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说完，他又看向奥蕾莉亚，问："我还有一个问题，队长……那个萨贝里安呢？这里的黑龙都是跟随他的吗？"
"或许吧，但坦白说我们也一无所知。"奥蕾莉亚说："从他被耐奥祖击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或许他已经死了。现在黑龙都在想尽办法猎捕兽人，进攻兽人的据点，我们猜测很可能也是为了寻找他的下落。"
第1232章 奥蕾莉亚要塞
杰斯和温蕾萨没有带回什么猎物，不过奥蕾莉亚和她的那位一同外出巡逻的手下都带了一定量的精灵口粮，足够让营地里所有需要食物补充能量的人们分一分，稍微垫垫肚子补充一下能量，不至于饿得睡不着觉。
既然遇到了远征军的一位领袖，自然就不必再担心迷路了。第二天天稍微亮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大家就跟着两位远征军的远行者上了路，下山进入一眼望不到头的泰罗卡森林。
白天的泰罗卡森林，尽管萦绕着泛着银光的雾气，却仍然弥漫着一股孤寂的气息。看似茂密的灌木，强壮的树干与高耸的树冠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空有一副苟延残喘的躯壳。
当然，如果杰斯尽可能地把自己对暗影能量的感知力忘记，单纯以一个普通年轻人的视线去观察这里，就像是昨天晚上跟着温蕾萨一同走进来的时候那样，这里确实算得上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地方，尤其是有他们刚刚摆脱的白骨荒野作为衬托。
"你竟然就这么答应让他们以你的名字命名那座要塞？"最前面传来温蕾萨的声音。
"其实这座要塞起名的时候我不在这里。"奥蕾莉亚的声音回应道："但我觉得没什么。兽人烧毁了我们的奎尔萨拉斯，那我们多多少少也应该从他们这里夺一些回来。就让我的名字像一支利箭一样刺进这个地方吧，让那些兽人知道招惹辛多雷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当奥蕾莉亚提到辛多雷这个称呼的时候，杰斯不禁的往前面看了看。此时，"辛多雷"或者说血之子，对于高等精灵们还只是个非常具有攻击性和复仇意味的"狠话"，没有后来那般真正成为一个族群的名号，然后被另一个族群永远地摒弃。
"杰斯。"索拉手里捏着一束紫红色的草叶说："你也感觉到了。"
"什么？"杰斯问。
"这片森林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充满活力。"索拉说："这里生活着许多野兽，巨大的昆虫，野兽和飞鸟，但他们虽然在德拉诺被撕裂之前就居住在这里，这里是他们的栖息地，但他们徘徊在森林里，却像是流浪者一样寻不到过去的地方，始终生活在惊恐与踌躇之中。"
杰斯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我确实也感觉到了。"
索拉继续道："那片荒野迟早会蔓延到这里，吞没了这里的活物，然后是更远的地方。因为德拉诺已经死去了，而这里不过是她那正在逐渐腐化的尸体。这真的都是那柄扭曲的权杖造成的灾难吗？"
"耐奥祖以为自己能掌控那柄权杖的力量。"杰斯说。
索拉呢喃着说："我以为奥金顿作为一座被摧毁的坟墓，必然是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但来到这里，即使是能感受到强烈的生命力，但也不过是触碰到了他们的痛苦挣扎。抱歉，杰斯，或许我只是……他们的倾诉和悲伤让我难过，但我又什么都做不了。"
格瑞德在旁边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多杀一个燃烧军团的恶魔，就能让德拉诺的生灵们的痛苦减轻一点点。这至少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吧，索拉。"
"是的。"索拉好不容易才露出一点微笑来说："你说得对，格瑞德。"
不过，她也只是稍微地松了口气，并没有完全从那股难过的情绪里摆脱出来。毕竟连杰斯都能感觉到泰罗卡森林的阴郁，索拉作为一头与森林和自然联系紧密的翡翠龙族，又怎么能无视呢？
一行人跟着奥蕾莉亚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到了下午来到一条宽阔的大河边。顺着河岸继续向北，在天色稍微暗下来一块的时候，杰斯看到了前面一座哨塔，这座哨塔完完全全就是洛丹伦哨塔的模样，上面甚至还悬挂着洛丹伦的白旗。
