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两个人来到练习室，杰斯拔开塞子，里面飘荡出一股腥气。
炼金师提醒道：“喝一小口就好，杰斯，不要整个喝完，毕竟这实在是太昂贵了，我得看看药效持续的时间有没有达到要求。”
杰斯点点头，坦白说，他对毁灭药水的味道和口感已经印象不深了。毕竟两次喝下药水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品味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现在能安静地品尝，只能说，味道就像想象的一样又恶劣又奇怪，咽下去后嘴里还回荡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香味，更容易让人反胃。
只是等他喝下去之后，双手发抖，心速猛增，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各种各样的魔法能量从心口涌出，都回来了——龙喉要塞、基尔加丹王座，往日的回忆如同映画一般真实。
药效起得快落得也快，大概是因为第一锅还不够熟练的缘故。杰斯抓住时机打算原地用卡尔勒兹的魔血画下卡尔勒兹不久前刚刚教给他的“统御咒符”，但他的意念却疯了一般地快，一瞬间就将一个血符“摔”在了地上，在黑暗的地下室里爆发出一团热烈又狂暴的魔火纹路。
外面的大厅里传来地狱犬和小鬼的吼叫，厄苏拉吓得退后几步靠在墙上，大喊了两声地狱犬的名字。然而那头地狱犬却完全不听她的指令，除了燃烧魔火发出的“呼呼”怪响，就只剩下厄苏拉的小鬼助手的尖叫声……
“我的伟大主人，伟大的新主人！”
药效飞速消散，杰斯感觉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仿佛被扣进了一个沉闷的玻璃罩似的，统御符咒也跟着烧尽，只剩下一团看不清楚形状的黑灰。
在毁灭药水的效果之下，本来需要专心刻画的、根本不怎么熟练的符咒竟然已经接近“瞬发”了？
杰斯甚至想到，如果将来毁灭药水的成本够低，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个东西开发咒语的“最高阶形态”，然后再朝着这个形态在平常的状态下继续开发咒语的效果……当然，那是在毁灭药水确实没有什么未被发觉的负面效果的前提下。
“这是什么魔法，杰斯？”厄苏拉问。
“一种可以震慑周围恶魔的咒符，我马上就教给你。”杰斯说。
“震慑？”厄苏拉往门外看了一眼说，“我得换个小鬼了。”
第1634章 猎人与伪装者
虽然元素之土已经到位，但毕竟是靠厄苏拉·德林一个人熬制多个人的滋补药剂，所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
随着北方的军队逐渐抵达暴风城和燃烧平原，黑石塔周围的矮人们更是早早地开始了逐步的反攻，一点点蚕食黑石兽人的控制范围。那么，联盟军队的最后进攻也相距不远了。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备战。或许温蕾萨他们已经跟着三锤的士兵参与了黑石山内部洞穴或者遗迹的争夺。杰斯在暴风城，自然也不能在安全的地下室里一直闲着等厄苏拉完成药剂。
杰斯把撒厄诺留给厄苏拉，让她临时充当助手熬制毁灭药水和滋补药剂，自己早晨带着莫洛菲尔来到外面的法师区。他得把剩下的元素之土带给巫师圣殿的炼金师，为联盟里的精锐部队提供对付死灵魔法的滋补药剂。
“莫洛菲尔。”杰斯在阴凉处望着前面法师区的花园里急匆匆来来往往的学徒和法师们，低声跟身后隐藏着身形的魅魔说，“这次可能会涉及到我的性命。如果你不希望我莫名其妙地死掉，或者被关进紫罗兰监狱永远跟你分隔，那就向我坦白你的能力。你到底能不能识破纳斯雷兹姆的伪装？”
“如果是纳斯雷兹姆的统治者们派驻到各个世界的‘使者’或者探子，他们的伪装在我面前就是形同虚设，亲爱的。”莫洛菲尔自信地回答道，“你可以放心，那边的巫师们当中没有一个是纳斯雷兹姆。”
“我当然知道。”杰斯说，“那么那些统治者本人呢？例如‘黑暗者’提克迪奥斯。”
“我当然没有与纳斯雷兹姆之王交手过，主人。”莫洛菲尔说，“但我曾经追踪过他的副官迪瑟洛克。在基尔加丹的军团进攻布鲁塔卢斯的要塞之前，迪瑟洛克曾经伪装成布鲁塔卢斯手下的一个邪能领主，在要塞里散播对燃烧军团的恐惧。”
