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约林·死眼带着几个人来到一个倒塌的城墙，他望着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和藤蔓的砖缝说："当年我们进入悬槌堡的时候，地狱咆哮带着他对食人魔的强烈仇恨冲进了正门，而我的父亲则带着我们和血环的战士和猎手们从这里进去，这里足够隐蔽，不会引起太多注意，直到马尔高克的城堡陷落他都不知道血环是从哪里来的。"
"你之前说地狱咆哮的儿子，也就是加拉达尔的那个兽人领主，不愿意帮你的忙对付杜恩。"格瑞德说："但是你现在又说他们的家族与食人魔有着强烈的仇恨？有什么仇恨？"
"他的母亲死在了食人魔手上。"约林说："不过那时候加尔鲁什还没有出生多长时间，可能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记忆。又或者他的父亲也没有怎么提过母亲的事……但你说得对，矮人，加尔鲁什确实不像个传统的氏族成员，至少不像个战歌。"
"要我说他甚至不如个精灵。"格瑞德指了一下身后迈过杂草的温蕾萨，说："你知道他们这些精灵怎么对付杀害了他们亲人朋友的巨魔的吗？说出来即使是你们这些喜欢玩弄血的血环氏族也会做噩梦。"
"那天晚上我就体会到了。"约林·死眼说："我真的担心杰斯·塞索喝下血会有什么异样，然后风行者女士会杀了整个村子的人，我感觉到她是真的做好了那样干的准备。"
"抱歉，死眼，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温蕾萨说。
"不必道歉，女士。"约林回过头来说："在部落成立之前，血环与其他氏族之间的隔阂大到你们难以想象。我们早就习惯了外人对我们生活方式的恐惧和忌惮，可以理解。"
温蕾萨点点头，格瑞德说："等我们到了悬槌堡，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一个是兽人，两个可以变成兽人，再加上两个恶魔，都可以假扮成暗影议会进去，但我和小精灵没办法伪装。"
"我们不能全都进去。"杰斯说："如果那个魔典真像约林所说，被巴塔斯用来当作圣物供在悬槌堡的深处，那就算是我们能成功找到它了，一把它偷走，遗留在那里的魔法也很可能会通知整个悬槌堡。"
"就像达拉然的宝库一样？"格瑞德说："那魔棒呢？那个废灵魔棒不是可以操纵悬槌堡的魔法吗，我们难道不能利用那个魔棒，静悄悄地，不露声色地……"
"我当然希望这个魔棒能帮我们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约林提着被兽皮包裹着遮挡魔光的废灵魔棒说："但首先我不是一个食人魔术士，更不是一个废灵者，我确实阅读过许多高里亚的魔法典籍，但也不代表我可以精准地使用这个魔棒……所以还是要做好大打一架的准备。"
杰斯说："所以你们两个要在外面接应我们，或者等出了问题进去救我们的命。具体要怎么样还要再看悬槌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些恶魔是怎么看守那里的，最后可能还要索拉用她带着我们用梦境遮蔽飞走，躲开追击。"
索拉点了点头，约林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杰斯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我从来没有被龙抓过。"约林瞄了索拉一眼说："有些担心会被抓破肚子。"
"如果最后真的要飞离这里，我允许你跳到我背上去，兽人，但仅限这一次。"索拉说。约林颇为意外地说："这是我的荣幸，高贵的绿龙。"
穿过城墙进入内部的街区后，一行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踏进了用巨石垒起来的巨人国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是超大号的，门窗，台阶，墙壁，甚至路旁的椅子。
能看得出来，高里亚帝国的统治者们过去是真心把这座城市当成一个繁华都市去经营的，基础设施相当完善，即使如今都已经破败不堪。
这里也有很明显的食人魔特色，比如到处都是铁牢笼，大小不一的地坑一般的竞技场。大概是因为底层的食人魔愚笨又难管，捣乱的必须全都尽可能地关起来。暴躁的士兵要经常塞进竞技场里让他们互殴发泄精力，以免把力气用在这座城市的统治阶级，也就是那些双头食人魔身上。
