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在杰斯准备离开之前，索瑞森突然说道：“我还有一件东西得交给你。”
“什么？”杰斯问。
“严格来说，不是我给你的。”他从兜里拿出一枚金色的徽章，递到杰斯面前，“虽然你不是黑铁，也不是向索瑞森或火焰之王宣誓的暗炉英雄。但不管怎么说，你都通过了七贤的试炼，应该得到这个证明。”
杰斯接过这枚圆形金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带有红宝石的皇冠符号。
“这是正义之手徽章。”达格兰·索瑞森解释道，“过去，它曾是铁炉堡的高山之王对最强大勇士的认可。铜须和蛮锤早已忘记了它的意义，但索瑞森家族——铁炉堡最正统的继承者——还没有忘记它所代表的荣耀。”
第1567章 蒙混过关
正义之手，杰斯当然知道这个游戏里相当出名的饰品。在60年代初期，很多近战DPS职业还是很需要这个的。
游戏里它背后的故事没有索瑞森介绍的这么详实，杰斯只知道它偶尔能使装备者的进攻变成两次，算是个那时候还比较特别的饰品。
但是在他手里的这枚“真正”的正义之手，除了上面那块红宝石蕴含着一丝魔法能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附魔了。
但它确实是一块相当漂亮的金牌，做工也很精致，要是直接卖钱的话估计能卖不少。
不过，要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这枚正义之手对他这个很少进入矮人城市的人类来说没什么特殊意义，但对于矮人，尤其是对铁炉堡的历史比较了解的矮人们可能拥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要是一个黑铁勇士得到这枚正义之手，佩戴在身上冲进战场，估计就算是为了照顾它的面子，也得多使些力气，每秒多给敌人两锤子。
说实在的，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绞尽脑汁思考对敌的办法，几次差点被放倒才换来了这么一枚徽章，杰斯当然不舍得把它卖了或者送给其他矮人。
虽然他对这个黑铁皇帝没什么好印象，但这毕竟也是暗炉城的重要宝物。
干脆就先拿着吧，毕竟他偶尔也得拿出碧空之歌来对付敌人，也算是半个近战DPS。
更不用说他还手持乌萨勒斯一刀斩杀过奈法利安的副手，龙兽卫士勒什雷尔呢。
离开那座被遗忘的“晋升”大厅，暗炉城的皇帝送了杰斯一身从兽人那里缴获的座狼皮斗篷用来遮挡因为战斗而损坏的外衣，然后派两个卫士护送杰斯从一条弯弯曲曲的复杂暗道一路向下，最终从一个小门出来，抵达一个有些暗炉市民来来回回经过的城市干道上。
杰斯还记得这个地方，之前他和索拉曾经跟着参加控火师宣讲的市民人群顺着这条路往北边去讲学厅，也就是说从这里往南走就能到黑铁酒吧了。
看准了方向后，灵魂链接里的感觉也清晰了一些。没过多久，莫洛菲尔便从旁边像是个真正的魅魔一样踮着蹄子走到身边，她打量了一下杰斯的斗篷问：“怎么样，亲爱的？还穿上了皇帝的新衣呢。”
“至少没出什么问题。”杰斯望着远处深渊间黑铁大桥上缓缓经过的火元素卫士，问：“撒厄诺呢？”
“那个劣魔跟针焰在一起，这样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急事，就可以及时让里面的你知道。”恶魔说。
“嗯。”杰斯点点头同时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那个黑暗大厅里的溃烂恶魔尸体又轰进了他的脑子。
被夺走了魔心的恶魔，遍地的魔血，黑暗大厅外落下的魔火流星……
血红的大……
这些意象如此真实，反而把暗炉城衬得像是梦境似的。那是莫洛菲尔吗？
杰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这个恶魔的死，她被布鲁塔卢斯杀掉之后完全可以摆脱血肉重回扭曲虚空。
不过当时的基尔加丹王座似乎已经被燃烧军团的传送门改造成了一个邪能之地，一个扭曲虚空与现实位面的交界处，在这里死去的恶魔即使是可以重生也会在力量上受到重创，就像是莫洛菲尔之前失去大部分力量的那次死去一样。
杰斯应该是为这一点而担心吧，一定是这样的。“主人？”
萨亚德跟在杰斯身后轻声问：“为什么你看我的时候，我在你的情绪里读出了……恐惧？”
“刚刚不小心中了恐惧术。”杰斯说。
“你中了恐惧术？听起来里面发生的事就很有意思。”莫洛菲尔用恶魔语说：“但你还是赢了，我从那个皇帝和一个贵族的谈话里听到了一些东西。不能亲眼看到你的黑暗魔力在那座坟墓里肆意地泼洒，真是让我痛苦不已。”
杰斯微笑了一下，脑海中还有刚刚跟杜姆雷尔交手时的一幕幕。尽管短暂，但印象深刻。
杜姆雷尔是个非常强大的术士，即使是只剩下灵魂也是一样。尽管他过去在黑铁部族当中的地位使得他的恶斗经验比不上杰斯这个从各路恶魔和兽人手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野路子。
