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他发现自己已经从最开始盼着尽早完工，变成了现在总想着其中能出个什么事，干扰一下进度，稍微延长一下工期了。
毕竟他和卡尔勒兹这恶魔仪式的两边，哪边好像都不够顺利。一边是危险至极的艾格文，一边是或许能撼动德拉诺的摩摩尔。
最近几天萨贝里安说是要跟沃匹尔算计怎么借着摩摩尔对付自己，但杰斯也没看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商量。
比起跟在背后搞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沃匹尔表面上似乎对传送门的建造更加热情。
这段时间他几乎从早到晚都在现场亲自监视恶魔符文的雕刻工作，而有他的在场监督，在场的建筑者更是完全不敢怠慢。
这样下去，杰斯感觉大概再有两周的时间应该就能完工了。
就在他瞄着那些聚集在一起商量事情的兽人术士，猜测着他们讨论的内容时，一个高大的邪兽人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
"知道一群人正在背后策划着怎么谋杀自己，是什么感觉？"萨贝里安问。"你是不是想说有进展了？"杰斯问。
"有了。"萨贝里安说："沃匹尔大师跟我相当有共同话题。"
"这两天我都没注意到你们说过话。"杰斯说："我还以为遇到了问题。"
"当然要防备着你这个多疑又敏感的家伙意识到几位玛瑟里顿的使者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萨贝里安微笑了一下说。
"好吧，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杰斯说："你没动用什么精神控制魔法或者幻象之类投机取巧的办法吧？"
"我更愿意称之为‘一拍即合’。"萨贝里安转了转手指，说："而且之前那次尖啸大厅的会面不止是吓到了你，也吓到了沃匹尔。"
"什么？"杰斯问："他为什么害怕，我觉得他在那座大厅里的样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志得意满，完全陶醉到了摩摩尔带给他的自信当中。"
"那一趟坚定了他要杀掉你的决心。"萨贝里安说："现在他几乎能百分之百确定你要杀掉他了，他的原话是‘虽然有精妙的掩饰，但绝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我承认你是个非常擅长操纵暗影，以调动情绪的术士，但你能把这么强烈的情绪塑造的这么复杂，以至于让一个在暗影议会里呆了这么多年的老术士笃信不疑……"
"也有可能这次我根本没骗过他。"杰斯说："或许他察觉到的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意图，毕竟沃匹尔不是卡加斯·刃拳。"
"或许吧，但我猜最重要的还是他已经意识到了无论你想不想杀他，他都有可能被军团抛弃。"萨贝里安说："古尔丹的背叛已经招致了基尔加丹的怀疑，我们的‘传送门’计划在他看来恐怕不止是玛瑟里顿的援助计划，本质上是燃烧军团打算从他和布莱卡特手中接过暗影议会的统治权，以免类似古尔丹的情况再次发生。"
"等那个恶魔领主降临奥金顿，他就必须把摩摩尔的控制权老老实实地交给对方，到时候他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用老头了。所以传送门的建造对我们来说是倒计时，对他来说也是一样，他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价值’。"
黑龙继续道："前几天在我表露了对你的不满之后，他立刻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你这柄法杖的来源。我告诉他这不是燃烧军团的奖励，而是你自己从艾泽拉斯那边的行动中取得的……他立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你可以看得出来，在塔隆戈尔离开了奥金顿之后，暗影议会在联盟，奥金尼和黑龙的夹攻之下，对奥金顿的灵魂能量并没有好好利用。他们能做的只是勉强抓一些游荡的鬼魂制成灵魂碎片，但就这些碎片也足够强大了。"
