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尖啸大厅大门前长廊的拐弯处，杰斯和索拉来到这里时，萨贝里安已经在这里等着了。"沃匹尔大师呢？"杰斯问。
"他在里面。"萨贝里安说："大概是在交代事情，待会儿就出来迎接你。你来得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些，这可不符合一位傲慢的卡拉波使者的作风。"
"我又不是单独来的。"杰斯看了一眼旁边披着褐绿色斗篷的女兽人说："所以你找了个什么理由让我跟着她一起来？"
"还能有什么理由，当然是情人。"萨贝里安斜了一眼旁边的索拉说。
"不必搞得那么复杂吧。"杰斯往大门那边看了看，小声说："就说我也关心摩摩尔的元素之语，或者……"
"你的形象已经固定下来了。"萨贝里安说："整个奥金顿都知道你是个古尔丹的死忠，你不会对什么元素感兴趣的。你的理由一定要特殊，不是吗？否则我也可以进入尖啸大厅，如果找其他理由，我就可以跟她进去，把你引进去的条件就没那么充分了。你要站在沃匹尔大师的角度上考虑考虑。"
"还算是有说服力。"杰斯说。
"但……"索拉凑过来说："我……我不知道要怎么……"
"不必像你们的母亲伊瑟拉女王跟伊兰尼库斯领头的那群小姘头一样卿卿我我，兽人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要正常得多。"萨贝里安低声说："你就把他当成你的上司就可以了，反正你平常也是那么做的。
"好……好。"索拉点点头就那么应下了，杰斯本来还以为她要为自己的女王辩解两句呢。不过这里经常来来往往的有其他的秘教团兽人，太大声地争论也容易暴露问题。
这时，大门发出轰隆一声，然后是骨碌碌的摩擦声，门缝缓缓地张开。
沃匹尔站在大门间朝这边挥了挥手，旁边一个卫士在轰出来的音元素鸣响中大喊着这边几个人的名字。
"你那位真正的情人呢？"萨贝里安问。
杰斯望了一眼另一边走廊门口处站着的手持战刃的针焰，说："她刚刚跟你的女儿说了再见。"
萨贝里安的视线在那边的墙壁附近瞄了瞄，最后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丢脸，就将视线又放下来说："看起来还算可靠。"
"那是当然。"杰斯看着索拉招了招手说："那么走前面吧，索萨拉女士。"
"我担心我的紧张会让他怀疑。"索拉小声嘟囔道。
"不必担心，尽管紧张。"杰斯说："让他看看你有多恐惧摩摩尔，让他为自己守护的东西最后骄傲一次吧。"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诗人。"萨贝里安哼笑一声跟在两人身后。
进入大门后，上次给所有人带来了心理阴影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不过杰斯这次提前喝下了自然防护药水，稍微地抵挡了一下从尖啸大厅传荡出来的冲击波，再加上上次的经验，才不至于立刻手忙脚乱。
莫洛菲尔已经进来了，杰斯即使是专门集中精神侦测恶魔也能通过灵魂链接感受到的音波震荡感觉出来。
她趁着沃匹尔走出来朝着杰斯几个人招手的时候直接像一片阴云一般渗了进去，没有被沃匹尔或者其他守卫大门的兽人发觉。杰斯感觉守卫这里的兽人可能对摩摩尔本身更警惕，毕竟隐形潜入的都靠外面游荡的基尔罗格之眼解决了。
但在针焰的引领和指挥下，那些来来回回飘荡的基尔罗格之眼也不是问题了。虽然她总是号称自己是个战士，但确实更适合当个小贼或者潜行者，但这里毕竟不是游戏，倒也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一边走着，杰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兽人看待他的态度和情绪。
刚刚萨贝里安说沃匹尔提前进入尖啸大厅做准备了，杰斯怀疑他可能已经在布置口袋等着自己了，但这些兽人的表现跟上次也没有什么区别——明显的疲累，对摩摩尔力量的恐惧，以及担心下一次失控边缘的高度紧张，似乎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关注他们这几个二次访客。
