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湖畔镇到纳菲瑞提河以南的土地会逐渐恢复，加上北方赤脊山脉一片向好，黑铁矮人与北方表亲们的关系缓和，能够重新打通的从丹莫罗到湖畔镇的道路……你看，暴风王国正一点点从泥泞里走出来，比兽人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还要乐观得多。”
“瓦里安陛下很信任你，杰斯，帮他和他将来的孩子们维持住这些来之不易的成果吧。”
杰斯点点头，卡德加拍拍他的手臂，朝着马快步而去。没过多久，瓦里安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国王望着大法师离开摩根哨岗大门的背影，低声说：“其实，马迪亚斯确实调查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杰斯问。
“最初他调查到流言来自法师区，所以着重调查了巫师圣殿的法师们，包括你的老师马林。”瓦里安说。
“不过很快军情七处的探员们就意识到不是巫师圣殿，”他转过头来，“而是肯瑞托。”
以下是校正后的文本：
第1632章 一个巫师接着一个巫师
跟随车队把元素之土运回暴风城之后，杰斯没有立刻带着东西去“已宰的羔羊”找厄苏拉。
瓦里安的意思是，如果他想要知道更详细的消息，最好直接去找马迪亚斯·肖尔谈。于是杰斯把午夜妥当安排给王宫的人，便冒着雨半夜赶往军情七处的驻地。
肯瑞托……
杰斯好不容易才抛开了心里的怀疑，瓦里安的话无疑让他对即将到来的进攻黑石塔的行动产生了一丝动摇。肯瑞托也要参与这次行动，按理来说，瓦里安肯定不愿意在朋友兼重要顾问，与联盟诸国里地位最特殊的达拉然之间制造裂痕，但杰斯也知道瓦里安这是为了他好。
如果真的像军情七处的调查结果所示的那样，这些流言是来自肯瑞托的，那么接下来的黑石塔进攻中不对肯瑞托的人加以提防，就可能落入事先专门为他布置好的陷阱。
眼前的探员倾身向杰斯行了个礼，转身离开房间。昏沉的烛光随着雷声晃动着，杰斯做了个深呼吸，望向窗外的雨幕。
是克尔苏加德做的吗？
他还在紫罗兰监狱里，难道诅咒教派早已经在安东尼达斯的严防死守之下成立了？还是说监狱出了问题？
不太可能，要是监狱出了问题，特别是被杰斯送进去的囚犯脱逃，又是因为涉及死灵和黑龙的罪行被捕的重要囚犯，卡德加不可能不跟杰斯提一句，尤其是已经讨论了这么多关于洛丹伦和暴风城的流言传说之后。
那到底是不是卡德加？
杰斯禁不住又将内心这个几乎快要压下去的忧虑抬了出来，仔细回忆着这两天跟这位大法师同行的每一个细节。
不得不承认，卡德加从德拉诺返回之后转变还是挺大的。但不只是他，洛萨之子的每个人从泰洛古斯裂隙穿越之后都有很大的转变。毕竟他们成功地带领大部分从德拉诺的崩溃中幸存下来的士兵，逃出了基尔加丹的魔爪。卡德加也一样放松了不少，即使是后来在卡拉赞里面对自己的老师留下的种种可怕的诅咒，甚至是老师的母亲分裂出来的阴影，也没有像在德拉诺的时候那般压抑和严肃。
实际上，杰斯还是颇能理解这种轻松的，毕竟在德拉诺的时候手里攥着几千人的性命，而卡拉赞里顶多也就是把杰斯这个冒冒失失跟着一起进来的倒霉蛋一起坑了罢了。没准在那时候的卡德加看来，这还是顺手为民除害了，他心里这么琢磨着。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迪亚斯·肖尔出现在了门口。“杰斯……”
他刚迈进门来就愣了一下，警觉地看向这边黑漆漆的墙角。杰斯也往那边看了一眼，莫洛菲尔正翘着腿坐在那里，慵懒地抬起手对着门口的肖尔打了个招呼。
肖尔僵硬地点头道：“晚上好，莫洛菲尔女士。”
就算是马迪亚斯·肖尔这样的人，面对杰斯·塞索和其恶魔女仆的凝视也难掩内心的慌乱。
“坐，马迪亚斯。”杰斯说。
肖尔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坐在一边，试探着问：“你怀疑我是萨亚德恶魔变成的吗，杰斯？”
