会影响到止水湖。而且，考虑到这里的魔网已经很脆弱了，就算是塔拉尔夫辛水晶支撑得住，魔网本身也不一定能坚持下去。"
"不只是魔法的问题，格瑞德。"温蕾萨说："要知道德拉诺以前是一个跟艾泽拉斯一样广阔的世界。就算是这道传送门能把所有人挨个送回来，你也得考虑一下把他们都集结到传送门旁边的难度。别说在那样的破碎之地寻找每一位远征军成员了……你想想半年内把世界各地的每一个雷拳都叫回鹰巢山的难度吧。"
"有道理。"格瑞德耸了耸肩说："至少我是不愿意回去。"
温蕾萨继续道："那个世界还完整的时候，从黑暗之门撤退都那么困难，更别说现在了。所以最终肯定还是要靠肯瑞托参与进来……"
"我同意。"艾米说："把卡德加大师带回来，靠他的影响力一定能说服达拉然参与这件事。"
说到这，她低了一下眼睛说："前提是他还活着。"
格瑞德笑了一声说："别担心，艾米·马林女士。我觉得与其担心他会被恶魔和扭曲虚空干掉，还不如担心他会老死呐！杰斯都能活着走个来回，卡德加怎么可能有问题？"！
艾米本来还笑了笑，听到矮人突然这么说杰斯，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瞄这边。不过杰斯倒是没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他们的交谈中，而是一直低着头考虑着奥金顿的事。
德莱尼人在德拉诺建造的几个最重要的城市，除去卡拉波神殿和沙塔斯城，应该就是奥金顿了。当然，奥金顿作为德莱尼的圣墓，它的地位绝不会比卡拉波和沙塔斯要低。所以当时这里集结了数量庞大的精锐部队抵抗兽人和恶魔的进攻。
尽管暗影议会召唤出了异界元素领主"摩摩尔"，引发了彻底摧毁奥金顿的大爆炸攻克了这座城市，但仍然有无数德莱尼守军幸存下来藏匿在废墟里。这些守军的一部分甚至存活到了二十年后的黑暗之门重启。
不过到那时候，他们最后的领袖玛拉达尔，一位实力强大的圣光信徒，已经因为奥金顿的失败与无数同伴的死去而被失控的堕落情绪折磨到精神失常，转向暗影与死灵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