当然这并不是高里亚食人魔帝国特有的管理方式，但这里的竞技场和监狱的数量确实太多了一点，
走了一个上午杰斯他们就看到了至少三座，牢笼更是满街都是。
不过除去巨大的一看就是用来装食人魔的牢笼，这里也有许多小型的牢笼，一看就是用来装食人魔的奴隶的。
杰斯知道，食人魔们也一直有猎捕兽人，抓他们进城市当奴隶的传统。尽管曾经统治着大半个德拉诺的高里亚帝国就是因为兽人造反才崩塌成这么一个城邦，但即使是到了今天连悬槌堡都已经覆灭了，世界各地有组织的食人魔仍然还总想着抓兽人和其他种族当奴隶。
越过一个宽阔的街道，前面一个台阶下倒着一个穿着暗色皮甲的兽人尸骨。
格瑞德踢了一脚那个兽人的靴子，然后说："你的皮肤不是绿色的，约林，你要怎么伪装成暗影议会的兽人。"
"戴上兜帽和罩面，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暗影议会教徒一样，看不出什么来。"约林回答道："悬槌堡里面很昏暗，只要没有太阳光的直射照到脸上，不会看得很清楚。十几年前我跟着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许多没喝血的兽人和已经喝了的一起参加战斗。"
这时温蕾萨抬起手指来说："你们听。"格瑞德低声问："食人魔还是兽人。"
"恶魔。"莫洛菲尔说。
"躲起来。"杰斯说。
几个人立刻穿过街道，窜进对面一个石屋里，过了好一会儿，杰斯才听见远处传来有东西踏在砖头上的杂乱动静。
众人沉默着，莫洛菲尔在门口隐形观察。不一会儿她显露身形，朝着杰斯招了招手。杰斯凑过去往外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远处街道上经过的一队人。
领头的是几头晃动着的地狱犬，当他看到那些地狱犬的触手在空气中来回甩动的时候，即使是隔着这么远几乎看不清的距离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有一点暗影气息被这些敏锐的畜生察觉。
但紧随着这几头地狱犬的，却是几个完全漆黑的人影。
杰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去，也无法辨认那些黑影是什么东西。在下午一片灿烂的阳光下，那几个黑影简直就像是扣出来的黑色块一样，没有任何细节能供人辨认其样貌。
约林认真地看了看，也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温蕾萨小心地走了过来，然而当她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的时候，眼睛里的奥术稍微发亮，其中一个地狱犬突然警惕地抬起触角，停下了脚步。
格瑞德还没来得及好奇地探头三个人立刻缩回了脖子，温蕾萨把矮人也拽了下去，连莫洛菲尔也隐身往墙后躲了躲。等脚步声再次出现，众人才稍微放松。
现在才刚进悬槌堡没多长时间，按照死眼说的，可能还要走一天一夜才能抵达城堡，要是现在暴露了，那接下来可就不好过了。
"那黑的是什么？"杰斯问。
"兽人。"温蕾萨说："至少从走路的动作和姿势上，他们肯定是一群兽人。但不知道用了什么黑魔法遮蔽了外貌……"
温蕾萨这么说，杰斯想起了上辈子玩游戏进入纳格兰暮光岭，也就是悬槌堡彻底垮塌进虚空里之后留下的那一小块传送门所在地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兽人。
暮光岭的兽人术士好像就是用类似于暗影形态一样的魔法，用暗影之力灌注全身变成了黑影一般的存在，以加强自己与暗影的亲和力。
不过游戏里那些术士只是一群小怪，杰斯根本没去了解他们这魔法的来源。"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向约林。
"我不清楚。"约林说："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没有见到暗影议会的成员用这种魔法，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格瑞德说。"他们有地狱犬。"索拉说。
"是，刚才我稍微动用了一下奥术魔法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就差点被那个地狱犬抓住痕迹了。"温蕾萨说。