“你们处理过这样的问题？”杰斯问。
“我们处理过类似的问题，你是洛丹伦人，应该知道东威尔德的原野风光之下藏匿着多少危险……”肖尔的语气终于恢复了一点淡定。
他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说：“我们有你们匕首会的帮忙，地狱犬和魅魔监视足以排除绝大部分恶魔或者黑龙伪装的情况了。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能放松警惕，尤其是在当下的情况下，幻象法术、变形怪，防不胜防。”
杰斯跟莫洛菲尔对视了一眼，还是没有将自己猜测的危险明说出来。如果基尔加丹或者巫妖王确实在暗中派了什么人，想要趁着杰斯的注意力被黑石塔牵走，暗中搞坏他的名声，这个手段最合适的就是纳斯雷兹姆恐惧魔王。
杰斯对恐惧魔王的怀疑甚至连对卡德加都没有说过。在暗处都是敌人的情况下，让敌人觉得自己无知还算是一种优势，一旦挑明了反而陷入被动了。
“瓦里安陛下告诉了你肯瑞托的事，对吧？”马迪亚斯问道。“是。”杰斯问，“你们是怎么查到肯瑞托身上的？”
“我们调查这些流言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马迪亚斯扶着脑袋说，“最初这些流言并没有跟你联系起来，大都是一些月溪镇来往格兰镇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后来在三叉口也出现了一些。我们通过走访打听，找到了几乎每一次目击传说的源头，但其实这些家伙也都并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很多消息是从玛吉诺·仲马大师和他的学生们那里传播出来的。”
“你也知道仲马大师，他在巫师圣殿里专门负责监视黑魔法或者一些魔法犯罪的情况，所以很多人对他那边传出来的故事深信不疑。”
“之后我们针对仲马大师进行过很多次调查和询问，甚至因此跟巫师圣殿出现了一些矛盾。如果不是瓦里安陛下特意跟安多玛斯大师说明情况，调查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但最后我们没发现仲马大师和他的学生有参与制造谣言，却反而发现了一个非常值得怀疑的时间段，就是返回艾泽拉斯的远征军暂居在暴风王国，准备返回北方的那段时间。卡德加刚回到洛丹伦大陆处理事务，肯瑞托准备把两件开启传送门的法器送归达拉然的当口。”
“在那个时间段，肯瑞托参与了很多巫师圣殿的事务，其中也包括玛吉诺·仲马的工作，也就是追踪黑魔法，尤其是暮色森林的死灵诅咒。很多证据都指向了那个时候……”
说到这，马迪亚斯低声说：“而且仲马……法师区没有抹黑你的动机，杰斯，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在瓦里安陛下被整个联盟质疑之前，巫师圣殿的声誉早就完蛋了。”
杰斯摇摇头说：“如果有黑龙，或者魅魔伪装成巫师圣殿的人呢？这种情况很难用动机推断。”
“那他也需要一个更合理的嫁祸者身份来掩藏真面目。”马迪亚斯说，“肯瑞托明显比巫师圣殿更合适，尤其是考虑到你跟肯瑞托之间的关系已经足够紧张了。”
“确实。”杰斯问，“最近克尔苏加德有什么消息，他还活着吗？”
马迪亚斯说：“像这样的法师一般都活得很久，就算是在紫罗兰监狱里，说不定等我老死了他都还没死呢。你是怀疑他？他确实很有动机，但一方面他被严格看管在魔法牢笼里，与外界信息隔绝。就算是有人能通风报信，也很难及时协调。”
他低着头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是他的学生……安东尼达斯对他发起的调查行动规模很大，到现在还没结束。而且针对死灵魔法的调查比我们要专业得多，他的学生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应该尽可能低调行动，而不是冒险制造谣言，尤其是跟死灵魔法有关的谣言来暴露自己。”