但他的浑厚魔力，暗影能量强大的压制力都让杰斯有些心有余悸。一开始那波恐惧术带来的影响更是到这会儿还残留着。
从刚刚的召唤者之厅里一直到这，他内心的那些欲念，吞噬灵魂，抽取力量，当击败那个盾战士、刺客与巫师之后，他甚至期盼着与最后这个贤者领袖交战，而不是像刚刚击败了第一个斗士之后，满心都是不耐烦，期盼着赶快通过这场被索瑞森强行安排的试炼。
不止是这些战斗和毁灭的冲动，同样也有担忧和不安，甚至时不时突然袭来的惊……
杰斯隐隐觉得，这些也不完全是杜姆雷尔造成的。
是之前在暮光之锤大使馆里被拖进去的那个噩梦留下的暗影损伤吗？
还是那个生命分流？
“你对精神影响非常了解，莫洛菲尔，仔细看我的眼睛，你能看出什么？”杰斯指着自己的瞳孔问。
恶魔把对于一个女性类人生物来说略长的脖子探到脸前，微微歪了一下脑袋，晃动着两团火红的魔眼。
“别太紧张，你只是受了伤。不算轻，但也不至于担心。圣光治好了你的血肉，但还没补充好你的精神。为了能尽快恢复，今天晚上不管那个游侠怎么死缠烂打，你可都别妥协……”
“啊？”听到后面杰斯斜了她一眼问：“所以，你现在开始主动发起进攻了？”
“所以，你现在愿意承认我是一个竞争者了，主人？”莫洛菲尔反问。杰斯被噎了个结结实实，刚想再反驳一句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魅魔争论感情问题？这不是闲着没事找抽吗？
然而莫洛菲尔的眼睛突然瞄向远处，小声道：“有个小麻烦过来了，我得先躲会儿。”
说着恶魔便消失在阴影里，杰斯感觉到她的灵魂链接简直像是飞一样突然离开道路闪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
在暗炉城里能让莫洛菲尔隐身都不放心必须逃走的应该没有别人了。
一团炙热的、膨胀的巨大火元素从远处的桥头上黑铁战士的雕像旁现身，没走多远似乎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杰斯。
注意到这个人类的存在之后，他便立刻放弃了原有的前进路线往这边加速挪了过来。
“伊森迪奥斯大人。”杰斯喊道。
这个火元素不会察觉到了七贤的事了吧？
虽然索瑞森没有带火元素，也没有带控火师进入召唤者之厅，但很难说在暗炉城里发生这么一连串的战斗，火元素们会什么都感觉不到。想到这里，杰斯也有些心里没底。
趁着伊森迪奥斯越走越近，杰斯盯着他想要从这团火元素的内心读出什么情绪，不过对方这会儿平静得很，当然，是对于一团正常的燃烧着的火焰来说的平静。
“斯洛伐克先生，往这边来。”伊森迪奥斯最顶上那对闪烁着的眼睛般的魔火往旁边歪了一下，转身往旁边通往一个阴暗通道的门口而去。
进入通道后，他回过身来用通用语问：“已经过去十天了，逐风者说什么了？”
“他确定了那是一瓶真正的水之精萃。”杰斯说：“但除此以外他什么都不愿意透露，除非把另一半牢笼凑给他。”
“这根本不可能！”伊森迪奥斯又愤怒地炸成了一团，浑身翻滚出来的烈焰快要把杰斯的眉毛和头发都烧卷了。
他改用元素语低吼道：“那个对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有认识的家伙……到现在还没看清局势！”
“我告诉你，凡人，我知道你们暮光之锤当中有些人觉得无论是风还是水，都与火焰一样，是将来必然要重新向上古之神效忠的力量之一，但目前仍然希望帮助上古之神从黑暗中再次降生的，只有火焰之王！而那个风王子，就是一个像他的‘父亲’一样狡诈又无耻的败类，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服务于那些古老的统治者。”
“别想着崇拜他他会给予你什么回报，你根本不必要为了讨好他而冒犯我，冒犯熔火之心……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希望尽快看到进展！”
“我明白，伊森迪奥斯大人。”杰斯语气冷静地说。
伊森迪奥斯浑身燃烧着的烈焰稍微变弱了一些，声音也跟着沉静了几分。
“我听说达格兰·索瑞森皇帝抓到了一个渗透进暮光之锤教会的黑龙子嗣，现在被关在秩序之环的地牢，你知道这件事吗？”
“只是个喝了龙血的拜龙者。”杰斯说：“人类七大王国里不乏这类自以为豁出命去对付黑龙的敌人，就能获得黑龙赏识的蠢货。”
“那里是格斯塔恩的地盘，让你们的上司好好审讯他，别低估了奈法利安那个疯子能想出来的招数。”
说完，伊森迪奥斯缓缓挪出了通道，杰斯望着他的火光逐渐消失在门洞外，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至少说明，火元素对于七贤的试炼还一无所知。
达格兰·索瑞森作为暗炉城的皇帝，能在管理者埃克索图斯的眼皮子底下养出这么多内鬼来，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东西的。
第1568章 团队文化就是..