待会儿一旦沃匹尔发难，他必须尽快寻求这些人的拥护，将沃匹尔打成所有人的对立面。
考虑到这些术士和秘教卫士许多都是暗影议会里的高阶成员，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在这个封闭的宫殿里与摩摩尔相处了许多年，可能比沃匹尔本人还熟悉这个怪物。如果最终没办法将摩摩尔给解决掉，至少他们还能帮忙把事态控制住，让摩摩尔的力量尽可能不波及外面的传送门。
"塔隆戈尔大师在前往艾泽拉斯之前就已经对这个异界元素做出了判断。"沃匹尔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他认为摩摩尔是个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沟通的怪物，他与那些拥有自我意识的元素完全不同，或许它也拥有自己的意识，但这意识除了毁灭和吞噬所有一切有序的事物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回过头来看着索拉说："所以我很意外，索萨拉女士，你会觉得她能够响应你的呼唤。"
萨贝里安侧着脑袋观看索拉的反应，杰斯则继续向前，像是不关心他们之间的谈话。索拉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两个邪兽人，又望向沃匹尔，微微抬了抬头说："我对它是否能响应我不感兴趣，沃匹尔大师。"
"嗯？"老术士像是一下子被吊起了兴趣似的。
"我们在艾泽拉斯和卡拉波早已经熟悉了用扭曲灵魂与暗影的方式奴役元素的技巧。"索拉淡定地解释道："我只需要看看能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奴役这种前所未有的元素……毕竟接下来就要把它的力量献祭给军团了，我必须要在传送门开启之前满足我的好奇心。这也是卡拉波一众认同这条道路的萨满祭司们共同的愿望。"
"当然，我没打算奴役摩摩尔本身，但充斥着整个尖啸大厅的声音元素也足以验证我的猜想了。"索拉说完之后，萨贝里安看了看杰斯，眼神就像是在问"是你教的？"
杰斯没有给他什么回应，因为根本不用问，这套话当然是他教的，而索拉回答的语气也不错，杰斯特意说服她要用龙族的身份看待这些被堕落能量污染的愚蠢兽人，不必太瞧得起这些所谓的大师，而索拉果然这么做了。
"黑暗萨满。"沃匹尔点念叨着这个名字，说："听起来你像是耐奥祖的学生，而不是祖鲁希德的学生。祖鲁希德不喜欢用黑暗能量奴役元素，一直到上次我见到他，他还会向纳格兰的元素祈祷，尽管那些元素已经不再回应部落了。"
索拉朝着沃匹尔那边斜了一眼，杰斯心里也跟着一紧。
沃匹尔像是跟祖鲁希德和耐奥祖都很熟悉，而杰斯对这些事的了解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游戏，耐奥祖在卡拉波里有没有训练过所谓的黑暗萨满？杰斯对此根本不清楚，
也根本没来得及帮索拉准备这么细致的问题。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帮忙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有些瞧不起秘教团的卡拉波术士，不应该在这时候帮索拉这样一个"黑暗萨满"就元素的问题作解释。
然而犹豫了片刻，索拉却开口了："我走的道路与耐奥祖那个背叛了所有人的家伙无关，我是在格瑞姆巴托，以及返回黑暗之门后的龙喉要塞里逐渐理清这一切的。在这方面帮上我忙的是督军耐克鲁斯，而不是早早离开了艾泽拉斯的祖鲁希德酋长。"
"我记得耐克鲁斯是个讨厌魔法的家伙，无论是元素之力，还是暗影……所以，他什么时候走上萨满之道的？"沃匹尔边走边问。
"从他取得了黑龙的宝物恶魔之魂以后。"索拉稳住自己的语气说："那是个足以奴役最强大巨龙的魔器，更别说匍匐在巨龙们身下的元素了……无论是谁拥有了那样的东西，都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操纵一切的欲望。"