"但是地狱犬不会识别损坏的萨格拉斯印记。"杰斯看着魅魔说："在奥金顿里那些术士身旁的地狱犬根本不敢看她。"
"去问问他们，莫洛菲尔。弄清楚他们这种魔法是怎么做到的。"
"没问题，主人。"莫洛菲尔凑近了说："但是走完这段路可是很消耗法力的，而且要用精神魔法的话……"
"别废话了赶快去吧。"杰斯一把将魅魔推出门去，引得莫洛菲尔踉跄了两步轻笑了两声站稳身子，然后望着那群兽人和地狱犬离开的方向，故作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
恶魔拨弄了一下黑色的发丝，一步步迈着蹄子走过去了。杰斯偷瞥了身后的众人一眼，约林正讶异地看着他，好像是好奇他跟这个魅魔到底是怎么相处的。温蕾萨已经闷在一边，看着门外不说话了。
第1265章 黑暗形态
夜晚的悬槌堡并不像血环的村庄那边那么安静，风鹏等鸟类的叫声，虫鸣，高山里不知名野兽的吼叫等动静都沉寂下去后，更远处如同雷霆般的轰隆隆声时不时地传来。
虚空能量与碎土边缘摩擦碰撞，强大的魔法牵引力与肆虐苍穹的奥术能量互相拉扯形成的空灵鸣叫不绝于耳……
索拉引导着藤蔓和野草将这里的门口封住大半，从外面甚至看不出来这座坍塌了一大半的楼房还有个门口，除了能遮挡声音，充当伪装能让众人可以安心在里面休息片刻，不至于被路过的食人魔游荡者或者暗影议会的人经过发觉。
更重要的是，索拉可以利用这些植物形成的生命之力屏障，尽可能地遮蔽里面正在释放出来的不寻常的暗影之息。
因为杰斯和约林·死眼正在尝试一个莫洛菲尔从那些兽人手里骗过来的新咒语，一种被兽人们称为"黑暗形态"的咒语。杰斯推测就像他之前猜想的，这实际上就是游戏里暗影牧师的暗影形态的另外一种类似的魔法形式。
与牧师们掌握的暗影形态与虚空生物之间的强烈联系不同，这个咒语是用纳斯雷兹姆恐惧魔王的古老语言写成的，被兽人们用兽人语符文记录在这些塔布羊皮卷轴上已备随时学习和使用。
由于暗影议会最初的主要成员都是影月氏族的兽人，所以暗影议会记录和学习咒语用的兽人语也有很多影月氏族喜欢的语言习惯，也让匕首会的成员们在学习兽人魔法的时候也跟着熟悉了这些习惯。
但是这里的暗影议会成员却有自己的一套记录方法，大概是十几年的壮大，毁灭，重建和分化让暗影议会内部也形成了许多派别，例如奥金顿的人喜欢自称"秘教成员"，而这里的暗影议会虽然会在卷轴上留下暗影议会的传统紫色魔符，却自称"死影"。
这个"死影"教派的语言习惯让杰斯在理解他们的记录时稍微困难了一点，这会儿他正皱着眉头仔细琢磨施法要诀的部分，格瑞德看着他坐在旁边忍不住问："在奥金顿的时候你没有多跟那些兽人学点什么暗影议会的魔法吗，杰斯？"
杰斯看着他问："你是说要一个受玛瑟里顿欣赏，以至于不需要喝下魔血把自己变成红色皮肤的军团大使，还需要向困在奥金顿里的无能鼠辈请教？"
"但你要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个魔法学会？"格瑞德问："难道这里的每一个术士都会这种魔法吗？"
"是的，矮人。"莫洛菲尔说："在那边的一个食人魔军营里有大概十几个兽人在休息，其中只要是没有穿戴铠甲，手持重武器的，都时时刻刻处在这种形态的魔法保护下。"
"先让我试试吧。"杰斯说。
说完，他来到众人中间，闭上眼睛与废墟里的暗影之力相连，这时他甚至还能感觉到愤怒的食人魔和兽人们拼杀时留下的疯狂与仇恨以暗影的形式回荡在废墟间。
杰斯先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奥术智慧，做了几个深呼吸适应了之后，再试着把这些游离的黑暗法力牵引住，同时念诵道："比洛拉兹尼那，米欧克鲁决热齐……"
咒语念完了，但杰斯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咒语与他用意识牵引来的暗影之力有什么共鸣。他本来以为这里随便一个什么术士学徒都能学会的恶魔魔法应该没有那么困难才对。
"卑微……强烈的卑微，主人。"莫洛菲尔提醒他道："我能感觉到这咒语的力量想要达成的目的，你需要让你体内的暗影逐渐被卑微转化，让更多的暗影魔法没有顾虑地渗入你的精神，与你合二为一，而你现在的情绪有些过分激烈了。"
"除非……你可以施展生命分流，将你血肉的一部分转化为暗影之力，或许再释放这个咒语会轻松无数倍。"
"这个就算了。"杰斯说："我试着改变一下情绪吧。"
约林·死眼停下了他的学习，望向杰斯这边，杰斯知道他是想要从自己的尝试这里学点什么，毕竟刚才他已经失败了好几次了。