回到黑铁酒吧前的那个露台，温蕾萨远远地就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她绕过一群吵吵闹闹的黑铁矮人，直奔杰斯而来。但她此时身穿着暮光之锤的紫色外衣，作为一个足够吸引注意力的精灵，不能对杰斯这个“教徒”表现得过于激动。但她的内心又很难压抑那股强烈的担忧，于是这些矛盾的情绪搅成一团，难以感知清楚。
“斯洛伐克先生。”她抓住杰斯的手，最终没有在一群路过的黑铁矮人和控火师面前像许久未见的情人一般紧握，只是略显客气地握了握。
杰斯看着她的蓝色魔眼，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庞，从召唤者之厅压抑的混沌情绪才终于得到一些释放。
杜姆雷尔的恐惧术强度终究没有死亡之翼的梦魇那般强烈，杰斯可不想要在那种节奏飞快的对决当中，突然瞥见跟眼前这个精灵有关的幻象。
“大家还好吗？”杰斯问。
“你才是那个刚刚从索瑞森的监牢里摆脱出来的人。”温蕾萨低声说，“而我们所做的只是坐在酒馆里等莫洛菲尔的消息。”
谁都没想到那个索瑞森竟然有追踪龙血的法器，而且还正好是追踪红龙之血的。杰斯叹道：“哪怕他身上的东西只是那块石板的复制品，我都不至于这么倒霉。”
“说起龙血。”温蕾萨朝着酒馆那边歪了一下头说，“你可得快点安慰一下那头小黑龙了，我觉得她可是比我还要着急你呢。”
“怎么，你不替我着急吗？”杰斯问。
温蕾萨白了他一眼说：“替暗炉城里藏匿的最邪恶的巫师着急吗？呵……”
杰斯微笑了一下，快步穿过露台，进入酒馆来到住宿区。然后就看到在走廊里望向这边的索拉和格瑞德。
两个人身后的针焰见到门口出现的术士，直接扑过来抱住杰斯的肋下，整个脑袋“咚”的一声闷响，砸在他的肋骨上。
“你回来了，杰斯·塞索，我还以为是我又把你给害了！”
杰斯瞥了一眼身后的楼梯，确定没有黑铁矮人在附近，才搂住她的脑袋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之前那个眼睛。”小黑龙闷声说。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吗，针焰？”杰斯捧着她的小黑脸，看着她那略有些淡黄的瞳孔说，“如果真的要说谁错了，那最应该是把你送进去执行这个危险任务的人，那就是我。而我们不去纠结……”
“不纠结这到底是不是错，是谁犯了错。”针焰小声补充道。
“就是这样。”杰斯说。
“不止是今天，我们这个队伍一直都是这样，针焰。”温蕾萨在旁边说，“不管那个狮鹫骑士多少次因为脑子不会转弯差点把我们所有人害死，我们也不会跟他记仇。”
“就像是无论多少次这个游侠自以为能帮我们躲过危险，结果害得大家被人拿着弓箭和长矛指着围死在土坑里，我们也不会责怪她一样。”格瑞德哼了一声说。
“不管多少次，”索拉也轻声说，“我所招惹的麻烦把大家害得被各种梦魇和幻象折磨，也没有人会嫌弃我，仍然想尽一切办法，帮我脱离那场噩梦带来的伤害。”
“别这么说，索拉。”温蕾萨看着绿龙说。
“总之，”格瑞德抬起一根手指说，“小家伙，想要跟着我们一起，就得……不要脸！”
针焰这才“噗嗤”一下笑出声。杰斯揉了揉她的黑发说：“你是个无比优秀的战士，针焰，而接下来正用得着你的力量呢，现在可不是自责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那个矮人皇帝答应了？”黑龙抓着杰斯的手，激动地抬起头问。
“他答应了。”杰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