“布鲁塔卢斯虽然是个急躁与鲁莽的家伙，但他至少统治了那座要塞成百上千年，很清楚其他恶魔的手段和能力。因此，没用多长时间就意识到了可能有恐惧魔王混进了他的要塞，命令我率领猎杀女妖们找出这个内鬼。最终我揭穿了迪瑟洛克的伪装，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觉得，基尔加丹会指派提克迪奥斯来对付你吗，主人？”
“为了夺回乌萨勒斯，为了一雪德拉诺的耻辱。”杰斯说，“况且基尔加丹和萨格拉斯已经为入侵这个世界做了上万年的准备。你觉得我不配让他呼唤提克迪奥斯的帮助吗？”
莫洛菲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阵。反倒是杰斯有些惊讶她对于揪出伪装的恐惧魔王这么没有自信。因为在游戏里，即使是那些经过几年训练的精英恶魔猎手都能识别出恐惧魔王的伪装，眼前这个有着不知道多少年经验的恶魔杀手还能比不上那些伊利丹·怒风的学生吗？
“你没把握？”
“不是我没把握。”莫洛菲尔歪着脑袋说，“而是我越有把握……反而越可能派不上用场，亲爱的。”
“为什么？”杰斯问。
“为什么基尔加丹会派遣布鲁塔卢斯看守萨格拉斯权杖，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莫洛菲尔冷声说，“基尔加丹想要让你用乌萨勒斯夺走我剩下一半的灵魂。他不相信你会为了让我满足我的愿望找回我的残缺，他觉得你会为了摧毁萨格拉斯权杖，争取一切能够争取的筹码，从而借此分化你和我。”
“事实上，最后我还真的差一点没能摧毁那柄权杖。”杰斯斜着眼睛瞄着她说，“要是夺走你的那一半灵魂，确实会更顺利一点。”
“嘴硬。”莫洛菲尔哼笑一声说，“你明明就是热烈地爱着我的，那天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爱个屁。”杰斯低声说，“说重点。”
“问题是，这也就意味着基尔加丹早就知道了我现在效忠于你。”莫洛菲尔说，“或许是巴塔斯领主的灵魂告诉他的，在把《邪名之书》和乌萨勒斯的事情通知给军团的同时……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将布鲁塔卢斯通过传送门送到基尔加丹王座，把守最后一关。”
“这也就意味着基尔加丹知道我身边有一个能揪出纳斯雷兹姆伪装的猎杀女妖。”杰斯说。
“正是。”莫洛菲尔说。
“这就是卡德加不让我前往洛丹伦的原因吗？”杰斯说，“我真的不愿意怀疑他。”
“他绝对不是恶魔，可爱的主人，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莫洛菲尔说，“连龙族那样的形态转换都会在激烈的战斗中露出马脚，一个变形的纳斯雷兹姆在施法的时候绝不可能逃出我的双眼，说不定连你的恶魔侦测都能看出不对劲。往好了想，说不定是他已经在卡拉赞与扭曲虚空对话，从而投奔了基尔加丹了呢。”
“你可真会安慰人。”杰斯抱起双臂道。
“当然，要不然你们凡人喜欢叫我们魅魔呢。”莫洛菲尔笑得更开心了。
杰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急着来暴风城提醒我别去洛丹伦，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别人提醒他的？”
“唔？”莫洛菲尔脸上的笑容怔住了一下。
杰斯说：“他没有多考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去洛丹伦确实是个远离嫌疑，把自己跟北方冒出来的黑骑士分割开的好选择，所以就立刻赶过来找我了。但实际上可能是被人利用了。等我回到湖畔镇，把毁灭药水带去给它的时候，就顺便问问他是不是听了别人的建议，说不定就离我们的对手更近了。联系到军情七处已经调查到了肯瑞托头上，这是不是就更有可能了？”
“我去不了洛丹伦，但你可以去，莫洛菲尔。等黑石塔结束之后，你就立刻前往洛丹伦。到时候我会拟几个值得怀疑的目标，你去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牵扯到恶魔身上。”