"他觉得有了你的法杖，奥金顿的灵魂就可以被更高效更快速地利用，即使是燃烧军团的恶魔领主也会赞赏这样的效率，说不定会让他帮忙进入卡拉波，驯服充斥其中的狂暴灵魂……"
"这就是他找好的新‘价值’。"杰斯说。
"没错。"萨贝里安继续道："而且不止于此，我向他稍微泄露了一点卡加斯·刃拳和如今的部落对玛瑟里顿统治的不满……"
"沃匹尔虽然没有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我能感觉得到，他认为暗影议会能够重新成为恶魔监督和统治部落的工具。至少可以卡加斯意图颠覆军团统治的时候成为一支能够扼制他野心的力量"。
"沃匹尔相信他能靠这几百口子被暗影腐蚀的黑皮手下能对付地狱火堡垒那数万红皮同胞？"杰斯问。
"当然少不了我的一点引导。"萨贝里安露出一副神秘的微笑说："我告诉他地狱火堡垒和卡拉波里无数术士到现在还怀念着古尔丹统治时期的暗影议会，只是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表露自己对古尔丹的崇拜罢了。萨格拉斯权杖正等着一个能真正主导它的人拿起，到时候暗影议会就能重新走上舞台的正面，到时候就算是卡加斯·刃拳也只能俯首膜拜，就像之前‘那过去的好时光’一样。"
"那这不就是‘古尔丹的情况再次发生’了？"杰斯问。
萨贝里安说："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他相信解决掉你是帮暗影议会和他自己的绝境破局的唯一方法，除此以外根本没得选。所以，你就别再多嘴让那个已经上头的老家伙冷静下来了。"
"我当然知道。"杰斯说："那具体的计划定下来了吗？别忘了我们是要利用他对我的谋杀计划控制摩摩尔。"
"还没有。"萨贝里安望向下面忙碌的苦工们说："我觉得由我来制定这个计划太刻意了。"
"刻意？"杰斯问。
"虽然最开始是他主动想要分化我们两个，但帮他下定决心除掉你的是我，帮他分析利弊，制定暗影议会未来的道路的也是我。"萨贝里安说："那么接下来如果我提出尖啸大厅这么一个明确的计划，大概率会引起他的怀疑……"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伪装成一个人类贵族的模样诱惑一位本应该无比高傲的奎尔多雷奥术师，稍微接触了一下却发现她比我要热情得多，甚至在达拉然的哪个旅店过夜都帮我想好了，扒了法袍发现连里面都是不久前才附魔过的……那我就要仔细考虑考虑了。"
"别到了最后，我以为自己进入的是一个外面冷若冰霜实际上压抑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滚烫花心，但实际上是一枚不知道哪个苟萨精心装扮过的奥术炸弹。"
"倒也不必解释的这么细致。"杰斯说："但确实有道理。这样，我们分两头走。你这头主动示弱，向他表示对付不了我，让他自己主动去思索其他的帮手，这样摩摩尔应该就能进入他的备选了，毕竟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在尖啸大厅里时我受到的压制。另一头我要求再去一次尖啸大厅，让他自然而然地选择利用摩摩尔帮忙对付我。"
"那你要求再去一次尖啸大厅，以什么理由呢？"萨贝里安眯着眼睛问。
杰斯想了想，这确实也很刻意。毕竟已经进去过一次，为燃烧军团的领主们见识了一次摩摩尔的力量，接下来就是等待恶魔领主到场了，为什么还要再去一次？
他扶着旁边一块断墙琢磨了一阵，然后说："我让索拉去。"
"什么？"萨贝里安说。
"邪兽人使者索萨拉是以龙喉黑暗萨满的身份来到奥金顿的。"杰斯说："可以让索拉以深入研究这个陌生异界元素的‘元素之语’的名义，向沃匹尔申请再次进入尖啸大厅。"
"沃匹尔绝对会拒绝。"萨贝里安说："这个老家伙不太信任她，不止是因为他不信任萨满，也因为她的身份跟暗影议会和古尔丹几乎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要去建议他答应，但同时要求我陪同，把这塑造成一个我送上门来到好机会。"杰斯说："顺便记得编一个我一定会跟那个黑暗萨满一起进去的理由。"
"嗯……"萨贝里安缓缓地点头道："这还算有点意思。"