杰斯扶着额头想了一阵，突然想起前往暗炉城之前遇到的那个帮瓦格斯送灵魂碎片的肯瑞托成员。那是瓦格斯的学徒，纳比留斯，那个在另一个时间线在虚空风暴的肯瑞瓦村使用神秘的死灵仪式化为巫妖的家伙。
难道跟他有关系？
杰斯不喜欢这种通过一个人还没做的坏事去怀疑他的感觉。暮色森林的噩梦摩拉迪姆在他这里是一个老老实实侍奉圣光，想尽办法在暴风城照顾妻女的修士，而且还拼尽一切救了自己一命；奥金顿的阴谋家，噬魂者利维休斯在这里是一个打算帮助沙塔斯城的破碎者重新争取地位的善良的奥金尼祭司，甚至还把杰斯的善良名声传播到了不少德莱尼那里。
但同样的，他也不能就这么打消怀疑。还是那句话，达尔坎依然是那个达尔坎，克尔苏加德也没好到哪里去。
“大法师瓦格斯怎么样了？”杰斯问。
“他获得了六人议会成员的席位，安斯雷姆·鲁因沃维尔选择退出竞争。”马迪亚斯回答道，“不过就算是不退出，鲁因沃维尔的赢面也不大了。瓦格斯大师靠着在德拉诺的传奇经历赢得了许多支持。你觉得瓦格斯有问题？那段时间他确实跟肯瑞瓦村回来的许多人在法师区居住。”
“有点吧，尤其是他的学生们。”杰斯说，“黑石塔进攻在即，我不能去洛丹伦。我跟卡德加大师说一下这些，他会帮你们的。”
“我会关注他的。”马迪亚斯说。
第1633章 “毁灭”重现？
从洛丹伦到暴风城，近几个月来流传的各种谣言确实让杰斯感到担忧。不过，比起那些针对他名誉的抹黑，他更关心这些谣言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父母和朋友们。
尤其是温蕾萨，他实在不想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走进婚礼的殿堂。
至于这是不是基尔加丹的计划，巫妖王、死灵瘟疫、恐惧魔王、死亡骑士、燃烧军团……这一切似乎都在轮番上演着熟悉的情节，但他其实并不怎么慌张。
毕竟，严格来说，他已经为此做了二十多年的准备了。
离开军情七处后，杰斯带着一箱子元素之土来到“已宰的羔羊”地下室。刚走进铁门，离炼金房还远，就闻到一股比上次来时更加浓郁的暗影火焰散发的腥味。
来到炼金房门口，厄苏拉正脸色铁青地引导着坩埚下的烈焰燃烧，完全没注意到杰斯的到来。
直到这一轮引导结束，她才猛然发觉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睛里还闪烁着紫红色的魔光。
直到一股浓烈的恐惧从她的身体里消散，炼金师的脸上才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
“虽然我不知道毁灭药水有没有成功，但你操纵暗影的能力可是有很大的提升了。”杰斯说。
“毁灭药水的制作对暗影操纵力的要求真的很高。”厄苏拉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多谢你之前的指引和示范，杰斯。不亲眼观察一位像你一样的高阶术士的施法过程，我感觉我可能好几年都领悟不了其中的技巧。”
“今天你要感谢我的可不止这个。”杰斯把箱子放在桌上说，“打开瞧瞧。”
厄苏拉端详了一下这个箱子，接过术士手里的钥匙拧开锁掀开盖子，提出里面一个刻有黑色山脉徽记的黑铁小盒，打开卡扣看了一眼又立刻盖上，接着在整个箱子里扫了一眼，不由得抽了口气。
“全都是元素之土？”
“全都是。”杰斯说，“而且这只是一小部分。当然，我不能把达格兰·索瑞森送给我的全都拿来送你，因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我还得交给巫师圣殿的炼金房。”