居然让她给圆回来了？
杰斯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萨贝里安也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惊讶于索拉的临时反应，还是提起恶魔之魂的时候有点不爽。
当然索拉此时内里已经紧张到爆炸。别说情绪如此，就连那副赤红的凶恶面容都在微微发抖了。
"但看你现在的模样，我不觉得你能成功。"沃匹尔冷冷地说。
"所以我才必须来这里。"杰斯说："我不能让龙喉要塞里幸存的最优秀的黑暗萨满就这么白白送命。"
"可以理解。"老术士看着这边点点头，转身继续前行了。
杰斯将手放在比他矮了一大截的索拉的肩膀上，给了她一个没关系的神色，前面的萨贝里安也放松地活动了一下嘴里的牙齿。
第1373章 谁是叛徒？
尖啸大厅的最深处，一排破碎者祭司和术士正在对着那两枚元素之石引导灵魂之力，此时摩摩尔所处的圆厅正中央除了时不时划过的如同波纹搬的光影扭曲什么都看不出来。
元素之石正处于强势的阶段，摩摩尔的力量正受到暂时的压制。
不过这显然是周期性的，再过不久当它忍受不了这股压制的时候就会尝试着挣脱，到时候便会引发响彻整个奥金顿的一次轰响。从它被塔隆戈尔和暗影议会束缚在这里的这些年里一直如此。
杰斯始终注意着沃匹尔的动作，无论视线是不是朝向他的那边。
一方面他是想要看看这个老家伙有没有动手的企图，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他在这期间会不会对元素之石念诵什么咒语。
不过沃匹尔始终心绪平静，就像是看惯了这里波澜壮阔的元素混乱一般，而且他的嘴唇也一直没有动作。
这时他回过头来看着索拉说："现在正是好时候，索萨拉女士，抓住机会吧。"
"多谢，沃匹尔大师。"索拉说着走到前面。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慌张，尤其是在杰斯这样的术士眼里，在沃匹尔那边大概也是一样。
不过这并不重要，面对摩摩尔这样陌生又强大的异界元素领主，作为一个萨满紧张才是正常的，这也是杰斯敢让索拉接受沃匹尔考验的主要原因。
但不止是他在用情绪的波动欺骗沃匹尔，沃匹尔其实也在欺骗杰斯。既然策划好了这场谋杀，到了现场他却没有对杰斯暴露出哪怕一点敌意，甚至都不如上次来的时候那么明显。
然而杰斯也必须承认，如果不是跟萨贝里安提前串通好了，他还真的看不出来沃匹尔打算对他动手。
这下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周围这些术士和兽人士兵们为什么不知道沃匹尔的计划了。每一个控制不好自己杀意的兽人部下都可能提前向杰斯暴露自己的意图，沃匹尔作为一个资深术士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而且一个在奥金尼地穴用不知道来由的恐怖魔法展示力量，恐吓秘教团众人的术士……就算是沃匹尔不策划一场谋杀，秘教里的许多人估计也都磨刀霍霍了。
没过多一会儿，维持灵魂之力的术士们像是有些吃力了。
索拉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有些不受控制地退了一步，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宽阔的圆形大厅从中央开始波荡起一股无形的音波能量，随着"嗡嗡"的动静旋转着向外扩张，一次次地冲击着她的身躯……
杰斯知道，摩摩尔就要借着这波力量再次现身了。
这时，沃匹尔内心也泛漾出了一丝难以压抑的激烈情绪，随着声音一阵阵的越鸣越响，很快整个尖啸大厅里的回音就抬高了一个足以让凡人惊惧到尖叫的程度……
前排维持束缚之力的术士们艰难地持续注入灵魂，而老术士突然转身指向杰斯同时大喊，萨贝里安同时出手用一道燃烧着的利爪牢笼将索拉困了个严严实实，身后一片片浓烈的情绪从惊讶，到愤怒，到坚定……
开始了。
杰斯回头看了一眼，成群的身披黑色重铠的兽人士兵各个拔出利刃和短斧，陆陆续续地起身朝这边走来。