第1371章 老东西终于上钩了
夜深了，杰斯来到莫洛菲尔保护的恶魔仪式厅堂，褪去伪装一进去就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进去一看，原来是针焰来到了这里。
她听到杰斯的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说："我听莫洛菲尔女士说，你们马上就要一起对付摩摩尔了！"
"是。"杰斯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沃匹尔就会把陷阱布置好等我跳进去了。"莫洛菲尔笑了笑，针焰看了她一眼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道："我也要跳。"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无论是我还是你父亲都不可能同意。"杰斯说。"为什么？"小黑龙问道："你说。从进入奥金顿之后我的表现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尤其是还及时把药水带了回来。"
杰斯说着接过魅魔递过来的药水袋，里面已经装满了肯瑞瓦村的法师们从奥蕾莉亚要塞给他准备的各式各样的药水。
不止是法力药水，其中甚至还有能抵挡雷电风暴元素攻击的自然防护药水。
虽然摩摩尔是一个异界音元素，但它的一部分力量确实来源于德拉诺的源生空气，肯瑞瓦村看来是早已经分析过这个强大生物的能力了。
自然防护药水虽不能帮杰斯免疫摩摩尔的音波，但缓解一部分压力还是可行的。"里面没有‘毁灭药水’吗？"杰斯问。
"别转移话题！"针焰走过来抓住杰斯说："既然我表现那么好，为什么不让我帮忙？我也想参与猎杀这个能毁灭世界的怪物！"
"用什么？"杰斯说："用你的刀，还是牙齿，还是吐息？那个异界元素不是你能对付的，针焰，我不是看低你，因为我们用一般的办法也无法对付。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呆在外面，到时候你的绿龙姐姐，还有莫洛菲尔女士也要进去帮忙，一旦我们全都出了问题，就要靠你及时把情况通知给远征军了。"
针焰紧攥着杰斯的袖子好一会儿才磨了磨牙说："父亲不会出意外的，事情一定会很顺利，你们不需要靠我做什么……"
"但一个成熟的团队总要有一个兜底存在。"杰斯说："现在你就是这个兜底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我们当中最重要的环节了。"
"我……明白了。"小黑龙松了松手说。"那毁灭药水在哪呢。"杰斯问。
"那些法师说毁灭药水的制作没有那么简单，最近几天都完成不了。"针焰低声说："而且，他们说在泰罗卡森林是做不好那种药水的，还要等蛮锤要塞那边回复。"
杰斯点点头，心里默默地想着只要能在传送门打通之前拿到手里就好了。没有毁灭药水对付摩摩尔可能会难一点，但也不至于行不通。他相信现在的莫洛菲尔能控得住那个老术士。
"趁着还没有兽人卫士巡逻到附近，快点离开这里吧，针焰。"杰斯说。针焰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快步朝着门口走了。
杰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奥术智慧然后喝下语言药水，念诵恶魔语咒唤醒脚下的法阵，对面很快也有了回应。
"卡德加回来了吗，卡尔勒兹？"
"没有。"另一边的恶魔回答道。
杰斯心里有点嘀咕，他其实有些担心艾格文不愿意见卡德加，所以感觉到卡德加的靠近就会想办法避开。
不过他也相信卡德加不是这么容易甩开的人。
"卡德加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自己要去干什么吧。"杰斯问道。
"没有。"恶魔说："这里没有法师知道他去了哪里，主人，艾米·马林也不知道。"
杰斯点点头，摸索了一下腰间的药水袋说："那么告诉艾米，让她准备好继续记录，我要把虚灵咒语剩下的部分全都传输过去了。对了，帮我问问我的父母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恶魔说："艾米说她有机会就会去看望你的父母，只是最近几天因为卡德加离开，她必须承担起卡德加的那部分工作，所以没有什么回去的机会了。但总的来说……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艾米·马林？"
