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完全看不出来。”索拉摇摇头。
“他是红龙军团里最擅长伪装的大师，索拉。”杰斯说，“你拿温蕾萨的耳坠给他看，他是红龙女王的卫士，肯定认得女王的礼物。如果不认得，就谎称是要当宝物卖给他，无论他出什么价都不卖。”
“好。”索拉点点头，接过温蕾萨的耳坠，走出掩体，朝那个黑铁法师走去。
“红龙女王送给你们每个人礼物了吗？”针焰好奇地问。
“是的。”温蕾萨回答，“莫洛菲尔也有？”
“当然。”恶魔回答道，“毕竟送给主人就相当于送给我。”
温蕾萨猛咳了一声，杰斯则盯着与矮人法师攀谈的索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针焰打量了三人一番，识趣地往格瑞德那边挪了挪，小声问：“那女王送了你什么？”
“啊，我没跟你提过吗？”矮人从脖子里掏出那条项链，“就是这个。其实现在我不应该在黑石塔附近拿出这个，因为一旦触及里面的力量，就会吸引到高处的……”
杰斯和温蕾萨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是啊，格瑞德这条项链是死亡之翼还未发疯时送给红龙女王的信物，其中蕴含的正是针焰所持的力量。
“很美的项链，很漂亮的石头，雷拳。”针焰紧盯着那枚金黄色的宝石说。
这时，索拉那边似乎有了动静，那个红衣黑铁法师跟着她往这边走来。看来杰斯的猜测没错。
“啊，诸位，我的伪装有这么明显吗？”矮人法师爬上高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那些伴随着火元素卫士的控火师都没看出我的不对劲。其实我更希望是我抓住你们，而不是被你们抓出来。”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见到你们，各位。”矮人的红眼中闪过一丝爬虫眼眸的光影，最后将视线落在针焰身上，“红龙女王的信使告诉我，你们当中有一位从德拉诺回到这里的……死亡之翼的女儿。”
“我是萨贝里安王子的女儿。”针焰强调道。
“萨贝里安王子，当然。”矮人仔细打量了黑龙一番，“我就是瓦拉斯塔兹，很荣幸与你见面，针焰女士。”
“我也是一样，红龙。”黑龙语气郑重，言语间流露出了一丝萨贝里安或格尔洛里奥般的气质。
“真的很难想象。”瓦拉斯塔兹低声说，“这些年我在黑石塔里已经与无数黑龙打过交道，有流淌着龙血的各类龙裔，也有众多雏龙、幼龙，甚至见过维克多·奈法里奥斯。”
“但是看着你……我明明知道你是头黑龙，也知道你体内流淌着奈法利安的血，或者说，死亡之翼的血，但就是感觉哪里不一样，就仿佛……”
“万年来的仇恨已经不存在了一样。”索拉接话道。
“就是这样，索麦莉尔，就是这种感觉。”瓦拉斯塔兹低声说，“真是奇妙。我实在难以想象女王见到你时会是什么心情，作为一位数万年来沧海桑田的见证者。”
“不说这些了。”看着针焰略显惬意的神情，他摇摇头说，“欢迎回到艾泽拉斯，你真正的家，小家伙。杰斯·塞索是个真正的好人，我很高兴是他带你回来。”
“才不是呢。”针焰撇了撇嘴嘟囔道。
“黑龙都没良心。”杰斯冷声道，“在我眼里，她跟奥妮克希亚根本没什么区别，瓦拉斯塔兹。”
“至少她不会一口烧掉暴风城。”瓦拉斯塔兹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三枚灰色的宝石，分别交给杰斯、温蕾萨和格瑞德。
“现在可说不准了。”杰斯接过宝石问，“这个怎么用？”
“咒语，瓦拉斯泰利昆。”红龙说，“握紧宝石并念诵咒语。”
杰斯抓着宝石念道：“瓦拉斯泰利昆。”