“那我可就没办法时刻保护你了，亲爱的，真是让我不舍得呢。”莫洛菲尔说。
“那我再召唤一个魅魔不就行了。”杰斯装作随意地道。
一瞬间，莫洛菲尔的神色突然变得狰狞，甚至连黑影都掩不住她浑身魔纹的烈焰，手指尖上的恶魔利爪也跟着尖锐起来，身后的双翼像是面临敌人似的突然展开了一半。
然而紧接着，她就意识到自己正隐藏在一大群来来往往的凡人巫师面前，又强行熄灭了这股险些直接喷发出来的怒意，鼓起的透出魔火光芒的胸脯也又一点点松软回去。
杰斯微笑道：“我坐在伊尔加拉之塔里，哪个纳斯雷兹姆敢来找我的麻烦？你觉得就算是提克迪奥斯，敢保证自己一定就能在正面决斗里赢得过卡尔勒兹？”
“那要是杀进来的不是提克迪奥斯，而是温蕾萨·风行者呢？”莫洛菲尔问。
“噢，你现在竟然跟她站到一起去了。”杰斯说。
“面对基尔加丹的时候，即使是圣骑士也会与黑龙合作。”莫洛菲尔用恶魔语说道。
“还真有道理。”杰斯说，“不开玩笑了，隐藏好自己，跟我去前面的法师塔里。军情七处说巫师圣殿没有内鬼我不放心，你得跟我去看一遍。而且，万一那些恐惧魔王真的不担心你呢？”
“啊，所以昨天晚上你那么主动，那么用力和专心，就是为了让我帮你今天去侦察纳斯雷兹姆？”莫洛菲尔说，“啊，那种感觉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忘记了，我到现在还回味着呢。”
“那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是爱吗？”杰斯问。
“不是爱，至少也应该是可怜或者‘赏赐’吧。我还以为我至少能比纯粹的工具好那么一点呢……”莫洛菲尔委屈地说。
“行了行了行了……”杰斯难受地挠了挠脖子，朝着法师塔的方向小跑着逃开了。
第1635章 巫师之塔调查
在如今的法师区，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年轻学徒，几乎已经没有不认识杰斯·塞索的人了，尤其是在几个月前光明大教堂，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授予他坚定之印后。
所以杰斯一路来到花园，一路上就能碰到许多向他鞠躬致意，呼喊" 塞索大师"的巫师·杰斯能从他们的情绪里感受到尊敬，当然也有一些恐惧，暴风城乃至整个联盟的所有人都知道杰斯·塞索是哪号人物，再加上最近到处散播的传说...
他也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了，一方面就像卡德加说的，越证明自己人在暴风城，就能跟洛丹伦的流言分得更开一些。另外杰斯也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以免有些敏感的，水平更高的法师感知到他身后暗影隐身的莫洛菲尔。
经过大法师们的挂像的时候，他看到了挂在聂拉斯·埃兰不远处的自已六年前放在这里的画像。现在再看那时候的自己，感觉就像是个稚嫩的孩子一样。
现在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了，站在这里端详自己的画像始终不太好，于是杰斯继续向走廊深处而去走进法师塔最高处的厅堂大门。
在门口现身的时候，天厅里熙熙攘攘的交谈声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不少法师往这边望过来的时候，杰斯也用侦测恶魔观察，毫不意外地
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
"塞索！"高阶巫师安多玛斯远远地喊道："你很久没来巫师圣殿了。" 杰斯一边向那些喊他"大师"的法师点头回应，一边穿过中庭来到安多
玛斯面前说："安多玛斯大师，早上好。"
"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跟黑石塔有关？"安多玛斯问。
"是。"杰斯说："我奉瓦里安陛下之命来到巫师圣殿运送暗炉城皇帝送来的元素之土，用来制作对抗死灵和暗影诅咒的滋补药剂，数量相当大，都是来黑石山最深处的，根据黑铁矮人的说法差不多有近千磅了。"