更远处吹响了长长的号角声，众人都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前面的军士长忍不住感叹道："我们回家了。"
或许对于杰斯他们这伙刚刚从艾泽拉斯来到这里的人来说，远征军士兵们口中的"回家"听起来有些突兀。但是往哨塔那边的河岸上看去，杰斯已经能看到平整的农田以及磨坊，水车了。
奥蕾莉亚要塞的城墙坐落在远处河道拐弯处，城墙并不高，后面的许多塔楼之顶都可以清晰地瞥见，甚至还能看到一座金顶的精灵法师塔。
当看到那座法师塔的时候，杰斯已经能想象到这座规模颇大的要塞，或者甚至可以说依托一座要塞建立起来的小镇，是如何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建造起来的了。
尽管这就像是把达隆郡或者提尔之手这样同时居住着人类和精灵的小镇子，原封不动地整个搬进了这个到处是奇形怪状树木，高处吊着发亮的像是星星一样的种子，背景又被暗红色的天空染红的异界位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当的违和，但生活在这里的人好像完全不在意这种突兀感似的。
窄小的城门口时不时就有马车，骑兵和巡逻士兵的队伍进出，傍晚这会儿甚至可以说颇为热闹。杰斯知道，远征军们已经做好了长期在这个充斥着恶魔，黑龙与黑暗魔法的末日世界坚守下去的准备了，这里确实已经真正成为了他们的"家"了。
随着号角声从那边响应起来，农田，磨坊，城门上的人都朝这边眺望。这时，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孩子突然从道路边下面的田地里冲了上来。
他手持着一柄又长又直的木棍对准了杰斯字正腔圆地大喊道："认输吧，兽人，圣光会惩罚你的狂妄！"
杰斯一指头把木棍弹飞，微笑着问："现在是谁更狂妄，嗯？"
"呃。"男孩呆了一下，然后杰斯便看清了他的样貌。
这是个一头金发的半精灵男孩，让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在凯尔达隆被一群人类小子欺负的半精灵少年。
"阿拉托尔。"旁边的奥蕾莉亚说："向杰斯叔叔道歉。"
"对不起，杰斯叔叔。"这个男孩老老实实地深深鞠了一躬。"没关系。"杰斯说。
"阿拉托尔……"温蕾萨小声喃喃道："他已经这么大了。"
跟温蕾萨不一样，杰斯倒是有些惊讶十几年后那个坚守在荣耀堡，身穿审判铠甲，背着血色巨剑的圣骑士"救赎者"阿拉托尔，此时竟然还是个这么点的小孩子。
第1233章 联盟万岁
奥蕾莉亚要塞依靠着一片山崖，建设在一座河道拐弯处的小湖泊边上，这会儿湖边还有许多孩童在玩水嬉闹。从孩子们的年纪来看，他们大概都是远征军跨越了黑暗之门后才出生的，甚至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德拉诺被耐奥祖用萨格拉斯权杖失控撕裂之后才降生的，奥蕾莉亚与图拉扬的孩子阿拉托尔在其中甚至都算得上年纪比较大的一个了。
跨过大桥进入要塞的时候，一位远行者正站在河畔的矮树旁看着他们玩耍，不过她的主要注意力却不再这些孩子身上，而是警惕地盯着湖对岸上坡上的动静。她或许是在警惕兽人，或许是在警惕黑龙，或者其他德拉诺的危险生物。总之，杰斯在她的情绪上感觉的出来，这里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一片祥和，危险始终存在。
比起一个单纯的军事堡垒，这座要塞确实更像是一个平常的人类镇子，连中心广场和正在修建的水池雕塑都有些相似，而且在广场旁边还有一座正在修补的钟楼和镇中心大楼。不过，周围看去，外面蔽了大部分的视野的矮墙和哨塔还是在提醒着其中的居住者，这里仍然是一个需要提防敌人进攻的地方。
两位德莱尼一进镇子就与另外两个德莱尼走到一起紧紧握手，激动地互道平安，这些高大的灰蓝色皮肤的异族在一群矮小的人类和精灵之间显得相当突兀和高大。
学者尼特林看着杰斯和同伴们说："我想再一次感谢……你们的帮助，先生们，女士们。德莱尼会英勇的与一切企图重新奴役和控制我们的族群战斗，且毫不畏惧死亡。但这不代表我们会毫无意义地浪费生命，甚至甘于让生命成为燃烧军团的燃料。之后我会和利维休斯以及同伴们想办法穿越塔拉多，返回沙塔斯城，把你们对我们的帮助告诉所有的沙塔尔，以及奥金顿的难民。"
"路上注意安全，尼特林学者，利维休斯祭司。"温蕾萨说。
"我们会的，温蕾萨·风行者领主。"利维休斯与几位德莱尼深深鞠躬。这时，诺伯鲁问："所以，沙塔斯城如今仍然居住着人？"
"是的。"利维休斯回答道："许多奥金顿和卡拉波的难民都聚集在那里，诺伯鲁。"