突然，一团火焰包围了他。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周围的人都高了一大截，而他自己也长出了一脸褐红色的胡子，皮肤变黑，双眼释放出邪恶的血光。
格瑞德和温蕾萨也依样而行，很快大家都变成了黑铁矮人。而格瑞德除了眼睛变成红色、皮肤变灰外，整体似乎没什么变化。
“你怎么这么丑啊，杰斯！”格瑞德笑得咳嗽了一声，“你怎么变成矮人都尖嘴猴腮的，你这颗宝石肯定是混了巨魔血进去！”
“那多亏了这点巨魔血。”杰斯微笑了一下，拍了拍格瑞德的额头，“我变成矮人还是比你高。”
“啥？”格瑞德看了一眼两人的脚下，“还真是！我说瓦拉斯……先生，你这宝石是不是……”
“三枚宝石是一样的，变形的效果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我必须优先保证稳定性。”红龙说，“这三枚宝石的效果可以维持很长时间，根据我的实验，至少可以稳定维持超过两个星期，所以你们不需要担心它会突然消失。”
“变形期间可以使用魔法物品，但尽量不要施放威力太强的咒语。”红龙继续道，“如果是威力较小的咒语，至少它的变形不会一下子就被干扰到崩溃解体。如果真的失效了，记得在彻底失效之后再用宝石重新念咒。它需要大概三到四天的时间，利用这片火山的热度来充能。”
“这已经足够了，瓦拉斯塔兹。”杰斯说，“非常感谢。”
“不必客气，杰斯。”瓦拉斯塔兹说，“我需要尽快返回黑石塔了，那么祝大家一切顺利。”
第1527章 黑铁大门
从秘密通道的出口到暗炉城，还有一段漫长的路程。这条路上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塌陷、坑道虫突袭……燃烧军团的连年征战，矮人与兽人对黑石塔的争夺，铸铁之墓的拉锯战，都已经波及到了暗炉城周边的道路。据暗炉城的居民所说，现在的局势远比黑暗之门刚开启时要不稳定得多。
上次杰斯是依靠黑铁的巡逻队引领才得以通过，而这次，他们作为一群黑铁雇佣兵，护送着一位神秘的宝物商人，自然不能对暗炉城的路线一无所知。
然而，对于杰斯而言，这条路确实有些陌生了。黑铁矮人们时不时地封堵旧道，又开挖新道，让人走来走去总感觉好像在原地打转。但他们悄悄跟随的那些巡逻队或矿工，在这些岔路口总是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并继续前行，所以他们也就跟着继续走了。
“这真是个该死的鬼地方。”格瑞德嘟囔道。
“就算是在暗巷区，我也没见过几个人说话时，一句话里有三分之二都是脏话。”温蕾萨说道。
“哈哈。”格瑞德笑道，“你用一个黑铁矮人的样子抱怨脏话，真是特别搞笑！”
“嘘。”杰斯提醒道，“别让前面的矿工听到我们这群黑铁矮人在说通用语。”
格瑞德骄傲地挺起脖子，歪着头对温蕾萨用矮人语说道：“想不到也有必须说矮人语的时候吧，小精灵，希望你来之前有加强练习。”
“不需要你提醒，我一直在做准备。”温蕾萨用略带一点暗炉城腔调的矮人语回答道。格瑞德还装模作样地像检查作业的老师一样，夸张地点了点头。
“你的问题也不小，格瑞德。”杰斯转过头来说道，“你的矮人语完全没有黑铁的味道。等进去之后，你跟我们俩一样，尽量少跟陌生人说话，尽量让索拉来应付。”
“什么？”格瑞德脸色一沉，凑近说道，“我知道黑铁矮人怎么说话——为了火焰之王的意志！向这些蛮锤矮人发起进攻吧！听听，怎么样？”
“像是个努力模仿黑铁矮人的蛮锤。”索拉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呃，这……”雷拳犹豫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谁会去专门学几千里外的穴居黑老鼠怎么说话！算了算了，我少说矮人语就是了。”