摩摩尔的挣扎散发出来的强大音波致使他根本无法念诵任何咒语，整个尖啸之厅已经成了音元素领主的统治领域，没有其他任何杂音进入的余地。
即使是对于杰斯来说这样掌控暗影的好手，没有咒语的支持最多也就是驱使混沌的暗影之力或动或静，难以迅速形成高效果断的法术。
这就是沃匹尔寻找的机会，一个无法施法的强大施法者，只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萨贝里安冷笑着望着这边，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把索拉封了个死死的，让逼近的兽人们无法伤害她，杰斯还真有些担心他真的走到沃匹尔那边了。
杰斯双手持杖，一会儿看看黑龙，一会儿看看沃匹尔，然后又看向附近那些拔出武器的兽人战士。
"你们背叛了军团，背叛了玛瑟里顿主人！"他狂暴地大吼，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传播到多远。
"是你背叛了军团，是你……"这个老家伙用尽全力扯着嗓子尖叫，声音已经因为持续的高频鸣响而破碎，但却仍然能勉强辨听。
"……你想要毁掉暗影议会，你想要掀翻玛瑟里顿主人，拿起萨格拉斯权杖成为基尔加丹大人在德拉诺的代言人，你的野心早已经暴露无遗了，奈加格，接受你的……"
一波波掀到更高的魔音迅速吞没了他后面想要说的话，他的身后，膨胀起来的银白色气流呼啸而起，形成一个抽象的人形。
圆形的，漆黑的大厅中，空气碰撞的激流之下，歇斯底里的老术士发狂高喊的模样让杰斯一阵恍惚。
等等……
音波持续轰鸣里，自己的伪装正在厚重的猩红斗篷之下一点点解体，从双手慢慢开始。
十几个穿戴着黑色附魔头盔的兽人战士们在音波和空气的晃动中已经像是幽灵一般冲到身前。见到杰斯这孤家寡人的模样，沃匹尔也不再压抑心中的得意，跟着萨贝里安一起狂妄地大笑起来。
我早已经知道了你的野心，我早就知道你盘算着什么了，而你最后还是走到了这里，走进了我的陷阱，那么就接受你的命运吧，术士……
突然，一团烈焰从杰斯手边爆射出来，随着一道被死死刻印在地面上的恶魔符文烧出血红的火焰，一个高大的魔影从中现身。
撕裂视线的猛火如蛇般窜出，划过那些黑色肩铠头盔便如同切豆腐般利落地切开，莫洛菲尔从几个倒下的冒烟尸躯间现身，魔纹在模糊颤动的空气里像是隔着沸水的熔金……
尖啸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被这个突然降临的女魔鬼吓懵，近处的战士们要么被逼退，要么怔在原地不敢前行。另一边沃匹尔那张发黑的怪脸上也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那得意的笑容甚至还没来来得及完全退场。
只有圆厅最前面的那群术士和祭司们还冷静着，持续地注入灵魂之力企图压制住摩摩尔的这一次挣扎。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旦这几个出了问题那么所有的东西都可能跟着一起毁灭了。
"他不可能召唤……"
后面一个秘教术士的声音只发出一点沙哑的微弱动静，便被一阵阵轰鸣吞没，杰斯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尖叫道："伟主至高！"
"伟主至高！军团必将统治！"
"叛徒必将伏诛！"
他就那么举着手臂持续大喊着，直到周围的人明显开始能听到他的声音，便猛然转身指向那边的沃匹尔吼道："杀了这个古尔丹第二，向军团证明你的忠诚！"
"向军团证明忠诚！"莫洛菲尔用恶魔语发出一声咆哮，这声音在她如今的恶魔之力加持下甚至将摩摩尔的回音都震散了一点，把杰斯都吓了一下。
秘教团的士兵们下意识地再次提起武器，但却不知道应该将剑锋指向哪边了，莫洛菲尔并不在乎他们的反应，只是朝着沃匹尔一步步走去。
沃匹尔也明显慌张了，他看了看旁边的萨贝里安，但萨贝里安也无动于衷，只是那么看着……杰斯被摩摩尔的力量震慑，沃匹尔当然也是一样，当萨贝里安，秘教团的精英们都不再支持他了，他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