"千磅？！这太关键了，最近元素之土可是紧缺的要命。"安多玛斯低声说："达格兰·索瑞森为什么这么表达好意？我们根本没指望那些黑铁矮人能积极地配合我们进攻黑石塔的兽人和黑龙，只要那些邪恶的家伙能坐收渔利，不从背后捅刀子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
"根据从熔火之心传回来的消息，我猜如果不是杰斯的话，那个皇帝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旁边的女法师长詹妮亚·坎农说。
"倒不至于那么严重，坎农女士。"杰斯悄声说："比起性命我猜他更重视自己的宝座。"
"那看来黑铁也不是什么都不害怕。"安多玛斯说："这些元素之土对于接下来黑石塔的攻势非常重要，杰斯，对于我们接下来荡清纳菲瑞提河南岸的死灵问题也有着重大意义。"
"你听说提里奥·弗丁大人从洛丹伦带来的消息了吗？不仅是暮色森林，北方也有关于黑骑士和死灵瘟疫的传说，本来军情七处这几个月的调查...我一直觉得就像是故意给巫师圣殿制造麻烦，以彰显他们在处理恶魔和食人魔祸乱上的突出能力，但现在看来马迪亚斯·肖尔的洞察力比我敏锐了不知道多少。"
"我已经跟他聊过这件事了。"杰斯说："他觉得很可能跟我有关。""是的。"安多玛斯说："让联盟里的人怀疑你，自然也能削弱巫师圣殿
乃至整个暴风王国的名誉..所以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包括你的老师，马林大师，玛吉诺·仲马大师，坎农女士，还有这座房间里的所有法师，你始终是我们巫师圣殿的人，杰斯，你佩戴着巫师圣殿的徽记，为暴风城服务，那么我们就有义务保护你。"
"我知道，大师。"杰斯点点头。
"安多玛斯大师，塞索大师。"旁边走过来一位女法师，如果杰斯没记错的话她就是巫师圣殿的传送门学大师拉瑞麦尼·普尔度。
她向杰斯恭敬地点头致意，然后跟旁边的高阶巫师说："别忘了传送门的事..安多玛斯大师。"
"是的，没错，我差点就忘了。"安多玛斯授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说：" 这次进攻黑石塔，我们要在法师区建立一个传送通道用来连接暴风城和前线，用来运送情报和关键的物资，就像上次前往黑色沼泽一样。"
"但落点是个问题，摩根哨岗并不像卡德加大师建立的守望堡或者兽人术士建立的斯通纳德一样处于一个小型魔网节点上，所以我们决定在黑石塔附近，古尔丹建立的风暴祭坛上建立传送门的另一端。"
但是风暴祭坛的能量过于不稳定，就算是肯瑞托的法师们也很难掌控那里的力量完成传送门仪式.."女法师普尔度说。
"连卡德加大师也不行？"杰斯问。
"就是他向我们推荐你的。"普尔度说："毕竟那本来就是兽人的恶魔召唤者们建立的祭坛。"
"我，呢....我确实懂得一些恶魔学识，但对于传送门仪式不太擅长，普尔度女士。"杰斯说。
卡德加怎么会觉得他能帮忙建立传送门呢，这个家伙又不是不清楚他有几斤几两...
然而刚想到这里，杰斯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卡德加在动什么心眼了"好吧。"他说："我有一个朋友可能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操纵风暴祭
坛的力量，而且也能完美地帮助巫师圣殿在那里开启传送门，就看你们能不能接受他的帮助了。"
既然有这么完美的人选，为什么不能接受？"女法师问。
还是旁边的詹妮亚·坎农一下子明白了杰斯在暗示什么，她低声提醒道："我想杰斯提到的是，那个在泰洛古斯裂隙帮助肯瑞托把洛萨之子们送回来的.
"埃雷杜因。"安多玛斯这下也明白了。
"呢。"女法师普尔度犹豫了一下，问："那这个可以吗，塞索大师？""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杰斯说："我本来也打算利用风暴祭坛把他从泰
洛古斯裂隙里完整地召唤到黑石塔附近，帮助联盟进攻黑翼军团，这样正可以顺便帮你们打通传送门。"
"那就这么说定了。"安多玛斯说。
普尔度激动地说："一个能打通前往德拉诺传送门的施法者，我们没理由怀疑他的能力。"
从法师塔顶层的厅堂里出来，来到楼梯间旁的一个无人角落，莫洛菲尔现身说："我倒是没想到这里的法师们会这么快接受跟恶魔的合作。"