“愚蠢的假矮人。”针焰小声嘀咕道。
“简直是……完全反了！”格瑞德回身瞪了一眼黑龙。前面正有一群黑铁矮人巡逻队朝着这边喊着“火焰之王保佑”作为问候，他又不得不收起一脸怒意，转过身去跟着杰斯几人一起虚情假意地问候回去。
虽然通往暗炉城的道路似乎比杰斯上一次来时还要复杂，但还好这次没有遇到任何穴居野兽的袭击。而且可能是因为有很多密道被挖开的原因，进进出出的人比上次要多得多，这让他们能够一直随行在人群中。
差不多在这一条条复杂的矿场通道里走到了清晨时分，这一行五个矮人和两个恶魔转过一个拐角，终于在宽阔道路的尽头看见了暗炉城的大门。
“我的祖宗啊……”格瑞德半张着嘴说道。
眼前的这座厚重的大门半开着，火光和浓烟一阵阵地向外喷射着，仿佛这座城市正在熊熊燃烧。
“你没来过暗炉城吗？”杰斯问道。
“我怎么可能来过。”格瑞德说道。
“但你之前可是随口就是一个暗炉城的笑话，让我感觉你好像对这个城市特别了解似的。”杰斯说道。
“怎么，没来过就不能嘲笑这里？是火焰之王规定的吗？”格瑞德小声嘀咕着，“但是……该死的，我也没想到黑铁矮人能在这么深的地方打造这么巨大的一座城市。黑石山外面的那个大门已经够吓人的了。”
“我完全不意外，毕竟矮人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师就是黑铁部族的。”温蕾萨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倒是。”格瑞德跟上杰斯的脚步说道，“但这个事情不应该是由我来向你科普吗，小精灵？”
暗炉城里一直闪烁着血红的火光，杰斯知道那是守卫着黑铁大道的熔炉巨人贝尔加释放出来的光亮。
此刻，进出这道巨大门缝的矮人们就像贝尔加呼出的热气一样，焦躁而愤怒，相互推搡着甚至辱骂着。
此刻，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清。吼声、叫声、金属相撞声、铿锵的脚步声以及城里火热的钢铁敲击声，都混杂在一起胡乱地“演奏”着。
远望着拥挤的人群和喊叫着的城门卫士，简直让人觉得这辈子都挤不进去了。
“跟住我。”杰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同伴。格瑞德似乎还没从暗炉城那黑漆漆的铁壁和巨门这一壮观景象中回过神来，被这么一提醒才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
针焰和索拉挤过几个黑铁市民来到温蕾萨和杰斯身边。好在跟巫师、控火师、术士和恶魔以及成群的穿戴破烂的矿工、铁怒军人相比，他们这群穿着各异的雇佣兵队伍并不算多么显眼，一起挤进去也并不违和。
然而好景不长，眼看着就能一点点挪移着挤进门缝里去，前面突然横插进来另一群铁怒士兵，硬生生把杰斯这几人推到一边。
紧接着，又有另一群黑铁矮人叫着趁士兵们冲开一条道路的时候挤了进去，把杰斯这边推出去好几步，刚才的一番努力都白费了。
针焰大叫着辱骂眼前冲过去的每一个矮人。格瑞德嘴里嘟嘟囔囔的，已经习惯性地往腰间摸索战锤了。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冒着火光的窗口里冒出一个戴着铁头盔的脑袋，朝着下面大喊道：“安格弗将军已经下了命令，暂时关闭大门！”
话音刚落，眼前巨大的石门便开始咕噜噜地合拢。不少矮人“哎哟哎哟”地被挤得不得不后退。没一会儿，被逼得向后的人潮就传导到了杰斯这边。
“怎么回事？”格瑞德跌跌撞撞地小声问道，“你觉得跟……我们有关系吗？”
杰斯和温蕾萨都只能摇摇头。这时候连站稳都已经很艰难了。
“什么时候再开啊？”身边一个黑铁矮人用尖锐的嗓子叫道。