"我们能不能跟随你们回到沙塔斯？"诺伯鲁用艾瑞达语问："那座城市还欢迎我们吗？"
"当然欢迎。"尼特林微笑了一下，用艾瑞达语回答道："而且旅行的路上有更多人作伴，也会更安全。如果你们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们的荣幸，尼特林老友。"玛格图尔说完，这个一路上都颇为淡定的老学者终于低声呜咽了两下，他回过头来，伸出他那恶魔一般指头肿胀，指甲锋利的三指手掌，紧紧握住杰斯的手说："在黑色沼泽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还能有机会朝着沙塔斯启程，杰斯·塞索。无论什么都无法表达我和我们这几个同伴的感激之情。"
"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也无法来到这里见到远征军，玛格图尔。"杰斯用艾瑞达语说："而且你和诺伯鲁在那种情况下愿意信任我们，愿意告诉我们如何修复传送坐标。我更愿意说，是你们给自己争取了返回德拉诺的机会。"
"你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杰斯·塞索。"玛格图尔低声说："愿你的道路永远清晰。"
"你也是一样，一路平安，玛格图尔。"杰斯说。
破碎者们一一来到杰斯和朋友们面前行礼告别，互相留下祝福，然后他们便跟着德莱尼们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格瑞德好奇地问："沙塔斯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奥蕾莉亚解释道："沙塔斯城……如今已经几乎是一片废墟了。但过去它是德莱尼在这个世界上建造的最伟大的城市，充满了光明和温暖，到处都是美丽的庙宇和塔楼。很多德莱尼告诉我，在德莱尼与兽人开战之前，沙塔斯城就像是被群山与大海环绕的水晶之座，一个镶满了紫色宝石的银冠。"
她望着那些破碎者的背影，说："但是在我们来到德拉诺之前，沙塔斯城已经经历了多次围攻与毁灭。那里的城墙和街道都被腐化，许多高塔坍塌下来，变成了一个充满死亡与绝望的可怕地方。"
"甚至连兽人都无法忍受战争和黑魔法给这个城市带来的创伤，他们抢夺了里面的宝物和法器后就离开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许多德莱尼才得以在兽人放弃了那里之后返回，躲藏在尚没有被彻底污染的城区或者建筑里。"
听完之后，格瑞德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对谴责兽人和恶魔的暴行感到疲倦了，这群罪无可赦的家伙，从洛丹伦到暴风城，再到奥金顿和沙塔斯……我敢说跟着耐奥祖前往其他地方的兽人照样会把那边弄得一团糟，这就是他们的本性！"
"这正是洛萨之子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格瑞德·雷拳领主。"奥蕾莉亚点点头说："虽然最终没能阻止耐奥祖的疯狂魔法，但至少逼得他最后只能带走一小撮死忠。我想我们已经尽可能地减少了他和他的魔法能给其他世界带来的破坏了。"
这时，镇中心大厅顶端的钟声"当当"地敲响，镇子前面没过多长时间就聚集起越来越多的镇民和士兵，城墙和哨塔上的卫士们也朝这边好奇地望了过来。
当响声结束后，奥蕾莉亚看了看钟楼顶端，高举起双手说："‘洛萨之子’们，今天是个非同一般的日子，我带来了一个足以让每一位在德拉诺坚守的勇士们都会感到振奋的消息……"
游侠队长说到这里的时候，人群甚至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激动地叫喊起来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奥蕾莉亚身旁这群风尘仆仆，好像刚刚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磨难才来到这里的旅行者。而游侠队长看着这些旅行者眼神充满敬意和欣喜，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那是温蕾萨·风行者女士吗，奥蕾莉亚队长！"不知道什么人这时突然吼了一声。
"是的。"奥蕾莉亚微笑着点点头说："在我身旁的这些勇士们，包括我亲爱的妹妹在内，正是受暴风城的瓦里安·乌瑞恩国王所托，历经无数可怕的困难和危险才来到这里寻找我们的！"
当她提到瓦里安·乌瑞恩的名字的时候，人群已经沸腾起来了……所有人都把手里的东西高高抛起，喊声把奥蕾莉亚的后半句话完全淹没。