“我的天。”厄苏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我这辈子都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元素之土，而且品质如此之高。我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大堆暗炉城火药呢，黑铁皇帝真的就那么答应你了？”
“否则呢？”杰斯扶着箱子沿说，“你是不是有点瞧不起你的小弟了？”
“谁会瞧不起你？”厄苏拉已经快要压不住嘴角了，她把其中一个小黑铁盒紧抱在怀里小声问，“你打算要多少瓶滋补药剂？”
“至少够喝一个月的。”杰斯伸出手指说，“五个人的量。”
“那剩下的元素之土都归我了？”炼金师的眼睛都快要放光了。
“没错。”杰斯说，“作为之前回来什么都没带的补偿。”
“没问题没问题！”厄苏拉嬉笑了一声，一下子好像凭空生出来一大堆力气，把杰斯提着都费劲的箱子一把抱起来塞到柜子下面。
“对了，告诉我你有按时吃药，杰斯。莫洛菲尔女士，我可是拜托你帮我好好看着他吃药的。”
“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但他要是不愿意，我可强迫不了，德林……”倚着门框的莫洛菲尔摆出一副可怜的神色。
“别污蔑我，恶魔。”杰斯说，“我当然按时吃药了，简直是风雨无阻。你不觉得我恢复了很多吗？”
炼金师起身拍了拍手，斜着眼睛快速地在杰斯身上打量了一下说：“确实，看起来更健康了，那就说明我的疗法有用。”
“我的天。”杰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也就是说，不是看到我恢复健康了，你都不确定那疗法到底会不会管用？”
“对你这种喝了不知道多少魔血的怪物，谁知道对普通人有用的疗法能不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厄苏拉掐着腰说，“同样的药对人类和精灵效果都不是完全一样。”
杰斯笑了笑，下意识地琢磨了一下厄苏拉刚才的话。
“制作毁灭药水的过程当中，听你的说法，好像操纵暗影的能力不止影响暗影之火？”
“当然不止。”厄苏拉说，“但我也不意外。很多药剂、合剂，对炼金师本身的魔法造诣都有要求。”
“你知道瓦格斯大师的那个学生吗，名叫纳比留斯的。”杰斯问。
“我当然知道。”厄苏拉说，“他是我们合作研发毁灭药水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成员，我这里保存的制药过程，有很多步骤都是他参与记录和修改的。”
“你觉得他写的那些过程和步骤，有问题吗？”杰斯问。
“看不出什么问题，跟德莱尼人的记录差不多。”厄苏拉说，“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对暗影之力的了解远不如你，之所以他能顺利熬制出毁灭药水，一方面是因为炼金术水平，另一个应该就是你之前猜测的，肯瑞瓦村身处虚空包围，比我的炼金房可强太多了。”
她摊着手说：“不过虽然我们有泰洛古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我还是更希望炼金术这种事更可控一点，尤其是刚开始尝试，还是这么昂贵的成本之下……”
杰斯点点头说：“那么你有成果了吗？”
“你终于问了。”厄苏拉得意地笑了一下，就像是个十几岁的学徒听说老法师要考她最得意的咒语似的，小跑着窜回后面仓库挑出一个精致的附魔瓶。
“瞧瞧，跟你在德拉诺的时候见到的毁灭药水有什么区别？”
杰斯接过瓶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同样可怕的暗影魔法波动，泛着光芒的药液，厄苏拉和那些达拉然的药师们确实复刻出了这种药水本来的模样。
“我喝一点试试。”
“试？在这里？”炼金师脸色一变说，“在地下室？”
“放心，我不会动用有破坏力的咒语。”杰斯说。炼金师半信半疑地吐出一口气，“还是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