“我是奉拉索里克领主的命令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今天必须见到傀儡大师！”
“干脆一起冲进去！”不知道哪里的一个矮人大吼了一声，人群一下子变得更加狂躁。
然而，无论想要进城的人再狂躁，都不可能跟缓缓合拢的大门对抗。甚至有个被挤到大道边缘处的矮人不慎被挤下去，惨叫着落进深渊。
杰斯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外面有不少铁怒士兵已经进场开始维持秩序了，但前面门缝里还有挤进去的幸运儿。
“莫洛菲尔。”杰斯轻声喊道。
一直低调地在阴影下行动的莫洛菲尔轻轻点头，轻松地推开了几个矮人，绕过几个人走到最前面。她眼睛里的火光越来越亮，身上的魔纹也跟着闪烁。不少黑铁矮人注意到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萨亚德，便主动往旁边让开了。
暗炉城允许术士和恶魔的公开存在，而且术士们还有一定的地位。但这不代表黑铁矮人们就不知道恶魔的厉害，不清楚术士的邪恶和阴狠。没有人愿意招惹这样的恶魔，更别说她的主人了。
就连堵在前面的雇佣兵，在闻到身后传来的恶魔气息时，都惊慌地让到一边，不再想着死命往门里冲了。更别说那些平民了。就这样，莫洛菲尔就像是一把烧热的红色刀刃，切进了黑色、冰冷的金属当中，为后面的杰斯一行人开辟了一条进入门缝的道路。
几人趁着这个机会，一边盯着逐渐合拢的门缝，一边不顾一切地向前挤。直到一下子跟着几个矮人矿工扑进门缝里去。周围有人想着把朋友或亲人拉进来，还有害怕被大门挤成肉酱而哭喊着要退回去的。后面胆子大的则疯狂叫骂，甚至出手打斗。
杰斯看了看周围，确定他们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挤了进来。刚稍微松了口气，温蕾萨便戳了戳他的肩膀，往旁边指过去。原来是好几个铁怒士兵和一个红衣巫师，带着两头龇牙咧嘴的肥硕血犬朝这边过来了。
“停下，恶魔女士！你的主人是哪个？”红衣巫师喝道。
第1528章 检查？检查个鬼！
“她的主人在这儿！”杰斯举起包裹着的法杖挥了挥，用矮人语说道，“我在这儿呢！先生们，我们犯了什么错吗？”
“没有什么错，术士。”一个穿戴着厚重皮护甲，腰间挎着短刀的铁怒军官，用他那如凝固血块般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杰斯，又看了看莫洛菲尔，“每个进入暗炉城的队伍都要接受详细的检查，你们不知道？”
“刚才看到大门口的情况，我还以为这一规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取消了。”杰斯说道。
“他们跟你是一起的吗？”军官看向杰斯身边的几个人。“严格来说，我是跟着这位女士一起来的。”杰斯说道。“火焰之王保佑。”索拉微微点头说道。
“为了拉格纳罗斯的胜利，女士。”铁怒军官的语气一下子尊敬了几分，他挺起胸脯握拳敬礼，“我们需要把你们的行李、货物、包裹都打开给兄弟们检查。包括这柄法杖的缠布也要打开，我相信这一会儿暗炉城的火热还不至于把里面的魔法宝石给烧坏。”
“当然，先生。”索拉说道。
杰斯也点点头，跟身后的格瑞德和温蕾萨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都对此有心理准备，也就没有什么抗拒。
熔炉巨人贝尔加站在前面黑铁大道的岔路口凝视着这边，他浑身燃烧的烈焰熔岩带来的火光炙烤，比铁怒士兵的盘查更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