不少人甚至激动地无法站稳，在兴奋的人群中被推搡着腿一软坐在地上默默地抹着眼泪。许多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这一幕吓得哇哇大哭，而他们的父母甚至想不起来赶快去安慰孩子，只顾着互相亲吻，互相拥抱。
此时比起能回到艾泽拉斯什么都不重要了。要是能回去，他们的孩子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在这充斥着恶魔与黑魔法的恐怖异界小心地苟活……
城墙上的士兵们看到人群突然炸了起来纷纷互相交头接耳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城门外面的人也好奇地往里面张望。没过多长时间，奥蕾莉亚宣布的消息便传到了城墙上，甚至城墙外，开心的喊叫声也跟着越来越远。
当然，杰斯这一伙人虽然看到远征军的士兵们这么高兴自然也很感动，但他们的心情也尤为复杂，尤其是考虑到把这一大群人全都送回去的难度。杰斯甚至暗暗觉得这时候可能不是公开他们身份的好时机。
但他也理解奥蕾莉亚的选择。毕竟此时不是二十年后，洛萨之子们到那时已经在这里定居，习惯了外域的生活，成为了真正的外域居民。
更不用说远征军们还面临着比那个时间线更艰难的处境——遍布整个德拉诺的游荡黑龙，为了对抗死亡之翼鱼贯而入的更加强大的恶魔军团。
最重要的是，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在短暂的几年里还没有完全接受要在德拉诺困守终生的现实，
仍然处在迷茫之中。这时告诉他们艾泽拉斯和联盟还没有忘记他们，可以极大地提振信心。
"我的兄弟姐妹们！"
人群稍微冷静下来后，奥蕾莉亚说："但是正像卡德加大师所说的，尽管有了质的突破，但目前来往于艾泽拉斯和德拉诺之间仍然是一件无比困难和危险的任务。不过，至少我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而能让这一切成行的，是我们和战斗在德拉诺每一个角落的战友们的勇敢与坚定。如果没有一直以来的顽强战斗，我们看不到他们来到这里的这一天。如果我们不一直顽强战斗下去，就无法让自己，让亲人和朋友们看到能回家的那一刻……"
"说得好，奥蕾莉亚队长，为了联盟！为了洛萨之子！"
"说得好！为了联盟！"
"我们应该快点把这个消息带到荣耀堡，带到肯瑞瓦村！"
"最重要的是，带到影月谷去！带给蛮锤的弟兄们，带给那些圣骑士！卡德加大师必须快点知道这件事！"
"没错，天呐，联盟万岁！洛萨之子万岁！"
"妈妈……"
"圣光保佑啊……"
战士们高喊着，连那些一向傲慢冷静的精灵远行者们这时都无法自控地与身旁的人类和矮人战友一同庆祝。
几个站在兽栏和马厩边上的侏儒们拉着手开心地唱起了没听过的歌曲，矮人们也跟着高喊起没有什么旋律的歌词，旁边的人类法师和战士们即使是不知道词也都跟着节奏没心没肺地唱了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镇中心前面的广场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临时起意的狂欢节现场。
杰斯也放下了心里的顾虑，远征军的力量在德拉诺已经足够单薄了。如果这样再不拧成一股绳，再思前想后，只会让这本就单薄的力量继续动摇。
"这时候说这种话可能有些破坏气氛，尊敬的奥蕾莉亚队长。"格瑞德凑到游侠队长旁边悄声问道："但是，我，呃，什么时候能吃晚饭？"
第1234章 阴沉之夜
其实不用格瑞德惦记，奥蕾莉亚要塞的居民们也主动地拿出自己家储存的食物，迫不及待地加入这场没有什么准备的庆祝活动。
没过多长时间，地上已经摆满了装着各种各样多种颜色水果的篮子，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那种挂在树冠上发出光辉的淡蓝色如同巨大松果一样的果实。奥蕾莉亚要塞的居民们简单粗暴地称其为"泰罗果"，作为泰罗卡森林里最常见的果实，这倒是无可厚非。
格瑞德真的是快要饿晕了，立刻跑到泉池旁边的篮子里拿了一个掰了起来，连问问什么味道都没兴趣。不过从他不要命一般越吃越来劲的样子，这种泰罗果的味道应该还没那么糟糕。
索拉也饿的不行了，虽然她没有费力气飞行，但一路上治疗同伴，驱散暗影的污染也消耗了她巨量的法力，这会儿她也不顾自己作为一个优雅精灵少女的姿态了，拔出一个足够肥美的果子来伸着脖子直接开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