"别打断她的话。"杰斯喝道："她说什么你就转达什么！"
"我是一个高阶埃雷杜因，杰斯·塞索。"恶魔也鼓着一团怒火说："别把你们这些脆弱的凡人扭扭捏捏的东西塞到我的耳朵里！"
"巧了。"杰斯说："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父母，不是为了我们这些脆弱凡人的扭扭捏捏的东西，我早就直接把你送回基尔加丹那里去了。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转达她说的话！"
卡尔勒兹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才说："一切都好，你的父亲和母亲，但他们不希望艾米跟你提及他们的情况……担心会干扰你在德拉诺的战斗。"
"没有这么困难，对吧？"杰斯点点头说："好了，现在开始我们的工作。"
虚灵卷轴上最抽象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大都是一些好懂的注意事项，因此传输的难度也大为降低。
再加上这几天杰斯已经很熟悉深渊语的发音和节奏了，这也同时提高了传输的效率，所以中间只喝了一瓶法力药水作为补充，那么剩下的就当是肯瑞瓦村给他的补给了。
最后一张卷轴念到最后，确定了卡尔勒兹复述没有错漏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十几枚德莱尼灵魂碎片已经全部用完了，现在地面上到处都是烧光的零零碎碎的灰色灵魂尘，但好歹把整个卷轴都投送了过去。
"艾米·马林说安东尼达斯已经设计了一个传送门建设的方案，能适应虚灵们判断的泰洛古斯裂隙那边状况。"卡尔勒兹这时说："这段时间，达拉然和奎尔萨拉斯最擅长建造传送门的奥术师们陆续抵达暴风城，就等利用虚灵们的咒语打通艾泽拉斯与那个虚空裂隙。"
"我们这边的传送门也已经近半了，等卡德加带回好消息，再收拾了摩摩尔，两边就要寻求一个合适的时间点连通传送门了。"杰斯说。
"艾米说她很紧张。"卡尔勒兹低声道。
虽然能有这样一个通过恶魔契约建立的沟通渠道已经是极其难得了，但此时此刻杰斯还是想要真真正正地听到艾米的声音，而不是一个恶魔的转达，因此心里不免得有些遗憾。
不仅是艾米，风吹过伊尔加拉之塔，外面树叶沙沙声，林地里的鸟鸣，远处石堡河的水流声……
意识里注视着一片晦暗的扭曲虚空，他甚至有种错觉——两边的配合就像是旋转着靠近的两座即将对接的宇宙飞船。
尽管两艘飞船各有各的问题，也必须保证对接的过程严丝合缝，距离，旋转的速度都要精准无比……只要一方有一点偏差那就是粉身碎骨，葬身星海。
"我们会成功的。"杰斯说："告诉艾米，我们会成功的。那么，就到这里吧，卡尔勒兹领主，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随时恭候，主人。"恶魔低声道。
法阵烧尽，暗影的灼热气流裹挟着灵魂的余尘铺满大半个房间，杰斯在其中低着头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疲倦。
这天，杰斯还在厅室里呼呼大睡的时候，一个秘教团的军官从外面喊他的名字把他喊醒了。
出来之后，这个兽人军官用拳头捶了捶胸口说："沃匹尔大师改变主意了，奈加格大师。他接受了索萨拉祭司的请求，邀请她进入尖啸大厅，但前提是必须有你一起去。他希望大师你能理解，因为尖啸大厅从塔隆戈尔时代以来就是只允许暗影议会的高阶成员，还有参与奴役摩摩尔的祭司和术士们进入的。"
终于上钩了，杰斯心想。此刻肚子甚至有一丝快要压制不住的窃喜挪动着，差点就窜出来。
不知道基尔加丹知道自己决定寻找萨格拉斯权杖的时候，是不是同样的心情？或许对欺诈者来说这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第1372章 索萨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