不过，让杰斯寻找卑微的情绪并没那么容易。即使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死亡之翼的时候，他心底里也就是恐惧和绝望更多一些，而这与莫洛菲尔提到的卑微是有差别的，至少在寻求与暗影结合的层面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同时，奥术智慧的加持和弥漫在整个废墟里的战争疯狂凝聚成的黑暗本身也在干扰它寻找这种情绪。
对暗影议会来说这当然轻而易举，毕竟他们大部分成员都已经将燃烧军团视为主人，彻底屈服在了那些恶魔领主的淫威之下，可能连地狱火堡垒听命于卡加斯·刃拳的术士们都没有卑微的这么彻底。
于是他只能稍微放开废墟里吸引来的暗影之力，同时尽可能地忽略奥术智慧激发出来的无数联想和深刻的记忆，试着用这个奥术魔法带来的更广阔的思维空间想象更大的东西——破碎的德拉诺，黑暗之门另一边的艾泽拉斯，甚至扭曲虚空，时间流失……
他想到了血环的预兆，凡人在必将到来的预兆面前似乎如此无力。他作为一个穿越者知道的无数还没到来的故事已经被他的行为改写了，但那预兆的幻象，即使是一团难以解读的火焰也显得那么的无法撼动。
"比洛拉兹……"
随着咒语的念诵，杰斯感觉到皮肤愈发的冰凉，像是即将深陷入太阳从来都没有照到过的地方。
当完成念诵睁开眼睛，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天穹之外萨格拉斯权杖拖拽而来的法力不停地旋转，远处悬槌堡深处那尚未与纳格兰外面的虚空通道成功连接，但已经开始隐约约被恶魔们充能的虚空裂缝。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好像已经在暗影之力围绕下泛出阴沉的暗紫色。
暗影形态在游戏里不仅可以加强与暗影魔法的联系，也可以提高自身的防护力。杰斯在这里暂时没时间做进一步的实验了，毕竟当下这个魔法最重要的作用还是混进悬槌堡，其他的效果可以等出来以后再慢慢尝试。
"你成功了？"格瑞德站起身来问。
"至少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杰斯说。
"你在暗影魔法上的天赋……超过了我见过的许多奎尔萨拉斯的虚空研究者，杰斯。"温蕾萨上下打量着杰斯说："恐怕就算是像达尔坎那样的佼佼者，我觉得也很难说。"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克拉苏斯非要挑我去格瑞姆巴托了。"杰斯说。
温蕾萨耸了一下肩膀问："你是说他是想好好利用你的天赋，还是想说肯瑞托打算利用黑龙消灭你这个风险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没准二者都有。"杰斯说。
精灵无奈地笑了笑，约林·死眼说："游侠女士说的不错，你确实是个天生的术士。我虽然没法像你一样自如地操纵内心以调用暗影之力，但是我确实擅长生命分流，可以试着像莫洛菲尔女士说的那样，用自己的血肉转化暗影之力。"
"你确定吗，约林。"杰斯问。
兽人点点头，攥紧双拳念诵道："卢赫拉文克塔，卢阿拉基普塔……"
一时间他浑身外露的皮肤上，血管都变得清晰，泛紫，暗影之力在他的体内滋生，聚集，速度飞快，他确实对这个魔法擅长的过头了。
杰斯没有亲眼见过别人动用这个魔法，而他自己每次使用这个咒语也是在最紧急的时候才不得不施展，毕竟使用这个魔法有非常大的虚空化的风险。
不过，对于死眼来说牺牲自己的血肉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献祭血液换取黑暗的能力本就是血环们千百年来一直在做的。
当这些血肉转化来的暗影之力显露出来后，约林像是担心这些暗影之力很快逃掉似的着急地念出"黑暗形态"的咒语，暗影随着他的念诵而一点点吞噬他本就因为生命分流而显得暗沉的皮肤，使得他总算是顺利地进入了虚空形态。
"成了。"杰斯说。
"我听说有一些北方的食人魔术士也可以在暗影中行走，就像是那些暗影议会术士一样。"约林松了一口气说："如果他们都能学会，我也绝不可能比他们更差。"
"如果我需要跟你们一起进去，是不是也需要学习这个魔法？"索拉问。
"莫洛菲尔刚才不是说那些术士当中也有手持武器的卫士？"杰斯说："我们当中有一个领头的魅魔，两个进入这种‘黑暗形态’的术士，再加一个女卫士，这不是正符合那些暗影议会兽人外出巡查的模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